以蔡元培的美育思想反觀歌唱活動在現代德育中的作用

[摘 要]蔡元培是近代中國教育的先驅，他提出的教育思想對于中國近現代的教育尤其是大學教育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影響作用，而先生提出的“以美育代宗教”的思想更是把美育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歌唱活動是中小學音樂教育的一部分，隸屬于美育的范疇，本文聯系蔡元培先生的一系列有關德育和美育的論述談一談歌唱活動對于現代學生德育的影響作用。

[關鍵詞]美育；德育；知識；感情；歌曲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2233（2018）11-0130-02

2018年3月5日，教育部發布了《關于做好2018年普通高校招生工作的通知》，《通知》中指出：“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選拔和培養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從這份文件中我們可以解讀到立德樹人、全面發展已成為現代中國教育的重要要求，而蔡元培先生早在民國時期就對教育提出了全面發展的要求，這主要體現在他的有關美育和德育關系的一系列論述中，下面筆者用蔡元培的德育美育觀結合歌唱活動展開論述。

一、蔡氏的三維道德觀

蔡氏在《在育德學校演說之述意》一文中關于道德有以下論述：“……言道德，則又必以是三者為根本……號曰智、情、意三者平列……”[1]毫無疑問蔡氏從心理學的角度將人的道德行為總結為智、情、意三個維度。“智”即智力，從教育的角度理解為是知識的傳授與積累，屬于智育的范疇；“情”乃情感，情感是人所共有的，比如對祖國的熱愛之情、感恩之情、對同學的友愛之情等都是積極的情感。青少年正處于激情勃發的時期，做什么事情往往容易先“發乎情”，所以，引導和培養學生發展積極的情感是美育所追求的目標之一。

眾所周知，音樂是情感的藝術，而歌唱更是所有音樂門類之中情感表達最直接，也是最容易讓人產生情感共鳴的藝術。《禮記·樂記》中有載“凡音之起，同人心也……情動于中，故形于聲；聲成文，謂之音……”，這道出了聲音和感情之間的關系。相對于器樂，聲樂更加容易讓人產生感情上的認同和共鳴，這與歌曲的特點是分不開的。首先，從歌曲的本體構成來說，歌曲是詩詞和音樂的結合體，有文字作為載體的音樂更易于讓人理解，而有音樂作為載體的文字卻更容易讓人產生情感的共鳴和美的享受，好的歌曲必然是文字和音樂的完美結合；其次，歌曲情感的表達指向性非常明確，因為有文字作為輔助，人們對一個歌曲的情感表達更加易于理解，容易和歌者產生共鳴，比如國歌《義勇軍進行曲》那種充滿戰斗號角式的旋律以及洋溢著昂揚斗志的歌詞就很容易讓人產生愛國主義情感，而歌曲《老師，我總是想起你》則很容易讓人產生對于老師的感恩之情；最后，歌曲的感情基調也比較單一化、簡單化。歌曲因囿于自身的曲式結構，故篇幅一般都比較短小。除了那些較為艱深的歌劇和藝術套曲，絕大多數歌曲所蘊含的情感基調和感情色彩都比較單一。即使有一些情感上的對立和起伏，但是由于體裁空間的限制和藝術整體性的需要，歌曲作家不可能因展開大幅度的對比而犧牲作品藝術的統一性，不能像創作大型的器樂作品那樣包含激烈的矛盾沖突和豐富的感情變化。歌曲的這些特點都證明了歌曲教學在美育中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意志的形成離不開情感的陶鑄作用

蔡氏關于道德三要素“智、情、意”三者關系的論述之中認為“意”是主體，“……故近世心理學，皆以意志為人生智主體……”[2]然而在論及智育、美育和意志的養成之間的關系問題上，蔡氏又做了如下論述：“唯意志之所以不能背道德面向道德，則有賴乎知識與感情之翼助，此科學、美術所以為陶鑄道德之要具……”[3]從這一句可以看出蔡氏認為人的意志是人道德形成中的主體，而積極向上意志的形成是要靠知識和感情的積累的。科學和美術也就是“智育”和“美育”則是陶鑄道德的要具，這就是蔡氏的主要觀點。需要說明的是蔡氏在此論及的“美術”，并不等同于現在教育所定義的“美術”，現在的“美術”主要涵蓋的是以造型藝術和繪畫藝術為主要內容的學科。而蔡氏在《美育代宗教》一文中，有這樣一句：“……在現在學校里，像圖畫、音樂這幾門功課都很注意，這是美術的范圍。”[4]蔡氏把音樂也列入美術之列，可見，他所定義的美術比現在的定義所包含的范圍更為廣泛一些，而他說的“美育”的范疇則比“美術”涵蓋的內容更為博大，在此不做進一步論述。

