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處理電動自行車重要項目兩項不合格案件—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導致的悖論

文丨徐倩

某市市場監管委執法人員對某公司進行執法檢查時,由某檢驗中心的抽樣人員現場對該公司某日生產的某型號電動自行車進行抽樣。檢驗中心對電動自行車的最高車速、制動性能、車架/前叉組合件振動強度、整車質量、把立管靜負荷、腳蹬間隙、鞍座調節夾緊強度、絕緣性能、制動斷電裝置和欠壓、過流保護功能10個項目進行了檢驗，以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作為檢驗依據做出檢驗報告。經檢驗，A類項目最高車速不合格；B類項目整車質量、把立管靜負荷兩項不合格，依據CCGF 306.3-2015《電動自行車產品質量監督抽查實施規范》判定該產品為嚴重不合格。該公司接到結果告知書和檢驗報告后，對檢驗結果有異議并提出復檢。經檢驗中心復檢，最高車速項合格，整車質量及把立管靜負荷不合格。

執法人員在辦理此案件時，對如何為產品定性存有疑問，并出現四種不同意見。

第一種意見認為，復檢報告的結論是結果（見報告內容，略），未給出最終結論，且復檢只是對最高車速、整車質量、把立管靜負荷做出的，所以產品是否合格不能確定。

第二種意見認為，產品復檢后A類項目合格、B類項目有兩項不合格，依據CCGF 306.3-2015《電動自行車產品質量監督抽查實施規范》中對綜合判定的規定，產品就是合格的，不能給予行政處罰。

第三種意見認為，根據復檢結論可以得出產品是合格的，但是該產品以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作為檢驗依據，整車質量、把立管靜負荷兩項不合格，那么產品就是不符合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的，違反《產品質量法》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三）項：“產品質量應當符合下列要求：（三）符合在產品或者其包裝上注明采用的產品標準，符合以產品說明、實物樣品等方式表明的質量狀況。”結合原國家質檢總局的83號令中：“不合格產品是指產品質量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產品質量法》第二十六規定的產品。以不合格產品冒充合格產品是指以質量不合格的產品作為或者充當合格產品。”的規定，應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產品質量法》第五十條：“在產品中摻雜、摻假，以假充真，以次充好，或者以不合格產品冒充合格產品的，責令停止生產、銷售，沒收違法生產、銷售的產品，并處違法生產、銷售產品貨值金額百分之五十以上三倍以下的罰款；有違法所得的，并處沒收違法所得；情節嚴重的，吊銷營業執照；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進行處罰，可以簡單理解為“產品是合格的，但不符合標準，以不合格產品論處”。

第四種意見認為，該產品的整車質量、把立管靜負荷兩項不合格，如果整車質量、把立管靜負荷的引用標準是不符合保障人體健康和人身、財產安全的國家標準，那么應該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產品質量法》第四十九條：“生產、銷售不符合保障人體健康和人身、財產安全的國家標準、行業標準的產品的，責令停止生產、銷售，沒收違法生產、銷售的產品，并處違法生產、銷售產品（包括已售出和未售出的產品，下同）貨值金額等值以上三倍以下的罰款；有違法所得的，并處沒收違法所得；情節嚴重的，吊銷營業執照；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按照生產不符合保障人體健康和人身、財產安全的國家標準的電動車進行處理。

此案的癥結在于產品是否合格，產品是否符合標準。換句話就是說，產品有兩項重要項目不合格，那么產品是不合格的嗎？是不符合標準的嗎？

筆者認為，第一，產品是否合格應該按照檢驗報告的結論。根據CCGF306.3-2015《電動自行車產品質量監督抽查實施規范》中異議處理9.2的規定：“復檢結論為最終結論”，本案中復檢時否決項目最高車速合格，重要項目整車質量、把立管靜負荷共兩項不合格，綜合復檢結果，依據CCGF306.3-2015《電動自行車產品質量監督抽查實施規范》可以判定產品是合格的。

第二，產品是否符合標準應嚴格按照此標準的規定。本案中的檢驗報告以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為檢驗依據，以CCGF306.3-2015《電動自行車產品質量監督抽查實施規范》為判定依據。是否符合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應該嚴格按照此標準的規定，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列明了判定條件：“型式檢驗的結果符合下列各條，則判為合格。a)否決項目應全部達到本標準要求；b）重要項目應有十五項以上（包括十五項）達到本標準要求；c）一般項目應有九項以上（包括九項）達到本標準要求”。本案只是對電動自行車的最高車速、制動性能、車架/前叉組合件振動強度、整車質量（重量）、把立管靜負荷、腳蹬間隙、鞍座調節夾緊強度、絕緣性能、制動斷電裝置和欠壓、過流保護功能10個項目進行了檢驗，不符合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中要求的型式檢驗，只能依據CCGF306.3-2015《電動自行車產品質量監督抽查實施規范》作出結論，不能得出產品是否符合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的結論，不能認為產品是不符合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的。

綜上所述，綜合復檢結果，依據CCGF306.3-2015《電動自行車產品質量監督抽查實施規范》，可以判定該電動自行車合格，不能以生產以不合格冒充合格產品進行處理，也不能以生產不符合保障人體健康和人身、財產安全的國家標準的產品進行處理，對該案的定性應該為違法事實不成立，不予行政處罰。

另外，筆者發現此時會導致一個悖論：產品有不合格項但產品卻是合格的。其實這是該檢驗報告的檢驗依據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造成的，因為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判定條件是部分條款強制。這一悖論給電動車生產廠家提供了漏洞和可乘之機，也給執法人員的工作造成了不少困擾，損害了消費者的權益。2018年5月15日，電動自行車強制性國家標準GB17761-2018《電動自行車安全技術規范》正式發布，對GB17761-1999《電動自行車通用技術條件》的這一問題進行了修訂，將原來的部分條款強制修改為全部條款強制。也就是說，GB17761-2018《電動自行車安全技術規范》2019年4月15日開始實施以后，只要存在不合格項，產品就是不合格的。這一修改可以完全避免此類悖論的再次出現，也能為執法人員辦理案件減少困擾，更好地保障消費者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