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改飼”的山西朔州探索

尹曉青

（1.中國社會科學院 農村發展研究所，北京 100732；2.中國社會科學院 生態環境經濟研究中心，北京 100732）

隨著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農業發展也進入新時期，同時也面臨著新問題。專家認為，政府推進“糧改飼”（以下簡稱糧改飼），是為解決我國農業全局問題提出的一條技術途徑。近20年來，我國糧食生產快速增長，糧食庫存逐年增加，尤其是籽實玉米。2015年全國玉米播種面積達5.7億畝，產量達2.24億噸。國內玉米消費結構中，大約僅有4%作為人口糧消費，19%用于工業深加工，41%用作畜禽飼料（主要是豬和雞飼料），其余36%的量作為庫存（8000多萬噸），最終大部分庫存玉米也用作飼料糧。隨著國際市場糧食價格走低，國內玉米出現了銷售不暢、收貯壓力大、價格下跌等問題。因此，要破解這一難題，需要從農業供給側改革入手，即利用現階段國內外市場糧食供給寬裕的時機，以糧改飼為突破口引導玉米利用方式改變。糧改飼試點的主要及核心內容：一是籽粒玉米收儲利用轉變為全株青貯利用，糧食種植轉變為飼草料種植；二是促進種養循環、產加一體化；三是飼草從跨區域銷售轉向就地利用，從玉米優勢產區轉向牛羊生產基地；四是在“鐮刀彎”地區及北方水資源匱乏地區，通過糧改飼促進生態環境的自我修復。

政府對糧改飼的重視，始于2015年中央1號文件，中央提出了草牧業發展戰略，并將糧改飼作為我國農業供給側改革重要舉措。當年，農業部開始“糧改飼”試驗試點，并且在工作部署時提出，鼓勵糧豆輪作、糧肥輪作、糧飼輪作，在有條件的地方開展糧改飼試點；并就關于“鐮刀彎”地區玉米結構調整的指導意見。2016年及2017年連續兩年的中央1號文件都明確提出了落實“糧改飼”的政策措施。2015年糧改飼試在全國33個縣開始實施，2016年糧改飼試點擴大到17個省（區）的121個縣，到2017年試點縣數量擴大到431個，覆蓋面積超過1100萬畝。項目執行三年內，中央財政每年對每個試點縣的糧改飼補助資金安排1000萬元。

2015年朔州市六個區縣全部被農業部列為全國首批草牧業發展和糧改飼的示范試點縣，其中糧改飼試點涉及朔城區、山陰縣、應縣，草牧業發展試點涉及平魯區、懷仁縣、右玉縣。朔州市政府按照國家試點方案的要求，合理確定試點工作內容；按照給全國創造經驗的要求，制定出臺切實可行的扶持政策，在國家扶持基礎上拿出專項資金扶持草牧業發展，創新金融、保險、信貸等扶持機制，確保試點工作取得實效。目前，朔州市已基本形成了青貯飼料種植、收割加工服務、貯用和供應的產業鏈雛形。

一、朔州市“糧改飼”進展與成效

朔州位于北緯39°05＇－40°17＇之間，是典型農牧交錯帶，也是草食畜牧業的黃金產業帶。全市轄朔城區、平魯區、山陰縣、懷仁縣、應縣、右玉縣6個縣（區），國土總面積1.07萬平方公里。由于具有豐富的飼草資源，朔州發展畜牧業具有得天獨厚的基礎優勢。全市耕地面積517萬畝，玉米種植265萬畝，年產玉米9億公斤，占糧食總產量的75%左右。除此外，朔州市有天然牧草坡地282萬畝，四邊草地7.5萬畝，鹽堿地面積150萬畝。

經過多年發展，朔州市已經全國優質奶牛和育肥羊生產基地，并形成了相對完整的產業鏈，也為推進糧改飼提供了有利條件。朔州市按照整市推進的目標要求，打破地理區劃界限，在各試點縣都開始落實糧改飼項目。從執行情況看，2015年全市共調減49萬畝籽實玉米種植面積，改為青貯飼草種植，當年青貯飼草產量達85萬噸，共有161家收貯企業（合作社）參與試點項目。2016年，全市青貯飼草種植面積比2015年增加了20%，當年青貯飼草產量達105萬噸，共有236家收貯企業（合作社）參與試點項目。2017年，全市青貯飼草種植面積預計比上年增長18.5%。全市農業耕地總播種面積中，飼草種植面積約占15%以上，全株玉米青貯量預計將達135萬噸，其他包括苜蓿和燕麥草等飼草種植。全市糧經飼比例優化為41：19：40，種植結構不斷優化。

