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張明蕾 劉樹建

若將一只憨態可掬、賣萌而不自知的狗狗放在20多歲的姑娘們面前,大多數人恐怕都會被其“俘虜”,有人還會連聲喊著:“它太可愛了,我也想養一只。”但若讓你把養犬作為自己畢生的事業來經營,能夠給出肯定回答的或許就沒幾個了。如果讓你照顧的還是外表勇猛的護衛犬,愿意點頭的恐怕還會更少。在這少之又少的姑娘們中,一定會有杜勤的身影。
杜勤,女,22歲,武漢融威押運公司旗下融威犬業發展公司的專職獸醫,是那支充滿陽剛氣息的安保從業大軍里一抹亮麗的紅色。
杜勤的獸醫從業之路很像“狗血”偶像劇,生離死別、“英雄”救美是她踏上這條道路的助推劑。當然,每一個助推劑故事的主人公都是狗。
小學畢業時,杜勤軟磨硬泡地擁有了自己的寵物狗——一條奶油色的松獅犬,名叫“毛球”。每天放學回家,無論多晚,毛球都會用仿佛踩高蹺式的步法,走到門口迎接杜勤,而杜勤也必然要與毛球嬉戲一番,才會到臺燈下去完成一天的功課。
五年后的一天,變故降臨。杜勤突然發現毛球日漸消瘦,拉出的大便黑而干結,她束手無策。一個月后,毛球離開了人世。埋葬毛球后,杜勤暗下決心,要當一名獸醫,為天下的狗狗治病。
杜勤如愿以償地考入華中農業大學,就讀動物科學與動物醫學專業,“英雄”救美的故事就發生在這個時期。
夏日的一個傍晚,杜勤和一位女同學漫步在南湖獅子山下,陶醉在混合著草木青香的樹林里。不知不覺間,天色暗了下來。就在她倆準備返回校舍時,兩個染著黃發、叼著煙卷的二流子嬉皮笑臉地迎了上來,欲拖著她倆往樹林深處走去。
這時,一名遛狗的男子從樹林另一頭走了過來,問明情況后,要二流子們撒手。小流氓們斜著眼睛,說對方干涉自己“找朋友”是多管閑事。雙方僵持不下時,遛狗男子松開了犬頸間的皮帶,輕喝道:“豹子,叫!”“汪!汪汪!”蹲坐在一旁的黑犬陡然立身,做出前撲的架勢,并大聲狂吠起來。兩個黃發男子見狀,扔下杜勤和她同學,一會兒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杜勤一問方知,遛狗男子是一名專職保安,當天休息,便帶著自己的犬出來訓練,沒成想來了個“英雄救美”。杜勤的獸醫夢因此更加明確,如果可以選擇,她更愿意為服務社會的工作犬服務。
2015年,杜勤大學畢業了。當她看到武漢融威押運犬業發展公司(當時叫武漢融威押運護衛犬基地)的招聘信息時,杜勤立刻告訴母親,要去應聘,當一名獸醫。當媽的總是心疼女兒,堅決反對,但杜勤的執拗贏得了這場“戰爭”。
2015年冬,她領到了武漢融威押運公司的工作服。在乘車去郊外訓犬基地的途中,這個20歲的大眼睛姑娘笑了。
與家養寵物犬不同的是,融威護衛犬每日都要進行高強度專業訓練。在各式各樣的訓練中,護衛犬出意外的情況時有發生。快速應對突發狀況,是杜勤經受的最大考驗。
有一次,一條叫賓利的護衛犬越障跳躍時,右腿劃在鋒利的石尖上,當即血流不止。杜勤聞訊后,馬上讓人抱回賓利,為其注射止血針,并用棉球按壓止血。待血完全止住后,杜勤檢查發現,賓利右前肢內側皮膚劃開,有一道5公分長、2公分深的傷口,肉眼可見肌肉紋理。
杜勤知道,這種情況必須麻醉后清創,做傷口縫合,否則,出現就可能傷口感染,并引起其他并發癥。在大學,杜勤見過老師做動物外傷縫合,也多次用硅膠模具練習,并熟練掌握了縫合技巧,但從來沒有真正給犬縫針。就在杜勤忐忑不安時,她看見賓利眼神中露出了痛苦和乞求。杜勤心里一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沉穩下來,接著有條不紊開始準備生理鹽水、無菌注射器、消炎藥、止血鉗、持針鉗、三棱針、縫合線等必需用具,并按賓利的體重為其注射了適量麻醉藥。賓利進入麻醉狀態后,杜勤帶好手套,用推子推掉創面犬毛,再用注射器抽出生理鹽水清洗創面,又用棉球吸干創面多余的生理鹽水,灑上消炎藥,接下來用碘酒為創面消毒,最后拿起縫合針和齒躡夾,利用腕臂力由外旋進,以順針的弧度為賓利縫合,最后用碘酒為縫合創口消毒。
護理10天后,杜勤為賓利傷口拆線。拆完線的賓利蹦蹦跳跳,不停地舔杜勤的手,像是在感謝她為自己療傷。
作為專職獸醫,同事們都認為杜勤稱職,但她自己卻不滿足。“在一個專業訓犬帶犬的團隊里,我必須更努力。”杜勤在研讀專業醫書的同時,不忘抽出時間,自學公司的護衛犬訓練教材,聽專業訓練員講訓犬經。
理論得結合實際。在杜勤堅決要求下,公司分給她一條3月齡的金毛犬丟丟。金毛犬在犬類中智商排名第四,僅僅兩個星期,丟丟就在杜勤訓練下,初步掌握了坐、臥、立、延緩、隨行、前來等服從性基礎科目。這讓杜勤喜出望外,以為訓犬不過爾爾,并非難事。
根據丟丟活潑好動、彈跳力好的特點,公司要求杜勤為丟丟專門開發一個新的訓練科目——與訓犬員一起,直立跳繩。然而,就在杜勤滿心歡喜拿著跳繩想和丟丟試跳一下時,丟丟卻在甩出去的繩索落地前溜了。一次又一次地失敗,讓杜勤有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迷茫中,杜勤向公司最權威的訓犬員求教。訓犬員告訴杜勤,丟丟還未完全信任她,害怕甩出的繩索會變成揮舞的鞭子,危害自身安全,因此不愿配合。弄清了癥結所在,杜勤對丟丟更加關照,并用自己的工資買來牛肉罐頭,為丟丟開小杜。同時,每天在丟丟面前表演跳繩,并用跳繩跟它做各種各樣的游戲。杜勤的苦心沒有白費,半個月后,丟丟終于放下了對繩索的戒備心。現在,由杜勤與丟丟共同表演的跳繩節目已成為公司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