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貧攻堅進程中安康市貧困農村男青年的婚戀問題研究

王曉霞 吳亞娥 蘇良

摘要：伴隨著脫貧攻堅工作的推進，陜西省安康市貧困農村的貧困問題已逐步得到了緩解，但現階段的工作還需要關注貧困農村男青年的婚戀問題。其婚戀困難表現為可婚配的女青年較少、婚姻花費昂貴、婚姻不穩定等方面，這都是20世紀80年代以來出生人口性別比持續偏高、城鎮化進程中農村人口單向流動和農村婚姻過于物化和商品化所致。貧困地區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會帶來一系列負面影響，如導致大量單身群體出現、加劇農村貧困程度、不利于農村社會安定、增加貧困農村養老風險和沖擊社會倫理道德等。要解決這一特殊問題，政府應積極改善當地經濟落后狀況、引導正確的擇偶觀、鼓勵農村青年學習知識和技能和完善農村養老保障制度，以提高其在婚配中的競爭力。

關鍵詞：貧困農村青年;婚戀困難;規避單身;安康市

中圖分類號：C913.1?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18）23-0163-05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8.23.037? ? ? ? ?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貧困問題是當今世界的一大難題，被國際社會和各國政府普遍關注。改革開放40年來，中國政府堅持不懈地實施反貧困戰略，使國家的貧困狀況大為緩解，但農村貧困仍未消除。加快農村貧困地區經濟發展，促使農村貧困人口盡快脫貧致富，是中國政府新世紀反貧困工作面臨的迫切任務，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關鍵。2011年11月1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年），成為今后一個時期中國扶貧開發工作的綱領性文件。2015年11月27日召開的中央扶貧開發工作會上，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和國家領導集體向全黨發出了打贏脫貧攻堅戰的總動員令，吹響了脫貧攻堅戰的沖鋒號。在黨中央的指引下，地處秦巴山區的安康市迎來了歷史上千載難逢的脫貧致富機會，全市在冊的27.2萬貧困戶、79.5萬貧困人口有望在各級政府的領導和駐村干部的幫扶下實現2020年全部穩定脫貧目標。

在21世紀最大規模的脫貧攻堅戰中，安康市各級政府和廣大扶貧干部不僅要著力解決當地貧困農村基礎設施落后等客觀問題，還要幫助各類貧困戶找到合適的生存和發展之路，任重而道遠。事實上，在近幾年的脫貧工作中，無論是因病致貧、因居住地偏遠致貧、因災致貧、因學致貧等各類貧困戶都已找到了相應的幫扶和脫貧之路，但有一個特殊的群體——農村男青年（年齡范疇為20～44周歲），他們的婚戀困難問題卻遲遲無解。貧困農村男青年是農村中特殊困難群體，也是亟待被關注但在現實中又往往被忽略遺忘的一個弱勢群體。基于此，分析安康市貧困農村男青年的婚配困境及原因，并嘗試提出規避單身的對策是推進安康市脫貧攻堅工作的現實需要。

1? 安康市貧困農村男青年的婚戀困境

安康市位于陜西省東南部，屬國務院公布的全國14個連片特困地區之一——秦巴山區核心地帶，脫貧攻堅任務十分艱巨[1];呈貧困體量大、貧困程度深、脫貧難度大特點。為實現2020年脫貧的目標，安康市各級政府統籌部署，攻堅克難，目前已經取得了顯著的成效：貧困人口數量逐步減少，貧困農村落后的基礎設施得到改善，貧困農民的生活水平有了明顯提高和改善。然而，課題組成員2016—2018年在安康市多個貧困村調查時發現，當地農村還存在一個棘手難題，即已達婚齡的男青年婚戀越來越困難，具體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可婚配的女青年少;二是婚姻支付昂貴;三是婚姻極不穩定。

1.1? 可婚配的女青年少

《孟子》云：“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即個人是家庭的基礎，家庭是社會和國家的基本細胞，而婚戀則是個體發展、家庭延續乃至國家生生不息的必要前提和基礎。但在現實中，許多貧困農村的男青年遙望著“圍城”內的生活，卻因種種現實和自身的原因而無法走進婚姻的殿堂。