糧改飼已經逐漸被養殖企業所接受。朔城區情況表明，草食牲畜飼養中，由于養殖成本可以被降低，青貯飼料被養殖戶普遍使用，很多農戶自己種植收割并貯存的青貯玉米飼草量并沒有納入到統計范圍。采用玉米全株青貯喂飼，幅降低飼養成本，提高了養殖收益。2015年，朔州市在150個規模化奶牛場使用青貯玉米代替傳統玉米秸稈喂飼的試驗結果表明，每噸牛奶飼料生產成本降低了300元，每頭產奶牛日增產鮮奶3公斤，噸奶的飼料成本降低300元，而且奶質明顯提高，平均乳蛋白3.2以上、乳脂率4.0左右。

從種植戶（合作社）角度來說，改種全株青儲玉米畝均收益已超過傳統籽實食用玉米畝均收益，使得參與糧改飼項目的種植戶（合作社）、種養一體化的合作社（企業）都從中受益。根據對朔州市部分試點的實地調研情況，按平均水平測算，當地種植籽實玉米的畝產約400公斤，加上秸稈收入，畝均收益大致在1000元左右。改種全株青貯玉米后的結果表明，青貯玉米平均畝產3500－4000公斤，畝均收入1200－1500元間。同時，由于改變傳統的轉變玉米利用方式，也大大減輕了種植戶籽實玉米的收割和儲存收儲壓力。

糧改飼有助于種養的統籌發展，促進了草食畜牧業產業規模擴大和水平提升。2016年底，朔州市奶牛存欄量18.7萬頭，肉羊飼養量達590多萬只，分別占全省總量的50%和25%，鮮奶產量占全省一半左右。應縣畜牧業發展狀況表明，全縣90%的成年母牛、70%育肥羊都基本實現規模化和標準化養殖，共有702個標準化養殖小區。

部分試點項目通過推進糧改飼，打破原有種植業和養殖業割裂的狀態，促進草畜循環，實現了生產與生態“雙贏”。例如懷仁縣犇康牧業有限公司，原為嚴重沙化的2000畝土地上種草，通過施用牛糞改良，沙化土地上的青貯玉米產量由改良前的畝產1.5噸增加到4噸。山陰縣佳聯奶牛養殖有限公司用牛糞改良鹽堿地4000畝，苜蓿干草產量畝均達到0.7噸，土壤有機質含量由0.3%增加到0.7%左右。這些地區發展草牧業，走出了一條“草－畜－肥－地”循環發展的新路子，實現了生產和生態的協調發展。

糧改飼的發展，催生出一批社會化服務組織，這些組織搭建起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橋梁。如應縣新組建專業牧草收獲組織，新增青貯玉米聯合收割機，新增專業收貯組織，提升了當地草牧業的產業化經營水平。同時，近年來，應縣新增了有機肥加工企業，生產的有機肥全部用于還田，有效解決了畜禽養殖糞污污染環境難題。

糧改飼促進了農民增收。初步估算，2017年朔州市與牧草相關產業為農民增收1.8億元。應縣將糧改飼的成效概括為“三增、二減、一提高”。“三增”是奶業增效、糧農增收、和三產增益；“二減”是減少玉米產能和減少對環境污染；“一提高”是全面提高了應縣現代畜牧業建設水平。

二、糧改飼的主要做法

朔州市糧改飼試點工作是按照“以畜定草，草畜結合，以草促牧，以牧富民”思路來推進的。各試點縣按照國家試點方案的要求，積極探索糧改飼落地的途徑。

（一）創新政府組織和管理方式

各級政府高度重視草牧業和糧改飼試驗試點實施工作，制定了糧改飼工作“三步走”戰略。一是率先在全株玉米青貯工作上取得突破，逐年調減玉米產能，擴大全株玉米青貯規模和數量，基本實現了牛羊飼喂的全覆蓋。第二，擴大苜蓿、燕麥草種植面積，增加干草供給量，并加快牧草加工服務組織建設。第三，著力開展牧草儲備基地建設。

