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奕,王義保
(中國礦業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0)
國際知名的經濟學家舒爾茨,作為是制度經濟學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指出:“所有的制度均是對現實生活中需求的相應”。伴隨中國經濟飛速發展,當前中國進入了經濟轉型升級階段,很多制度都非常的落后,所以現在有非常大的制度創新需求。如果將全部的需求整合到一起,可以用這樣一句話對其進行概括:讓市場配置資源起到決定性作用,與此同時讓政府發揮更好的作用。當前存在的生產結構和制度結構和大部分家庭的各種需求已經不再相符,這樣是不利于中國發展的。基于此,我國政府進行了改革,并提出了“釋放新需求,創造新供給”。
供給側改革的根本目的在于提高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水平,其具體表現形式是保證經濟增速的穩定,也就是說要進一步地激發出市場活力,提高供給側的適應性與靈活性。所以,構建一個富有活力、能夠保證經濟發展的市場,是當下政府推行供給側改革的主要目的。這就意味著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會更加密切。
1.強政府-弱市場的現狀分析
政府與市場的博弈實際上,具體表現成“兩只手”間的博弈,也就說,“政府力量”與“市場力量”之間的博弈。首先,政府被當成是一個較為龐大的政治性權威組織,可以借助于公共政策以及制度設計等多樣化的渠道,進而對社會經濟的各項活動產生必要的影響,實際上,也就是所謂的“無形的手”;其次,面對社會經濟活動的實際階段下,市場中的交易雙方主要是借助于交易活動的形式進而可以塑造一個具備了自運行系統的市場機制,并且該機制具備了顯著的優化資源配置、促進技術革新等多個方面的自我管理能力,也就是所謂的“看不見的手”。在政府和市場“兩只手”之間的博弈,進而造成了市場和政府間存在很多種關系的模式。我國現在用的組合模式是“強政府—弱市場”,主要原因在于政府干預經濟的制度協調與力量較為強大;并且,由于市場機制不完善而造成了市場的自我管理能力依舊非常薄弱。所以在我國社會轉型時期,“強政府-弱市場”的組合模式最利于我國的發展。
然而,政府與市場兩種力量之間的博弈過程是不斷演進的,其具備了非常顯著的合作性質。假如該種博弈能夠一次性完成,則能顯著表明博弈的結果。假如政府干預派具備非常強大的力量,則容易塑造出一個政府全面干預的經濟管理模式,那么因此就構建起一個完全市場自由的制度安排模式。前者就好比是改革開放以前,中國所具有的經濟管理方式,但對于政府全面干預的模式而言,它在一定程度上具備典型性特征的,是在1930年之前,世界上發達國家的自由市場經濟的制度安排。但是,政府與市場這兩種主要力量間的博弈并非一成不變,這種博弈真正的表現形勢是一個動態的重復博弈。這就意味著“強政府-弱市場”的博弈結果,抑或這種組合模式,會隨著具體國情的變更而變更。即使在我國屬于不完全博弈,但兩者之間的力量仍然會產生均衡—非均衡—均衡這樣的動態過程。
對于世界各國的經濟運行來說,其實際上是處于相對不完善的市場以及相對不完善的政府結構當中而具體展開的不完全的選擇。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處于市場不完善的前提條件之下,假如僅依賴于市場配置社會資源,因為存在著外部效應以及信息不完全等諸多方面的問題,因而極為容易造成市場失靈,暴露了社會資源的分配不均等的問題,導致較為低下的配置,從學理層面上對其進行定義,就命名為“市場失靈”(market failure)。基于兩元建構的環境之下,人們進而直接轉向于對政府的干預尋求幫助,要求在政府的介入的前提下,有效達到社會資源的合理配置的最終目標。從某種意義上來看,政府能夠最大限度地彌補市場的一部分缺陷,因而隨著誕生了“強政府-弱市場”的組合配置。然而,政府在干預時非常容易導致膨脹的發生,結果太多的干預在多數情況下會對市場的發展起到阻礙作用,對于社會資源在社會當中的合理分配與有效整合有非常不利的影響。除此之外,由于無法規避的政府行為在某種意義上的非公共利益性的成本因索以及政府尋租行為的出現,最終結果就是造成了“政府失靈”(government failure)的嚴重后果。因此,處于兩元建構的社會大環境下,政府與市場間的選取非常容易構成一種“兩難選擇”,兩者間具有失衡的現象。政府沒有受到一定限制的權力則容易影響到市場以及社會。基于此種情況下,單純依賴于市場或者是政府就無法盡快達到資源有效配置的最終目標,也無法在特定時期內達到帕雷托最優狀態。
