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介下農民信息素質水平測度

高星漢 劉玲

摘? 要? 基于對我國農村的561個農戶的調查數據，采用均方差法、層次分析法與模糊綜合評價法，對農民信息素質進行綜合評價。結果表明：農民信息素質水平整體中等偏上。其中，農民信息意識整體強，信息獲取能力相較于信息意識較弱，農民的信息需求得不到很好地滿足。信息認知能力整體較弱，不能很好地理解土地相關的法律政策;信息辨別能力與信息利用能力較強，可以充分辨別利用已獲取的土地相關信息。因此，提出引導農民利用不同渠道獲取信息，聘請法律顧問定期答疑，推舉信息帶頭人的建議。

關鍵詞? 農民 ;信息素質 ;層次分析法 ;模糊綜合評價

中圖分類號? ?F291? ? 文獻標識碼? A? ? Doi：10.12008/j.issn.1009-2196.2018.11.019

Analysis of the Level of Farmers' Information Literacy under the

New Media Environment——A Case of Land Asset Information

GAO Xinghan? LIU L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ainan University， Haikou， Hainan 570228）

Abstract?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from 561 rural households in the rural areas of China， the information literacy of farmers was evaluated by the method of mean square error， AHP and fuzzy comprehensively.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farmers' level of information literacy was moderately high. The farmers had a high information consciousness， and their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ability was lower than their information consciousness. Their need for information? was not well satisfied. The famers had a generally lower information cognition ability and failed to have a good understanding of the land-related laws and policies. They had a higher information identification ability and information utilization ability， and could identify and utilize the acquired land related information. Some 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 such as using different ways to obtain information， hiring legal counsel to answer questions regularly and selecting information leaders.

Key words? farmers ; information literacy ; AHP ; 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2018年，國務院頒布的《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指出，當前我國存在“農民適應生產力發展和市場競爭的能力不足，新型職業農民隊伍建設亟需加強”的問題，從信息供求關系的角度看，農民的信息需求大于有效供給，在土地市場上，農民表現出弱勢地位。當前我國處于農村土地制度轉型期，要“實現承包土地信息聯通互享”，“推動資源變資產”[1]，就要提高農民對其擁有的土地資產管理的參與積極性與參與程度。當前農民信息需求多樣化[2]，可接觸到的信息渠道已呈現出多樣化的趨勢[3]。調研數據表明，微信等新媒介在調查對象中的普及率高達75.2%。雖然如此，農民依然面臨著如何有效獲取及利用信息的困境。本文從農民信息素質入手，試圖探討新時期農民在與土地相關信息接觸過程中所需發揚的能力優勢與需改進的能力短板。

自Paul Zurkowski1974年首次提出“信息素質”的概念，并將其定義為“利用大量的信息工具及廣泛信息源解決問題的技術和技能”[4]后，其所屬的信息產業協會和相關學者不斷豐富信息素質的定義，并將其核心內涵界定為具有信息需求、查詢所需信息并進行評價和有效利用的能力[5]。國內學者則通過將信息素質分解而探討其外延，其過程包括將農民信息素質界定為農民獲取、評價和利用信息的能力[6]，尤指農業信息方面的素質[7]，往后又被界定為獲取、評價、加工、利用農業信息的能力[8]，在此基礎上圍繞各個維度細分指標，設計了評價指標體系，其中較為全面的就是苑春薈等對農民信息素質量表的編制，它第一次系統且完善的針對農民的特點，從農民的信息意識、信息認知能力、信息獲取能力、信息使用能力和信息影響力這5個方面對農民信息素質進行了綜合的評價[9]，其后隨著信息化水平提高，學者們從新媒介利用的角度對評價指標體系做出了補充[10]。

苑春薈的農民信息素質量表主要針對農民在生產生活中接觸的信息而表現出的素質，更關注農民對農業生產所需信息及其相關法律法規與工具技術等的接觸與運用，其中土地相關信息并沒有得到相應關注。在實際調研中可以發現，農村土地作為農民的主要財產，是否充分了解和掌握其相關信息直接關系到農民的財產安全和生活保障，因此從土地資產信息角度對農民信息素質評價體系進行補充十分重要。

當前土地制度全面深化改革的背景下，要保護農民的財產安全，就必須提升農民土地相關的信息素質。結合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要增加農民“財產性收入”的目標，從土地資產信息角度對農民信息素質進行測度具有較強的現實意義。

1? 農民信息素質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本研究在苑春薈等[9]編制的農民信息素質量表基礎上，著重從農民接收信息的角度入手，考慮土地相關信息的特點，從農民信息意識強弱、農民信息獲取能力、農民信息認知能力、農民信息辨別能力、農民信息利用能力5個方面研究農民信息素質。

