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輝軍
(中共福建省委黨校 哲學教研部,福建 福州 350025)
文化自信是基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與改革開放實踐而產生,是中華民族自覺定位民族文化身份的使命感召。文化自信的建構與范導突破了文化系統表達符號化的平面維度指引。文化自信的建構與范導功能挖掘了傳統文化之魅,又賦予其中國特色之魂。文化自信是中國共產黨在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性認知的基礎上對文化規律及其本質自覺理解和把握。
在建黨95周年慶祝大會的重要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要堅持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最根本的還有一個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更基礎、更廣泛、更深厚的自信。”“我們要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說到底是要堅持文化自信”;要引導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中國有堅定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其本質是建立在5000多年文明傳承基礎上的文化自信。”習近平總書記對文化自信的論述既深刻又有豐富的哲學內涵。
文化自信的建構是指在整理傳統文化、吸收優秀外來文化的過程中,理性對文化進行整理并構造出合主體需求的對象。建構強調認知主體對認識對象的主觀建構作用,即主體能夠認識由自身參與并建構出對象。
文化自信是由主體自身建構而來。文化自信的建構是通過人為塑造某種集體文化的認同,而集體文化需要匿名個體自我理解(需要范導引導個體的自我理解)、相互遵守。
第一,文化自信的建構本質是創新。不同的歷史時代的集體文化烙有該時代的痕跡。當下,我們之所以相信自己有能力實現兩個一百年的奮斗目標,這是建立在對文化自信的正確認知基礎之上、是對中華文化軟實力正確預估和積極肯定。中華民族自身有著悠久的燦爛文化,這奠定文化自信的深厚底蘊。文化自信的建構功能不僅需要激發對優秀傳統文化的共鳴,亦是對其理性地審視。文化自信的建構就是“‘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與我們黨倡導的‘古為今用、推陳出新’‘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等一脈相承、一以貫之,是我們正確對待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總開關,也是新形勢下處理‘守’和‘變’關系的科學指南。”[1]“堅定文化自信,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創造中華文化新的輝煌,是時代和人民賦予我們的歷史使命。”“轉化創新,就是著眼服務當代、面向未來,堅持古為今用、守正開新,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涵加以補充、拓展、完善,賦予新的時代內涵和現代表現形式,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當代價值充分弘揚,為今人所取、為今人所用。”[1]“歷史和現實都證明,中華民族有著強大的文化創造力。每到重大歷史關頭,文化都能感國運之變化、立時代之潮頭、發時代之先聲,為億萬人民、為偉大祖國鼓與呼。中華文化既堅守本根又不斷與時俱進,使中華民族保持了堅定的民族自信和強大的修復能力,培育了共同的情感和價值、共同的理想和精神。”[2]
文化自信的建構最終建構出核心價值、集體認同文化、文化共同體,構成同心圓逐層放大的文化體系。
第二,建構的主體是廣大人民群眾。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歷史是人民創造的,文明也是人民創造的。“如果絕對的批判因此而譴責某個對象是‘膚淺的’,那么這個對象就是迄今為止的全部歷史,因為歷史的活動和思想都是‘群眾’的思想和活動。”[3]“文藝的一切創新,歸根到底都直接或間接來源于人民。”“人民是文藝創作的源頭活水,一旦離開人民,文藝就會變成無根的浮萍、無病的呻吟、無魂的軀殼。”[2]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也是文化的創造者。追根窮源,文化成果最終來自人民的原始建構。只有尊重人民在建構中的主體地位,堅持依靠人民,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才能綻放異彩。尊重人民在建構中的主體地位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奠定了深厚的根源。
第三,建構的內容以中華優秀文化為基礎,借鑒各國文化優秀成果。“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根’和‘魂’,是中華兒女共有的精神家園。”[1]中華民族傳統美德是中國幾千年歷史發展的結晶,它滋潤著人們的心靈,維系著良好的公序良俗,引起了中華兒女的共鳴,奠定了中華民族的內在精神素養。中華優秀文化滋養了中華民族的國民特性、行為方式,充實了海內外中華兒女的心靈,奠定了文化自信的厚重底色。“特別是貫穿其中的思想理念、傳統美德、人文精神,為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發展壯大提供了強大精神支撐。今天,我們傳承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應當在這些主要內容上下功夫,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精髓精華滋養當代中國人的精神世界,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豐富智慧提振當代中國人的精神力量,增強中華兒女做中國人的骨氣、志氣和底氣。”[1]馬克思主義認為,任何事物都處于一定的聯系之中。中華優秀文化的發展、延續需要借鑒他國優秀的文化成果。