2.“強政府-強市場”的均衡路徑
法國的思想家埃德加·莫蘭在對系統內“互補性中的對立性”加以論證的過程中,具體指出了:“所有的系統和組織關系,均包含互補有對抗的力量。所有的組織關系均和互補性這一原則息息相關,同時也不能缺少對抗性要素。此時此刻互補性要素就在大框架之中孕育出對立性要素[1]。”在經濟市場運作的程式里,政府和市場這一對博弈對象亦是這種關系,兩者除了具備了較為顯著的互補性之外,還具體表現出勢不兩立的局面。從歷史角度來看,人們關于政府和市場處在經濟系統環境下所發揮的作用的理解,通常局限于二元對立的框架,針對此種“非此即彼”的思維方式,其在很大程度上給政府與市場間的關系問題造成諸多方面難題。但是,政府與市場并非非此即彼互不相容,“強政府-強市場”的組合配置存在即是合理的,又是現實的。
對于“雙強”的理想路徑,從根本發掘,它是指政府在宏觀經濟領域具有很強的調控能力及其相應的制度安排能力,而在微觀經濟領域里則依賴于完善而成熟的市場本身的自我管理能力與調節機制[2]。
就趨勢來分析,中國政府與市場間的博弈會從原來的不合作博弈過渡到現代的合作博弈形式,由于政府與市場間的博弈需要通過反復、無限次數地進行下去,特別是當博弈的雙方經過了反復多次博弈以后,發現了合作的遠期收益要遠遠大于不合作所能夠創造的短期收益,那么就要求借助于對觸發策略進行設定,從而展開合作。同時,政府與市場間的的博弈也從原先的“非帕累托改進”直接向“帕累托改進”形式進行轉換。基于此,政府與市場的功能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達到“凸性組合”狀態,進而最終達到政府與市場之間“兩只手”處于經濟管理活動過程中所體現的互補性。基于該角度,綜合政府-市場之間博弈結果的組合模式,今后在我國經濟管理活動當中若要充分發揮強效的作用,需要是政府干預與市場機制兩者之間共同作用,不是像囚徒困境模型那樣只有一方獲益或發生作用的模式。綜上,以“雙強”的基本博弈模型出發,它不僅僅是后發展中或欠發達國家政府和市場之間相互融合而成的一種較為理想的模式,另一方面也是世界各發達國家政府市場配置的發展趨勢。
由于中國的具體國情,最初博弈格局中強政府的力量配置是符合我國發展要求的。但是,伴隨我國的不斷進步,以及經濟的發展,我國人民需求、政府權力和市場環境等等要素不斷變更。強政府-弱市場的格局不再適合社會發展,供給的分配不均和總量不足,使得經濟的發展受到了阻礙。雖然強政府的存在就中國的發展現狀而言,具有強力的理論與現實支撐,更是處于合理的范圍之內。但是強政府的博弈對象——弱市場的存在無法與當今的政府和社會進行有效匹配,在博弈格局中,不再能和政府進行互動,達到帕累托最優。所以,就產生了當前經濟增速下降、市場活力不足的現象。這也就形成了供給側改革的主要動因。那么,具有很大活力的強市場的力量配置就成了當務之急。
從2008年的國際經濟危機開始中國經濟增速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下滑趨勢,然而對需求領域的政策推動結果不盡人意。供給側的改革成了穩定與增加經濟增速的一個突破口。當前的我國高層談話中的高頻詞——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恰恰為向“強政府-強市場”組合配置演進鋪設了路徑,這也是供給側改革的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動因,基于生產端和供給端來進行改革,讓生產力得到解放,使我國的經濟獲得持續的發展[3]。市場的供給側與需求側達到最優配置時,市場就可以在政府的配合之下發揮其應當發揮的最大功效,至此“強市場-強政府”的理想博弈格局便會形成。但是該格局的最終形成,亦需要長期的演進過程,強政府與強市場的理想格局還需經過長時間反復博弈,才會達到最和諧最均衡的狀態,而當前我國提出的供給側改革,可以看作是該演進的第一推動者。
1.政府對市場刺激性政策舛錯的困境
