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四十年黨對知識分子認識和政策的演進

丁俊萍，江 潮

（1，2.武漢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2）

1978年12月召開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啟了我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改革開放以來，黨糾正了多年來對知識分子的錯誤認識，扭轉了對知識分子的“左”的政策，不斷深化對知識分子階級屬性、社會地位和作用的認識，正確制定并不斷完善對知識分子的政策，開創了知識分子工作的新局面，極大調動了知識分子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積極性。考察改革開放四十年來黨對知識分子的認識和政策的歷史演進并從中得出有益啟示，有利于我們進一步做好新時代知識分子工作，更好地團結廣大知識分子，匯聚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強大力量。

一、歷史轉折和改革開放起步時期黨對知識分子的認識和政策

從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幫”到1982年9月黨的十二大召開之前，是黨和國家各項工作撥亂反正和改革開放起步時期。這一時期，黨在知識分子問題上，主要是扭轉多年來對知識分子的“左”的政策，重新認識知識分子的階級屬性及其地位和作用，推動知識分子工作轉入到正確軌道上來。

（一）徹底推翻“兩個凡是”和“兩個估計”，明確知識分子的無產階級屬性

新中國成立后的一段時期里，黨對知識分子實行了“團結、教育、改造”的政策。1956年中共中央召開的全國知識分子工作會議，全面研究了知識分子政策。周恩來在會上作了《關于知識分子問題的報告》，總結了思想改造運動的成就，分析了知識分子性質的變化，認為“我國的知識界的面貌在過去六年來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他們中間的絕大部分已經成為國家工作人員，已經為社會主義服務，已經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①《周恩來選集》下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62-163頁。這次會議對于改善黨同知識分子之間的關系，調動知識分子參加社會主義建設的積極性發揮了重要作用。1957年反右派斗爭擴大化后，黨對知識分子的認識和政策出現反復，一度認為知識分子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對知識分子實行再教育、給出路的政策。這嚴重挫傷了知識分子的積極性，嚴重影響了教育、科學、文化事業的發展，客觀上造成了社會發展所需人才的斷檔，進而影響了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顯然，在知識分子問題上的撥亂反正，成為粉碎“四人幫”后全面撥亂反正的重要組成部分。

鄧小平在1977年7月復出后，主動要求分管教育科學工作。他認識到要實現黨對知識分子問題的撥亂反正，恢復知識分子的社會地位，正確認識知識分子的社會作用，必須破除“文化大革命”對知識分子的錯誤認識，徹底推翻“兩個凡是”和“兩個估計”。1977年8月，他在中央召開的科學教育工作座談會上指出，新中國成立以后的17年，教育戰線、科研戰線的“主導方面是紅線”，“我國的知識分子絕大多數是自覺自愿地為社會主義服務的”①《鄧小平文選》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49頁。。他推翻了林彪、江青等人鼓吹的“文藝黑線專政論”、“教育黑線專政論”，強調“科研工作、教育工作是腦力勞動，腦力勞動也是勞動”②《鄧小平文選》第2卷，第50頁。，肯定從事腦力勞動的知識分子是勞動者的重要組成部分。1977年9月，鄧小平在同教育部負責同志的談話中，明確作出了“‘兩個估計’是不符合實際的”③《鄧小平文選》第2卷，第67頁。重要論斷，并要求教育部負責同志實事求是地開展教育戰線的撥亂反正。1977年11月，教育部在《紅旗》雜志上發表《教育戰線上的一場大論戰——批判“四人幫”炮制的“兩個估計”》，徹底推翻“兩個估計”的錯誤思想，邁出了糾正知識分子問題上“左”傾錯誤的重要一步。1978年5月，在鄧小平推動下，全黨范圍內開展了關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大討論，沖破“兩個凡是”的思想束縛，奠定了中國共產黨全面解決知識分子問題的思想基礎。

以鄧小平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多次明確知識分子的無產階級屬性這一重大問題。1978年3月，鄧小平在全國科學大會上明確指出：“他們的絕大多數已經是工人階級和勞動人民自己的知識分子，因此也可以說，已經是工人階級自己的一部分”④《鄧小平文選》第2卷，第89頁。，并在1979年6月全國政協五屆二次會議上再次明確知識分子是無產階級一部分的重要論斷。1978年11月，《中共中央組織部關于落實黨的知識分子政策的幾點意見》指出：“他們不愧是工人階級自己的又紅又專的知識分子隊伍，是黨的依靠力量。”⑤中共中央組織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知識分子問題文獻選編》，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53頁。至此，中國共產黨扭轉了多年來對知識分子的錯誤認識和“左”的政策，知識和知識分子重新受到重視，教育、科學、文藝等各個領域的知識分子受到很大鼓舞。

