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還沒有被完全認知的群體

文/本刊記者 李靜宇

公路貨運司機

說起公路貨運行當，必然要先說貨運司機，這個擁有3 000萬人的群體，創造了中國5%的G D P。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們被大多數社會公眾隔離在厚厚的“認知擋板”之外。

卡車司機是普通人，當他們不跑車時，也許就是我們身邊的親人或朋友，他們有七情六欲，也有愛恨情仇。然而，從職業的意義上來看，卡車司機生活在一個公路系統組成的閉環之中，他們一旦出車，就把工作與生活融為一體，開車、吃飯、睡覺、購物都在遠離我們的高速公路、加油站、公路港或服務區內，甚至連社交也只限于卡車司機群體內部。

行業特殊性，但它造成的客觀結果是，長久以來公眾對卡車司機職業的想象代替了對該群體的整體認知。人們對卡車司機群體的認知往往是“文化素質不高”、“公路殺手”甚至“粗鄙”，對于卡車司機職業的認知往往是“危險”、“重體力活”、“疲勞”、“違規”等。

然而你可知，城市生活的運轉，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他們的辛勤工作。卡車司機的不良遭遇，大多是“亂收費”、“超長工作時間”等，這些問題的解決需要加強監管、規范雇主行為及履行社會責任等，而非依賴社會救助的路徑，因而卡車司機群體很難引起公眾的同情心與同理心。

貨運司機的“年度報告”

2016年全年，中國貨物運輸總量為4 4 0億噸，其中公路貨物運輸總量達3 3 6.3億噸。這個巨額數字背后，是“公路上的游牧民族”——貨運司機的默默付出。

截至2016年末，我國擁有載貨汽車13 5 1.7 7萬輛，是世界上卡車保有量最大的國家。我國卡車司機的數量已超過3 000萬人，他們承載著全國7 6%的貨運量。

著名社會學家、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沈原代表傳化慈善基金會公益研究院發布了《中國卡車司機年度報告》（以下簡稱《報告》）。

《報告》揭示了卡車司機勞動過程的5大特點：

第一，“自雇體制”：既是小私有者，又是勞動者。卡車司機往往具有二重身份。

第二，“在路上”：移動的原子化勞動。與工廠工人的勞動不同，卡車司機的勞動是原子化而非群體性的，而且處于不停的移動中。

第三，“四海為家”：生產與再生產的融合。工作、吃住都在車上，卡車既是生產工具，也是再生產的基地。

第四，“男性氣質：支撐艱苦工作的文化符碼”作為一個絕對以男性為主的職業，卡車司機的性別特征與其工作實踐糾纏在一起。

第五“虛擬團結：基于互聯網的自組織”。原子化勞工使得卡車司機的團結不得不借助于互聯網，由此形成了不同的自組織形態。

卡車司機中，9 9%都是男性，近9成司機已婚，每個人的背后都有一個家庭，也就是說，他們承載著上億人口的生計。

《報告》將卡車司機在勞動過程中頻繁遭遇的細枝末節上的難題，與影響他們工作與生活的制度和政策問題區分開來，而特別注重后者，突出了“道路交通管理規則”、“市場準入制度”和“環保標準提升”政策等對卡車司機工作與貨的重大影響，并嘗試提出切實可行的改善建議。

如何打破卡友們所處的閉環，需要各方的參與。政府職能部門近年來對公路運輸的管理與治理水平有所提升，貨運相關法律、政策在逐步完善之中；市場領域也在平穩地邁向規范化發展的道路。

然而，公路運輸領域的公共服務體系仍有較大改善空間，更需要強調的是，卡車司機群體社會地位的改變，他們的能力提升需要新的社會支持系統。

關愛貨運司機

2017年12月26日，“傳化·安心驛站”啟動儀式在北京舉行，傳化慈善基金會首個公益產品正式亮相。該項目是中國首個服務于3 000萬卡車司機的公益產品，其公益使命是“助卡車司機‘車安、家安、心安’”。據悉，2018年，傳化慈善基金會計劃將安心驛站的規模提升至4 00個以上，覆蓋卡車司機25 000人，實現安心驛站社群的全面活躍。未來三年，傳化慈善基金會將為“傳化·安心驛站”項目投入不低于1億元，用于該項目的發展。

根據卡車司機高流動、高分散，9 8%使用智能手機、活躍在線上的特征，“傳化·安心驛站”以“互聯網+社區運營”為主要手段，將卡車司機中的公益領袖和互助骨干以驛站為單元組織起來，以互助為核心，并同時配置優質社會公益資源，為卡車司機的成長服務。“傳化·安心驛站”線上社A P P，提供包括聊天交友、在線問答、在線互助、道路救援、法律援助等方面的功能和服務，旨在幫助卡車司機點亮互助社群，成為民間公益的重要力量。

“傳化·安心驛站”自2017年7月17日試運行以來，已組建安心驛站217個，221名優秀卡車司機成為驛站長，7 25 2名卡車司機成為好站友。傳化慈善基金會為驛站長、好站友發放激勵金、救助金、保險、車貼、服裝等。以公益互助為核心，在安心驛站A P P平臺上，卡車司機們互動活躍。

給貨運司機減負

2018年，交通運輸部將進一步通過減免涉企收費，優化運輸服務管理流程等措施降低物流成本，減輕實體經濟負擔。

交通運輸部綜合規劃司副司長張大為表示，2018年交通運輸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主要聚焦五大方面。他用了“降成本、補短板、強服務、優環境、增動能”15個字進行了概括。

據悉，交通運輸部將進一步通過減免涉企收費，優化運輸服務管理流程等措施降低物流成本，減輕實體經濟負擔，包括推動完成道路貨運車輛年檢和年審合并，預計全年減輕企業負擔100億元；優化貨車通行費優惠政策，嚴格執行鮮活農產品綠色通道政策，鼓勵地方結合實際進一步加大貨車通行費優惠力度，完善高速公路分時段差異化收費工作，預計將減免通行費5 13億元，實現高速公路通行費增值稅發票抵扣，抵扣金額將約1.5億元；發展多式聯運，深化無車承運人試點工作，通過增效降本，預計全年降低物流成本約13 5億元；精簡中央定價港口收費項目，規范市場自主定價的港口服務性收費，預計全年減輕企業負擔4 7 1億元，預計2018年推動降低物流成本規模將超過2017年的水平。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