無論是凱恩斯主義經濟學還是自由主義經濟學,對于政府與市場的博弈,都是通過貨幣流通實現的。凱恩斯主義指出投資、消費和出口可以拉動經濟的發展,其中政府投資又是主要手段。而自由主義則提倡削減政府開支和控制貨幣供應量的增長。貨幣可以實現商品的流通,但是它在流通過程中經常由于各種原因被存放起來。施密特指出,當貨幣閑置時,它就不再是流通工具,而是財富存量[4]。所以貨幣流通理論認為,貨幣對宏觀均衡產生影響主要是在貨幣被用來購買商品時[5]。當這種政府與市場博弈的媒介被作為財富存量儲備時,就意味著這部分作為流通手段的媒介得消失了(雖然有些作為銀行儲蓄,轉化為了資本投資,但是消費環節的貨幣卻不復存在)。該環節貨幣的消失,成為了結構性問題的開始,導致政府對市場的政策出現偏差,甚至陷入博弈論囚徒困境的上升螺旋中。

圖1 兩部門經濟均衡模型
如圖1,將兩部門模型作為前提條件,假設整個經濟體只包含投資和消費兩個生產部門,開始時兩者以均衡狀態維持。假定一種外生性因素產生,使得民眾感覺到風險的存在而消費的意愿下降,部分貨幣會因此“淪落為”財富存量,而喪失了流通能力。此時,為了保障經濟的均衡狀態,政府出面,開始不自覺地與市場進行博弈。政府通常會刺激生產部門的投資,來彌補下降的消費需求,使得經濟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回到之前的均衡產出水平。但現實情況卻是,實際的投資比之前的均衡水平要大,而消費比之前的均衡水平要小,這次投資周期結束之后,由于產品一經產出,就在自己全部價值的限度內為另一個產品提供了市場[6]。所以就會有新的生產能力形成,產能也會比之前的均衡產出水平要大。但是投資品方面的需求是比之前的均衡水平要小的,這就會導致投資品部門出面來將產品買入,不然的話就會導致產能過剩這一狀況的出現。而要想將增加的產能消除,就要引來新的刺激政策來產生新需求,如此才能使投資供給品的增長得到平衡,但是這又會導致在接下來的生產周期出現更加龐大的產能,如此一來則會使得投資品生產部門持續的變大,同時使得政策刺激規模也持續的變大。一旦施行刺激政策,便會又一次出現供求失衡,而且會更加的嚴重。出現投資小于原有均衡水平的情況時,刺激投資的政策是有效的,在中長期內就會一直出現新的供需失衡[7]。

圖2 兩部門模型的產能過剩分析
這種模式放到中國高儲蓄低消費的經濟現狀,則具有更大的危險性。過高的儲蓄就意味著更高的投資,過高的投資必然會導致產能的進一步增加,在生產周期不斷的循環后,如圖2,投資生產部門的多余產品多到無法再通過自己來購買,那么產能過剩的情況便應運而生。然而面對這種博弈狀態情況,政府仍然有其他道路可供選擇。這條道路就是基礎設施建設,該部分可以看作是兩部門模型的第三部門,如若處于博弈劣勢方的政府不做刺激生產性投資,而是將這部分投資用于基礎設施的建設上,就能改善這種劣勢。但是,假如基建比實際需要還要高,就會導致產能過剩,這里的基礎設施建設的投資不應是單純的財政擴張,同樣需要有合理的限度。
所以,在這場政府與市場博弈中,政府也容易陷入上升螺旋的困境之中。消費生產部門與投資生產部門,實際上就代表著市場中的需求側與供給側,投資生產部門的產能不斷擴大,經歷了數個生產周期后,投資生產部門無法消化自身的產品,結果造成了供給側的產能過剩。此時需要用政府“有形之手”,以擴張性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來克服階段性的需求不足[8]。同時,減稅、國企改革、放松市場管制、放松金融約束和抑制也上升到了宏觀經濟改革舉措的中心位置[9]。
在面對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時,中國經濟增速出現快速回落,中國政府為了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的增長,推行了四萬億計劃,四萬億計劃的重點投向與資金測算見表1。可以看出四萬億計劃中,將近70%都用于基礎設施建設中。四萬億計劃由于是在全球經濟危機和四川汶川大地震的大背景下進行的,對緩解經濟危機、改善民生、災后恢復重建起到了重大的作用,同時也有效地遏止住了經濟的下滑。馬克思主義辯證法指出,任何事物的發展都具有兩面性,四萬億取得了顯著的成效,但也造成了一定的負面效果。正如前面所說,基礎設施建設的投資需要控制在合理的范圍內,面對如此大的投資數目,一定程度上加速了產能過剩局面的出現。所以這就成為了當今中國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愿意之一,即解決當前中國的產能過剩問題。

