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吸收能力與內資企業創新效率

王新 張雪艷

摘?要：基于2006—2016年中國地區面板數據，利用超越對數的隨機前沿模型分析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并通過門檻回歸模型探尋吸收能力對FDI技術溢出影響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最優區間。結果表明：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存在正向影響;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有明顯的吸收能力雙門檻效應，在低吸收能力的情況下，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有較小的正向影響，在高吸收能力的情況下，FDI能顯著促進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提高。

關鍵詞：FDI;吸收能力;門檻效應;創新效率;最優強度

中圖分類號：F27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4428（2018）12-0032-02

一、 引言

創新被普遍認為是內資企業保持競爭優勢的源泉。創新活動不是閉門造車，需要通過不斷地外部學習和知識創造來實現。FDI代表了國外的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是發展中國家提升創新效率的重要途徑之一。我國引入FDI，通過以“市場換技術”的方式來提升我國企業創新效率。然而，FDI技術溢出效應能否對東道國企業創新能力產生積極影響，取決于東道國企業的吸收能力。從吸收能力的角度來看，FDI既可以通過競爭效應迫使內資企業增加研發投入，進行開拓創新;又會依靠其技術上的絕對優勢“擠出”我國創新企業，從而削弱我國內資企業整體創新能力。

FDI對我國內資企業創新效率是否有正向積極的作用？吸收能力在FDI影響內資企業創新效率中發揮了怎樣的作用？是否存在FDI影響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吸收能力門檻。基于上述考慮本文進行以下兩方面工作：①利用超越對數隨機前沿模型探究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②利用門檻回歸模型尋求提升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吸收能力的最優區間。

二、 理論綜述

在企業的創新過程中，FDI作為創新活動的外在動力，對創新效率的提升帶來重要影響。FDI代表著國外先進技術，主要通過模仿效應、競爭效應、培訓效應等影響內資企業創新研發投入，進而影響企業的創新水平。

一種觀點認為FDI的技術溢出效應有利于促進國內企業的創新。還有學者持相反的看法，他們認為FDI導致東道國企業對外國的先進技術產生依賴效應，會阻礙本國企業對創新投入的積極性。此外，羅軍等（2014）基于門檻效應的檢驗，探究了研發投入在FDI對我國創新能力影響中的作用機制，研究表明：在研發資金投入和研發人員投入低于較低門檻時，FDI抑制我國自主創新能力的提升，在研發資金投入與研發人員投入越過低門檻時，FDI對我國創新能力的提升有較小的促進作用，當二者超越較高門檻時，FDI對我國創新能力的提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陳羽等（2009）利用中國制造業面板數據探究FDI以及內外資企業技術差距對不同技術水平本土企業創新投入的差異性影響，結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資會促進技術領先企業的創新投入，抑制技術落后企業的創新投入，且技術差距越大，外商直接投資對本土企業的創新投入抑制性作用越強。

吸收能力作為創新的內在保證使企業擁有更強能力吸收外部技術擴散，是影響企業創新效率的關鍵因素之一。Borensztein等（1998）以人力資本作為吸收能力的量化指標，結果表明FDI的技術溢出取決于本國企業吸收能力的大小，只有東道國企業的吸收能力達到一個最低水平，FDI對東道國企業才存在正向技術溢出效應。沙文兵（2013）以高技術產業為例，分析了當吸收能力存在差異時，FDI對內資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結果表明，只有當表示吸收能力的指標R&D投入強度超過一定值時，FDI才能有效促進內資企業創新能力的提升。

三、 模型構建與變量定義

（一）基本模型構建

為檢驗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結果，本文構建如下的超越對數生產函數的隨機前沿模型：

lnPatantit=β0+β1lnKit+β2lnLit+β3（lnKit）2+β4（lnLit）2+β5lnKitlnLit+it+μit（1）

μit=δ0+δ1lnFDIit+δ2lnPGDPit+δ3lnTdit+δ4lnAbsit+ωit（2）

（二）門檻模型設定

為考察FDI影響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吸收能力門檻，構建以吸收能力作為門檻變量的FDI影響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雙重門檻模型。

μit=ρ0+ρ1lnPGDPit+ρ2lnTdit+ρ3lnAbsit+φ1lnFDIit×I（Absit≤τ1）+φ2lnFDIit×I（τ1≤Absit≤τ2）+φ3lnFDIit×I（τ2≤Absit）+ωit（3）