為推動糧改飼試點項目順利實施，政府出臺了相應的政策和保障措施。省、市、縣三級均成立了專門的工作機構，負責協調和資金整合，扶持草牧業和糧改飼試點工作。省級相關部門聯合出臺《關于對朔州市草牧業試點工作的扶持意見》，其中就飼草種植、養殖、水利設施建設、農牧業機械推廣、龍頭企業和農民合作組織、科技和金融支持等，都做出了具體部署和安排。朔州市及有關縣（區）政府分別成立了項目領導小組，制定年度糧改飼的實施方案，負責青貯飼料種植和收貯補貼工作的政策把握，以及項目管理、項目驗收、結果公示、補貼資金發放各環節的組織協調。領導小組下設牧草收貯實施組，主要負責確定實施主體、核定收貯能力、監督青貯過程、核實青貯數量、兌現補貼資金等事項。為確保種養有效結合，在種植開始前，根據全縣（區）食草牲畜養殖量，對種植戶青貯種植面積、合同簽訂種植面積，養殖場收貯地點、青貯窖容積和收貯能力及發展計劃進行統計，鼓勵收貯單位以租用和流轉土地的形式發展飼草種植；并組織養殖企業、飼料收貯企業與種植戶簽訂收購協議。

推進糧改飼工作，需要資金支持。為解決錢從哪里來的問題，市政府采取了一系列舉措。一是加大項目整合力度，增加對糧改飼的資金投入。農業部每年安排朔州市進行糧改飼和草牧業試點項目資金6500多萬元，市政府出臺政策，整合相關項目資金用于糧改飼試點項目中。二是朔州市農業部門積極爭取本級政府財政支持。例如，2015－2017年間，市政府投入專項資金，用于規模化苜蓿生產示范基地和燕麥草生產示范基地建設，并引進進口牧草機械對一些規模化飼草生產加工項目進行支持。2017年市政府又投入1000萬元，用于支持苜蓿產業化發展。除此外，為拓寬投資渠道，一些試點縣謀劃了一批糧經飼三元結構調整發展草牧業的項目，并及時向社會公布招商引資，通過合理的規劃吸引社會資本投資。

政府通過考核目標的變化推動工作重點轉變。政府將把糧改飼作為當前農村工作的重點工作來抓，并將草牧業發展狀況列入到年度目標考核方案中。在考核內容上，考慮到調減糧田面積可能影響糧食產量，省里調整對糧改飼試點縣農業生產的考核辦法，由過去考核糧食產量變為考核糧食生產能力，把考核青貯飼草料產量同考核糧食產量等同起來。

為強化技術支撐，市政府特聘國內草產業領域的多位知名專家，為朔州市的糧改飼工作“把脈問診”。2017年，市政府與省農科院合作共建的生態農牧研究院，開展了牧草種植、草畜結合、牧草貯存、加工和利用等一系列科研示范工作，每年舉辦若干期培訓班，主要面向糧改飼技術人員的培訓，這些工作的開展為糧改飼提供了強有力的技術保障。

注重技術服務工作。朔城區農業技術部門對糧改飼實施產前、產中、產后全程跟蹤服務，如在播種前幫助種植戶選購青貯飼料的優良品種，生長期中深入田間地頭幫助解決灌溉、蟲害、除草等問題；同時，也幫助農戶組織牧草收獲機械，指導養殖企業開展飼草青貯。

（二）確定適宜的糧改飼的補助方案。

按照農業部“種養結合、為養而種”的要求，朔州市政府制定了糧改飼的具體補助辦法。

一是明確補貼對象。糧改飼的補貼對象主要包括具備全株青貯玉米收貯能力的規模養殖主體（企業或者合作社），同時也考慮承接青貯飼草銷售訂單的專業收貯企業或合作社。根據2016年應縣糧改飼項目補貼單位公示的情況看，在全部44家補貼對象中，有34家為養殖專業合作社，1家為專業飼料配送中心，其余為養殖企業（或合作社）。

二是糧改飼補貼只針對收貯環節，不針對種植環節，從實際操作情況看，這種方式相對簡單易行。因為當地農戶青貯玉米種植較為分散，地塊核實工作量大。補貼標準按照貯存青貯飼料噸計算，全株玉米青貯和燕麥青貯，補貼標準為每噸50元。

三是補貼內容上，主要以全株青貯玉米為主。應縣補貼對象中，42家被補貼單位為全株玉米青貯，僅有2家養殖專業合作社是做全株燕麥青貯。朔城區糧改飼補貼的主要針對是全株青貯玉米，其他種類的飼草種植沒有享受到糧改飼補貼。