安康市貧困農村的調查顯示，當地不僅一些超過了黃金婚配年齡期（20～29歲）的大齡男青年婚戀困難，就連一些正處在黃金婚配期的男青年婚戀也困難。2016—2017年在寧陜縣江口鎮、嵐皋縣藺河鎮的貧困村調查顯示，一個自然村里45歲以上的單身人口多達十幾個，而20～44歲沒有婚配的男青年也比比皆是。在調查中當問及“為什么男青年不容易找對象結婚”時，大多數村民認為是“可婚配的女青年太少”;當問及“為什么女青年太少”時，村民的回答是“同年齡段出生的女孩太少;女孩如果初高中畢業沒有繼續讀書，大多都外出打工或者嫁到他處了”;在問及“村子里有沒有到了結婚年齡但沒有嫁人的女青年”時，村民回答“智力正常、身體沒有殘疾、沒有繼續讀書的女孩子還沒有到結婚年齡就早早訂婚或嫁人了，即使是癡、聾、傻、啞等女子，也能嫁人結婚”。由調查可知，安康地區農村婚戀困難主要是男青年婚配困難，是由于女青年資源稀缺和外流而引發的被動困難，而當地女青年則不存在婚配困難問題。

1.2? 婚姻支付昂貴

《禮記·昏義》云：“昏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婚姻是不同姓氏交好的途徑，是告慰祖宗家廟和繁衍子嗣的重要方式，因此，婚姻論財就成為普遍現象。在中國農村，兒子的婚姻支付實際上由父母來承擔。

在調查中發現，近年來，安康市貧困農村的婚姻花費持續攀升，許多家庭不堪重負。現行的婚姻花費主要包括支付彩禮、購房（車）、置辦酒席等項。關于彩禮，費孝通[2]從經濟學和功能主義角度認為，彩禮是男方家對女方家勞動力喪失的一種經濟補償，這種經濟補償在貧窮、偏遠的農村卻以驚人的速度增長。如安康市寧陜縣，地處秦嶺中段南麓，是一個地廣人稀的貧困山區縣，但該縣農村青年的結婚費用一直居高不下。據寧陜縣江口鎮某村支書介紹，該村的男青年結婚彩禮在十年前不過幾千元，現在卻需要幾萬到十幾萬元不等。除彩禮之外，男青年家庭還需要蓋新房、購買家具、汽車，有的女方還要求男方家庭必須在縣城為孩子購買一套商品房（2010年當地商品房均價約2 500元/m2）。照這樣計算，該村一個男青年結婚，其家庭需要支出約45萬元。這樣高昂的婚姻支付對于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費用，很多家庭因婚而致貧。即使是男方入贅女方家，也往往需要支付一定數量的“嫁妝”，甚至以汽車作“陪嫁”。據悉，2010年寧陜縣農民的人均純收入僅為3 812元，當地男青年結婚買房（約30萬元）、支付彩禮（約10萬元）和置辦酒席（約5萬元），當地很多男青年正因為支付不起這筆高昂的婚姻費用，婚事一拖再拖。

1.3? 婚姻極不穩定

2000年前，離婚現象在農村少之又少;2000年后，隨著“打工經濟”的興起，“閃婚閃離”現象在貧困農村則比比皆是。

在安康市貧困村的調查中，不少訪談對象認為“閃婚閃離”已成為農村社會的普遍現象，而“閃婚閃離”大致又有兩種。第一種是當地青年男女組建家庭后離婚。訪談中發現，部分青年男女大多在初中畢業幾年后要么經媒人介紹結婚，要么自由戀愛結婚，婚后因夫妻雙方心智不成熟、和公婆關系不好、家庭貧困不堪負重等原因而離婚。第二種是部分青年系打工時快速結識戀愛結婚，婚后因跨省（市）婚姻、奉子成婚、婚前缺乏深入了解而婚后感情不和、家庭經濟貧困等原因導致離婚。以上兩種不穩定的“快餐式婚姻”讓農村青年的家庭也陷入困境：一般來說，大多女青年離異時都不會選擇撫養孩子，離婚后也很快能再嫁成家;男青年離婚后大多要撫育幼子，想再婚卻并不容易。安康市農村很多中小學生的家庭都非原生完整家庭，要么母親棄家不歸，要么父親離異單身，對年幼孩子的照顧和教育就由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代勞，這種隔代監護和教育又引發了系列社會問題。

2? 安康市貧困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的原因

安康貧困農村男青年擇偶困境因何而產生？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2.1? 出生人口性別比嚴重失衡