（二）營造“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氛圍，明確知識分子的社會地位和作用

鄧小平充分認識到知識分子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要依靠力量，號召全黨“尊重知識，尊重人才”⑥《鄧小平文選》第2卷，第41頁。，堅決反對不尊重知識和知識分子的錯誤思想。1977年8月，鄧小平在科學和教育工作座談會上肯定了新中國成立十七年來知識和人才在社會主義建設中的重要作用。1979年10月19日，鄧小平在同各民主黨派和全國工商聯代表大會的代表講話時進一步明確知識分子的重要作用，指出：“各民主黨派和工商聯的成員以及他們所聯系的人們中，有大量的知識分子，其中不少同志有較高的文化科學水平，有豐富的實踐經驗，不少同志是學有專長的專門家，他們都是現代化建設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⑦《鄧小平文選》第2卷，第204頁。在總結以往知識分子工作經驗教訓的基礎上，鄧小平關于知識分子社會地位和作用的認識逐步凝聚為全黨共識。1981年6月，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指出：“知識分子同工人、農民一樣是社會主義事業的依靠力量，沒有文化和知識分子是不可能建設社會主義的”⑧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三中全會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冊，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842頁。。這表明，中國共產黨已經徹底走出了對知識分子認識的誤區，黨的知識分子政策和工作重新走上正軌，邁入新的歷史階段。

（三）出臺相關政策和重要措施，全面開展平反冤假錯案工作

伴隨著“兩個估計”、“兩個凡是”錯誤思想的推翻以及知識分子無產階級屬性、社會地位和作用的確認，中國共產黨逐漸在全國范圍內開展平反知識分子的冤假錯案工作，并出臺了一系列相關政策和舉措，為根本解決知識分子問題提供政策依據和制度保障。1978年5月，中國共產黨開始開展對知識分子的平反工作，恢復他們的名譽、工資待遇以及黨籍或團籍。1978年12月召開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徹底否定了“兩個凡是”的錯誤觀點，在“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思想的指導下，進一步促進知識分子的冤假錯案平反工作。在相關政策方面，出臺了《關于全部摘掉右派分子帽子的請示報告》（1978年4月4日）、《貫徹中央關于全部摘掉右派分子帽子決定的實施方案》（1978年8月25日）等政策文件，指導全國知識分子的撥亂反正工作，并撤銷“文化大革命”期間頒發的《全國教育工作會議紀要》（1971年8月13日）等錯誤文件。在相關措施方面，中共中央統戰部將知識分子工作納入到統戰工作，并作為統戰工作的重要任務；中共中央組織部成立知識分子聯系小組，著重解決知識分子的歷史遺留問題。截至1980年6月，全國共改正被錯劃的右派達54萬多人，為他們恢復了政治名譽，對他們的生活和工作重新做了安排。①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的九十年》，北京：中央黨史出版社、黨建讀物出版社，2016年，第669頁。1982年1月30日出臺的《中共中央關于檢查一次知識分子工作的通知》，明確要求進一步消除黨內外對知識分子的偏見，使知識分子在政治上、工作上和生活上受到公正待遇。此外，黨和國家決定實行高考制度改革，大力培養知識分子。這些政策措施，極大地調動了知識分子參與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壯大和提升了我國工人階級的力量。

二、改革開放全面展開階段黨的知識分子政策

1982年9月召開的黨的十二大，提出了“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重大命題，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全面展開，黨的知識分子工作也由此進入新的階段。從這時起到1992年黨的十四大之前，中國共產黨對知識分子的認識上升到新的高度，明確要求在“政治上一視同仁，工作上放手使用，生活上關心照顧”②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三中全會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冊，第1136頁。，并出臺一系列具體政策和措施，為知識分子在政治上、工作上和生活上創造條件。

