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鳥有“錢”景？一只美麗小鳥帶來的財富

王琪峰

據美國史密森尼學會官網2017年12月15日報道，去年年初，美國賓夕法尼亞州雷丁市的郊外小鎮海德堡迎來了一位長相奇特的“不速之客”——一只黑背擬鸝。這種原產墨西哥中部山區的雀形目野生小烏首次在美國被發現，引來上千人觀摩，并為小鎮拉動了上百萬元的消費。在觀鳥中，人們看到了保護生物多樣性并不妨礙經濟發展，而是很有“錢”景。

不遠千里只為觀鳥

2017年1月，美國賓夕法尼亞州雷丁市郊外小鎮海德堡一位眼尖的愛鳥者，在后院的飼鳥器上發現了一只不同尋常的小鳥：黑背擬鸝。通常情況下，黑背擬鸝棲息在墨西哥中部的山部地區，為墨西哥中部特有種，隸屬于雀形目擬鸝科，在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的《紅色名錄》里屬于“無?！蔽锓N。其自然棲息地為亞熱帶或熱帶濕潤的低地森林和山地森林，沒想到第一次出現在賓夕法尼亞那么靠北的州，其飛行距離超過5000公里。這無疑是一次千載難逢的觀鳥良機，這戶幸運的人家不久就成了觀鳥者的“圣地”。眾多觀鳥愛好者紛至沓來，爭相一睹它的“芳容”。這家人還用簽名簿記錄了游客姓名和來自哪里。

而對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大學的研究人員科里·卡拉漢和他的同事們來說，這更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研究契機。他們針對這次極具偶然性的事件展開調查，發現這只在賓州郊外逗留了67天的小鳥，竟給該地帶來了22.38萬美元（約合人民幣145萬元）的收入。其研究結果2017年11月份發表在了期刊《人類視角的野生生物》（HumanDimensions of Wildlife）上。

根據該簽名簿，卡拉漢等研究人員發現，截至2017年4月10日這只黑背擬鸝飛走的那天，前后共有1824位觀鳥愛好者從世界各地趕到這里。其中有2位來自英國、15位來自加拿大，他們并未被統計在觀鳥者的范圍內，因為不能確定他們來此的目的只是為了觀鳥。另外，還有68位游客沒有填寫來自何方，有13位游客的書寫潦草看不清楚，將這些游客都排除之后，共有1726位游客被納入了分析。

在這1726位“合格的”觀鳥者中，研究人員發現有57%的人來自100公里范圍以內，9%的人跋涉超過500公里，而有3%的人甚至為此趕了1000公里以上的路程。盡管這只黑背擬鸝逗留時間長達67天，卻有48%的觀鳥者是在第一周趕到的，這或許是因為擔心來晚了就看不到了。

針對黑背擬鸝，研究人員還通過社交網站“臉書”開展了線上不記名問卷調查，內容包括觀鳥的動機、前往觀鳥處的交通方式、觀鳥旅行的實際費用支出，以及一年中觀察罕見鳥類的頻率等等。調查共回收了235份有效的答卷。

在回答問卷者中，97%的人成功目睹到這只黑背擬鸝，96%的人是平生頭一回看見這美麗的小鳥。90%的受訪者在地方、州或者聯邦級的愛鳥組織工作。為了看這只小鳥，11%的人跑了兩趟，40%的人甚至跑了3趟以上。85%的觀鳥者聲稱，這只黑背擬鸝是他們此行的唯一目的，66%的人說在該地他們還進行了其他的觀鳥活動。

生物多樣性帶來真金白銀

“有時候人們對生物多樣性在經濟中扮演的角色會存有誤解，”此次研究的另一位領銜作者、現任新南威爾士大學生態系統科學中心主任的理查德·金斯福德教授說，“現在我們就讓大家看看，保護好生物多樣性能帶來真金白銀。這只小鳥確實對經濟做出了貢獻?！贝舜窝芯恳詥柧碚{查的數據為基礎，推算出全部觀鳥者的費用支出，主要包括吃住行3個方面。