表1 四萬億計劃投資明細
數據來源:發展改革委網站。
2.供給側改革的原因歸納
供給側改革涉及的主要是經濟領域,不管是特定行業去產能,還是清理僵尸企業等等,都過多地關注于使用經濟調節的手段推進政策的施行。然而,政府作為改革的主導力量,應更多地從政治行為及行政職能的角度反思改革中面臨的現實困境,從公共政策的制定、施行過程中尋求改革問題的深層次原因,總結來看,有如下幾點:
(1)市場環境的失序是造成改革困境的根本原因
市場經濟是以市場配置資源為基本特征的經濟體制,它符合經濟發展的基本規律,因而在全球范圍內得到普遍認可。公平競爭、有序發展是市場經濟體制盛行的根本原因。我國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但要讓市場發揮主要作用,還要讓政府在市場出現失靈狀況時能夠進行適當的調節,政府所需要做的是創造一個有序的并且是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不過要想讓市場發揮作用就需要市場資源的合理配置,資源配置必然涉及公平正義的問題,非正義的資源配置必然造成壞的影響,讓市場環境變得無序化,進而讓經濟發展受到阻礙。我國很多區域存在一些尋租、不公平競爭等現象,造成了非常壞的影響,同時也使我國的相關法律法規受到了破壞。因此,發揮供給側改革的積極作用,需要政府創造競爭有序的市場環境,要對合法的知識產權進行相應的保護和激勵,同時還要保證公平正義,讓企業可以和諧持續地發展下去,保證我國經濟的長久健康發展。
(2)政府職能定位的不合理是造成改革困境的主要原因
經濟的發展離不開政府職能的合理發揮,要讓經濟能夠有一個中高速的增長,就要基于供給和需求這兩個方面進行改革,并且從結構性出發加大改革力度,通過供給創新來刺激需求,進而通過需求的增加來讓供給進一步升級,讓結構調整與經濟穩定增長相互協調發展。從中長期看,我國在供給側改革方面主要是做好結構性減稅,鼓勵先進的制造業和服務業,對小微企業進行扶持,通過技術和制度的創新來促進供給的升級。不過,政府在供給側改革中扮演“全能型”政府角色。政府決策高度集中,管理機構冗雜、職責模糊,缺乏健全的規章制度,管理手段過于集中、強硬,管理效率低下,極大地抑制了公民等其他主體參與改革積極性。另一方面,政府職責定位的模糊也是造成改革遇阻的重要原因。對于“供給側改革”來說,政府主要需要盡兩個方面的職責:第一,使“制度性交易成本”得到較大的降低,讓市場發揮充分的作用,讓“看不見的手”幫助經濟發展;第二,要進行國際改革,并要加快改革的速度,讓政府這個“看得見的手”起到應有的作用。國企在我國的地位顯著,借助合并重組來使其競爭力獲得提升,從而讓我國經濟有持續發展的動力。正是這兩方面職責的不合理定位,才導致政府權力集中,改革效率低下。
(3)產業政策缺失是造成改革困境的外在原因
我國的經濟當前正處于轉型時期,我國的產業結構已經不再和以前一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國的第三產業發展迅猛,現在已經比第二產業的貢獻值還要多,第三產業占到了總值的一半以上;而且,在我國的GDP中,消費所占比重提高了很多,這些說明了我國的經濟結構得到了很大的優化,這就要求產業政策做出相應的調整。和供給側相關的產業政策大多集中于戰略、新興和綠色產業等,通過政策來對這些產業進行扶持,從而出現“洼地”效應,讓政府的干預盡量減少,從而使制度成本有所降低,和創新“高地”效應相應,共同發揮其中的價值。然而,實踐中,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決策部門、執行部門對產業政策及方案的認知存在偏差。一些改革方案受到了中央的重視和指導,不過這些意見和方案卻沒有得到明確指示和落實。領導部門和執行部門要充分協作,做好改革力度、進度和配套措施協調統一。
通常所說的規制,實際上就是指政府出臺相關規定加以限制。作為一種具備完善性的制度安排,規制是基于市場經濟體制之下,將改進與優化市場機制內在的問題當成是最終目標,政府對經濟主體活動進行各種干預的行為。所以,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做出規制的實施者為政府(如圖3),作為供給側改革的主體,無論是從動因到規制,還是從規制到關鍵,都是政府在推動。然而,由于舊常態向新常態轉變的大背景之下,政府對經濟體制所做出的規制需要適應新的環境,才能使得供給側改革得到有效進展。

