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絕命毒師』：美麗外表下的致命誘惑

“水客”帶貨卻稀里糊涂地帶上了全球毒性最強的物種之一——箭毒蛙。前段時間，深圳羅湖檢驗檢疫局在一個幫人帶貨的港籍男青年行李中查獲15只箭毒蛙。根據相關規定，工作人員對上述動物作截留處理。

其實，自然界中不少生物有著美麗的外表，卻暗藏著致命的劇毒。在海面上漂浮的晶瑩剔透的水母，在泥土里蠕動的色彩斑斕的蜈蚣，在海灘上漫步的背著美麗貝殼的芋螺，在樹枝間駐足的織著神奇網絡的蜘蛛……如果你不小心和這些漂亮的生物親密接觸，可能除了痛之外，還會面臨生命的威脅。

有些動物異常“毒”

在自然界中，有些動物天生就是殺手，有的會釋放毒液，有的暗藏毒針。這些動物看上去體型較小，毫不起眼，但毒性卻十分驚人，不僅危害同類，而且還可以對人類造成傷亡。

在澳大利亞、新幾內亞、印度尼西亞及菲律賓海域生活的藍環章魚大小如網球，腕足上有美麗的藍色環節，展開也不過20厘米。藍環章魚是世界上毒性最強的動物之一，它們通常會偽裝自己，等待獵物的到來。它被激怒后會快速變成黃色，并展示出它的亮藍色標志。這種章魚體內攜帶的毒液足以殺死26個成年人。

許多海蛇及陸地上的蛇毒性都令人難以置信。內陸太攀蛇以毒性強烈著稱，也常常被認為是世界上最毒的蛇。在對小鼠的測試中，內陸太攀蛇毒液的半致死劑量為0.025毫克/千克。它們只捕食哺乳動物，因此其毒液也能摧毀人的神經系統、血液、肌肉和器官。

其實，不僅僅只有蛇類才有此能力，上文提及的箭毒蛙也令人害怕。雖然色彩鮮艷，一般體型不超過5厘米，但它的皮膚里有許多腺體，能分泌一種毒性極強的神經性毒素，可以凍結神經、阻止神經傳遞脈沖，在幾分鐘內可令受害者肌肉不自覺收縮并最終導致心臟驟停。黃金箭毒蛙是箭毒蛙中毒性最強的物種之一，其1克蛙毒可以致1.5萬人死亡。

除了以上提到的這幾種毒物之外，自然界的“絕命毒師”還有漏斗形蜘蛛、石頭魚、巴勒斯坦毒蝎……

美但致命的藍環章魚（圖/東方IC）

何以如此之“毒”

“毒液通常是包含各種蛋白質基毒素的混合物。”莽山烙鐵頭蛇研究所所長陳遠輝介紹，蛋白質的合成需大量的能量投入，這對動物來說是要付出代價的。一項以蝮蛇為對象的實驗顯示，在射出毒液之后，蛇身體的新陳代謝活動量會提高11%，這表明蛇產生毒液會消耗一定體力。

自然選擇的經典觀點認為，除非絕對必要，否則代價如此高昂的特征一定會被拋棄。但許多動物的毒性似乎比它們實際需要大得多。對此，陳遠輝說，大多數注毒動物的目標獵物都是一個特定的且范圍狹小的物種群，而就是這些物種塑造著毒液的演化。獵物演化出了對毒液的抗性，但等待著它們的是更加強悍的毒液。

此外，并非所有哺乳動物都懼怕毒液。一些蛇的毒液能輕易地殺死人類，但地松鼠、刺猬等卻能從這些毒液下全身而退。陳遠輝說，有一些獴因為體內有能對抗蛇毒的抗體，甚至專門以蛇為食。為了對付這些強悍的天敵，毒蛇就必然要產生更多、更有效的毒液才能保證自己生存下來，因此其毒液的毒性就遠遠超過了實際需要。

此外，還有觀點認為加強的毒性演化是為了補償其他方面的缺陷而產生的。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研究員耶胡·莫蘭與同事卡提克·蘇那嘎一起開展了一項研究——自然選擇是如何作用于注毒動物的。他們指出，如果捕食者自己體型小、體力弱或者行動遲緩，毒液就很重要，它可以迅速讓獵物失去反抗能力。在這樣的情況下，高毒性的毒液就受到了演化的青睞。

箱形水母就是個好例子。箱形水母長有很多觸須，上面布滿無數魚叉形毒針，雖然它們在世界毒物中名列前茅，但它們也非常脆弱。耶胡·莫蘭說：“箱形水母在試圖進食時，肌肉發達程度和魚差不多的獵物就能讓它們從內部斷成兩截。因此，其毒液必須百分之百有效，且迅速致命。”

此外，經濟性可能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太攀蛇棲息在澳大利亞干旱的中心地帶，在那里，毒液能否帶來致命的一擊至關重要。在沙漠里，每頓飯都很要緊，所以太攀蛇絕不允許任何一只獵物逃走。

▲黃金箭毒蛙（圖/中國網）

半數致死量也有局限性

有毒的動物實在太多了，怎么讓它們一爭高下，選出個“最”毒的來呢？從不同的層面分析，將會得到不同的答案。如果說只是單純想知道不同動物產生的毒素本身毒性有多大，最常見的指標是半數致死量。它指某種毒素使一半的實驗動物死亡，所需要的最小劑量與實驗動物體重的比值。半數致死量看似是一項很完美的指標，但是由于許多毒素沒有做過半數致死量實驗，所以很難進行比較。

就算一種毒素有了半數致死量，但毒素的給予方式不同，它的致命能力也不同。2015年，科學家對布魯諾盔頭蛙頭部的毒素經小鼠測試，半數致死量為0.16微克/千克至0.24微克/千克。換算下來，1克毒液可殺死80個人。但上述半數致死量是小鼠經腹腔注射毒液得出的數據。事實上，布魯諾盔頭蛙用來釋放毒素的刺狀骨骼只有幾毫米，它的毒素也只是經由皮膚外層傳到體內，類似于皮下注射，而小鼠經由皮下注射這種毒素的半數致死量約為1.8微克/千克，換算下來人類大概需要150毫克才可能致命。

此外，同一種毒素對不同物種的危害也不同。止痛藥撲熱息痛大家都不陌生，它的有效成分乙酰氨基酚對人們來說是安全的，但小貓對這種成分的半數致死量小于人類的10倍多，而大鼠、兔子、豚鼠對這種成分的半數致死量，比人類高20多倍。因此，簡單地把動物實驗中的半數致死量折合到其他物種上并不科學。（本刊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