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璇
秋收起義是毛澤東等人在湖南東部和江西西部領導的工農革命軍舉行的一次武裝起義,1927年9月9日,秋收起義部隊在文家市會師,毛澤東主持前委會議,及時作出從進攻大城市轉向農村進軍的決定,初步形成了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思想,是繼南昌起義之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又一次著名的武裝起義。由此,中國人民革命史開始了具有決定意義的新起點。
1975年10月1日,毛澤東在度過最后一個國慶節時,艱難地支撐著身體,對身邊唯一陪伴著他的護士追念起建立新中國所經歷的革命往事,首先講到的就是1927年的秋收起義。
對于很多人來說,過去聽到的秋收起義宣傳,都是毛澤東領導起義時是如何英明正確,暴動后的戰斗是如何勝利輝煌,結局又是率眾滿懷豪情地奔上井岡山。然而,從毛澤東本人口中講出的秋收起義過程卻大不相同:
“這故事,你只有從我這里才能聽到,哪本書上都沒有。即還是上井岡山前,秋收暴動以后,我們連打了幾個敗仗。人不斷地跑,連師長都不辭而別了,人心亂得很。當時,就有人說,‘還是散了吧,就這么幾個人,能頂什么用?有一天,隊伍來到一個鎮子上,大伙休息的時候,一群人又聚在一起談論散伙的事。當時,就有人問我:‘毛委員,憑我們這幾個人,這幾條槍,革命能成功嗎?我對他們說:‘我們這幾個人,這幾條槍,用不完,綽綽有余,愿走都可以走,不信,咱們有言在先,到慶祝革命勝利的那天,我們肯定死不光。1949年開國大典后,我見了幾個當時聽過我講話的人,沒想到,他們還都記得那些話。現在,井岡山的老人不多了。”
確如毛澤東所說的,在當時的政治氣候下,這真是“只有從我這里才能聽到”的故事。由于秋收起義的綱領沒有得到中央委員會批準,又由于第一軍遭受嚴重損失,而且從城市觀點來看,這個運動好像是注定要失敗的,因此中央委員會明確地批評了毛澤東,還免去了他政治局和黨的前委的職務。就是這樣一支外部遭受強敵追擊,內部不斷發生叛逃的小小隊伍,轉戰千里,歷盡艱辛,最終點燃了井岡山的星星之火。當我們追述這段歷史時,只有明白了秋收起義乃至整個中國革命戰爭起步時是多么艱難,才能明白勝利是何等的不易。
1927年9月9日,歷史將永遠記住這個日子。就在這一天,震撼全國的湘贛秋收起義霹靂一聲爆發了。
“暴動,打倒國民政府!”“暴動,殺土豪劣紳!”“暴動,組織革命委員會!”“暴動,農民奪取土地!”暴動的口號山鳴谷應,起義的烽火勢欲燎原。起義戰士和廣大工農,端起步槍鳥銃,揮舞梭鏢大刀,向著土豪劣紳和國民黨猛烈沖殺過去。工農武裝革命的巨大風暴,迅速席卷了湘東贛西的廣闊原野。
起義是從破壞鐵路,切斷敵人交通運輸開始的。暴動的第一天,長沙60多名鐵路工人,分成十幾個行動小組,按照行動委員會的預定計劃,分別破壞長沙至岳陽,長沙至株洲之間的鐵路線。當晚,從長沙向株洲開出一列專車,他們開一段停一段,在列車后面撬道釘,抬鋼軌,拆枕木,一晚上就把長株鐵路弄開了七八個口子。此外,各地群眾還炸毀了多處鐵路、電線、水塔。短短幾天內,敵人四處告急,驚慌失措,有力地牽制了敵人的軍事行動。
與此同時,各路起義部隊按照前敵委員會的指示,分頭開始行動。9日,駐修水的工農革命軍第一團,取道長壽街,圍攻長沙。起義發動后,師長余灑度收編的國民黨邱國軒部突然叛變,反戈相向。毫無防范的一團二營,在長壽街受到該部的襲擊,全被打垮。10日,第二團從安源出發,在相繼攻克了老關、醴陵、瀏陽縣城后,由于主要領導干部驕傲自滿,麻痹輕敵,于17日遭到優勢敵軍突襲時,倉促應戰,部隊被打散。11日,毛澤東親自率領第三團從銅鼓向瀏陽進軍,一舉攻下白沙、東門。占領東門后,團長蘇先駿違背毛澤東的指示,疏于防范,于14日遭到敵軍反撲,我軍被迫轉移上坪。