四是補助方式。中央財政安排的試點資金主要用于青貯飼草料收貯補助、對青貯玉米大型聯合收割機購置和青貯窖池改擴建所需貸款實行適當貼息。

（三）推動飼喂轉型和養殖業水平提升

山西地區作為老奶源基地，奶牛養殖歷史可以向前追溯半個多世紀。但由于養殖觀念相對陳舊，很多奶牛養殖戶（場）為了節約養殖成本，啥便宜喂啥，導致奶牛單產低、乳質差、指標不達標、效益差。蒙牛公司在2015年在當地開始建立了差異化價格機制進行激勵，引導奶牛養殖從傳統飼料飼喂向全株青貯飼喂適度轉變，推動全株青貯玉米在奶牛喂飼中覆蓋面，推動奶牛養殖小區向牧場轉型。按照規定，蒙牛公司收購的鮮奶，如果是產自規模化生產企業或者合作社，執行的收購價格3.4－3.5元/公斤，但如果是產自養殖小區內小規模的養殖戶，執行的收購價格僅為3.2元/公斤。朔城區通樂奶牛養殖專業合作社就是由原來的奶牛養殖小區轉型而成立。合作社與原養殖小區的奶牛養殖戶簽署了奶牛托管協議，總計有410頭奶牛被納入合作社進行統一飼養管理。從2007年起，除了自種部分飼草料外，合作社每年都需要收購附近農戶的籽實玉米作飼料。糧改飼實施后，通樂奶牛養殖專業合作社被列為項目實施單位，合作社與周邊三個村的部分農戶簽訂了全株青貯玉米代種和收購合同。2016年，通樂奶牛養殖專業合作社完成青貯玉米的收貯量6100噸，享受糧改飼補貼31萬元；而且合作社與蒙牛公司簽訂供奶協議，并接受蒙牛在奶牛飼養管理全過程實時監控。朔州市目前已經建成標準養殖場700多個，成為全省重要的現代化奶牛和現代化肉羊生產基地。

（四）形成了糧改飼利益聯結模式，推進“草畜”有效銜接

為了實現草畜結合，朔州市通過糧改飼試點項目，努力探索飼草種植與養殖企業之間利益聯結模式。

一是通過訂單方式聯結飼草料種植戶與養殖企業，確保農戶種植的青貯飼草能銷出去。據統計，2015年朔城區、山陰縣、應縣三個試點縣（區）共有143個養殖企業與農戶簽訂了3200多份青貯飼草料訂單。以朔城區為例，全區種植的青貯玉米，有80%以上實現訂單種植。具體實施中，部分養殖企業向合同訂單種植戶提供農資產品，種植戶負責青貯玉米和飼草的田間管理，養殖企業負責統一收割、加工和收貯，這種模式被很多試點單位采用。

二是以第三方牧草服務組織為橋梁，聯結種養。由于朔州青貯玉米種植主體多是分散農戶，為解決種植戶在青貯飼草生產中面臨的收割和運輸難問題，也為解決中小規模養殖企業沒有實力購買收割加工器械，以及組織收貯等難題，全市范圍內，共組建了150多家青貯玉米收獲服務組織；組建了30多家苜蓿及燕麥草的服務組織。牧草服務組織的運作大體上按照如下模式，即公司年初與種植戶簽署青貯飼料生產和收貯訂單合同，收割期到來時，公司按合同約定，統一到地頭進行收割、加工和運輸，與農戶以合同價結算。專業牧草服務企業收購和貯存的飼草，主要供應給周邊的中小養殖企業。例如應縣恒天然牧場群項目，恒天然（應縣）牧場有限公司出資投資建設了超大規模青貯窖，每年通過牧草社會化服務組織與周邊種植戶簽訂種草合同，并按合同收獲。按照項目規劃，全部達產達效后，每年可產青貯飼草3億公斤，訂單覆蓋的青貯玉米種植面積就達8萬畝，這種模式對于打通全株玉米青貯供需雙方通道成效顯著。而且，依托第三方草業服務組織和企業，對農戶牧草種植進行技術指導，彌補技術不足的短板問題，逐步提升了試點縣草牧業的產業化經營水平。

三是有針對性地引進和培育龍頭企業。國內較為知名的百綠、克勞沃、田園牧歌等草業公司紛紛落戶當地，并在地方政府支持下搭建了草業服務平臺，為當地農戶飼草種植進行技術指導，帶動飼草產業發展。政府著力培育畜產品生產龍頭企業（如古城乳業集團等），與當地中小奶牛養殖合作社和園區建立穩定購銷關系，減輕了由于價格波動給中小養殖場帶來的市場風險。懷仁縣金沙灘、金藝、五洲等屠宰加工龍頭企業，帶動當地中小型肉羊育肥場快速形成規模。自草牧業戰略實施以來，一些龍頭企業在繼續發展主業的同時，也投資建設優質牧草生產和加工生產，促進了種、養、加、銷的深度融合。

