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開始的地方

◎ 文、圖| 喻添舊 編輯 | 吳冠宇

一號公路跨海而過，42座大橋起伏相連。

對于美國人來說，佛羅里達州具有與眾不同的意義。這塊墨西哥灣畔的蒸騰著潮濕溫暖氣息的舒適土地，在西班牙語里的意思是“花之國度”。沒錯，跨越殘暴的大西洋來到這里的西班牙人，在他們大航海時代最輝煌的年月里，比其他歐洲鄰居更早地占領(lǐng)和控制了佛羅里達。不過風水輪流轉(zhuǎn)似的幾經(jīng)輾轉(zhuǎn)后，這塊土地成為了美利堅合眾國西南端最閃耀的明珠。

最早到達，成為美國

佛羅里達是歐洲人到達和定居的美國大陸的第一個區(qū)域。最早的歐洲探險家是來自西班牙的征服者胡安·龐塞·德萊昂（Juan Ponce de Le ó n）。1513年4月2日，德萊昂在尋找“青春之泉”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并登陸半島，并以“花之國度”命名了腳下的土地。

1539年5月，征服者赫爾南多·德·索托再次到達佛羅里達沿海，并尋找到坦帕灣的一個深海港口登陸。在他的航海日記中寫道：“紅色的紅樹林厚厚地綿延1英里長，高達70英尺的交織的根系，使登陸變得極其困難。”

西班牙人向佛羅里達輸送了基督教、牛、馬、羊和卡斯蒂利亞語的同時，也在海岸邊建立了幾個定居點，其中包括1559年開始形成的彭薩科拉（Pensacola），它是所有定居點中的第一個。由此西班牙開始對當?shù)夭柯浜偷貐^(qū)實現(xiàn)了微弱的控制。在此之后的日子里，佛羅里達州的地理區(qū)域隨著北方英國定居點的建立和法國對西部的要求而變得不穩(wěn)定。英國人襲擊了由古老的定居點發(fā)展出來的城市圣奧古斯丁，數(shù)次將天主教大教堂燒毀。而作為“柔弱的”回應(yīng)，西班牙于1672年修建了圣馬科斯城堡，1742年修建了馬坦薩斯堡，以保衛(wèi)佛羅里達州的首府城市免受襲擊。

然而在1763年，“掙扎”了將近一個世紀的西班牙人終于將佛羅里達交易到大不列顛人手中，以換回在七年戰(zhàn)爭期間被后者俘虜?shù)墓吣牵@是七年戰(zhàn)爭勝利后英國領(lǐng)土大規(guī)模擴張的重要時刻。大部分的佛羅里達人離開，將包括奴隸在內(nèi)的大部分剩余的土著居民帶到古巴。

英國政府將佛羅里達分為東佛羅里達州和西佛羅里達州，并向曾在法印戰(zhàn)爭中作戰(zhàn)的官兵提供土地補助，以鼓勵他們在這里建立新的定居點。為了“誘使”定居者搬到佛羅里達，英國出版了關(guān)于其自然財富的書籍和資料，那里被描述為“物產(chǎn)充沛，風景優(yōu)美”。于是大批英國移民來到佛羅里達，杜瓦爾縣所在的地方也成為第一個講英語的區(qū)域。在這里，英國人似乎比他們的“西班牙前輩”做得更好，他們建造了良好的公共道路，引進了甘蔗、靛藍和水果，并開始做木材出口的生意；為佛羅里達制定州法律，同時在議會的建議下建立法庭，這是佛羅里達至今仍然有許多英國派生的法律制度的由來。這些舉措使得佛羅里達東北部的經(jīng)濟空前繁榮起來。

而作為對英國人努力建設(shè)的“回報”，佛羅里達作為一個忠誠的據(jù)點，在美國獨立戰(zhàn)爭期間沒有派代表到費城起草獨立宣言。不過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英國在1783年美國革命和隨后的《凡爾賽條約》的失敗之后，重新將佛羅里達心不甘情不愿地“拱手歸還”給了西班牙。

在西班牙的第二個時期，西屬佛羅里達州與美國的北部邊界幾乎沒有防線。這里成為逃亡奴隸的避難所和印第安人襲擊美國領(lǐng)土的基地。同時，英格蘭血統(tǒng)和愛爾蘭血統(tǒng)的美國人開始從佐治亞州及南卡羅來納州的偏遠地區(qū)搬到佛羅里達北部。這些移民與英國時代以來留在佛羅里達的英國移民一起，成為佛羅里達人口的主力。

