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父親爬山

管洪芬

有過一次和父親爬山的經歷，那還是去年，剛好輪到我休假，回到老家的當天，父親就興致勃勃地邀請我一起去爬山。我起初不愿動，要知道這些年為生活奔波，我已備感疲累，好不容易等到年休，滿心渴望的就是能好好歇上一歇，對爬山，確實沒有興致。只是，卻又不忍拒絕，自古重陽節有登高望遠的習俗，我想，就算不理會這個習俗，哪怕趁著有空陪陪父親也好啊，這樣想著，換好母親遞過的旅游鞋，欣然應允。

山并不遠，才走十幾分鐘，便到了山腳下。父親指了指并不是很高的山峰問我：“怎么樣，爬上去有問題嗎？”不用眺望，我便信心滿滿地拍著胸脯打包票：“當然沒有問題。在外面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經受過，爬一座小小的山又怎么會難倒我呢？”父親呵呵一笑，向我揮了揮手，說：“那么，走吧。”我微笑著，任由著父親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

一路走著，驀然間想起來，其實這座山承載著我童年太多的記憶。小的時候，我經常和小伙伴們一起來爬山，摘山上的野果，采山上的野花，也經常因為淘氣犯錯，害怕責罵，會偷偷地躲到山上，因為爬的次數

多了，那時候那條沿山而上的小道，我可以順溜著直沖而上，只是如今呢？不由地抬頭看了眼仿似近在眼前的山頂，再看了眼父親，終究無奈而笑。

原以為十幾分鐘就可以登上山頂，卻最終耗費了半小時之多；原以為待到父親累了，有我在身邊，我可以拉他一把，卻原來走得累了的是我，拉我的卻是父親。爬到山頂，我一下子氣喘吁吁，前所末有的疲憊讓我幾近有躺倒的渴望，也是那一瞬間，想起剛才打下的包票，我感到臉紅。

悵悵地從山上下來，我把其間的經過和感受講給母親聽，母親卻一下子笑了。她說：“你這么大，也不了解你的爸呢。他雖不擅表達，可一直都擔心著你的身體，每次聽說你病了，哪怕是小小的感冒，他都會心疼不已，擔心你整天只知道忙于工作，也不懂鍛煉身體，這次他之所以拉你去爬山，就是想讓你比較一下，鍛煉和不鍛煉有如何的天壤之別，你爸啊，才不是要和你比爬山厲害，他是想讓你知道鍛煉身體的重要……”

聽著母親的話，我的心一下子變得濕潤，從來都習慣了在母親的叮嚀和囑咐中成長，從來都習慣了父親威嚴而認真的一面，卻原來和母親一樣，父親的愛同樣細膩而綿長……不想讓父親擔心，自那次回城后，我開始經常去健身房鍛煉，甚至還養成了每天晨跑的習慣。轉眼又是一年，我已經計劃好，周末有空我依然要回老家去，陪父親爬爬山說說話，也讓父親看到我的健康，讓他安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