四是政府支持農民成立草業合作社。為更好地帶動分散農戶參與糧改飼項目，政府鼓勵具有一定經營能力和生產基礎的能人牽頭組建草業合作社，并引導小規模飼草種植戶以土地入股的形式加入合作社，每年根據農戶所持股份比例獲取穩定的收益。例如，朔城區的助農農機專業合作社張成厚，吸收周邊50多戶農民加入種草合作社，合作社種植苜蓿1200畝，僅此一項合作社成員每戶平均獲收入3.2萬元。據初步統計，朔州市已經涌現出類似的農民專業草業合作組織有12家。

（五）政府積極搭建平臺，整合其他相關項目資金助力推進“糧改飼”。

在北方農牧交錯帶推行“糧改飼”，逐步將草牧業從草原牧區向在農耕區延伸。對草原牧區，近年來國家加大投資力度，開展了退牧還草、退耕還林還草、草原生態獎補機制、京津風沙源治理、牧草良種繁育基地建設等生態治理項目，這些工程對草原生態改善以及草原畜牧業發展都起到積極影響。為推動草牧業和糧改飼試點工作，朔州市政府下發了《關于加快草牧業發展的意見》，整合京津風沙源治理二期工程、現代畜牧產業項目、雁門關生態畜牧經濟區建設以及鞏固退耕還林成果棚圈建設資金，明確了土地、基礎設施、養殖戶發展、扶持龍頭企業等方面的優惠政策。根據朔州市人民政府市長專題會議紀要《專題研究草牧業項目資金整合使用有關事宜》（朔州市人民政府辦公廳［2016］7號）的文件精神，項目資金整合后，主要用于燕麥草種植補貼，購買牧草收貯加工機械補貼，優質牧草飼喂肉羊育肥試驗示范補貼，青貯窖建設項目補貼。以應縣為例，2015年應縣發放青貯飼草料收貯補助753.38萬元；而用于燕麥草種植補貼，購買牧草收貯加工機械補貼，優質牧草飼喂肉羊育肥試驗示范補貼，青貯窖建設項目補貼，共計246.62萬元。

（六）撬動社會和銀行資金，支持糧改飼的發展。

為有效發揮社會資金和金融機構支持“糧改飼”發展，推動全縣農業供給側改革，2017年，應縣召開了推進“糧改飼”政銀企對接會，積極謀求政、銀、企三方協作，改進和創新金融支持模式，推動種植業結構調整，實現糧食增收、奶業增效、企業增益、銀行收益的多方多贏目標。人民銀行應縣支行與應縣政府聯合制定的金融支持方案中，提出了金融支持的思路和舉措。具體內容包括，對已經享受“糧改飼”補貼的養殖戶及青貯企業，金融機構以縣畜牧局發放的項目補貼為擔保，前期投入信貸支持，用于青貯飼料的收購和存貯，也可以用于相關基礎設施建設和設備購置。具體實施中，金融機構采取“一戶一策”方式進行安排。養殖戶和青貯企業是重點支持的對象。金融機構根據不同企業和養殖戶的資產、生產、效益和信用等情況制定不同的信貸產品，按照有關政策，執行不同的優惠貸款利率。除此外，金融機構也提供支付結算等方面的金融服務。

三、朔州“糧改飼”實踐經驗的啟示

朔州市在推行“糧改飼”在試點工作中，積累了一些可供借鑒的經驗，這些經驗為提高糧改飼的效果，改進糧改飼工作提供了良好的實踐參考，并為北方農牧交錯帶農業結構調整趟出了新路子。

（一）政府要確定清晰思路和戰略部署，持續推進。糧改飼工作是一項全新的事業，缺少系統和成熟的管理經驗和方法。朔州市在推進項目實施中，得到了各方的關注和政策上傾斜支持。但從執行情況看，目前朔州市“糧改飼”開展基本是以項目為導向的。因此，需要根據各縣試點項目的經驗，盡快形成明發展思路和實施戰略，才能對后續的糧改飼實踐起到很好的指導和支持作用。政府在需要逐步探索有效組織和管理機制，持續穩步推進糧改飼的開展。