這些美國移民在這個地區(qū)建立了永久的立足點，開始輕視西班牙當局的控制，留在這里的英國定居者也對西班牙的統(tǒng)治感到不滿，導(dǎo)致了1810年的叛亂。反叛分子展開了 “新國家”的旗幟：藍色底上的一顆白色星星。這個旗幟后來被稱為“邦妮藍旗”。在西班牙眼睜睜地看著“西佛羅里達共和國”成立九十天之后，西佛羅里達被并入了美利堅合眾國，成為新組建的新奧爾良領(lǐng)地的一部分，后來又歸屬了密西西比。

而根據(jù)地設(shè)在佛羅里達州東部的塞米諾爾印第安人也開始頻繁襲擊歐洲人定居點，并為逃脫控制的奴隸提供避難所，美國軍隊借此越來越頻繁地入侵西班牙領(lǐng)土，包括1817年到1818年安德魯·杰克遜（Andrew Jackson）發(fā)起的“反擊”塞米諾爾印第安人運動，后來被稱為第一次塞米諾爾戰(zhàn)爭——美國由此有效地控制了東佛羅里達。

雖然西班牙始終主張權(quán)利提出爭議，但隨著馬德里每況愈下的世界影響力和不斷的戰(zhàn)爭失敗，佛羅里達已成為西班牙的負擔，無法派遣定居者或駐軍。因此1821年生效的亞當斯條約約定，佛羅里達將割讓給美國，那是詹姆斯·門羅總統(tǒng)任內(nèi)。但直到1845年3月3日，佛羅里達才成為加入美利堅合眾國的第27個州，并被定為蓄奴州，這里不再成為失控奴隸的避難所。

美國移民開始在佛羅里達北部建立棉花種植園，這需要大量的勞動力，他們通過在國內(nèi)市場上購買奴隸來提供勞動力。到1860年，佛羅里達州只有140424人，其中44%被奴役。而在美國內(nèi)戰(zhàn)之前，那里只有不到1000名自由的非洲裔美國人。

▲ 老照片展示了藝術(shù)家達利的生活風采

▼ 達利制作的印第安人雕像作品在博物館中展出

在佛羅里達，人與自然可以最近距離地接觸。

此后直到20世紀中期，佛羅里達都是人口最少的南部州——可不像現(xiàn)在那樣超過1800萬。在1900年，那里的人口只有52萬8千，其中近44%是非洲裔美國人。

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經(jīng)濟繁榮刺激了佛羅里達的旅游業(yè)以及酒店和度假社區(qū)的快速發(fā)展。首屈一指的海岸線和優(yōu)越自然環(huán)境，再加上突如其來的追求高調(diào)的生活方式給佛羅里達帶來了土地繁榮，開啟了一段短暫而激烈的土地開發(fā)時期。但不幸的是，在遭遇了1926年和1928年的破壞性颶風后，緊跟著就是經(jīng)濟大蕭條，這段時間讓佛羅里達的經(jīng)濟發(fā)展又停頓了，直到二戰(zhàn)時期才基本恢復(fù)。

到了1939年，佛羅里達曾被媒體形容為“仍然是一個荒蕪的州”。隨后是越來越多的空調(diào)救了它的命，氣候和低廉的生活成本使得這個南部花州成為了人們的一個避風港——盡管颶風還是時不時會抵達。

陽光之州

佛羅里達州的大部分地區(qū)都位于墨西哥灣、大西洋和佛羅里達海峽之間的半島上，在地圖上的形狀像一只印第安人使用的“飛去來器”。它跨越了兩個時區(qū)，向西北延伸到一個沿著墨西哥灣北部發(fā)展的狹長地帶。巴哈馬在佛羅里達的東南部，古巴在它正南方90英里（140公里）處。它是密西西比河以東最大的州之一，在擁有的水域面積上，只有阿拉斯加和密歇根能超越它。

佛羅里達州的平均海拔只有345英尺（105米），由此這里成為了美國最低點。奧蘭多以南的大部分區(qū)域比北部海拔更低，許多地方高度都處于或接近海平面，并且相當平坦，由此它被沃爾特·迪士尼先生選擇成為建立自己的第一個游樂場王國的地方。