第四,文化自信的建構標準是實踐。以實踐為標準對文化加以整合。“實踐是人類不同于動物的特殊生命形式,即它是社會生命的特殊運動形式,是人類的存在方式。”[4]人是“工業和社會狀況的產物,是歷史的產物,是世世代代活動的結果,其中每一代都在前一代所到達的基礎上繼續發展前一代的工業和交往方式,并隨著需要的改變而改變它的社會制度。”[5]“無論是繼承還是創新傳統文化,都要突出實踐標準,主要看能不能解決今天中國的問題和需求,能不能回應時代的課題和挑戰,能不能轉化為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有益精神財富。要通過揚棄繼承、轉化創新,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成為有利于解決現實問題的文化,有利于助推社會發展的文化,有利于培育時代精神和時代新人的文化。”[1]
九寨情歌之所以這么有魅力,主要在于它嫻熟的運用了比喻這種藝術表現手段。比喻是“嘎花”中最常見、最重要的修辭手段。在本文所舉例的所有例子,幾乎都包含比喻。雖然用花草樹木等作比喻的很多,但九寨的人們更是經常用文學經典來比喻,用彼情喻此情,委婉又坦率。如:
第五,文化自信建構的路徑。文化自信的建構遵循著“非我——自我——共我”的路徑。“非我——自我——共我”路徑分為兩個階段,即“非我——自我”階段與“自我——共我”階段。在“非我——自我”階段,隨著自媒體的快速發展,在自媒體時代,輿論生態發生質的飛躍。傳統“主流媒體”面對來自各方聲音的挑戰。人們不再從單一的資訊來源判斷事件發展,而是從“局外人”轉變成為“感同身受者”,從單向度的“資訊接收者”轉向多向度的“互動者”。在社會思想多元化的傾向與日俱增,人們處于“非我”階段。文化自信的建構就是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基質,從“非我”轉向“自我”。“今天,我們傳承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應當在這些主要內容上下功夫,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精髓精華滋養當代中國人的精神世界,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豐富智慧提振當代中國人的精神力量,增強中華兒女做中國人的骨氣、志氣和底氣。”[1]在第二階段,文化建構沿著“自我——共我”,即從“我”到“我們”的路徑。個人認同如同拼接物,集體認同不是簡單拼接物的堆砌。文化自信從“自我”自信階段走向“共我”階段,是“自我”認可“共我”的階段。在此階段,個體認識到他(或她)屬于特定的社會群體,同時也認識到作為群體成員帶給他(或她)的情感和價值意義就是社會認同。[6]當個體的“自我”融入“共我”時,文化自信建構從眾多的“自我”中抽象出“共我”,形成眾多“自我”認可的最大公約數,在“共我”的指引下,最大限度地凝聚“自我”。當下,“共我”最核心的價值理念就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通過文化自信的建構“凝聚人心,就是要把物質力量和精神力量結合起來,把人心和力量凝聚到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上來。”[7]通過文化自信的建構最終建構個體的文化認同且對群體產生歸屬感進而達到命運共同體。
文化自信的范導就是在某價值理念的指引下,從個體到群體使用相同的文化載體,秉持共同的文化理念,追求共同的文化理想以期達到文化命運共同體。任何社會中的個人不可能隔絕于文化自信的范導作用,關鍵在于個體認同或接受何種文化自信。
范導的本質是引領,通過建構通向文化價值的認同。面對多元復雜、人們利益、認識、理想多元化,建構出一種全社會普遍認可的文化價值,這是當下亟待解決的問題。范導要實現引領主流價值,處理好多元共存與一元主導的關系,范導為社會中的個體界定自身身份、尋找自身意義、融入群體提供標準和依據,進而引導集體的價值觀念和日常行為,以達成增強群體凝聚力的功能。黨的十八大以來,文化自信具有穩定夯實的基礎。在此意義上,范導就是對中國共產黨執政成績的肯定,個體則會從內心更易接受中國共產黨提出的價值理念。反觀近現代中國史,在動蕩的年代,范導面臨著多元文化價值理念的困擾,個體對執政當局的否定,這必將導致執政當局無法有效推行其共同的價值理念。“沒有中華文化繁榮興盛,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一個民族的復興需要強大的物質力量,也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量。沒有先進文化的積極引領,沒有人民精神世界的極大豐富,沒有民族精神力量的不斷增強,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不可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2]“文藝是時代前進的號角,最能代表一個時代的風貌,最能引領一個時代的風氣。”[2]
文化自信的范導的方式是在核心價值觀的引領下篩選與監督多元文化。范導的基礎是價值觀。“它通過把社會成員聯合到一起并提供集體共有的價值觀與規范,成功地穩定社會”[8]在此需要指出的是,范導不是用單一文化價值觀消除多元的文化,而是包括對多元性的辯證統一。范導并不否認文化的多元性與開放性。