（一）進一步明確知識分子的工人階級屬性

隨著改革開放的全面展開，中國共產黨在以“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為核心的知識分子政策指導下，將知識分子作為基本的社會力量。隨后這一精神被寫入憲法，中國共產黨將知識分子與國家的前途命運聯系起來，進一步明確知識分子的工人階級屬性。1982年11月25日，聶榮臻在與《紅旗》雜志負責人談話中總結歷史上黨的知識分子政策的經驗教訓時指出：“什么時候，我們重視了知識分子，對知識分子有一個正確的政策，我們的事業就前進，就發展；什么時候歧視知識分子，對知識分子采取了錯誤的政策，我們的事業就受到挫折。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尤其是這樣。”③中共中央組織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知識分子問題文獻選編》，第242頁。26日，彭真又在《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修正草案的報告》中明確指出：“在建設社會主義的事業中，工人、農民、知識分子是三支基本的社會力量。”④中共中央組織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知識分子問題文獻選編》，第249頁。1988年9月鄧小平關于“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⑤《鄧小平文選》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274頁。的重要論述，在理論上進一步鞏固了知識分子的歷史地位和階級屬性。1989年6月，江澤民同志在黨的十三屆四中全會上指出：“我們有一支很好的知識分子隊伍。……是社會主義建設的骨干”⑥《江澤民文選》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61頁。，并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4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重申“我國知識分子已經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我們已經有了一支堅持走社會主義道路的很好的知識分子隊伍”，明確知識分子事關黨和人民事業的成敗，指出“沒有知識和知識分子，不可能建設社會主義”，強調“我們黨的這一基本觀點和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知識分子政策，沒有也不會因為不久前發生的政治風波而改變”①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三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冊，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628頁。。在當時那種特殊歷史條件下，中國共產黨堅持了對知識分子屬性的正確認識和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知識分子政策，從而堅持了知識分子工作的正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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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政治上一視同仁，明確知識分子的社會地位

以鄧小平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對知識分子在政治上一視同仁，采取廢除領導干部終身制，建立后備干部制度，積極吸收優秀的知識分子入黨，推動專業技術干部走上黨政領導崗位，知識分子的政治地位得到提升，逐步走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舞臺中央。1983年以后出臺的《中央組織部關于加強在大學生中發展黨員工作的意見》（1983年12月25日）、《中央組織部關于印發重視發展優秀知識分子入黨的五位書記事跡的通知》（1984年10月31日）、《關于大量吸收優秀知識分子入黨的報告》（1985年2月26日），不斷吸收優秀知識分子、青年大學生加入黨組織，并將其作為黨的一項緊迫的戰略任務。有數據顯示，1979年至1989年，全國共有275萬優秀知識分子加入中國共產黨，已有100多萬專業技術干部擔任各級黨政領導職務。②轉引自尹品端：《進一步做好知識分子工作》，《人民日報》1990年5月14日，第1版。1985年1月21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了將每年9月10日定為教師節的議案，旨在形成“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社會氛圍，真正營造知識分子充分發揮作用的社會環境。1990年，中共中央在《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知識分子工作的通知》中，將“政治上一視同仁”改為“政治上充分信任”③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三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冊，第1225頁。，進一步在政治上深化對知識分子的信任，極大地調動了知識分子的工作積極性。

（三）工作上放手使用，優化知識分子的工作條件

黨和國家在工作上對知識分子放手使用，注重優化知識分子的工作條件，解決束縛知識分子作用發揮的框框，并為知識分子發揮自身作用提供廣闊的舞臺。1982年9月，黨的十二大報告指出：“我們努力落實黨的知識分子政策……決心盡可能創造條件，使廣大知識分子能夠心情舒暢、精神振奮地為人民貢獻自己的力量”④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二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冊，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25頁。。1987年10月，黨的十三大報告指出：“必須進一步造成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社會環境，繼續改善知識分子的工作和生活條件，努力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⑤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三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冊，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9頁。江澤民同志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40周年大會的講話中指出：“各級黨委和政府要繼續貫徹‘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方針，努力為知識分子創造，提供良好的工作條件和生活條件。”⑥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三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冊，第628頁。為了解決科技和經濟不相適應問題，自1984年10月《中共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通過以后，中共中央、國務院先后頒布《關于科學技術體制改革的決定》（1985年3月13日）、《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1985年5月27日）、《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推進科技體制改革的若干規定》（1987年1月20日）、《國務院關于深化科技體制改革若干問題的決定》（1988年5月3日），從而使知識分子突破體制機制的束縛，進一步激發了知識分子的創造活力，加快了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的轉化，極大促進了經濟發展。此外，國家先后實行“星火計劃”、“火炬計劃”和“863”計劃，增加科技項目的投資力度，不斷加強重點科研領域的項目攻關，取得許多具有知識產權的高新技術成果，進一步促進了產學研的有機結合。