在信息意識方面，由于農民接觸到的土地信息有限，往往顧此失彼，只關注某一方面或幾個方面的信息[11]，故從不同類型用地與不同的土地管理方式對土地信息進行分類，探尋農民對各方面土地信息的了解欲望。

信息獲取能力主要是農民利用各方法和渠道獲取對自己有用信息的能力。研究發現，當前農民面對的信息渠道多種多樣，除了傳統的人際渠道和報刊、公開欄等，大多數農民都購置了手機、電腦等高科技信息工具[12]，故從不同渠道的角度，依據其信息獲取意愿及行動探尋其信息獲取能力。

信息認知能力在土地方面主要表現為對土地法律與政策的理解能力，其中包括土地流轉、三權分置、土地登記確權等國家在土地改革中給予的政策和相關法律法規。研究發現，農民對土地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越了解，其保護自身權益的能力越強[13]。故從法律認知的角度，對土地信息認知能力進行評定。

信息辨別能力主要指農民對于已獲取的信息進行篩選的能力，通過農民對已獲取信息的信任感和質疑程度來體現。農民對信息保持質疑態度，是其理性思考的反映[14]，故本文將其看做信息辨別能力的評判標準。

信息利用能力是指農民可以通過使用已獲得的信息而采取有利于自己的決策和行動的能力[15]。本文主要針對農民根據土地相關信息做出土地資產利用的行為而設置指標。

本文運用均方差法對指標權重進行確定。均方差法是一種對指標進行賦權的客觀賦權法，在本文問卷中，指標的量綱相同，故不做無量綱化處理，評價指標權向量為W=（w1，w2...，wm）T，∑Wi=1。

同理，由均方差法算出二級指標的權重Ws。

農民信息素質的綜合評分為：D=Di·Ws（5）

故農民信息素質評價指標體系及其權重如表1所示。

2? 數據來源與樣本特征

2.1? 數據來源

本次問卷采取抽樣調查的方法，調查地域涉及福建、山西、甘肅、湖南、海南、重慶、四川、內蒙古、山東、廣東、河南等的13個市縣。對我國東、西、南、北、中部經濟條件不同農村農民，進行問卷發放與入戶訪談。本次調查共回收問卷561份，其中有效問卷503份，有效問卷回收率89.7%，調查對象涵蓋了不同年齡、不同性別、不同家庭月收入、不同教育水平的農民，且為家庭經濟活動的主要決策人。

2.2? 樣本特征

在503位被訪者中，男性占樣本總數的57.1%;40歲以上的占樣本總數的68.2%;90.2%的受訪者從未擔任過村干部。60.8%的被訪者有外出務工經歷。未參與過土地流轉的占樣本數量的51.1%。57.1%的受訪者家庭年收入在10 000～50 000元。使用過微信的占樣本數量的74.4%。由此可見，在被訪者男性比例高于女性比例中，大多數為中老年農民，且多未擔任過村干部，有外出務工經歷，但未參與過土地資產管理，收入中等，大部分使用過微信，有一定的信息使用能力。具體樣本特征見表2。

3? 農民信息素質差異的實證分析

本文將農民信息素質得分x等差進行分類，規定計算所得1≤x<2時農民信息素質為非常低;2≤x<3時信息素質為中等偏低;3≤x<4時信息素質中等偏高;4≤x<5時信息素質非常高。據此可得農民基本信息素質狀況，如表3。

3.1? 農民信息意識整體較強，但由于獲取能力的短板效應，信息需求往往得不到滿足

根據統計結果，約有85.3%的被訪者信息意識能力在偏高及非常高的水平。土地事關農民的生計，在鄉土情結與經濟利益2個方面的影響下，農民管理土地資產的熱情增加，能夠意識到信息及其使用在土地經營與管理中的重要性。由此可見，當前農民的信息意識整體強，對土地相關信息具有需求并且十分關注。

統計結果表明，信息獲取能力偏低的被訪者約占樣本總數的29.8%，信息獲取能力偏高的被訪者占56.7%，相比于信息意識，信息獲取能力在整體趨向于偏高的情況下仍有較大比例處于偏低水平。在訪問調查中可以發現，農民雖然由于經濟水平提高而購置了手機、電腦等新媒介，但多數用于娛樂活動，對于土地政策的了解仍依賴于傳統信息渠道。