受訪者的平均餐飲費用是28美元（約合人民幣182元），其中55%的人在外就餐，25%的人自己做飯，19%的人兩種情況都有。在外就餐的人平均就餐次數為1.8次。

所有受訪者中16%的人在目的地過夜，其中78%的人住在了汽車旅館或者酒店，17.1%的人住在了朋友或者親戚家中，4.8%的人則選擇了露營。有32%的受訪者愿意透露其住宿費用，他們觀鳥的平均住宿花費是149美元（約合人民幣969元）。

每人交通平均費用是58美元（約合人民幣377元），54%的受訪者選擇拼車，還有1.6%的人是坐飛機去的。

通過上述調查，這只黑背擬鸝在賓州出現期間，每天帶動消費3328美元，合計22.38萬美元，其中交通支出為12.9萬美元，餐飲支出為5.1萬美元，住宿支出為4.3萬美元。研究人員認為這個數字還是比較保守的估計，因為有很多觀鳥者沒有在登記簿上留下姓名，而且參與線上問卷調查的人數也十分有限。此外，大部分觀鳥者從屬于不同的愛鳥組織，并通過這些組織進行過愛鳥公益捐款，但這些款項并沒有計算在內。

觀鳥者多為女性

此次調查分析的是觀察一只鳥兒所產生的經濟拉動效應。其實，對于特定地點、特定區域以及各種觀鳥節慶活動、特定候鳥遷徙期間的經濟分析并不少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美國野生動物和魚類管理局2013年公布的調查報告——《觀鳥在美國：人口地理與經濟分析》。

這份調查報告在2011年《全美捕魚、打獵以及與野生動物相關的娛樂活動調查》的基礎上，專門就美國的觀鳥活動進行了詳細的統計分析。2011年，美國16周歲以上的觀鳥愛好者達到4700萬人，約占當時美國總人口的15%。這項調查中所指的觀鳥者有嚴格的界定，是指那些專為觀察自然狀態下的野生鳥類而離家出游至少1公里的人，在修剪草坪或者在沙灘上燒烤時碰巧看到鳥兒的人，以及到動物園觀看籠中之鳥的人，都不屬于觀鳥者。

該報告稱，美國觀鳥者的平均年齡為53歲，55歲以上的觀鳥者占到了30%。與垂釣和狩獵不同，觀鳥者大多為女性，占了56%。受教育程度和收入水平越高的人，越可能成為觀鳥者，例如，中學教育水平的人只有11%成為觀鳥者，而大學水平的人該比例達28%。報告還顯示，美國觀鳥者最喜歡觀察的是野鴨、野鵝等水禽，其次是鷹雕等猛禽和紅雀、知更一類的鳴禽。最受青睞的觀鳥地非夏威夷莫屬，那里的觀鳥者有73%都是從其他州趕過去的。

美國人觀鳥年消費千億美元

在經濟影響方面，該報告所分析的除了食、宿、行之外，還考慮了為觀鳥購買裝備的支出，比如望遠鏡。另外，還對觀鳥所帶來的就業機會和稅收增長也進行了估算。根據推算，2011年美國觀鳥者直接和間接地創造了1070億美元的消費，66.6萬個工作機會和130億美元的稅收。觀鳥活動正日益成為深受更多人喜愛的活動，2011年上映的美國喜劇片《觀鳥大年》正是這種趨勢的生動寫照。觀鳥活動在倡導保護自然、珍視自然的同時，又實實在在地創造出了真金白銀的經濟效益。

我國鳥類資源豐富，科學的觀鳥活動能陶冶情操增長見識，同時有利于創造鳥類與人類和諧相處的美好環境?！队^鳥在美國：人口地理與經濟分析》報告指出，在觀鳥地點利用小鳥“稀客”帶來的觀鳥契機，組織開展當地特有鳥類觀展活動，向觀鳥愛好者打折出售鳥類紀念品，都可能會“放大”觀鳥活動的經濟和社會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