秋收起義雖然猶如一聲驚雷炸響,但又像一聲驚雷轟鳴而去。失敗的事實是極其嚴酷的,由于革命處于低潮時期,加之沒有廣泛地爭取群眾的配合和戰術上的分兵,致使三個團剛剛起義就遭挫敗。眼下,不要說取得全國勝利,也不要說奪取長沙,就連醴陵、瀏陽這樣的縣城都攻不下。在這關鍵時刻,毛澤東審時度勢,當機立斷,決定立即實行戰略退卻,指示起義部隊開赴瀏陽縣文家市集中。
9月19日,工農革命軍的三個團會師于文家市,全部兵力已由原來的5000人銳減到1500人。會合時的心情是激動的,卻不像后來一些書中描繪得那么興奮和一片歡呼,實際上值此危難之際,大家的心情都是凄楚的。
當晚,由毛澤東主持,在里仁學校召開了由師團主要負責人參加的前委會議。會議集中討論了部隊進軍方向問題,前委委員們圍繞著部隊是“進”還是“退”的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毛澤東按照先聽眾人的意見再表態的習慣,待大家說完后,深刻地分析了敵強我弱的客觀形勢,決定暫時放棄攻打長沙的計劃,率部隊退往湘南,退到湘粵贛的邊境,尋機上山打游擊。
“什么?要去當‘山大王?革命革到山上做大王去了,這叫什么革命?”當時有人嘟囔著。
毛澤東耐心地說服大家:“我們這個山大王是特殊的山大王,是共產黨領導的有主義、有政策、有辦法的山大王,是武裝割據的‘山大王、是紅色的‘山大王,而不是過去的‘山大王。”毛澤東見多數人已被自己說服,便又說道:“在歷史上,‘山大王是很少被消滅掉的,我們上山,是為了保存革命力量,等待革命時機。現在進攻長沙,是拿雞蛋碰石頭,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只有把革命引向敵人不注意的地方去發展、去壯大,勝利才有希望。”
最后,前敵委員會經過充分的討論,接受了毛澤東的意見,決定放棄攻打長沙的計劃,沿羅霄山脈向南轉移。
9月20日清晨,1500余名起義官兵在里仁學校操坪集合。毛澤東身穿藍色土布褂,打著整齊的綁腿,腳穿草鞋,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了隊伍前面,精辟地闡明了當前的形勢和任務:“大革命已經失敗,蔣介石、汪精衛正在瘋狂地屠殺工農,革命處在低潮時期。目前敵大我小,敵強我弱,長沙這樣的中心城市還不是我們待的地方。我們必須改變方針,到敵人統治力量薄弱的農村去,發動群眾進行土地革命,建立農村革命根據地,發展和壯大革命武裝,然后奪取城市,取得全國革命的勝利。”并形象地說道:“我們現在只有1500多人,靠我們這些人去攻打長沙,那就好比‘叫花子給龍王爺比寶呢。”
接著,毛澤東滿懷信心地指出:“這次秋收起義,雖然受了挫折,但算不了什么!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的武裝斗爭剛剛開始,萬事開頭難,干革命就不要怕困難,我們有千千萬萬的工人和農民群眾的支持,只要我們團結一致,繼續勇敢戰斗,勝利是一定屬于我們的。”講到這里,他打了個比喻說:“我們現在力量很小,好比是一塊小石頭,蔣介石好比是一口大水缸,總有一天,我們這塊小石頭,要打破蔣介石那口大水缸。我給中國革命‘算個八字。當前中國革命正處在低潮,但高潮一定會到來的。”
最后,毛澤東鄭重地說:“中國歷朝歷代都沒能把土匪問題解決得了,這是因為中國經濟落后,交通通訊不發達。這一點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我們也上山去當‘山大王。反革命罵我們是‘土匪,但是,我們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也不只是那種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我們是共產黨領導的革命武裝,有正確的政治主張和政策。敵人消滅不了我們,我們卻要推翻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統治,消滅人吃人的剝削制度,建設一個人民當家作主的新國家!”
