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本季春夏服飾、配飾系列中,那些顏色明快的長裙和太陽鏡明顯帶有歐普藝術的影子,這是一種利用人類視覺上的錯覺繪制而成的藝術圖譜,源于20世紀60年代的歐美。這種藝術形式常常用強烈的顏色排列刺激視覺神經,使人們在觀看時出現視覺幻想。最通俗的運用,是在網絡上出現的一幅圖可以看出幾幅圖的錯位視覺畫。法國設計師Jean-Charles de Castelbajac在自己的同名品牌中,運用厚重的黑色結合橡膠縫合技術所開發出來的眼鏡與t恤,像極了歐普藝術家埃斯沃茲·凱利著名的作品《紅藍綠黃》。埃斯沃茲·凱利是歐普藝術的代表人物之一,非常擅長油畫和浮雕作品題材,很多源于建筑局部的簡化構圖,以明亮的純色或黑白灰的各種微妙變化,在格網中構成幾何圖形。
延續了前幾季波普藝術的大熱,設計師Miuccia Prada決定繼續向源頭追溯。這一季,我們能從設計師的作品中看出藝術家理查德·林德納的那些怪誕的人物形象。這位德國的畫家比美國波普藝術早十幾年就開始從都市生活中取材,他的油畫作品都是都市中的人,卻反映著夢魘般的繁華世界。就如Prada在本季中的形象,她們就像是幫派女孩一樣,用頭發和眼影的顏色來區分彼此之間的領域,但她們每個人都是這個城市的拼圖之一。與之相呼應的是,設計師Miuccia邀請了眾多壁畫家為其長裙、皮包、眼鏡創作圖案,Miuccia認為:“這會形成一種只有在同一實體空間內協作才會產生的創造能量,這樣的穿戴方式會帶來全然不同的視覺體驗。”
插畫和拼貼藝術是與時尚產業最相近的藝術形式,在本季的作品中,我們首先應該記住的是法國藝術家Erte。這位上世紀20年代的著名時裝插畫家,出生于俄羅斯。其作品絢爛多彩,充滿了奇幻的景象,卻又將時裝與人物之間的互動描繪得精彩動人。Gucci設計師Frida絲毫沒有隱諱本季的手包和太陽鏡設計靈感源自Erte的畫作。最具代表性的一套裝扮是在模特Bette Franke身上,包括一鍵透視t恤、三角形太陽鏡、熒光綠的田徑褲,還有來自Erte的印花羊毛開衫。而Celine女裝就像現實版的Tony Viramontes插畫。設計師Phoebe Philo認為:“Tony Viramontes告訴我們,要讓服裝、眼鏡、皮包展現出立體感,不斷嘗試新型材料的相互融合是出彩、出色的不二法門。”
英國藝術家Julie Verhoeven為自己的朋友、設計師Peter Jensen貢獻了一系列關于美國歌手戴安娜·羅斯的抽象拼貼畫。前者最出名的是為LV、Versace、Mulberry設計的插畫系列作品,她曾把Versace著名的美杜莎Logo改造成耳目一新的浪漫印花。拼貼畫被印在長裙、t恤、眼鏡、皮包等一切與時尚有關的產品上,藝術地再現了“superstar”發型環繞的面容。在藝術家的眼中,Diana被稱為“春天的繆斯”。

與環境、建筑相關的裝潢藝術形式也能在本季時尚產品中體現。上世紀70年代,藝術家高登·瑪塔克拉克的藝術作品大多思考城市生活里的空間問題。這得益于他學習建筑和文學的背景,使得他對于人類生存空間、城市和建筑環境之間的問題特別敏感。設計師Nicolas Andread本季作品就深受其影響,在部分作品中,設計師將男士襯衫改成連衣裙,或是改變箱型夾克的比例,使之變成裁剪更為精準的女裝款式。該系列的關鍵部分由一套層疊系統構成,憑借這套系統,測量精準的尼龍材料在女士襯衫上延展開來,以流線型的輪廓呈漏斗狀插入寬大的褲子里,只有從細節上才能完全欣賞到如此精細的金線針腳和不潤飾的邊緣。
在本季,最令人驚訝的藝術形式則是來源于Rick Owens的“重踏舞”。這是一種美國黑人大學生經常跳的舞蹈,混合了踢踏舞、拉拉隊的動作和軍事操練。在重新編舞中,還加入了祖魯舞等其他舞種,使之更契合本季時裝發布會。在雄壯的音樂伴奏下,40名舞者都露出被稱之為“勇敢面對”的怒目表情,意圖在比賽中贏得氣勢。他們有節奏地重重走過T臺,穿戴著展現Owens最具代表性的包裹、打褶手法的外衣和具有厚重金屬質感的圓框太眼鏡,強烈的運動風格給人一種華麗而又不可思議的感受。
藝術,不再被深鎖閨中,不再高束于亭臺樓腳之上,它可以被膜拜,也可以被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