在我國的社會轉型時期,面對利益主體多元化,道德困惑,出現了多元文化的矛盾。非主流文化、文化娛樂化、功利化擠壓了主流文化價值觀。范導需要消除代際之間、階層之間、區域之間對主流文化價值認同的差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凝聚了社會整體的價值理想,匯集成主流核心價值觀,引領多元文化發展。社會中的個體價值需要核心價值觀的支撐與引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個人價值提供方向,從而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滲透到日常生活實踐之中。社會團體以及團體內部成員都會賦予個體或積極或消極的價值內涵,這勢必會影響到個體的社會認同。個體希望得到和維持積極的社會認同,而對自身所屬團體的評價需要參照其他相關團體通過社會比較來進行,積極的差異比較可以帶來較高的威望,而消極的差異比較則產生較低威望。
面對多種選擇可能性時,范導鑄就人們選擇行為的模式,即選擇或拒絕規范所期待的、許可或反對的行為。在現實生活中,由于個體的人各自利益訴求存在差異且生存環境不同,因此個體組成的群體在價值認知上千差萬別。范導就是通過建立標準,影響人們行為的選擇,價值的取向,引導社會個體、群體達成價值的最大公約數。“統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個時代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這就是說,某個階級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就是占統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著物質生產資料的階級,同時也支配著精神生產資料。因此,那些沒有精神生產資料的人的思想,一般是受統治階級支配的。”[3]
文化自信的范導糅合了道義感召力,折射出思想穿透力。當下,資訊傳播飛速發展,廣大民眾需求各種不同的文化,因此廣大民眾面臨多元文化的選擇已成必然,即文化自信的行為主體面臨多元規范的抉擇,不可避免的內含有些相互沖突的規范,文化自信的范導表現得尤為突出。
文化自信中的文化必須基于中國社會歷史文化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反映人類歷史普遍規律,范導出中國道路、中國理論。文化自信范導確定中華民族自己民族文化身份。
我們不能完全用西方的標準衡量出中國傳統文化的劣質性,尤其是脫離歷史語境,用當下西方文明的精華擠兌傳統儒家中的糟粕,這明顯有失偏頗。文化必定烙有民族的痕跡。傳統優秀文化與當下主流文化、大眾文化形成良性互動。
內有范導引導的建構。忽略范導主體的意志、獨立判斷的理性,范導有可能蛻變為強制輸出、粗暴灌輸理念。基于范導引導的建構是對理性精神的喚醒與潛能的顯發。摒棄灌輸、正視價值沖突,規范需要樹立具有普適性的指示或指示系統。文化自信包括對世俗力量的敬畏感、道德良心、社會輿論、心理定勢等。
范導為建構提供精神動力和價值導引。文化行為彰顯了一定的文化意義。范導為建構提供文化實踐的意義。任何主體的建構行為必然負載了某種價值訴求。建構是在范導指引下的建構。范導指引著建構的內容。
建構是范導的現實支撐。缺失建構的范導,范導核心價值理念難以實現。建構顯露主體對文化的規律性認識和把握,沉淀文化精華和進一步發展的基礎。范導是對建構的規約與指向,是對文化命運共同體的不息探索與追求,是對文化意義的終極探索。
范導是建構的價值規范和約束。沒有范導的規范和約束,建構就會偏離軌道,導致核心價值、集體認同文化、文化共同體的缺失,文化發展陷入畸形狀態。建構是主體對文化本質和規律認知和把握的結果。建構為范導提供內容支撐。
范導為建構提供精神動力和價值指引。人類行為體現一定的意義,范導為建構提供行動的意義。任何具體的個人或集體在運用建構時,必然承載了價值訴求。建構是范導的現實支撐。建構是認知主體對文化客體的把握,積淀了人類文明的精華。
文化自信的建構與范導關涉中國文化在實現偉大中國夢征程中的自我定位、發展路徑及歸屬感。我們絕不能因為在物質方面暫時的倒退就質疑原來自己的歷史文化,否則文化自信只能是一種抽象的自信。不能因為歐美在某些方面暫時性的成功,就把自己文化發展方向趨向于西化,進而形成否定自我但又流露自強的文化自信。遺憾的是此種文化自信是一種否定自我的幻想。
以文化自信的建構為前提,保持文化自信范導的先進性、時代性。文化自信促進了社會良序的發展。文化自信需要關注“中國文化的主體性”,側重中國傳統文化的當下自我發展。當下儒家文化已與學統和政統相分離,文化自信是一個公共選擇的問題,達到社會共識。面對困境:剝離了原有的文明色彩,在幻境中期待融入另一文明,在現實中卻被另一所期待的文明所拒斥。這導致了精神家園的坍塌,精神的彷徨。
文化自信凸顯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文化根基、文化本質和文化理想。文化自信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的選擇、理論自信的信仰、制度自信的安排。文化自信的建構是對中國道路發展方向的堅守,是對創造人民美好生活必由之路的肯定。文化自信的建構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科學性、真理性的建構。
文化自信的構建是對近代以來最適合中國的制度建構。建構功能的內在特質使得文化運行法制化、文化權威的理性化、政治生活制度化和規范化。
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中,文化自信的范導拒斥民粹主義驅使下的文化自大。文化自信的建構致力于為文化系統提供一套可操作的規則和制度,為實現文化目的選擇最佳方法和最優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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