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 孔祥利
【摘要】農地流轉制度對農民工流遷的影響表現為農地流轉提高了勞動生產率,增加了流遷的經濟資本。農地流轉制度作為一種生產關系順應了農村社會生產力發展的總體方向,對農民工流遷有積極的影響作用,但是農地流轉制度中的利益分割性影響了農地流轉收益,減少農民工流遷的經濟資本,且農地流轉制度中的融資機制、服務配套機制、風險分擔機制不完善,對農地流轉帶來很大阻礙作用,減少了農民工農地流轉的收益,進而減少了農民工流遷的經濟資本,影響了農民工流遷。
【關鍵詞】農民工;農地流轉制度;《資本論》
2008年中央提出建立健全農地承包經營權流轉市場,按照依法自愿有償原則,允許農民以轉包、出租、互換、轉讓、股份合作等形式流轉農地承包經營權,發展多種形式的適度規模經營;2014年中央提出深化農村農地制度改革,賦予農民對承包地占有、使用、收益、流轉及承包經營權抵押、擔保權能;2014年指出引導農地經營權規范有序流轉,創新農地流轉和規模經營方式,積極發展多種形式適度規模經營,提高農民組織化程度;其流露出的農地流轉制度特點是從允許農地流轉到鼓勵農地流轉,對農地權能進行擴展。不過,由于農地流轉融資制度不完善、農地流轉決策機制不規范、農地流轉服務配套制度沒跟進,限制了農地各項權利價值的發揮。
一、文獻綜述
聶華林等(2001)認為農村農地使用權流轉有利于解除農民對農地長期投資的思想顧慮和及時調整勞動比例,促進耕地合理流動,實現農地資源優化配置,有利于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羅必良(2008)認為農村農地流轉的本質就是推進農地要素的市場化,能夠有效改善農地資源配置效率,進一步激活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陶翔、王祥軍(2009)分析了農村勞動力轉移對農地流轉的影響。陳旭峰等(2011)對農民工農地流轉的態度、農地流轉的現狀、自愿程度、農地流轉后生活改善情況等進行了實證研究:汪陽紅(2011)分析了農民工市民化過程中的農地問題;劉力(2011)探討了農村農地流轉與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研究農地流轉的改革;曾福生(2012)認為實施農村農地流轉有利于農村勞動力市場轉移;郭曉鳴(2013)指出讓農民帶著農地財產權進城的根本是改革農村農地產權制度,賦予農民完整的農地財產權,改革農地征用制度,破除農民獲取農地財產收益的行政權障礙,在此基礎上使農民的農地財產權流轉起來并通過產權整合實現增值,同時要加強戶籍、就業、醫療、住房、教育和社會保障等方面的配套改革,為農民進城創造良好環境:趙云(2014)指出現有的農村農地流轉制度限制了農民工進行永久性城鎮遷移,同時農民工的非永久性遷移也在很大程度上制約著農村農地流轉,提出要促進農村農地流轉,推動農民工市民化。傅晨、任輝(2014)認為耕地承包經營權是農戶家庭的財產權利,如果耕地流轉不暢,無法實現耕地產權資本化,農民工無法通過流轉耕地獲得財產性收入,將嚴重阻礙耕地為農民工市民化提供資本支持。鐘水映(2015)對托達羅模型的再修正模型分析了農地流轉對農民工流遷模式的影響。徐美銀(2016)認為農民工市民化與農村農地流轉之間存在著持續的互動關系,農村農地多種形式的合理流轉可以充分實現多元化的農地價值,為農民工市民化提供必要的資本支持,而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提高對農村農地流轉提出了迫切需求。郭熙保、蘇桂蓉(2016)認為隨著城鄉社會保障體系全覆蓋的推進、城鄉公共資源和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實現,農民工落戶城鎮的制度是否要與村集體解除承包關系的問題是一個需要提到重要議事日程的問題。
二、農地制度對勞動力流遷的影響
(一)農地流轉制度對勞動力流遷的積極影響
