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凡 上海交通大學媒體與傳播學院新聞傳播系
隨著社交媒體重塑媒介格局與形態,智能媒體的創想和實現也逐漸走進人們視野,媒介載體的區別更加為產學界所重視。因此,研究對大眾媒體、社交媒體尤其是智能媒體的起源、功能展開深入理解與比較,并辨別三者區隔與共性,探討未來媒體生產形態的布局重構。
學界曾將大眾媒體稱為“第四種權力”,意在表現其對社會現實的權威理解與把控。然而,隨社交媒體迅速迭代而至的虛假新聞和過于娛樂的碎片式報道,要求大眾媒體在強壓之中,找尋“主流、準確、權威”的本質特點,堅定傳遞正確的價值導向與新聞信息。
社交媒體的出現是一次帶有互聯網時代特征的“信息擴張”,開辟了“用戶生產內容”的新型傳播模式。隨手一拍的精短視頻、現場直擊的文字傳送,讓新聞信息來源不止停留于品牌新聞機構,輿論載體隨之多樣。更重要的是,社交媒體用戶聯結性尤為緊密,用戶可以自行篩選興趣小組、加入群組團體,實現信息多對多的送達和表達。
就智能媒體技術而言,物聯網是基礎設施,數據資產是要素供應,移動計算是算法手段,機器學習是應用技術。在物聯網的連通影響下,抽象如信息、內容等媒介產品能夠延伸和顯露在萬物中。而大數據以指數級增長存儲的數據量,深度挖掘、綜合處理龐大信息,使媒介內容的數據捕捉更加快捷精準。移動計算深刻洞察用戶需求與偏好,構筑了個性化出行、飲食計劃。機器深度學習是最終解決方案——盡管實現“機器自主學習人類行為”,尚還需要海量的數據支持與算法改進。
智能媒體的功能特征可提煉為更迭傳播模式、建立智能生態系統。社交媒體的出現突破了大眾媒體“一對多”的信息公用傳播模式,使內容生產向“多對多”的動態私享轉移。而智能生態系統的建立是整體層面的創新,成熟的生態系統能夠實現正反饋和自強化,使供應商、用戶、平臺良性互促。
大眾媒體以其內容生產高度的專業性、來源的可靠性、生產的體制化、結果的可控性,強調信息內容的把控與傳播形式的規范。社交媒體用戶則借助龐大的基數、群體的極化和多渠道的資助,實現高效傳播,隨時隨地采集、發布新聞(1)。
而智能媒體的內容制作、發布形式另辟蹊徑。以新聞領域的應用為例,越來越多的“AI記者”、“無人機新聞”、“機器人寫作”的嘗試(2),成為變革潮流。基于數據庫的篩選和匹配,智能新聞生產以高標準化、高效率組稿而取勝。到采集分發,智能媒體經過對用戶畫像的精準把控與定位,可以做到準確投遞與定制。
大眾媒體依靠傳統載體,在完成信息采集、編寫與制作處理后,通過統一的平臺向全體受眾發布。而移動端互聯時代的媒體受眾傳受一體,能夠多朝向散播信息。
智能媒體則實現了各類終端的云上互聯,搭建多屏互動的網絡平臺,將物聯時代各類產品都囊括至載體中。例如,海爾智能家居的“控制鏡”、手表表盤的智能鑲嵌,將各終端共同綁定聯系,使用戶不再受到操作模式的限制,隨時隨地享受“端到端”全面互聯。
在大眾媒體時代,“圍爐夜話”式的信息接收形式,培養了用戶等待信息、自覺接受內容的視聽習慣。社交媒體受眾卻能夠自由選擇興趣內容與平臺,擁有強自主性和廣泛選擇空間。
對智能媒體來說,用戶體驗的滿足既是最終目的,也是新聞消費方式發展的重要動能。以VR/AR、360度全景視頻直播技術為核心的消費形式,已經被全球許多重大節事慶典所采納。例如我國“九三閱兵”,人民網中央廚房就在傳統直播外進行閱兵廣場、觀眾席、媒體機位等全景記錄。沉浸感和強交互的特點,極大拓展了讀者的視覺體驗和新聞接納程度,重塑了用戶與現場的關系。
從“一便士一報紙”的傳媒普及化開始,傳媒產業逐漸向規范化流程而轉移。到社交媒體階段,大型傳媒集團構筑了完整的生產鏈,對文字、圖形等信息加以生產和推廣,獲取商業效益。同樣地,媒介智能化的進程也帶來產業格局的變遷。借由互聯網盒子的推廣,電視媒介的功能也在不斷向智能化靠攏,用戶照片、文件文本都可通過媒介實現云端互聯。
從主攻專業傳播的傳統媒體,到倡導用戶參與的移動媒體,再到眾媒共生、邊界泛化的未來媒體,智能媒體的出現促進了媒體內涵的重新定義,同時,市場的“脫媒化”、“萬物媒介化”也代表了智能媒體沖擊下的產業現狀。從本質而言,其實是共同指向了“泛媒體共生”的概念,產業鏈的各主體角色都需要加快人機交互技術革新,迎接泛化全媒體的新形式與新階段。在未來,智媒平臺將逐漸與兩者堅守融合,重構智媒時代的媒介形式。
注釋:
(1)崔波.社交媒體正在改變新聞傳播方式?——美國的混合式新聞傳播微議[J].國際新聞界,2011(10):40-44.
(2)張磊.智能媒體的現實圖景與未來想象——以新聞領域的變化為例[J].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4):146-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