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沖
(徐州經濟技術開發區高級中學,江蘇 徐州)
我們將年輕一代對年長一代的文化影響稱之為“文化反哺”。我們總是下意識地認為,所謂教育就是教師教、學生學,是教師培養、教育學生,教師的學識要遠遠地超過學生。當前,社會發生深刻的變革,面對數字時代、技術時代、信息時代的到來,學生作為數字原住民、技術原住民、信息原住民正越來越深刻地影響著當下的教育,文化反哺正成為一種普遍的現象,對學校和教師提出了嚴峻的挑戰。
文化反哺是縮短心理年齡的上好途徑,教師和學生之間存在著年齡差,自然也存在著認識差、理解差、生活差、愛好差,這些差異對教學有著重要的影響,我們必須要縮小這種差異,這樣才能實現師生間更好的情感、心理的融合。我們經常可以聽到,有的人將教師喻為“長大的兒童”,這其實是針對師生間的年齡差;有的人提出教師應該要有“兒童視角”,這其實是針對師生間的認知差;有的人提出我們看問題、想辦法要有“兒童立場”,這主要針對的是師生間的理解差;現在很多人都在感嘆“童年的消失”,這其實針對的是師生間的生活差等等,如何縮小這種差異,自覺接受學生的文化反哺是一條明智的路徑。比如,學生對當下流行的敏感和把握遠遠地超過教師,教師要讓教學更有針對性、生活性,要讓教學走進學生的心靈,就應該對學生特別關注的事物有所知,這就需要教師注意傾聽學生的聲音,和學生進行友好的溝通,只有了解學生,才能因材施教。
筆者主要從事的是物理教學研究,平時在教學過程中總要用到信息技術,現在的教學平臺也很多,由于年齡、專業等原因,筆者對信息技術比較“感冒”,平時也就是一些基本的信息技術應用,如文檔處理、排版、打印、電子表格之類,在信息技術的使用上遠遠不如學生熟練,對信息技術的應用也遠遠沒有學生知曉得多。很多時候,筆者不得不求助于學生,向學生了解信息技術的應用,甚至在計算機出現問題或故障時也不得不請學生幫忙。這似乎已成為常態,筆者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好,這其實就是教育中的文化反哺。
孔子早就說過,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在數字時代,學生信息獲取的渠道多樣,隨時隨地的學習已經成為現實。教師必須承認有的方面不如學生,有的方面學生知道的教師不一定知道,這也是很多專家指出的“權威的瓦解”,關鍵是現在很多教師不愿接受“權威瓦解”的事實,仍然有著“權威”的意識和沖動。如果說教師仍然有權威的話,這種權威也許應該是人格的權威、道德的權威、專業的權威。
在信息技術與物理學科整合的過程中,由于信息技術發展迅速,尤其是虛擬仿真技術的出現,能極大地促進物理實驗教學,但由于筆者計算機技術的欠缺,有時有想法,卻無法將想法變成現實。因此,在教學中,筆者常常問計于生,求助于信息技術社團的學生,讓文化反哺成為一種教學習慣,而這種教學習慣也一次次在危急的關頭“救”了我。記得在一次大市級公開課上,我用Flash做了個教學課件,在學校里運行一切正常,然而,當教學進行到一半時,軟件突然運行不下去了,當時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我,而我也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也不可能問聽課的老師,這時,我就習慣性地問,哪位同學能幫老師這個忙啊!在經過漫長的約30秒的等待后,有個同學站了起來,只需點菜單中“播放中的下一步”就可以向下運行,我如獲至寶,照計施行,課堂得以順利地往下推進。在課后評課時,很多人說,我處理教學意外很機智,真正體現了以生為本等等,其實,我是沒辦法時的“投醫”,只不過這種“投醫”已經是一種下意識行為,因為我已經深刻地認識到文化反哺是一種教學常態。
面對技術原住民,作為教師要避免成為技術的移民,更要避免成為技術的難民,我們應該成為技術的公民,應該積極地利用現代信息技術來武裝自己的教學,要尊重技術原住民,但不應畏懼技術原住民。面對MOOC、翻轉課堂、虛擬現實、增強現實、移動學習等新的教學方式,面對空間、平臺、載體等的系列教學媒介的出現,以不變應萬變顯然是不行的,不斷地拿起與放下自然也非明智之舉,我們既要密切跟蹤技術、信息前沿,又要保持定力,相信適合的才是最好的。海德格爾指出,技術對歷史所起的決定性作用怎樣強調都不過分。我們既要用技術變革推動教育變革,又要避免技術崇拜導致技術奴隸,更要避免因技術恐慌引發本領恐慌。
俗話說教學相長,教師對學生有影響,學生對教師同樣有影響,教學其實就是師生間的相互影響。尤其在數字時代,教師如果還是抱著一桶水、一條河的思維已經遠遠跟不上形勢了,教師應該要主動挖河,自覺引水,圍繞專業滾雪球,以專業贏得學生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