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一代信息技術高速發展與應用,汽車的智能化、網聯化發展趨勢日益顯著,進而需要更強的計算、數據存儲和通信能力作為基礎。汽車智能計算平臺作為汽車的“大腦”,是新型汽車電子電氣架構的核心,也是新時期汽車電子產業競爭的主戰場。
依托在人工智能、集成電路等領域的高速發展,我國在汽車智能計算平臺領域迎來了蓬勃發展的機遇期,技術驅動型初創企業也如雨后春筍般涌現。
然而,從全球視角來看,我國汽車智能計算平臺發展與國際領先水平仍有較大差距,亟須聚焦和加速發展。
從外部來看,國外產業競爭合作格局已初步形成,汽車和科技巨頭成為兩大引領性力量。汽車智能計算平臺引發了多領域的交叉融合和巨大變革,當前國外全維度、多梯次的產業競爭合作格局日漸明朗,已基本打通“整車制造+汽車電子+計算芯片+人工智能(AI)+應用場景”的全產業鏈條,形成了克萊斯勒-谷歌Waymo、戴姆勒-博世-英偉達、寶馬-德爾福-英特爾Mobileye等產業陣營。
與此同時,還形成了巨頭企業核心引領、細分領域龍頭企業協同參與、大量初創企業有益補充的產業格局。在多個領域企業的激烈競爭之中,以通用Cruise、谷歌Waymo等為代表,汽車和科技巨頭企業已脫穎而出,成為兩大主導性力量。汽車巨頭在整車制造方面深厚積累,科技巨頭則在核心算法、計算平臺系統集成方面優勢明顯,二者已構筑起較強的護城河,將引領汽車智能化發展潮流。
從內部來看,我國汽車智能計算平臺發展仍然面臨以下三大問題。
首先,國內企業強于算法和系統集成,底層基礎軟硬件仍是短板。國內企業采用的計算芯片、高性能傳感器基本購自英偉達、英特爾、英飛凌、恩智浦等國外廠商,且在汽車操作系統、車控軟件等方面積累薄弱,缺少類似黑莓QNX的主流產品,又缺乏類似Adaptive AUTOSAR的統一軟件架構標準。
其次,我國汽車智能計算平臺發展仍停留在初創企業“百花齊放”的階段。據不完全統計,國內321家自動駕駛解決方案初創企業中有290家處于天使輪或A輪階段,而巨頭企業也大多處于部分試水、資本布局階段。
最后,國內全產業鏈還未有效激活,整車制造、汽車電子環節參與度亟待提高。整車廠商的推進布局多采取核心零部件從國外采購、核心算法外包給科技企業的做法,汽車電子環節更是缺乏涉足ADAS等汽車電子控制系統的本土一級供應商,企業間在風險共擔、數據分享等方面尚未找到成熟合作模式。
總體看來,留給國內產業的時間窗口將越來越小。
近年來,國外巨頭與初創企業之間、汽車與科技企業之間的收購合并頻繁。在此基礎上,幾大巨頭的產業布局基本成型,全球化布局也陸續展開。
對我國而言,留給產業進行自然生長和選擇的時間已然不多。以谷歌Waymo為例,其已在上海自貿區注冊獨資公司,以此正式進軍國內市場。Waymo具備除整車制造以外的“全能優勢”,此次入華對國內各環節上處于“單兵作戰”狀態的企業都將產生影響。首先是將與百度以及小馬智行等瞄準L4級自動駕駛出行服務的初創企業展開直接競爭,其次是對滴滴、神州優車等出行服務商在自動駕駛領域的滲透布局形成擠壓,最后是其未來的軟件技術授權業務會對整車企業產生誘惑,客觀上間接壓縮后者的戰略轉型空間,并為國內的產業協同和生態體系構建注入新的變量。
因此,國內汽車智能計算平臺的聚焦、加速是必然選擇。
一方面,應當聚力推動標準建設和通用技術突破。要加速軟硬件標準體系建設,完善車規級電子元器件測試認證標準和服務體系,構建我國的車用統一軟件架構標準,積極推動車規級計算芯片、高性能傳感器、汽車操作系統、車控軟件等重點技術產品的加速發展。
另一方面,應當支持行業加速整合、協同發展。大力促進行業資源優勢集中和有效整合,積極采取政策扶持、產業資本運作、金融資本牽引等多種方式,推動整車制造、汽車電子、算法和系統集成等環節加速聚焦發展,支持具備較強技術和資源能力的企業積極采取兼并收購、戰略聯盟等多種發展形式,推進產業相同環節的橫向一體化和不同環節的縱向一體化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