描述人口性別構成的一個基本且最常用的指標是出生人口性別比，指某一個時間點中，以女性人口為100時的男女人口數之比，也就是說，每100名女性對應的男性人數[3]。計算公式為：性別比=（男性人數÷女性人數）×100[4]。學術界雖對出生人口性別比的正常閾值一直存在爭議，但經過多年的研究，105±2已成為普遍認同的范疇。

分析新中國成立后的歷次人口普查資料發現，20世紀80年代以來，安康市出生人口性別比開始逐漸偏高;20世紀80年代之后，出生人口性別比持續偏高且嚴重失衡，不僅高于全國和陜西省的比值，甚至高于同屬陜南的商洛和漢中兩市（表1）。

1982—2010年安康市出生人口性別比演變呈現出農村高于城市、高山區縣出生人口性別比遠高于低山各縣兩大顯著特點。

1）農村出生人口性別比高于城市。據“五普”、“六普”人口普查資料顯示，安康市農村、鎮出生人口性別比遠遠高于城市（表2）。從人口普查數據斷定，20世紀80年代以來安康市出生人口性別失衡主要表現在農村出生人口性別的失衡，即農村男性人口數量遠遠超過女性。而當年出生的人口到現今都已到了婚配時期，由于出生人口性別比嚴重失調而導致的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問題也日漸凸顯。

2）高山區縣出生人口性別比遠高于低山各縣。就安康市所轄各區縣而言，“三普”時所轄10縣中寧陜、紫陽、漢陰出生人口性別比位列前三，“四普”時紫陽、嵐皋、漢陰位列前三，“五普”時寧陜、嵐皋、石泉位列前三，“六普”時寧陜、嵐皋、石泉位列前三（表3）。可見，地處秦嶺山系的寧陜縣與地處巴山山系的嵐皋、紫陽縣在過去28年間出生人口性別比均高于旬陽、平利等低山諸縣，而現階段寧陜、紫陽、嵐皋3縣農村男青年面臨的婚戀形勢也更為嚴峻。

綜上所述，20世紀80年代以來安康市出生人口性別比嚴重失調導致人口結構失衡是當地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的根本原因，即農村出生人口中男性數量遠遠多于女性，導致了現階段農村男青年的婚戀困難。

2.2? 農村人口大量單向涌入城市

婚姻資源從農村向城鎮地區的單向流動，也加劇了農村男青年的婚戀困難。20世紀80年代以來，打工潮興起，農村開始了大規模的人口流動。農村女青年得以進入城鎮打工，后在城鎮戀愛結婚或者嫁到經濟發達地區，客觀上也減少了農村女青年的數量。安康市地處秦巴山區，是國務院公布的全國14個連片貧困地區之一，當地第二、第三產業發展較緩慢，農民收入偏低，因此，多年來一直是勞務輸出大市。數據顯示，2004—2015年安康市平均每年勞務輸入達60萬人次，女性人數占到40%左右，其中，20～34歲的女青年所占比重較大。大量農村女青年外出務工，單向流入城市或者富裕地區，甚至嫁往他處，使貧困農村面臨著大量女性人力資源的流失，原本男多女少的貧困農村男青年的婚配更加困難。

2.3? 城鎮化進程中農村婚姻過于物化和商品化

中國城市化進程即中國農村轉化成城市的過程。19世紀下半葉到20世紀中后期，中國城鎮化基本處于停滯狀態;改革開放以后，進程加快，最顯著的成就是中國城鎮化水平從1978年的17.92%提升到2016年的57.35%。城鎮化進程加快，意味著越來越多的農村人口轉變為城市人口或者半城市人口，意味著農村人口的生活方式、消費方式也逐漸趨向城市居民。代表著先進、文明、便利、舒適的城市消費文化對當代農民，尤其是農村青年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這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也逐漸在農村青年的婚姻生活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政府統計公報數據顯示，安康市城鎮化率逐年提升，2017年已達47.31%，這就意味著近半數的農民已經轉變為城鎮居民。在洶涌的城鎮化大潮之下，農村青年在住房、家具、電器、交通工具等生活設施上日益向城鎮靠攏，追求舒適方便的現代化生活。對于農村女青年而言，婚姻在一定程度上是改變自己命運、過上理想生活的重要途徑，因此，利用婚姻索取盡可能多的錢財和現代化生活設施，過上城里人的舒適、便利生活就成為必然選擇。再加上農民之間的攀比心理，農村結婚彩禮索取就自然連年攀升。可見，城鎮化進程中，農村婚姻過于重財重物既是社會發展演變的必然結果，也是加劇貧困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的重要外因。