圖3 供給側改革的發展路徑
在以前,我國的經濟屬于趕超型經濟,并且非常具有典型性,我國政府采取的也是趕超型的產業政策,同時實施相對應的貨幣和財政政策對其進行支持,基于此來促動我國經濟高速的發展。這屬于一種后發優勢,當前我國的經濟已經步入了新常態,雖然我國經濟還有一些趕超型經濟所具有的特征,不過我國當前的經濟結構和西方發達國家相差無幾,所以能夠趕超的空間也在逐漸消失,我國借助產業政策來帶動經濟發展的方式也變得越來越不可行,因此具體政策要進行適當的調整[10]。伴隨我國經濟步入新常態,我國開始逐漸地向著公平良好的市場環境方向發展,讓國營和民營企業都能享受普惠性政策,讓市場在經濟發展中起到決定性作用。
1.政府規制的松弛與除弊的基本要求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對規制的要求,包括對規章制度的除弊和松弛這兩個方面。如果相應的規章制度太多,就會讓企業的發展和活力受到束縛,同時使它們的交易成本變大,出現制規失靈現象。在以前,我國的市場機制沒能發揮充分的作用,原因就是政府過多的干預市場經濟,導致市場上出現了很多結構性矛盾。例如,出現了很多的“僵尸企業”,造成了很大的資源浪費。所以,無論是基于市場化發展,讓制度障礙得以打破,引導創新能力和資本等要素資源配置到需求更高的企業,讓供需出現新的平衡,還是防范行政壟斷,讓行業市場準入門檻有所降低,讓所有企業都有一個平等的待遇,這些都需要政府對規制進行放松,讓市場機制發揮作用,實現資源配置的最優化,讓市場的競爭力和活力得到增強。
優化現有生產要素配置和組合,讓新產業得以發展,得到一個更優化的供需平衡,要想實現這些,單單依賴市場是不可能實現的,同時周期也會很長,所以要對規制進行完善,讓政府規制發揮更好的作用,進而讓供給側改革得以順利的進行,讓市場失靈問題得以解決。因此,要對相關的法律體系進行完善,確保有一個完善的規制法律體系,同時要保障執法力度,讓執行效果得以保證,從而有法可依地施行去產能。同時還要對社會監督體系進行完善,讓社會監督幫助經濟發展。除此之外,還要進行制定行業方面的標準,其中包括了環保、安全和質量等標準,讓落后產能被淘汰掉,使產品質量得到提高。還有就是,讓規制變得更加透明,同時要有一個科學的規制制度。
2.政府對微觀經濟主體的規制
在供給側改革中,政府對微觀經濟主體進行規制,通常被當成是政府實施供給側改革時必須有的要求。對其進行實現時主要依靠兩個方面:政策方面的引導和監管方面的約束。政策方面的引導是政府利用相關政策的制定來對企業進行影響,從而達到相應的目的,主要采取的手段是財政補貼和稅收[11]。按照庇古的相關理論,政府要對那些具有負外部性的企業進行征稅,通過征稅的方式來減少負外部性,從而實現社會福利最大化;相反的,對于某些行為具備了鮮明的負外部性,那么則要求政府應該通過征稅的方式避免具有負外部性的行為超過社會福利最大化的水平;反之,對于某些行為具備了鮮明的正外部性,那么則要求政府借助于補貼的手段來使其能夠與社會福利最大化的水平相符。財政政策對微觀經濟主體的發展具有顯著作用,以中國批發和零售行業的情況為例如表2,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在2015年實施,在2014年期末商品庫存額達到了近五年的最大值38123.8,這明顯是由產能過剩導致的庫存量增大,在2015年實施供給側改革后,庫存量明顯下降,問題得到了有效的緩解。所以,供給側改革對微觀經濟主體的引導可以最直接的發揮作用,對其的規制更有必要。

表2 中國零售與批發行業情況表
數據來源:2016中國統計年鑒。
監管主要是對個人和企業的行為進行監督管理,用標準對行為進行規范,維持社會和市場的秩序,以此處理市場上出現的問題,使政策目標得以實現。換句話說,監管是政府的一種直接干預行為,對經濟主體的行為進行監督管理,要求經濟主體應該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在發達國家,監管通常是用來處理和自然壟斷相關的問題,以及環境和安全等方面的問題,以及信息不及時導致的市場失靈問題。雖然監管直接干預了微觀經濟主體的行為,但是這同傳統的行政手段是有差異的,監管是基于公開的規則來進行的,他并不是內部之間進行的相關協調,它是從公共利益出發的一種行為。