馬克思《資本論》指出勞動通過與生產資料有效結合創造財富。勞動力的技能或素質只有在特定經濟組織中,通過與生產資料的有效結合才能實現其價值。農村經濟中由于缺乏資本集聚產生的規模經濟與范圍經濟,其經濟組織和生產資料都較城市部門少,勞動者的多項潛在技能或素質并不能與生產資料結合轉化為勞動價值:而隨著農地流轉制度的完善,農民工可以既保留農地承包權又不至于農地荒廢,從而在外安心打工,進而從這部分農民工中分離出來一部分專門從事其他行業生產,在經濟組織和生產資料較為豐富的城鎮學習實用技術和經營管理經驗,不斷接受培訓,提高潛在的勞動技能或素質,提升人力資本,從而提高勞動生產率。
農地流轉防止了農民工家庭的承包農地棄耕丟荒,減少了農地資源閑置和浪費,流入方通過科學配置利用農地資源,發展多種形式的農業適度規模經營,提高生產經營組織化程度和抵抗自然風險與市場風險的能力,促進農業生產結構調整和優化了,向實現區域生態高效農業、提高農業綜合效益、提升農業產業化經營水平的目標邁進了,提高了農業的整體勞動生產率,增加了農業收入。在“蛋糕”做大時,流入戶分配給農地資源占有者——農民工的農地流轉收益就更大了,這樣農民工因農地流轉獲取的財產性收入更多,提升了農民工流遷的經濟資本,影響了農民工流遷。
農地流轉可以適當解決銷售難問題,較為順利實現資本循環,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農地流轉后,農地集中在種田能手手中,這些規模較大的種田能手具有較高的社會資本,可以通過血緣、親緣、業緣關系擴寬銷售市場,將農產品運往外地實行“農超對接”、“農消對接”擴寬銷售渠道,同時這些種田能手較普通農戶更有能力對市場做出整體判斷,等待最佳銷售時機。當然農地流轉也有利于實現規模經營,分散經營的無序,克服產品和結構的雷同性,改變銷售因農產品雷同性和季節性帶來市場狹小的后果,解決銷售困難的問題。隨著銷售的成功進行,資本完成從貨幣資本到生產資本,生產資本到商品資本,商品資本再到下一個更多的生產資本循環,提高農村農地資源配置效率和勞動生產率。
農地流轉可以發揮有潛質勞動力的價值,使其與生產資料更好地結合,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農地合理流轉還可以實現農地邊際產出較小的農戶將農地轉讓給農地邊際產出較高的農戶,提高專業化分工水平和農業生產率,這些轉入戶一般具有較高農地經營能力和較豐富的資源稟賦,接受和應用新的農業科技成果的能力較強,可以較普通農戶更迅速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從而實現資源配置的帕累托改進。他們通過安排更合理的排水、更科學的灌溉和化肥使用、更優物種的飼養、更科學的勞動力與生產資料結合分配,有意識地運用科學技術對農業生產進行管理,抵御自然力的負面危害,如干旱和過量的降水。同時,這些農地流入戶由于資源稟賦較豐富,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較強,較高的受教育程度使他們可以通過現代通訊途徑了解瞬息萬變的市場信息,較好地規劃未來的產品生產方向,較多的“人脈”讓他們也比普通農戶更容易獲得行業人士(如專家、技術人員)的幫助。農地流轉重新配置農地資源,使農業生產要素(農地、資金、技術、勞動等)合理流動和優化組合,實現了專業化分工、規模化生產、產業化經營、企業化管理,催生了農業生產結構的調整。作為一種要素的重新流動,農地流轉改變了農村資源配置方式,大幅提高農業內部生產效率(匡遠配、周凌,2016)。
農地流轉可以較為容易實現資本與生產資料集聚,實現大規模經營,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當前農地“三權分離”、鼓勵農地流轉的農地流轉制度制度,較好地解決了農地流入戶既要出資購買農地、又要投資經營農地的矛盾,農地流入戶只需花較購買農地小很多的成本去承包連片農地進行經營,生產資料可以實現聚集。在節約獲取生產資料成本的情況下,可以更靈活運用資本,加速可支配的資金在生產過程中的循環,從而較容易實現資本集聚,實現大規模經營,通過增加固定資本和流動資本的投入、改良農畜品種的培育和使用、實現初級產品的深加工、通過勞動力的更加合理化分配,從聯合勞動及其利用(空間、時間、勞動、建筑材料)中獲益來提高勞動生產率(何增科,2008)。農地流入戶可以將集聚起來的資金用來調整農業結構,實現農業產業化經營,引進農業技術,延伸農業生產價值鏈,利用互聯網、物聯網打造“互聯網+”農業產品,改變傳統農產品常年處于“微笑曲線”中端底部狀態,使其向“微笑曲線”兩端轉化,增加農產品附加值,進而增加農業經營性收入。