“音樂是以精神陶冶為最高目的的藝術”[5]。優秀的歌曲則能夠起到良好的精神陶冶作用，因此教育部制定的音樂教學大綱（課程標準）對于小學和初中的唱歌部分做了明確的要求，對歌曲分為必唱、推薦以及推薦欣賞三個部分，其中必唱是每位學生必須會唱并背唱的作品，規定這兩個階段必唱歌曲6首，小學推薦歌曲8首，推薦欣賞曲目20首，初中推薦歌曲5首，推薦欣賞曲目11首。同時《大綱》關于小學、初中、高中三個階段的教學目標都突出了陶冶情操、培養情趣的要求，足以顯示出歌唱對于學生情感的影響。

三、知識和情感在道德形成中的作用

前文當中論及了蔡氏道德的三個維度以及三個維度之間的關系。他認為知識和情感的培養是人的堅強意志形成的重要手段，而意志則是道德的主體。關于三者之間的關系，蔡認為：“……意志是盲目的，其所恃以為較近之觀照者，是知識；所以供遠照、旁照之用者，是感情。”[6]通過這段論述可以看出知識是意志的直接的觀照者，而感情較之知識對于意志的作用是間接的，卻是更高層次的影響。后文中他把人的意志劃分為這么三個階段并又進行了舉例說明，他把意志劃分為“普通知識”的“趨利避害”→“知識計較”的“眾人皆害而不能獨利”→“受感情推動”的“舍一己的利以去眾人的苦”這三個階段，而最后一個階段是人類意志的最高行為。他認為這種行為是偉大而高尚的，并完全是由感情引起的。他又對人人皆有感情但未必有高尚的行為這樣一個問題進行了分析。他認為人的感情有弱有強、有薄有厚，而欲實現感情的由弱轉強、由薄轉厚則需要陶養，“陶養的工具，為美的對象；陶養的作用，叫作美育”[7]。由此可以推斷，情感能讓人產生崇高的意志，在崇高感情的作用下產生的意志以及由此而引發的行為是高尚的行為。感情是有薄厚強弱之分的，美育是實現感情由弱到強、由薄轉厚的必要手段。

蔡氏在論及“美育”的時候從學校到家庭、社會環境都做了涉及，可見其美育思想涉及之廣，他的這一思想和我們現在教育所倡導的“家校共建”和“社會教育”有著一脈相承的關系。而從現代社會的角度去考量音樂范疇下的美育卻又不得不讓人心生擔憂。近年來隨著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推動了社會的進步，信息的交流更加簡便快捷，而音樂的傳播也不再囿于原有的如廣播、電視等媒體技術，互聯網已經成為孩子獲取音樂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途徑，網絡也成為音樂傳播的一個重要的技術媒介。網絡歌曲作為這個時代的新生事物以勢不可擋之勢蓬勃發展，這些歌曲多數以歌詞庸俗、思想低俗、音樂媚俗為特點，嚴重侵蝕了青少年心理健康，而青少年由于缺乏健康而穩定的審美觀，在泥沙俱下的海量網絡音樂作品面前他們往往喜歡選擇標新立異的作品，這一方面是由于現代青少年追求張揚個性的心理需要，另一方面則反映了學校音樂審美教育的低下和缺失。這些作品有很多內容是頹廢的、不健康的、低俗的甚至是帶有一定的色情暗示的，比如歌曲《女孩，你知道嗎？》《癢》等，其歌詞內容矯揉造作甚至下流。這些歌曲在青少年人群中的傳播和流行勢必會對其人生觀和價值觀產生非常不良的影響。因此，音樂教育中要以樹立學生正確完善健康的審美觀為目標，通過讓學生欣賞和演唱（奏）那些高雅的、健康的音樂作品，讓其具備明辨是非的能力，自覺抵制那些不良歌曲，這也是現代教育所倡導的以德樹人、德才兼備的真實體現。

隨著現代教育的發展，各個學科相互融合之勢已經不可阻擋，以一種保守的、封閉的思維對待德智體美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再符合時代發展的潮流。“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世界范圍內興起的各國的綜合式教育或融合式教育的試驗和設想，其目的是把普通教育轉換成美的教育……”教育本就是門藝術，讓學生在美的享受中獲取知識、塑造品格、完善人格，這樣無疑是成功的教育。

[參 考 文 獻]

[1][2][3]蔡元培.中國人的修養[M].逸 聞，雨 瀟選編.成都：四川文藝出版社，2010.

[4]蔡元培.蔡元培談教育[M].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15.

[5]曹 理，何 工.音樂學科教育學[M].北京：首都師范大學出版社，2000.

[6][7]同[1].

（責任編輯：劉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