我國在進行經濟轉型時,在監督管理方面有三個問題:第一個是監管力度過大,也就是政府依然管理不該其管理的問題,尤其是某些競爭性領域,價格和投資方面的問題;第二個是監管不足,也就是有些歸政府管的問題政府卻沒管,尤其是突破傳統內部協調以后,缺乏對市場交易環境的社會性監督,致使企業野蠻生長;第三個是沒有健全的監管體系,尤其是在監督自然壟斷環節上,割裂了監督管理的職能,對價格、投資、運營和質量、成本的管理不能很好地統一起來。為了讓監督管理的作用得到更好的發揮,不僅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政府方面要堅持放權和管理相結合,對競爭性領域的監督管理要放開,使社會性監督得到增強,完善現代監督管理體系,使投資、市場準入、服務質量、價格和成本等方面的系統性監管職能得到加強,增強精準化管理。
政府沒有直接加入到經濟活動中去,政府通過制定制度來讓市場有一個可以發展的環境,所以改革開放之后,我國的全部市場化改革均可以說是供給側改革,不管是土地制度的改革,還是非公經濟的提倡,這些都是和我國的制度改革政策相關的。我國的供給側改革讓經濟有了和諧可持續發展的制度框架,并且日益變得寬松,這其中的作用使得我國經濟在三十多年來一直保持著較快的增長。
實現政府對經濟體規制革新的關鍵,就是使得政府與市場的之間可以得到良性互動。因為規制并非一蹴而就,更不是一成不變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一個動態的過程,政府的規制也應當隨著經濟形勢的發展而不斷改變,而兩者的有效互動,可以使得博弈雙方互相達到充分的信息與反映的對稱狀態,不斷適應新的經濟環境,“強政府-強市場”的組合模式就是表現之一。如此,無論經濟形勢是由舊常態到新常態,還是有新常態到下一個新常態,政府的規制出臺總是可以適應經濟發展的新形勢,這才是最終的目標,也是供給側改革的關鍵所在。
當前供給側改革的最大問題是市場化改革不夠徹底,沒有設置合理的治理邊界,政府與社會和市場之間還存在問題,缺乏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制度,政府的治理也存在很大的問題。建立“強政府-強市場”的組合模式,不僅僅是兩者勢力上的強弱,還要政府與市場能夠更好地發揮自己的作用,在博弈中能夠實現良性的互動,是實現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關鍵。政府與市場的互動模式有很多,但是實現良性互動,必須要做到有效市場與有限政府的同時建立。
1.職能定位合理的有限政府
從客觀上來說,我國的改革之所以可以如此成功(當然這其中只關注了發展,而沒有充分考慮治理,改革是有非常多的問題的),是因為我國沒有一直進行計劃經濟,將權力下放,大幅度減少政府的干預,促進民營經濟的發展,降低國有經濟所占的比重。所以,我們要用實驗物理學的方法論來講差異因素的基本概念,即除了黨的領導、正確的社會主義道路,新的因素包括:最大限度地實現經濟自由、將政府權力進行下放、引進競爭機制(包括對內和對外,以及中央和地方)、堅持對外開放,基于這些制度性市場改革,我們的國家才可以有這樣的宏偉的成績。不過,在現實生活當中,很多改革又有所后退,又開始走政府主導的路,每次面臨問題,就有一種習慣性的思維,就會采取政府主導的形式來處理問題,如此一來就會產生非常大的負面影響。例如,因為很多地方對供給側改革的片面和機械性理解,很多地方政府甚至出現了通過任務分解的方式來替代企業解決問題,這沒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相反,會讓問題變得進一步惡化,讓市場失去了應有的作用,而且政府過度的干預讓市場的決定性作用難以發揮,導致很多的尋租和不公平等事件發生,最終會對我國經濟造成很壞的影響[12]。
我國政府實質上依然是發展型的,在很多時候我國政府都有對發展邏輯重視,而對治理邏輯置若罔聞的現象。這就會使得我國政府在資源配置中依舊起到主導作用,這樣就會導致很壞的影響,越位處理問題,給市場作用的發揮帶來了很大的束縛,然而政府在對市場秩序維護和公共服務提供方面依然存在很大的缺陷,政府在這些方面所做的努力遠遠不夠,沒能讓政府起到應有的作用。因此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最重要的是體制機制改革,要將效率的問題處理好,對影響市場效率的監管框架和環境進行改革,對政府職能進行更好的定位,這樣來處理好政府同社會以及市場的治理邊界,使市場經濟能夠良好地發展。
