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實的上海人

李星星

摘 要：上海作為中國第一批通商口岸，經過時間的洗禮它留在我們印象中的是一個包容、開放的城市形象，但要具體說到上海的人，很多人對上海人的評價是排外、自大。然而上海人到底是什么樣的，上海呈現給人們的是什么樣的景象？在新中國成立后，王安憶也開始了對上海的探索，她用另一種方式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別樣的上海，她讓我們看到了上海人務實的一面。本篇文章主要從王安憶的《長恨歌》來淺析上海人的務實精神。

關鍵詞：上海；務實精神；踏實自足；《長恨歌》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06-0-01

在《長恨歌》的開頭，王安憶放棄了獨特的藝術手法，而是介紹了上海的胡同，就是在普通的胡同中生活著一群踏實的上海人，他們并不把遠大的政治目標或者事業上的巨大成功看作是人生中的重大樂趣，相反平凡的生活，安逸、寧靜才是他們人生的快樂。而其中的王琦瑤則用她的一生闡釋了上海人的務實本質。

王琦瑤當選為“上海三小姐”并不是因為她的妖艷，“王琦瑤的美不是那種文藝的美，她的美是有些家常的，是在客堂里供自己欣賞的，過日子的情調。她不是興風作浪的美，是拘泥不開的美。她的美里缺少點詩意，卻是忠誠老實的。她的美不是戲劇性，而是生活化，是走在馬路上有人注目，照相櫥窗里的美。”[1]她踏實、平凡的美成就了她的不平凡，成功地吸引了上海市民的注意，當然也包括李主任的目光。在上海市民眼中，生活中的美才是真實的美，上海的這種審美眼光成就了王琦瑤，而王琦瑤的美也照亮了上海的弄堂。

上海人的務實不僅表現在他們用生活中美的眼光打量人，同時也表現在他們平時一點一滴的生活當中，即便是在兵荒馬亂的時刻他們也可以紳士般的精細地過著生活，享受著生活中獨有的樂趣。在上海市民的眼中，會吃也是生活的一種技巧，也是受人尊敬的。即便在糧食極度短缺中王琦瑤也會用簡單的吃食做出不俗的美食“王琦瑤先買好一只雞，切下雞脯肉留下熱炒，然后半只燉湯，半只白斬，再做一個鹽水蝦剝幾個皮蛋，紅燒烤麩，算幾個冷盤。熱菜是雞片，蔥烤鯽魚，芹菜豆腐干，蟶子炒蛋。老實本分，又清爽可口的茶，沒有一點怠慢的意思。”[2]因此她的家成了朋友們向往的地方，成了平安里的一方樂土。平安里的這份閑靜并不是拋棄生活的方向，漫無目的的過日子，相反他們有自己的講究，他們的講究表現在穿衣吃飯上，也就是這種家居式的講究給人一種溫暖、舒適之感，也因此成就了他們生活的智慧。

務實的進取精神也是上海人的精神內核。王安憶曾說“上海給我的動力，我想也許是對市民精神的認識，那是行動性很強的生存方式，沒什么靜思默想，但充滿了實踐。他們埋頭于一日一日的生機，從容不迫地三餐一宿，享受著生活的樂趣……你可以說一般市民的生活似乎有些盲目，可他們就好好地活過來了。”[3]上海人就是這樣一步一個腳印走向了世界，使上海成為世界大都市——東方明珠。上海人憑著內心的一股倔強成就了這個美麗的金融中心。王琦瑤作為一個上海人也逐漸捉住了上海的精髓，她用自己的韌性為未來鋪路。年輕時的她利用蔣麗麗和程先生的愛榮獲了“上海三小姐”的美譽，而這個美譽也帶她走向了“金屋藏嬌”的生活。戰亂后李主任的逃亡也沒有嚇倒她，她鄉下修養時刻她依然崇敬著上海的華美。而再次進入上海的王琦瑤則低調了很多，平安里成了她的棲居之地。盡管平安里的閑言碎語如潮水一樣永不退息，可她選擇讓這些謠言消失在風中。她的平和安靜給她的人生帶來了第二次轉折，和康明遜的交往使她有了自己的女兒，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康明遜有結果，她也沒有降低自己的身份和康明遜大吵大鬧，而是選擇了生下孩子，一個人帶大她，她不向任何人低頭，她的倔強和堅韌支撐著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艱難的歲月。正如王安憶所說“城市的日子是生命力的頑強，有著股韌勁，寧屈不死的。這不是培育英雄的生機，是培育蕓蕓眾生的，是英雄矗立的那個底座。”[4]

王安憶的筆下，王琦瑤追求生活的本真而不是縹緲虛幻的生活，他們也有對政治時局的看法，但這種看法卻常常埋藏在心中，他們更多表達的看法卻是如何更好的生活。王安憶選擇王琦瑤這位女性來為我們展示上海的務實精神，用女性對生活的細膩和美感詮釋上海市民美學的生活。而女性也恰巧是游離于政治的邊緣，因此更有利于對上海人務實精神的展現。

注釋：

[1]王安憶：《長恨歌》[M].海南：海南文藝出版公司，2003年，第36頁。

[2]王安憶：《長恨歌》[M].海南：海南文藝出版公司，2003年，第162頁。

[3]王安憶：《王安憶說》[M].湖南文藝出版社，2003年9月，第241—242頁。

[4]王安憶：《尋找上海》[M].學林出版社，2001年11月第1版，第193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