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詞”達“意”， 因“聲”求“氣”

劉云

《直面苦難》是周國平的哲理散文，其特點當然是哲理性、思辨性、邏輯性。但高中生思維較為欠缺、能力較為薄弱，甚至因為其艱深、晦澀的語言而對閱讀興趣不大。筆者認為，學習哲理散文當然應該理解作者的哲思，但思想是通過語言體現(xiàn)的，哲理散文要上出語文味。我們必須帶領學生進入語言的內(nèi)核，在對語言的辨析中領會思想。

一、以形象的事例理解抽象的哲理

記敘類的文章大多形象鮮明，通過具體生動的事件、鮮活典型的人物形象寄寓思想，而哲理散文卻思想大于形象，多以語意豐富、結構復雜的句式加以表達，這和學生由形象到抽象的思維認知規(guī)律是相反的。所以，我們要借助形象的例子理解抽象的思想，如文中提到的 “社會悲劇”和“自然悲劇”，課堂上學生自己舉了革命者、洪水、地震等實例，自然就能理解作者所闡述的人類或“精神優(yōu)越”或“冤屈失敗”等不同的態(tài)度。特別是難點句“只有以軟弱的天性勇敢地承受著尋常苦難的人們，才是我的兄弟姐妹”，可以舉社會上的很多例子（如補充的周國平自己的喪女經(jīng)歷）。總之，教師要針對文體特點，以生動的故事、具象的實例激發(fā)學生的閱讀興趣，幫助學生理解哲理散文的深厚意蘊。這才是真正的“以生為本”。

二、抓住語言細節(jié)，以“詞”達“意”

1.抓住對比，理解結構和情感取向

文章運用了“英雄”“眾生”， “軟弱”“勇敢”，“鐵石心腸的強者”“尋常的人們”等對比性的概念，以“英雄”“眾生”，“自然”“社會”的對比意欲說明人在面對自然悲劇、尋常苦難時的感受、結局，人類無法再優(yōu)越，而是“感到生命的卑微”，結局“注定失敗”，從而確立了文章的主要內(nèi)容，為下文探討人在尋常苦難面前的做法明確對象。

以“何必用舞臺上的繪聲繪色，來掩蓋生活中的無聲無息”這樣的對比，感情鮮明地反對美化、炫耀苦難的態(tài)度和做法，充分理解尋常人面對苦難時的沉默、懦弱、逃避，更旗幟鮮明地提出“人天生是軟弱的，惟其軟弱而猶能承擔起苦難，才顯出人的尊嚴”，又一個對比，表明自己對于世俗苦難的同情和理解，站在一個“人”的角度提出了大眾的苦難觀。我們在這幾組對比中讀懂了作者的主要闡述對象、主要觀點。其實對比既是一種文章的具體寫作手法，也是一種立意構思，這也是指導學生閱讀和寫作的重要途徑。

2.抓住關鍵句，體會哲學思辨的火花

句子含義理解題既是高考考查的重點，又是最能體現(xiàn)作者觀點和文字魅力的地方。教師帶領學生研讀句意豐富、結構復雜的關鍵句，能夠把握文章的核心觀點，以小見大，深入語言的內(nèi)核，以“言”達“意”。

“只有以軟弱的天性勇敢地承受著尋常苦難的人們，才是我的兄弟姐妹。”這是一個結構、內(nèi)涵都很復雜的句子，是作者“苦難觀”的重要表達。“軟弱的天性”怎么承受？作者偏說還要“勇敢承受”，這種對立統(tǒng)一、辯證的語言表達恰恰是哲學思辨的體現(xiàn)，且前半句是成為“我的兄弟姐妹”的必要條件。“兄弟姐妹”表達了作者的感情傾向，這樣承受苦難的普通人才是“我的同類”。學生深刻理了解這一關鍵句，才能體會周國平“世俗的苦難觀”。

關鍵句也指在文章結構上復雜重要的句子。周國平在《直面苦難》中用了大量的轉(zhuǎn)折句。“可是，面對自然悲劇，我們有什么呢？”轉(zhuǎn)

向作者要論說的自然悲劇。“我們憤怒，但無處泄憤；——我們反抗，但我們的反抗孤立無助，注定失敗。”轉(zhuǎn)向人面對自然悲劇時的態(tài)度和結局。還有“只要我活下去，我就仍舊只能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進一步論說面對苦難后依然是蕓蕓眾生，可以說重要的轉(zhuǎn)折句都是文意轉(zhuǎn)折的標志。仔細分析這些關鍵句的句間關系、深刻含義，作者的苦難觀就不難理解。哲理散文常用復雜的句式，限定很多的表達恰是作者嚴密思維、辯證思維的體現(xiàn)。

三、以哲理散文訓練邏輯思維和語言表達

教師不將哲理散文作為教學的重點，是覺得學生達不到這樣的高度，像《直面苦難》這樣的語錄體式的文章，語言、段落的跳躍性很大，表面看來層次性不是那么清晰，但筆者認為其實哲理散文是高中生的思維訓練極好的閱讀材料。高中生寫作時往往觀點簡單、論證膚淺，高中三年只習得了議論文的框架，思維的腳步?jīng)]有跟上，語言的能力一般。借由這樣的哲理散文我們正好訓練學生的思維和語言表達能力，提高學生的思想水平。

學生的語言往往是一面倒的，而《直面苦難》作為深刻、辯證的哲理散文，作者辯證統(tǒng)一的思維和語言表達，肯定否定結伴出現(xiàn)的語體方式，能幫助他們改正簡單一元化的思維模式，學會用辯證統(tǒng)一的觀點看待事物、分析問題，進而發(fā)揮出哲理散文對學生的邏輯思維和語言表達的示范作用。

對于高二學生而言，《直面苦難》既艱深又需要思辨性，但教師不能望而卻步。也許這種處理文本的方式還不夠成熟和完美，但個人覺得也是一次正視教材中比較難處理、常為我們忽視的文本的機會，只有正視它、走近它，我們才能找到處理教材的更好方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