出現上述問題的主要原因在于沒有合理界定政府的定位。特德·蓋布勒和戴維·奧斯本兩位學者非常提倡政府體系重建,他們指出了公共管理改革相關的十大原則。第一條便是,要對政府職能進行改變,政府要作為掌舵人而存在,而不是作為一個劃槳人[13]。
2.供給制度完善的有效市場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最關鍵的是深化市場制度改革,讓不同的所有制可以進行公平的競爭,基于此來提高我國市場的效率,讓政府起到服務性作用。政府不要過多地干預市場經濟,提高民眾的信心,促進民營經濟的發展,這樣才能處理好發展以及治理的邏輯,做到兩者兼顧,這是解決當前經濟問題的必然選擇。這就是我國現在為什么要減少政府在市場上面的干預,政府要適當的放權,讓市場掌握應有的職權,使市場發揮充分的作用,讓資源配置變得更加優化[14]。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應該和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統一起來,在資源配置的過程中讓市場起決定性作用,堅持依法治國的理論,不斷進行改革創新,實現開放、綠色、協調、共享發展,在進行結構性改革時堅持法制化和市場化,以此更好地處理做什么、誰來做、如何做的問題,最關鍵的是堅持推行市場化制度化、對政府的權力進行下放、政府減少對市場經濟的干預。不這樣做的話,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沒有明確的內涵,很多政府機構要么不去做,要么會依據自己的想法,甚至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來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導致改革沒有實現應有的效果。倘若不深化市場化制度性改革,中國將會出現經濟持續大幅度跌落的現象。當前改革很多都是簡單套用經濟學理論,對經濟政策進行錯誤的使用,而且在很多地方都存在這樣的現象,有些人說通過重商主義政府拉動工業革命就能使問題得以解決,還有人認為加大財政和貨幣政策的力度就能改善目前經濟下跌的態勢。這些想法都認為市場化改革不重要,無需重視長期治理就能使工業化得以實現,就可以改變經濟持續大幅度下跌的劣勢。這是不現實的,只能在短時間內有成效甚至只能是空想,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嚴重的會導致態勢向反方向發展。這是因為,很多政策工具和經濟學理論都是在非常良好的市場經濟制度之下產生的,因此很多經濟理論均是基準經濟制度環境下產生的產品,不可以將它們生搬硬套,不能將它們直接應用到中國,以農業領域的供給側改革為例,例如要加強和非主要農作備案制適合的相應政策,備案、認定標準等需要 “因種施策”[15]。因為我國還沒有建立完善的市場經濟體制,新興經濟體還沒有實現轉型。倘若不考慮前提,直接將理論進行引用,只能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產生反作用。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需要做到法制化和市場化的改革,基于此來對做什么、誰來做和如何做等問題進行解決,最關鍵的是堅持推行市場化制度化、對政府的權力進行下放、政府減少對市場經濟的干預。在解決經濟下跌的問題時,我國政府也應該采取一些短期的政策手段,比如加大國企改革的力度、不對民企進行限制、實行結構性減稅等等,用這種手段來提升社會民眾的信心,使企業的活力得到激發,拉動居民消費,使經濟增長的內在動力得到增強。這樣才能解決目前經濟下落的問題,促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解決好發展和治理邏輯的關系,促進經濟向著又好又快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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