（二）糧改飼的落實要因地制宜，但要堅持種養結合。不同地區要根據區域草食家畜養殖規模，合理確定糧改飼面積和青貯飼草料收貯總量。如果處理不好兩者關系，就可能對“糧改飼”持續穩定推進造成負面影響。從朔州調研情況看，目前養殖企業（合作社）+牧草生產服務組織+飼草種植戶（合作社）是當地糧改飼全株青貯玉米收貯的主要模式，通過牧草生產服務組織，將養殖和種植連接在一體，使農民種植的牧草有處可去，消除了農民種草的顧慮。政府明確提出要高度重視培育草牧業服務組織，探索建立跨區域作業的大型專業飼草收獲服務組織，鼓勵發展專業化收貯企業或青貯飼料公司，支持企業設立飼草代理收購員和技術服務組織，力爭社會化服務覆蓋糧經飼三元結構調整發展草牧業各個環節。建議積極探索建立第三方訂單監督機制和違約責任追究制，確保各方誠信履約，形成良好的社會化服務模式。

（三）資金投入是推進糧改飼的有效手段，要積極構建多元化籌資和補貼機制。朔州市實踐表明，堅持按照最有利于糧改飼的原則，用好國家糧改飼財政資金，確保預期目標；更要遵守最嚴格的規矩，建立最規范的程序，保證財政資金絕對安全；同時要撬動社會和銀行資金投資草牧業建設。目前，各地糧改飼的資金使用中普遍存在補貼品種少、受益面窄、時段滯后和方式單一等問題，不利于發揮資金最大效益。由于糧改飼的青貯玉米的價值體現在全產業鏈上，因此，建議在補貼政策制定中，要確保糧改飼的青貯玉米補貼要明顯高于普通玉米種植補貼，讓參與其中的種植戶能切實獲得收益增加。其次，在試點基礎上，擴大項目范圍，使得有條件的地區、企業都可以選擇參與到糧改飼項目中，逐步從補缺過度到普惠。再者，改進和創新金融支持模式，金融機構以助力糧改飼惠農模式擴大發展為突破口，積極謀求政、銀、企三方協作。

（四）朔州市的實踐也證明，龍頭企業在帶動當地草食畜牧業飼養模式的轉變、打通全株玉米青貯供需雙方通道方面成效顯著。因此，有針對性地引進和培育養殖加工和草業龍頭企業，充分調動和發揮這些企業的主體帶動作用，帶動農戶通過調整種植結構提高種植收益，提高本地草牧業發展水平提高，為糧改飼的持續推進開辟新路徑。隨著草牧業全產業鏈條不斷拓寬延伸，使農民可以在更多環節、更廣領域獲得了更多的增值收益。由于目前“糧改飼”資金補助以青貯飼料收貯環節為主，形成了企業主導，以畜定草，通過訂單將分散種植農戶聯系在一起的聯結機制。

[1]任繼周，林慧龍.農區種草是改進農業系統、保證糧食安全的重大步驟[J].草業學報，2009（10）：1－9.

[2]馬有祥.轉方式調結構加快推進草食畜牧業轉型升級[N].農民日報，2016-08-23（02）.

[3]張新時，唐海萍，董孝斌.中國草原的困境及其轉型[J].科學通報，2016，6（12）：165－177.

[4]李偉玲.朔州：推進糧改飼 發展草牧業[J].中國畜牧業，2017（19）：30－31.

[5]山西省朔州市畜牧獸醫服務中心，創新思路多措并舉努力推動糧改飼工作邁上新臺階[J].中國畜牧業，2017（19）：26.

[6]蔡鑫，陳永福.日本農業支持政策的最新趨勢及啟示[J].中國農業資源區劃，2016（7）：45－53.

[7]曹智.從美國農業發展新模式展望我國農區草牧業發展[J].農村工作者通訊，2015，22（6）：63－64.

[8]赴內蒙古調查組，內蒙古翁旗“糧改飼”補貼對象由收貯者變種植者[J].農村工作者通訊，2015（12）：42.

[9]李軻，沈瑩，裴燕.“糧改飼”試點縣局長建議構建多元化補貼機制[J].中國農民合作社，2016（6）：31.

[10]解綬啟，劉家壽，李鐘杰.淡水水體漁業碳移出之估算[J].漁業科學進展，2013，34（1）：82－89.

[11]“中國水產養殖業可持續發展戰略研究”課題綜合組，環境友好型水產養殖業發展戰略[J].中國工程科學，2016，18（3）.

[12]喬明亮，鄧永攀.朔州全力打造農牧交錯帶結構調整先行區[N].山西日報，2017－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