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至死”時代的狂歡
——以網絡直播問答為例

王紫葉

（河北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0）

一、引言

從2016年今日頭條推出“頭條問答”開始，互聯(lián)網巨頭蜂擁進入問答大戰(zhàn)，問答熱潮席卷全網。阿里巴巴推出“UC問吧”，網易新聞推出“問吧”，新浪微博推出“微博問答”，騰訊推出“企鵝問答”……在線問答并不是一個新鮮的話題，知乎早在2011年就成立了互聯(lián)網問答社區(qū)。2018年開年第一個風口并非原創(chuàng)，而是起源于在線問答，仿照了2017年中旬在美國上線的網絡直播問答應用HQ Trivia，被媒體稱為“像素級模仿”。

直播問答挽救了式衰的互聯(lián)網直播行業(yè)。“沖頂大會”于2017年末被推出，但未能引起反響。2018年初，眾多坐擁幾百萬+的微博大V發(fā)表博文給“沖頂大會”做廣告，以直播問答分獎金為賣點，當天就吸引了超過25萬人參加。直播問答滿足了受眾的求勝心理和社交需要，獎金誘惑更是其成為2018年第一個風口的催化劑與吸引用戶的直接方法。

隨后各大互聯(lián)網直播平臺迅速推出直播問答APP。今日頭條推出“百萬英雄”，花椒直播推出“百萬贏家”，一直播推出“黃金十秒”……這些均以知識為導向，獎金為賣點。明星效應和獎金數(shù)額是吸引受眾的兩大直接因素。眾多網絡直播問答平臺相繼出現(xiàn)，如何留住現(xiàn)有用戶、開拓新用戶是各大平臺思考的問題。

二、網絡直播問答存在的問題

（一）使碎片化發(fā)展到新的極致

美國著名的媒體文化研究者波茲曼曾在其著作《娛樂至死》中抨擊電視，電視的出現(xiàn)使時間碎片化，導致受眾的閱讀量減少。如今互聯(lián)網已取代電視，改變了曾經單向傳播的方式，向受眾提供了更多娛樂，更使碎片化發(fā)展到一個新的極致，以至于使受眾忘記思考。直播答題將知識、金錢和娛樂結合起來，利用碎片化的時間，似乎是在碎片化的時間內輸入大量不同領域的知識。

以火爆的網絡直播問答“沖頂大會”為例，其每期有12道題，題目涉獵廣泛。每道題的答題時間有10秒鐘，答對所有題目即可獲取獎金。每個用戶每天有兩次游戲機會，也就是說，在240秒內可以了解24個不同領域的知識。但題目中冷門知識眾多，用戶在短短4分鐘內是否能獲得有益信息，能獲得多少有益信息呢？

（二）題目內容難以監(jiān)管

據2016年中國少先隊事業(yè)發(fā)展中心發(fā)布的《第八次中國未成年人互聯(lián)網運用狀況調查報告》，91.9%的未成年人有使用互聯(lián)網的經歷，未成年人的觸網年齡低，觸網率高。超九成未成年人在上網時遇到通過不同媒介傳遞的不良信息——廣告推銷、騷擾信息、木馬病毒、粗俗語言、黃色圖片等。青少年時期是三觀養(yǎng)成的關鍵階段，身心健康極易被網絡上的不良信息影響。未成年人沉迷于網絡色情、暴力等不良信息，已經成為社會日益突出的問題，不僅會對其身心造成不良影響，而且極易誘發(fā)未成年人的違法犯罪心理。如何有效地為未成年人創(chuàng)造一個綠色健康的互聯(lián)網環(huán)境是有關部門亟須解決的重要問題。

大數(shù)據不僅為學術研究創(chuàng)造了便利條件，更是許多互聯(lián)網公司精準營銷的重要手段。相關部門可以運用大數(shù)據，通過設置關鍵字等方式，有效地規(guī)避各大平臺文字中出現(xiàn)的敏感信息。網絡直播問答的出現(xiàn)，無疑給監(jiān)管部門帶來了更大的難題。監(jiān)管部門雖然可以通過大數(shù)據手段，過濾文字中的不良信息。而視頻形式的內容，除非是專人時刻監(jiān)管，否則無法避免不良、違法信息。

直播平臺在對網絡直播問答中的不良、違法信息的監(jiān)管上存在巨大漏洞。網絡直播問答確實可能以“低俗化”為噱頭來吸引用戶，甚至有問答題目違反了國家的相關規(guī)定，用戶中不乏未成年人。對視頻形式的網絡直播問答的監(jiān)管十分困難，因為缺乏足夠的人力實時監(jiān)管直播問答。人工監(jiān)管難以做到實時，只能在直播結束后，經用戶舉報等方法才能勒令平臺整改。如用戶舉報花椒直播推出的“百萬贏家”在1月13日12點場的第6題中將香港、臺灣作為國家列入了問題的答案選項中，因此花椒直播平臺被北京網信辦約談并勒令整改。