3? 貧困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的負面影響

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安康農村出生人口性別比持續升高以及城鎮化進程的加快，當地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已成為不爭的事實。越來越多的農村青年不能正常婚戀，可能會產生如下負面影響。

3.1? 導致農村單身群體的存在

根據全國人口普查的數據，參照20世紀80年代初中國的出生人口性別比，李樹茁等[5]對中國1980—2010年出生人口性別比情況進行了分析，推算出這30年間，出生的男性為2.90億，女性為2.54億，男性比女性多出大約3 600萬。從2010年開始，中國將經歷長達幾十年的男性婚姻擠壓。一般認為，邊遠地區是婚姻擠壓的最后一級，貧困農村男青年是婚姻擠壓的最終受害者。由于婚配困難，越來越多的農村男青年會失去對生產、生活的信心和熱情，最后淪為“光棍”。而這部分群體既沒有謀生技能，更無家庭牽掛，始終處于社會底層，年輕時可能會四處漂泊謀生;隨著年齡的增長，精神和心理的空虛感越來越強，很可能會淪落成為社會的負擔。

安康市地處秦巴山區，經濟發展落后，近30年來農民收入的主要來源是外出務工，一部分女青年因婚姻、工作而流失，導致當地農村男青年的失婚現象更為嚴重。僅對2010年安康市人口數據進行分析發現，現階段安康農村20～44歲的男青年比女青年多出近4萬人，理論上也就意味著近4萬男性可能會淪為“光棍”，這不僅影響到當地人口再生產和社會經濟活動的正常進行，還會增加未來政府的負擔。

3.2? 加劇貧困農村的貧困程度

在環境惡劣交通閉塞的山區，外地女子不愿嫁入，本地女子也多選擇外嫁，進而造成當地成年男子婚配的困難。在這種婚齡女性“短缺”的情況下，“娶媳婦”“討老婆”的花銷將會成為男方家庭的主要開銷，不少家庭因婚致貧，背上沉重的債務。中國現行的扶貧管理系統中，“致貧原因”除了有因病致貧、因學致貧等常規選項外，還新增了“因婚致貧”選項。調查發現，安康當地農村男青年娶妻時在買房（車）、支付彩禮和置辦酒席等花費至少需要40多萬元，而巨額的婚姻花費很可能需要全家幾十年節衣縮食、勤儉度日才能還清，過度的節儉消費觀也勢必影響當地經濟的發展。消費刺激生產，消費欲望不高，生產不積極，經濟也不會快速發展，貧困農村會越來越窮。

3.3? 不利于農村社會安定

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家庭不穩定社會則很難安寧。由于婚戀困難，部分適婚男性不能建立家庭，正常的性需求得不到滿足，就必然加劇性交易、性侵犯、拐賣婦女和兒童等犯罪事件的發生頻率，社會刑事案件也會相應增加，買賣婚姻、騙婚、拐賣婦女等現象也可能會重新抬頭。同時，與此相關的情殺、仇殺等案件也會最終增多，嚴重破壞農村社會的秩序和人民生活的安定。現實中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近年來安康當地媒體上由農村青年婚戀引發的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也屢屢曝光。

3.4? 增加貧困農村養老風險

貧困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還可能影響未來的農村社會養老。現階段，中國大部分農村實行社會養老、家庭養老和老年勞動者自我養老“三養”相結合的養老模式，尤其是家庭養老仍是農村主要的養老方式。但就目前的形勢發展看，貧困農村男青年的婚配困難會越來越嚴峻，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成年男性無法成家。若干年后，這些單身老年人將會使政府面臨巨大的挑戰。一方面，單身老年人的經濟供養將給國家帶來沉重的經濟負擔。由于沒有家庭、子女，經濟不富裕，大量的男性單身老年人的養老問題只能通過社會養老的方式進行。然而，中國人口多、基數大、社會經濟發展程度不夠發達，社會保障體系、社會養老體系和各種相關設施很可能成為社會新生貧困群體的主要養老依靠，國家和地區社會養老的經濟支持體系最終也將不堪負重。另一方面，單身老年人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的缺失也將產生嚴重的社會問題。為解決其養老問題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這對于政府和社會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3.5? 沖擊貧困農村婚姻道德和社會倫理道德