3.2? 農民對土地相關法律政策的認知不高，嚴重制約了農民對土地的管理意愿和行為

由統計結果可知，農民信息認知能力非常低與偏低的占比分別為20.3%和40.7%，在所有的信息能力中，此能力相比其他能力存在明顯弱勢。大部分農民的信息認知能力不高，農民在參與土地的經營與管理時不能準確的界定所需信息，對相關政策信息也不甚了解。對于復雜的政府文件與政策，農民往往表現出遺棄式的態度，因覺得麻煩而不去管理土地的農民不在少數。部分對政策信息較為熱情的農民也提出，需要專門人員進行講解說明。這充分說明了我國農民作為土地使用者與土地相關政策和法律法規聯系不緊密，農村土地相關普法工作缺乏重視。

3.3? 對于已獲得的土地相關信息，農民普遍能夠充分辨別和利用

由表3可知，約有73%的被訪者信息辨別能力偏高，15.1%的受訪者信息辨別能力非常高。這說明農民對于接觸到的土地經營管理信息持一定的警惕態度。采訪中，農民普遍認為，微信等經常傳播虛假信息，這說明了農民對于新鮮事物仍存在疑慮，還需要對新媒體信息的真實性進行一定把控。

根據統計結果，有12.5%的被訪者信息利用能力非常高，約71.4%的被訪者信息利用能力偏高。在調查中發現，農民對于國家的政策普遍支持，但由于對信息獲取不足、國家土地法律與政策了解程度不夠，導致對土地信息最終利用效果不佳。可見，現在的大部分農民對已掌握的信息的利用能力高，但要滿足其信息需求，就必須達到足量的信息供給，使其可以根據所獲取的信息來解決實際遇到的問題，進而采取相關措施。

在整體方面，結合農民綜合信息素質評分量表，計算出農民信息素質得分并進行分等后可以發現，信息素質非常高的農民只有約4.2%，而信息素質較高的農民則占62.8%，信息素質較低的占32%，信息素質非常低的占1%，整體信息素質偏高，但信息素質水平較低的也大量存在。這說明雖然在手機通信普及，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得到改善的情況下農民的信息素質整體水平已具有新氣象，但是信息素質水平主要集中在中下等的農民仍需要更多的信息教育以提升信息素質，更多途徑以接受更多的信息。

4? 政策建議

在社會信息化高速發展的影響下，我國農民信息素質整體較好，62.8%達到了中等偏高的水平。值得注意的是，依然有33%的農民信息素質水平集中在中等以下。從發展的視角來說，農民信息素質的提升仍具有巨大的潛力。

4.1? 充分利用農民信息意識高的優勢，積極引導農民通過不同渠道主動獲取信息

據上文可得，農民具有極強的信息意識，十分渴望能夠得到土地相關的信息，且普遍能夠意識到信息及其使用在土地的經營與管理中的重要性。

農民信息獲取能力水平主要集中在中等上下，相較于信息意識仍有待提高，農民獲取信息的能力并不能很好的滿足農民對土地資產相關信息的渴望和需求。數據同時表明，我國農民已初步適應了利用多種渠道來收集信息，倡導農民進一步加強不同信息工具的使用具有一定價值。

應提供農民信息共享的固定場所或平臺，讓已了解到信息的農民把自己獨特的信息解碼分享出去，使農民互相學習，讓土地資產相關信息在農民內部通過口口相傳、微信群分享等方式進行傳播。

4.2? 村委聘請法律顧問，定期進行法律知識答疑

在農民信息認知能力方面，我國農民顯現出明顯的弱勢，這主要表現為農民對于土地資產管理相關的法律和政策不了解。我國的土地制度改革十分頻繁，但作為集體土地經營管理主體之一的農民卻往往不能及時的了解相關法律及政策動向，這使得農民長期在土地經營管理中不能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不具備談判能力。土地資產相關信息與農業信息不同，具有一定時效性，往往在農民面臨流轉、抵押等經營管理活動時才會產生相關的信息需求，通過聘請法律顧問定期講解的方式，對農民的土地政策和法律問題進行統一的答疑解惑，不僅可以解決農民信息認知能力較低的問題，也可以省去人力資源的浪費。

4.3? 發揚農民辨別利用信息能力較強的優勢，通過推舉信息帶頭人及提供官方平臺的方式提高土地相關信息的有效供給

訪談中發現，因為農民對參與土地經營與管理缺乏自信、新媒體監管體系不完善、村干部工作不到位等問題，農民對于媒體和政府的信任度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對村委會發放的信息手冊、村務公開欄不關心、不研究，信息往往處于無效供給狀態。

切實改進信息供給的有效性，通過強調土地經營管理所帶來的經濟效益，推舉信息素質高的農民作為信息帶頭人。帶頭人對信息進行初步篩選后，用農民樂于接受的方式（例如用農民習慣的語言、表達方式）把土地相關政策和最新的案例講給農民聽，以便于他們深入地了解政策，同時給予農民一定的鼓勵和支持，讓農民對經營管理土地產生信心，更好地利用土地相關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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