佛羅里達的綽號是“陽光之州”，包括奧蘭多和杰克遜維爾在內(nèi)的狹窄的東部地區(qū)每年會有2400到2800小時的日照。而包括邁阿密在內(nèi)的其他地區(qū)，每年的日照時間可以達到2800到3200小時。但惡劣的天氣卻也經(jīng)常在這里發(fā)生——州的中部被一些人稱為美國的“閃電之地”，因為它遭受的雷擊次數(shù)在全美名列前茅，雖然這真的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與之相匹配的是，佛羅里達是全美平均降水量最高的地區(qū)之一，“干打雷不下雨”可不是佛羅里達的性格。

颶風在6月至11月并不難見到，特別是8月至10月，每年都會對佛羅里達造成嚴重的威脅。還記得1992年嗎？佛羅里達成為當時美國歷史上“造價”最高的天氣災(zāi)害地點，安德魯颶風在8月造成超過250億美元的損失，直到2005年，卡特里娜颶風的損害才超過了它。而仿佛就在眼前的史上最強颶風“艾爾瑪（Irma）”在2017年9月登陸佛羅里達。根據(jù)全球房地產(chǎn)數(shù)據(jù)公司CoreLogic的報告，坦帕灣區(qū)有接近45.5萬房屋遭到風暴潮的毀壞，重建這些房屋可能會花費高達810億美元的資金。

但拋開這些“厄運”不說，佛羅里達的氣候總的來說炎熱而偏向溫和，因為州中的任何部分都沒有特別遠離大海。由于其亞熱帶和熱帶氣候，佛羅里達很少“收獲”明顯的降雪。然而人們卻有足夠的創(chuàng)意享受雪的樂趣，在坦帕灣的城市中心，臨近圣誕節(jié)的時候，城市廣場的商場常常利用造雪機向空中噴灑人工雪粒以制造歡快的氛圍。而清水灣綿延的白色沙灘，對于游客來說，也猶如坐在覆蓋了大地的白雪之間。如果在白天飛抵這里的話，翡翠海岸綿延40公里的雪白海灘與翡翠色的墨西哥灣海水能即刻點燃一把度假之火。走在發(fā)出吱吱聲的潔凈沙灘，仿佛來到了北國秘境，只是這里沒有冰封的雪林與漫天的鵝毛大雪，僅有陽光、海風、當?shù)厝说臒崆榕c慵懶的度假氣息。

七英里橋下，一位深具墨西哥風格的老人以合理的價格兜售椰子汁。

▲ 自駕在佛羅里達十分盛行，無論是汽車還是摩托。

▼ 游艇和愛犬帶給群島居民充滿享受的生活方式

1號公路兩側(cè)的海灣河道縱橫，好像一片片俠盜叢林。

如今佛羅里達的面積在美國諸州中排名22，而人口處于第4位，這令它成為人口密度最高的州。因為下轄包括杜瓦爾在內(nèi)的五縣，讓杰克遜維爾大市在地理意義上收獲“美國最大城市”之名。另一個美國之最來自海岸線，佛羅里達擁有長約2170公里的層層疊疊的漫長海岸，這還不包括散布在墨西哥灣中大大小小的島嶼所作出的貢獻。

在佛羅里達“人滿為患”的諸多著名城市中，邁阿密又拔得頭籌占據(jù)榜首，無論是體育冠軍還是電影明星，都喜歡在功成名就之后在邁阿密南海灘買一套房子，進而成為“邁阿密人”，從而推動邁阿密這個商業(yè)遠不如紐約或芝加哥發(fā)達的城市成為富豪聚集的天堂——或者貧富差距巨大的地獄。

如今，旖旎的熱帶海島風情和輕松悠閑的浪漫成為了佛羅里達的代名詞。碧綠的礁湖、湛藍的海水、低垂的棕櫚樹、沙沙作響的菠蘿樹、海鷗、魚鷹和無數(shù)的水下生物，全長125英里的島鏈的近海，擁有經(jīng)佛羅里達群島國家海洋保護區(qū)（Florida Keys National Marine Sanctuary）認定的淺灘、紅樹林小島和珊瑚礁，這一切都讓佛羅里達成為全世界游客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