9月21日,起義部隊在毛澤東的率領下,開始了向羅霄山脈中段轉移的新征程。至此,起義部隊的進軍方向完全改變,由向長沙進攻改為向湘贛邊的農村山區進軍。
文家市會議確定了一條正確的道路,可是開始走上這條道路時仍然充滿了艱難和曲折。部隊向蘆溪進軍途中,由于連日急行軍,再加上天氣炎熱、水土不服,一些官兵紛紛病倒了。從文家市出發時,起義軍帶的糧食較少,而沿途的老百姓又不了解這支部隊,一看見來了當兵的,就嚇得四處躲藏,所以部隊的給養也日漸困難。
面對這種困難局面,師長余灑度、三團團長蘇先駿乘機向廣大指戰員們吹冷風,說這樣走下去是要把部隊帶進死胡同。本來士氣就不高,官長帶頭說喪氣話,一部分平江、瀏陽的農軍害怕遠離家鄉,此時思想波動更大,部隊不斷發生逃跑現象。
針對這種情況,毛澤東和部隊總指揮盧德銘等不顧自己的極度疲勞,今天到這個連,明天到那個連,邊走邊和指戰員們談心,極力做好思想工作。官兵們看到毛澤東和大家一起同甘共苦,一些動搖的人又受到鼓舞,行軍速度也明顯加快。
參加秋收起義的老戰士譚希林清楚地記得:“我看見毛委員,他穿一件灰色汗褂,一條灰色褲,頸上圍披一條又長又粗的羅布毛巾。他這條毛巾既用來揩汗,又用來洗澡。腳上穿著一雙草鞋,卷起褲腳,手里拿著一把雨傘。在行軍的路途中,由于毛委員的腳被草鞋打破,肉已潰爛,走路很困難。師部搞了一副竹擔架要抬他走,他拒絕說,革命的路是靠腳板走出來的,不是坐出來的,大家走我也走,大家休息我也休息,我走不贏就慢慢跟著走。他忍著疼痛,一邊走一邊同戰士們親切交談。毛澤東這種艱苦奮斗的精神,使我們非常感動。”
9月24日,部隊到達蘆溪鎮。由于連日不遇敵情,又全殲了蘆溪守敵,余灑度、蘇先駿滋長了麻痹大意思想,準備好好地休息一下,命令部隊就在鎮上宿營。毛澤東留神細察,機警地感覺到在鎮上宿營不妥,立刻命令部隊移至鎮外山腳下,卻遭到余灑度、蘇先駿的拒絕,揚言“要走你們走,我走不動了”。為了顧全大局,毛澤東交代盧德銘安排好警戒,嚴密監視敵人的動向。
果不出所料,25日清晨,部隊剛剛向蓮花方向出發,便遭到敵軍朱培德部的特務營和保安團伏擊。當時,毛澤東隨前委行動,師部居中,蘇先駿的第三團擔任后衛。部隊行進當中,后面傳來槍聲,盧德銘率領一個營為后衛。槍一打響,蘇先駿掌握不住自己的部隊,并把尾追的敵軍誤認為是我軍,結果敵軍利用我軍停止射擊的間隙直撲過來。盧德銘為了掩護部隊撤退,不幸中彈犧牲。
這一仗,工農革命軍共損失槍支200余支,死傷和失散300多人。打掉了三團,失去了總指揮,部隊士氣受到了極大的影響,面臨著潰散的危險。如果說秋收暴動后五天形勢就開始下滑,到蘆溪一仗算是跌到了谷底。
蘆溪戰敗后,衣衫破爛的革命軍繼續向羅霄山脈中段行進。不僅路途越來越艱難,部隊也越來越不好帶。
連日來,不斷的爬山越嶺,一次又次一地與前堵后追的敵人戰斗,與日俱增的瘧疾、痢疾病號,使這支隊伍越來越疲憊不堪,一些傷病員因缺醫短藥死在路旁,起義部隊中彌漫著悲觀主義情緒。瑟瑟的秋風染黃了路邊的樹葉,隊伍越走越顯得稀稀拉拉。有的人擅自跑到隊列外,一屁股坐在路邊休息;有的人跑去采摘樹上的野果子;有的三五成群,咬著耳朵瞎嘀咕;有的干脆開小差,逃跑了。