貧困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還可能使農村婚姻道德和社會倫理道德受到嚴重沖擊。現階段農村社會“閃婚閃離”現象較為普遍，很多不道德和丑惡的社會現象得以滋生。同時，在調查中發現，由于女青年嚴重短缺，女青年在婚姻締結談判過程中占據主動權，而且在婚后家庭生活中也比較強勢，甚至不能維持對公婆的基本孝順和尊敬，家庭生活稍有不如意，便以離婚、離家出走相要挾。這些現象的存在，影響了農村的社會安定，也沖擊了傳統社會的夫妻相敬如賓、家庭恩愛和睦、孝順公婆等社會倫理道德。

4? 對策與建議

4.1? 幫扶農村男青年改善經濟和生活條件

經濟落后是農村男青年婚戀困難的重要原因，因此，促進當地經濟發展，增加農民收入是緩解貧困農村青年婚戀問題的重要舉措。安康市是國務院公布的14個連片貧困區的核心區域，也是脫貧攻堅的主戰場。在脫貧攻堅進程中，政府應嚴格按照中央和陜西省的指示，分類施策、精準幫扶，充分利用當地豐富的生物資源和生態資源，統籌推進特色產業發展，發展生豬、茶葉、魔芋、林果、水產五大主導產業，保證貧困農民盡快擺脫貧困。其次，大力推進移民搬遷。安康顯著的地貌特征是“兩山夾一川”，農村居民散居在秦巴山區的萬山之中，交通落后，地質災害頻發，安全隱患大。在脫貧攻堅進程中，政府方面應加大生態移民搬遷的力度，盡可能幫助貧困農民改善居住環境和交通條件，從而增加貧困農村男青年婚配的籌碼。最后，應積極招商引資，充分利用東南沿海地區產業轉移的契機，鼓勵北上廣深等地勞動密集型企業到本地投資建廠，吸引女青年就地就業、創業、安家，減少女青年外流，從而緩解當地男青年的婚戀困難。

4.2? 大力倡導以愛情為基礎的擇偶觀念

在脫貧攻堅進程中，除了改善農民的經濟條件外，基層村委會（社區）還應該引導樹立以愛情為基礎的擇偶觀。現階段，農村女青年過分看重男方的經濟條件，而忽略了婚姻締結的重要紐帶——愛情。在過于物化和商品化擇偶觀的沖擊下，往往會因為婚姻雙方缺乏同甘同苦的奮斗目標，以至于在婚姻生活中遇到一點挫折就會分手或者離婚。因此，建議采用講座、板報、文娛節目等形式在各村（社區）宣傳正確的擇偶觀和愛情觀，樹立社會主義農村婚姻新風尚。

4.3? 提高自身知識技能和個人素養

提升自身的知識技能和個人素養，也是增加婚戀籌碼、規避單身的重要途徑之一。現階段精準扶貧過程中，勞動部門舉辦了多次專門針對貧困農村青年的職業技能培訓和就業輔導，農村青年應抓住有利機遇，積極學習，掌握一技之長，提高致富能力，擺脫經濟上的貧困，增強在婚姻市場上的競爭力，從而降低單身的幾率。

4.4? 完善農村社會養老保障制度

貧困農村男青年單身潮流洶涌而至，不僅需要政府部門積極改善當地當前經濟落后面貌，增加農民收入，還需要政府部門未雨綢繆，提前規劃未來大量農村單身老年人的養老問題。一方面，應完善養老制度，提高貧困農村單身群體的生活水平;另一方面，相關部門需進行政策引導，努力改善這一群體可能遭受的社會歧視，減輕其心理壓力。最后，現階段規劃養老院或其他形式的養老機構時，應充分考慮新生代單身人群的生活和心理需求，使其能安享晚年。

參考文獻：

[1] 安康市人民政府.安康市脫貧攻堅成效[EB/OL].http：//www.ankang.gov.cn/Content-117374.html，2017-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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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梁? 宏.失衡的兩性“天平”：廣東省出生性別比問題探討[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

[4] 陜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陜西省志人口和計劃生育志[M].西安：陜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12.

[5] 李樹茁，姜保全，費爾德曼.性別偏好和社會發展[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