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友土地門”會讓安倍下臺嗎？

劉迪

這兩周，“森友土地門”繼續發酵，已嚴重影響日本政局發展，并威脅到安倍政權穩定。據朝日新聞3月17、18日兩日調查，安倍內閣支持率已降至31%，是第二次安倍內閣以來最低點，而不支持率則升至48%。82%的人認為，安倍晉三首相在篡改向森友學園出售國有土地文件問題上，負有“很大責任”或“某種程度責任”。

該事件的核心，是安倍及其夫人是否介入將國有土地以超低價賤賣給森友學園。此前有大量文件、報道說，安倍夫婦與森友學園有密切關系，有促成賤賣國有地之嫌。但是，因為日本官僚矢口否認，拒絕公布有關政府文件，導致此事被壓制下去。但今年3月初，關于此案朝日新聞爆出，日本財務省提交給國會關于出售給森友學園土地的政府文件，存在大量涂改。此事公布后，輿論嘩然，日本在野黨、輿論再次興師，問罪安倍內閣。

森友篡改門被發現，源于不久前，日本國土交通省發現，該省保管的近畿財務局向森友學園出售國有土地的政府文件，與日本財務省向國會提交的同一份文件內容有異。具體說，國土交通省保管的上述文件中，有許多“安倍昭惠”即安倍首相夫人的名字，而財務省提交給國會的文件，“安倍昭惠”不見蹤跡。3月7日，近畿財務局一名股長在神戶家中上吊自殺，事情十分詭異。該職員自去年秋天常訴說身體不適，常缺勤。這名股長也曾在電話中對其親戚透露說：“我的常識崩潰了”，“想調動工作，但未被批準”。他在其遺書中寫道，上級“讓我改寫（文件）”。目前，日本檢察當局已介入，調查是否有財務省的篡改命令。

現代國家的政府文件，均作為歷史資料保存，任何人及組織不得銷毀，這是常識。據悉，在“森友土地門”相關政府文件中，有14份文件被篡改，涂改達300余處。一般來說，政府文件并非絕對不可修改，但是即使需要更正，原則上一定要“明改”，即在修改內容上劃雙線，加蓋更正者印章。但這次牽涉賤賣土地的政府文件被大規模修改，卻全然不留痕跡，這顛覆了現代國家官僚制度常識。因此，日本輿論十分震驚。

近畿財務局職員自殺案發后，3月9日，日本國稅局長官佐川宣壽辭職。3月11日，財務省向安倍首相、麻生財務大臣報告，這次說了實話，承認文件曾被“改寫”。3月12日，財務省將調查結果向國會報告，至此，“森友土地門”文件被篡改事實終于公之于眾。3月15日，官房長官菅義偉，不得不在記者會上談及有關文件被篡改的事實。

篡改政府文件，這是誰干的？是佐川宣壽單獨所為或是迫于財務省命令？是來自內閣命令，還是自民黨所為？在野黨、輿論都認為，整個日本政府都在隱蔽事實真相。日本政府目前把責任一股腦推給日前辭職的前國稅局長佐川宣壽，因為他曾在篡改文件時擔任近畿理財局長。財務大臣麻生太郎也散布輿論，說“可能是佐川干的”。這種態度，或許把佐川逼到絕境。目前，在野黨強烈要求國會傳喚前國稅局長佐川宣壽。但是，自民黨拒絕。如果持續僵持下去，在野黨可能拒絕審議議案，屆時自民黨將面臨強大壓力，最后可能不得不同意傳喚。

安倍政治盟友，財務大臣麻生一郎面臨強大壓力。日本媒體批評他政治感覺遲鈍，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日本輿論認為，即使從目前公布的事實判斷，這些事實也足以讓麻生太郎辭職。有人估計，麻生最遲可能在2018年度預算通過后辭職。

“篡改門”已嚴重影響安倍政權運營。麻生太郎已取消了出席3月19日在阿根廷舉行的G20財長會議日程。對安倍政權來說，支持率持續走低其影響將是多方面的。日本政治分析家認為，這首先將影響到自民黨9月的總裁選舉，即影響到安倍晉三連任自民黨總裁。另外，如內閣支持率持續走低，可能危及2019年的自民黨地方議員選舉，這種觀測，將導致安倍失去自民黨地方議員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