總的來說,農地合理規范流轉一定程度上解除了進城務工農民的后顧之憂,使他們在成為城市產業工人提高自身勞動生產率取得較高工資收入的同時,避免了農地棄耕丟荒,而可以將農地流轉給其他主體。農地流入戶將農地流轉來后一定程度上可以實現規模經營,有效提高農業生產率,增加農業經營性收入。在農業經營性收入增加后相應增加分配給農地要素的報酬——農地流轉價格,增加農民工的財產性收入,發揮農地“沉睡資本”的價值,為農民工流遷提供資金支持。
(二)農地流轉制度對勞動力流遷的消極影響
農地流轉制度作為一種生產關系順應了農村社會生產力發展的總體方向,對農民工流遷有積極的影響作用,但是農地流轉制度對農民工流遷的影響還存在負效應。農地流轉制度中的利益分割性影響了農地流轉收益,減少農民工流遷的經濟資本,且農地流轉制度中的融資機制、服務配套機制、風險分擔機制不完善,對農地流轉帶來很大阻礙作用,主要表現在流轉參與主體單一、流轉方式單一、流轉規模較小,進而導致了農地流轉的規模效應難以發生,減少了農民工農地流轉的收益,進而減少了農民工流遷的經濟資本,影響了農民工流遷。
根據馬克思《資本論》資本循環相關理論,資本的逐利性導致資金從資本回報率低的地方流向資本率高的地方,由于農地流轉的規模農業需要投入進行一定的技術和專用性資產投資,生產資本投入太多,一定會影響流通資本量的大小,而又在農地收益的增量有限、資本周轉速度較低的因素影響下,用于農業生產的農地流入積極性不高,農地集中的需求不足。如果資本欲流轉農地,還需要支付農戶不低于平均利潤水平的流轉費用,考慮到農業生產面臨較大的自然風險和市場風險,資本對流人農地更加謹慎。由此,必須完善農地流轉的融資機制、服務配套機制、風險分擔機制,創新農地資源優化配置的方式,減少農業生產的固定資本投資、流通費用,以吸引多種資本進入。然而當前重慶大足融資渠道欠缺、服務配套制度、風險分擔機制不完善。農地流轉制度中價格決定機制、融資、服務配套制度不完善導致利益分割性、規模不經濟等問題影響農地“沉睡資本”的價值發揮,影響農民工經濟資本積累能力,影響了農民工的流遷。
三、結論與建議
農地流轉制度作為一種生產關系順應了農村社會生產力發展的總體方向,對農民工流遷有積極的影響作用,提高了勞動生產率,增加了農民工流遷的經濟資本,但是農地流轉制度中的利益分割性影響了農地流轉收益,減少農民工流遷的經濟資本,且農地流轉制度中的融資機制、服務配套機制、風險分擔機制不完善,對農地流轉帶來很大阻礙作用,減少了農民工農地流轉的收益,進而減少了農民工流遷的經濟資本,影響了農民工流遷。
現行的農地流轉制度已不能完全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馬克思《資本論》指出生產關系必須適應生產力的發展,當生產關系阻礙生產力發展時,必須進行制度變遷以使生產關系促進生產力的發展,因而必須對當前農地流轉制度進行變革,而這種制度變遷還必須是漸進性的。
因此,要努力建立良好的農地流轉制度,尤其是融資機制。農村農地流轉的關鍵是引進培育規模經營的市場主體,積極引導城市工商業企業、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農民專業合作社組織、農村專業大戶及能人等市場經營主體參與農地流轉,為農村農地流轉創造良好的氛圍。此外,還要豐富農地流轉形式,優化農地資源在異質性農戶之間的配置,促進耕地產權資本化,完善農地流轉制度配套服務制度,政府或組織為農地流轉提供服務平臺,減少信息不對稱帶來的流通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