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有效區分

吳艷云 陳科偉

摘要：區分“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概念和特征具有重要的司法意義。一般地，我們認為“事實問題”是“法律問題”一個方面的體現，“事實問題”是認定“法律問題”的前提和基礎。在司法實踐中，“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難以從本體論或認識論上對其進行釋義、界定。本文從我國的司法實踐出發，以其他國家的司法經驗為參考，對“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有效區分。

關鍵詞：事實問題；法律問題；概念與特點；區分

西方國家廣泛流傳一句諺語：法官不回答事實問題，陪審團不回答法律問題。這句諺語向我們揭示了一個最基本的規律，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是區別、界定、劃分法官和陪審團權限的重要依據。我國司法體制與西方國家有別，在司法審判中不使用陪審團制度，法官既需要認定事實，又負責適用法律。為此，有人認為我國的司法體制無需區別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這其實是一種誤解，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區分是法學研究、司法進步所不能回避的現實課題，探究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有效區分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 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一般性概念與特征

司法審判裁定案件時，認定事實、適用法律是兩項基本、核心的工作，法官需要客觀而公正地對事實問題和法律問題進行分析、解答，進而作出公正的判決。一般地，我們提及的事實問題，指的是案件發生時（或將要發生時）行為人的主觀意愿、心理狀態或其他因素所引發的一系列問題。例如，在交通肇事中，“行為人有無酒駕行為”，這就是一個典型的事實問題。英美法系國家關于事實問題的定義較為清晰，他們將事實問題分為兩個基本類型。第一類型是證據事實問題，第二類型是結論事實問題。證據事實問題，也稱之為“原初事實”，即可以通過自然感官所直接感知的事實；結論事實問題，即是從證據中通過一系列嚴謹的科學推理得到的事實（幾乎在各大法系國家中，結論事實均是構成適用法律的重要基礎）。根據我國司法體制的特征，我們可以將“探究事實問題”定義為：案件當事人提交展示證據，法官認定、適用法律的過程。

相對于事實問題的概念而言，法律問題的概念則更加清晰。一般地，我們對法律問題的概念界定如下：根據法律規范對已經認定的事實如何做出公正評價的一系列問題。例如，在消費過程中，“原告知道商品是假冒的（或商品有瑕疵）仍故意買下商品”，那么這里的原告是否屬于真正意義上的“消費者”，這就是一個法律問題，需要根據法律規范來作出評價。同樣的，法律問題也包含兩個方面的基本內容，其分別是法律解釋和適用法律。法律解釋即對法律法規的進一步闡述以及對法律法規施行后出現的若干問題的補充解釋；法律適用是一個將“具體的法律事實”轉化為“抽象的法律事實”的過程，旨在形成具體的法律關系以及維持法律秩序。

二、 “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有效區分

值得指出的是，純粹意義上的事實問題和法律問題均是相對獨立的概念，二者互不干擾。而在司法實踐過程中，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總是有著密切的聯系，二者均是司法實踐的要素。下文重點從司法實踐的角度對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進行區分。

1. 英美法系國家司法實踐對于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區分

英美法系國家的司法實踐主要從三個方面對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進行區分。第一是司法審判中陪審團與法官權限的區分。英美法系國家采用陪審團制度，陪審團負責認定事實問題，而法官則負責認定法律問題。第二是法院與行政機關權限的劃分。一般來說，英美法系國家法院對于行政機關的司法審查，僅限于法律問題。第三是初審法院和上訴法院司法權的劃分。初審法院擁有事實問題的認定權，上訴法院擁有法律問題的認定權。英美法系國家的“陪審團審判、司法審查、上訴復審”制度在長期的司法實踐中得到了巨大的發展，其對于事實問題和法律問題的區分雖存有爭議，但也有頗多的可取之處：他們根據日常生活經驗以及社會共識對案件的事證進行推論進而得到相關結論（事實問題）；而對于那些僅依賴于生活經驗以及社會共識所不能得到的結論，須要由專業的法律人來解決（法律問題）。

2. 大陸法系國家司法實踐對于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區分

我國的司法體制更加傾向于大陸法系與社會主義法系，大陸法系國家一般不施行陪審團制度，但這并不意味著大陸法系國家無須區分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對于大陸法系國家而言，其推行成文法，而不接受判例法（判例在實踐中僅具有參考價值）。為此，大陸法系國家的司法實踐中對于事實問題的認定更加嚴謹。大陸法系國家司法實踐對于事實問題的認定主要由證據提供支持，在所有的訴訟活動中，除了法律規定的免證事實外，抗辯雙方均需要對其所主張的事實問題給出充分的證據。而關于法律問題，只要能夠查明法律法規相關條文和規定并且對案件予以解釋、使用即可。

我國傾向于大陸法系國家，目前司法體制仍不十分完善，有待進一步的改革深化，但同樣基于此，我國的司法體制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其受到的束縛相對較少。筆者認為，在司法實踐中，可以采取更為靈活的方式來“彈性”地區分事實問題和法律問題。例如，我們可以借鑒西方國家的經驗，以法律法規的形式認可“判例”的作用，鼓勵司法人員從實際出發，將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有機結合在一起，更為靈活地開展司法工作。再比如，在司法實踐中，我國雖然不采用陪審團制度，但也建立起了人民陪審員制度，此舉極大地填補了我國司法體制中的一項空白，促進了司法體制的進一步發展。

三、 總結

綜上，本文從英美法系國家和大陸法系國家的司法實踐對事實問題和法律問題的區分進行了闡述。英美法系國家對于事實問題與法律問題的區分，更加近乎于通過積累法官對于案件的判決而獲得經驗，然后將這種經驗進一步演變成為“規范”（判例法）；而大陸法系國家則傾向于由證據認定事實，由法律規范作出判決（成文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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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海珠.行政訴訟中事實問題的司法審查強度研究[D].安徽大學，2005.

作者簡介：

吳艷云，湖南省株洲市，湖南省株洲縣人民檢察院；

陳科偉，湖南省湘潭市，湖南省湘潭市雨湖區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