秋收起義的參加者賴毅后來回憶道:“那時,逃跑成了公開的事,投機分子竟然互相詢問:‘你走不走?‘你準備往哪里去?”“第一營第一連的一個排,就在排長的唆使下,利用放哨的機會逃跑了,并且帶走了所有的武器。”不但當兵的跑,官長中也有不少人動搖乃至逃跑,原本1500多人的隊伍,只剩下不足800人。雖然還保持著師的架子,但官多兵少,槍多人少,實際上處于組織渙散的狀態。
有的干部軍閥主義嚴重,對士兵的錯誤,開口就罵,動手就打,路邊常常出現官兵扭打在一起的情景。有的帶隊干部還保持著舊軍隊的規矩,士兵吃大灶,軍官吃小灶,尤其是黃埔軍校出身的以余灑度為首的軍官們,留戀舊軍隊中“三金”(金牙齒、金戒指、金邊眼鏡)、“五皮”(皮鞋、皮武裝帶、皮挎包、皮鞭、皮綁帶),四菜一湯的特殊生活待遇,打罵士兵更是家常便飯。這一切,毛澤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中國歷史上,許多的農民起義軍就是這樣潰散的。在這關鍵時刻,再不整頓部隊顯然是不行的。
9月29日,部隊終于到達了江西省的永新縣三灣村。當晚毛澤東便在泰和祥雜貨鋪主持召開了前敵委員會議,決定對工農革命軍進行整編,這就是我軍建軍史上著名的“三灣改編”。
9月30日清晨,毛澤東在三灣的楓樹坪向全體官兵宣布前敵委員會關于改編部隊的決定。他首先強調了改編的意義,接著又慷慨激昂地說:“同志們,敵人只是在我們后面放冷槍,這有什么了不起?大家都是娘生的,敵人有兩條腿,我們也有兩條腿。賀龍兩把菜刀起家,現在當了軍長,帶了一軍人馬。我們現在不只兩把菜刀,我們有幾百人,還怕干不起來嗎?你們都是秋收起義出來的,一個人可以當敵人十個,十個可以當他一百,我們現在有這樣幾百人的隊伍,還怕什么?沒有挫折和失敗,就不會有成功。”
接著,毛澤東又繼續說道:“一不圖升官,二不圖發財,三不圖養家糊口,只圖天下勞苦大眾得到解放。此行前去,山高水長,任重道遠,你們跟著我,可能很艱苦,很危險,但是也很光榮。人各有志,不能相強,有愿意跟我走的,請站到左邊來,我熱烈歡迎;有愿意回家的,請站到右邊去,我們不勉強。”
毛澤東的話,把戰士們心中的火苗又吹旺了。大多數工農出身的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和戰士都跟著毛澤東走到楓樹頭下的左側。最后,毛澤東給留在右邊的人每人發了5塊光洋,并表示將來如果誰愿意回來,他還是歡迎的。
經過這次整編,只剩下700人,部隊人員雖然減少了,但士氣、信念和戰斗力卻大大增強了,成為一支堅強團結的人民軍隊。三灣人民激動地把毛澤東和秋收起義部隊的到來看作是“三灣降了北斗星”。
秋收起義后上井岡山,在過去的宣傳材料里往往被說成是早有計劃,并順理成章的事。事實上,毛澤東確定要上井岡山并非事先算定,而是在進軍羅霄山脈后通過實踐的檢驗才下的決心。地勢險峻、偏僻卻又風光秀麗的井岡山,自古為強人出沒和落草之地。此時在這里割據的“山大王”正是王佐、袁文才二人。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到這里不與他們搞好關系是沒法站穩腳的。毛澤東的非凡之處,恰恰在于不但能與飽學鴻儒談古論今,還能與綠林豪杰交朋友。