（三）變量定義及數據來源

1. 變量定義

創新產出（Patantit）：各地區內資工業企業有效發明專利量。

研發資本投入（Kit）：各地區內資工業企業R&D經費內部支出。

研發人員投入（Lit）：各地區內資工業企業每年研發人員數量。

外商直接投資（FDIit）：各地區外資工業企業R&D經費內部支出。

吸收能力（Absit）：各地區內資工業企業引進技術消化吸收經費支出/技術引進費用。

技術差距（Tdit）：各地區外資工業企業新產品開發項目數與R&D人員數量的比值/各地區內資工業企業新產品開發項目數與R&D人員數量的比值。

地區發展水平（PGDPit）：各地區生產總值/年平均常住人口。

2. 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選自于我國2006—2016年各地區的面板數據，主要來源于《工業企業科技活動統計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由于海南、甘肅、西藏、青海、新疆五省外資企業相關數據嚴重缺失，剔除相關數據。

四、 實證檢驗結果分析

（一）基本模型檢驗及實證結果分析

創新過程從研發投入到創新產出存在一定的時間滯后。為保證可靠性，本文分別對滯后3年、滯后2年、滯后1年和無時間滯后的隨機前沿模型進行檢驗。首先在未考慮效率影響因素的情形下對隨機前沿模型進行估計，在實證分析后得知技術非效率項在各地區內資企業的創新活動過程中顯著存在。隨后在考慮效率因素的情況下，實證分析得出技術非效率項對創新產出效率有影響。從效率影響因素的估計結果得知，FDI對我國各地區內資企業的創新效率有促進作用，并且內資企業的吸收能力與其創新效率正相關。

以上實證分析表明，內資企業的吸收能力能夠促進創新效率，FDI對創新效率的影響為正向的，但存在不顯著情況，說明FDI存在著不合理的情況。兩者是否存在一個最優區間，使得我國內資企業創新效率最優。為此，本文繼續檢驗是否存在吸收能力門檻，使FDI最大限度地促進內資企業創新效率。

（二）門檻模型檢驗及實證結果分析

1. 門檻效應檢驗

在借鑒其他學者的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本文以吸收能力作為門檻變量進行門檻效應檢驗，并采用雙重門檻模型。

2. 參數估計及實證結果分析

由FDI影響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吸收能力門檻模型估計結果可知，吸收能力門檻值0.103和0.319將我國各省內資企業吸收能力劃分為三個區間，在不同的吸收能力水平下，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存在差異。只有當內資企業的吸收能力突破一定的門檻值時，FDI對其創新效率的正效應才會不斷增加。當吸收能力小于0.103時，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正效應最小，當吸收能力處于區間[0.103，0.319]時，FDI系數為-0.059，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正效應有所提高，當吸收能力超過0.319時，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正效應達到最大。

五、 結論與政策建議

總體來看，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為正，且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有明顯的吸收能力雙門檻效應，吸收能力在0.319以上，才能最大程度地提升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的積極影響，提高FDI在促進內資企業創新效率中的作用，而當前我國內資企業吸收能力的平均水平還未達到促進FDI對內資企業創新效率正向影響的最優區間。

針對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建議：①作為企業，在引進外部先進技術的同時，應加大對先進技術消化吸收能力培養的經費投入以及研發人員與研發資金的投入，從而縮小與外資企業技術差距;②作為政府，首先應根據當地企業消化吸收能力來選擇引進的先進技術類型。然后采取相應政策，加強內外資企業之間的研發合作，并給予相關優惠政策，從而鼓勵企業進行研發創新活動，最終提升本國企業創新效率。

參考文獻：

[1]鄭慕強.FDI技術外溢與本地企業技術創新：吸收能力的影響[J].科研管理，2011，32（3）：1-8.

[2]Zahra S A， George G. Absorptive Capacity： A Review， Reconceptualization， and Extension[J]. 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002，27（2）：185-203.

[3]李玉梅，桑百川.FDI與我國內資企業自主創新互動關系的實證分析[J].國際貿易問題，2011（2）：126-135.

[4]Kinoshita Y. R&D and Technology Spillovers via FDI： Innovation and Absorptive Capacity[J]. Cepr Discussion Papers，2001（349）.

[5]張云，趙富森.國際技術溢出、吸收能力對高技術產業自主創新影響的研究[J].財經研究，2017，43（3）：94-106.

[6]羅軍，陳建國.研發投入門檻、外商直接投資與中國創新能力——基于門檻效應的檢驗[J].國際貿易問題，2014（8）：135-146.

[7]陳羽，鄺國良.FDI、技術差距與本土企業的研發投入——理論及中國的經驗研究[J].國際貿易問題，2009（7）：88-96.

[8]Borensztein E， Gregorio J， Lee J. How Doe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ffect Economic Growth？[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1998（45）：115-135.

[9]沙文兵.吸收能力、FDI知識溢出與內資企業創新能力——基于我國高技術產業的實證檢驗[J].國際商務（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學報），2013（1）：104-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