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母親縫新衣

文|陳仲磊

又是一年春節到。人到中年，春節留在腦海的印象最多的是備年貨、走親訪友，也只有大年三十的時候，方有片刻的清閑。靜下心來，回想起兒時的春節，讓我印象深刻的不止有快樂的時光，還有母親親手縫制的新衣。

剛進入臘月，母親便到集市上采購布料，著手為我們兄妹四人縫制新衣。那時候的布料比較少，顏色也比較單一，我和兩個哥哥基本上不是綠色就是藍色，只有妹妹備受“殊遇”，能穿上帶花的布料。母親是村里裁剪衣服的好手，快過年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拿著布料找母親做衣裳，以致我們兄妹的新衣一拖再拖。母親終于空閑了，才開始為我們兄妹做新衣。每當母親拿尺子給我量尺寸的時候，我的臉上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時不時還向哥哥妹妹做鬼臉。這時候，耳邊傳來母親的驚訝聲：“咦，小三兒今年竟長這么高，幸虧多買了布料，要不然你們兄妹幾個都不夠啦！”量好尺寸后，母親用粉筆在布料上勾勾畫畫，然后開始縫制。我們兄妹幾個便趴在縫紉機旁，仔細端詳著一次次的走線和縫合。衣服做好后，母親會讓我們兄妹幾個試穿一下，將不合身的地方再改改，最后再用老式熨斗將衣服熨好，放到柜中。

除夕夜，我們會抱著新衣服進入夢鄉。大年初一，天剛蒙蒙亮，我們便急匆匆地穿上新衣，沖出家門，不停地在小伙伴面前炫耀。穿梭在村頭巷尾，不時會被村里的大娘、大嬸一把拽住，仔細翻看我們新衣的款式和布料。看完后，她們都夸母親心靈手巧。

如今，商場里各種品牌、各種樣式的衣服琳瑯滿目，母親再也不用為我們兄妹縫制新衣了。當我向母親訴說這段往事后，母親立馬停下手中的活，翻出我們兄妹兒時的黑白照片，仔細端詳她親手縫制的新衣，眼睛慢慢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