（三）答題平臺作假、作弊手段層出不窮

直播問答以“撒錢”的方式吸引大量用戶，網絡直播問答APP的下載量急劇攀升。DCCI互聯(lián)網數(shù)據中心研究院院長劉興亮稱，直播平臺利用答題的方式吸引了許多新用戶下載使用，當直播平臺用戶增長緩慢的時候，這種快速集聚人氣的方式可以起到“拉新用戶”的作用。直播答題在下載量急劇攀升的同時，也面臨不少質疑：一是在線用戶數(shù)量作假；二是為贏取獎金，用作弊器答題。

短短幾天內，大量的宣傳+高額的獎金，網絡直播答題迅速成了年輕人社交的新方式，被《界面》新聞稱為“年輕人的廣場舞”。廣受年輕人追捧是其成為2018年互聯(lián)網行業(yè)的第一個風口的主要原因。但是在迅速火爆大受追捧的背后，也受到了諸多懷疑，除了相關題目違反國家規(guī)定外，還被用戶質疑數(shù)據作假。直播問答并沒有第三方公正機構的監(jiān)督，難以保證公平、公正。許多用戶質疑其前后矛盾。以1月11日的“黃金十秒”為例，總獎金為5萬，最后一題顯示有27人答對，最后每人只獲得了2元的獎金，而不是平分5萬元后的幾千元獎金。“沖頂大會”“百萬英雄”等直播答題APP也面臨著同樣的質疑。這到底是獲獎人數(shù)的數(shù)據造假，還是因技術問題未全部顯示？

各平臺紛紛推出直播答題后，為吸引更多用戶，單場答題獎金也從萬元飆升至百萬元。面對巨額獎金的誘惑，直播答題的作弊手段層出不窮，由此開發(fā)了相關的作弊器來方便迅速、準確地答題，嚴重破壞了答題的公平性。比如搜狗的汪仔答題助手，用戶只需兩部手機（一部答題，一部搜索），就可在答題時間內給出準確答案。還有其他一些用來作弊的外掛、插件、輔助APP在網絡上熱賣。就此發(fā)展下去，會引導更多的用戶使用作弊手段獲取獎金，對誠信社會的構建帶來了嚴重的負面影響。

三、對網絡直播問答的展望及管理方案

在短時間內，單場百萬獎金的噱頭必然使直播問答走紅整個互聯(lián)網。根據人們的從眾、好奇心理，宣傳效應以及朋友圈好友的紛紛加入，新用戶會源源不斷地涌入，直播答題也會成為一個新的風口。“直播+知識”的新模式使2016年大火如今卻走向衰退的直播行業(yè)重現(xiàn)生機。在直播答題成為2018年第一個風口的背后，卻存在不少問題。碎片化是各大直播平臺盈利的新模式，但卻影響了人們的思考能力。對直播答題的監(jiān)管需要更多的人力以避免不良信息和違法信息的傳播。由于獎金的誘惑，用戶為求迅速準確地答題，運用作弊器等手段，長此以往必然會影響整個社會的公平正義。直播平臺若任由其問題自由發(fā)展，直播答題將不會是新風口，而只是一陣風。各平臺直播答題經歷了一個多月的激烈競爭后，用戶數(shù)量趨向飽和。在網絡直播答題競爭的下半場，如何留住老用戶，開發(fā)新用戶同樣是各平臺需要考慮的問題。面對出現(xiàn)的問題，筆者提出以下建議：直播平臺應完善對用戶信息安全的保障機制；有關部門應遏制作弊器等作弊工具的發(fā)展；增強問答直播平臺的社會責任感。

四、結語

短短一個月內，各大直播平臺迅速推出自己的網絡直播答題項目，使得其成為受眾娛樂和社交的新方式，掀起了全民答題熱潮。其中出現(xiàn)的碎片化會影響知識的吸收，但是或多或少地向受眾普及了知識。在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如何才能不讓知識成為娛樂的附屬品是值得思考的問題。在用戶趨向飽和的狀態(tài)下，如何開發(fā)新用戶同樣是需要思考的方向。網絡直播答題僅僅火爆1個多月，但是其出現(xiàn)的問題應引起關注并加以解決。發(fā)現(xiàn)問題并解決問題才能使網絡直播答題成為真正的風口，而不只是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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