毛澤東率部到達三灣的當天,就派人給袁文才送去了一封信,提出“上山”的請求,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和幫助。在遭到“山大王”袁文才的婉言拒絕后,毛澤東決定親自登門拜訪。
出發前,毛澤東身邊的許多干部很緊張,特務連連長曾士峨提出要派全連跟隨。毛澤東則開玩笑說:“拉出你們100條漢子,豈不讓人更擔心?我說過了,明天只有我和宛希先同志去嘛,我一個瘸子加一個矮子,他們就不怕嘍。”見大家仍舊不放心,毛澤東又說道:“我和宛黨代表這次去不是同他們對陣的,是去交友的,交友豈能動刀槍,心誠則靈嘛,不會出么子事的,大家放心,請解散回去吧!”
10月6日,毛澤東在距茅坪不遠的大倉村第一次會見了袁文才。這次會見,頗有“鴻門宴”的架勢,當年隨袁文才前來會見的蘇蘭春這樣回憶當時的情景:
“大倉會見是寒露前兩天。毛委員由礱市經茶梓沖進來,共來了七個人五匹馬,有的穿大衣,有的穿長衫,毛委員披了件大衣。袁文才當時不了解毛委員的部隊,心里有點怕,預先在林家祠堂埋伏二十多個人,二十多條槍。這二十多人、槍始終沒有給毛委員發現。袁文才在林家祠門口石橋上等候毛委員,如果發現毛委員帶兵來,便命令祠堂里的人馬準備戰斗。后來見毛委員只帶了幾個人來,便迎了上去,一直把他們帶到林鳳和家,吳石生在門口殺豬迎接毛委員。毛委員和袁文才邊吃瓜子花生、喝茶,邊說話,從上午十點談到太陽快落山。”
毛澤東充分肯定了袁文才反抗豪紳地主階級的革命精神,并決定贈送100支槍、一些馬鞍及手槍套給他們,用以表示革命軍非但不會“吃掉他”,還會用武器裝備他的部隊。毛澤東誠懇的態度感動了袁文才,他不但表示同意工農革命軍在茅坪設立紅軍醫院,而且在次日親自帶領部隊和當地群眾熱烈歡迎毛澤東和工農革命軍進駐茅坪。
爭取了袁文才,下一步便是爭取王佐。這時,毛澤東派出了“統戰專家”何長工。何長工跟隨袁文才的代表一同上山,向王佐說明毛澤東的隊伍是老百姓的子弟兵,共產黨是窮苦百姓的救星等許多道理,何長工回憶說:最初工作很難做,很難接近,便去接近王佐的母親、兄弟和老婆。為了多接近他們,經常替他們抱小孩。
就這樣,何長工一邊替他們抱小孩,一邊向他們灌輸革命道理,逐漸使這位“打富不打貧”的“山大王”愿意迎毛澤東的隊伍上山,但心中始終對這支打著“中國工農革命軍”旗號的隊伍存有戒備之心。直至后來,紅軍幫助王佐除掉了宿敵—— 勾結官府、欺壓貧民的尹道一,才使他真正心服。
10月27日,在王佐親自帶領下,毛澤東率部進入井岡山的中心—— 茨坪,將革命的紅旗插上了井岡山,點燃了“工農武裝割據”的星星之火。
(選自《文史精華》2017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