（四）生活上關心照顧，解決知識分子的后顧之憂

“文化大革命”結束以后，黨和國家采取提高知識分子工作待遇、醫療待遇，解決知識分子住房問題和夫妻兩地分居問題等具體政策措施，在生活上關心照顧知識分子，改善知識分子的生活條件，解決知識分子的后顧之憂，使廣大知識分子能夠全身心投入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去。在提高知識分子工作待遇方面，先后出臺了《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國家機關和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工資制度改革問題的通知》（1985年6月4日）、《中央職稱改革工作領導小組、國務院工資制度改革小組關于試行提高部分高級工程師職務工資的通知》（1986年12月27日）、《國務院關于提高中小學教師工資待遇的通知》（1987年11月28日）、《國務院關于提高部分專業技術人員工資的通知》（1988年9月8日）等文件，指導知識分子的工資制度改革。在提高知識分子醫療待遇方面，先后出臺了《衛生部關于認真做好中年知識分子健康體驗的通知》（1983年1月22日）、《中共中央辦公廳轉發國家科委黨組關于中年知識分子健康狀況的報告》（1983年4月16日）、《國家科委、衛生部對于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科學、技術管理專家醫療照顧的通知》（1985年11月7日）等文件，對改善知識分子的醫療待遇起到了重要作用。在解決知識分子住房問題和夫妻兩地分居方面，注重優先解決知識分子的住房問題，并先后出臺《關于解決部分無軍籍的專業技術干部的農村家屬遷住城鎮問題的通知》（1983年7月20日）、《關于切實做好部分專業技術干部家屬“農轉非”申報工作的通知》（1992年6月22日），解決知識分子夫妻兩地分居問題，切實解決知識分子面臨的實際困難。

三、改革開放新階段黨的知識分子政策

1992年召開的黨的十四大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目標，改革開放由此進入新階段。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在對世情、國情的深刻把握和對以往經驗教訓的深刻總結基礎上，作出知識分子是“先進生產力的開拓者”的重要論斷，并實施“科教興國”戰略，從國家戰略層面肯定了知識分子的重要作用和歷史使命，從新的高度加深對知識分子的認識。

（一）實施“科教興國”戰略，從理論和實踐層面肯定知識分子的歷史地位

改革開放進入新階段，江澤民同志對知識分子的認識在理論和實踐上均實現新的突破，黨的知識分子工作進入更高質量的發展階段。

在理論層面，江澤民同志在鄧小平“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思想的基礎上進一步指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而且是先進生產力的集中體現和主要標志。”①《江澤民文選》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75頁。并從發展生產力的角度，作出知識分子是“先進生產力的開拓者”的精辟論斷。他在黨的十四大報告中強調：“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中掌握科學文化知識較多的一部分，是先進生產力的開拓者，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中有著特殊重要的作用。”②《江澤民文選》第1卷，第233頁。在黨的十五大報告中，進一步作出“知識分子要加強學習，提高自己，努力成為先進思想的傳播者、科學技術的開拓者、‘四有’公民的培育者和優秀精神產品的生產者”③《江澤民文選》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5頁。的重要論述。江澤民同志關于知識分子是“先進生產力的開拓者”的思想，是黨對知識分子地位和作用認識的重要突破，對黨的知識分子政策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指導作用。

在實踐層面，黨中央提出并實施“科教興國”戰略。1995年5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關于加速科學技術進步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首次提出科教興國戰略。《決定》指出：“全面落實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思想，堅持教育為本，把科技和教育擺在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位置，增強國家的科技實力及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的能力，提高全民族的科技文化素質，把經濟建設轉到依靠科技進步和提高勞動者素質的軌道上來，加速實現國家繁榮昌盛。”④《江澤民文選》第1卷，第428頁。在實施“科教興國”戰略的大背景下，我國在教育領域、科技領域實施一系列重要保障舉措。在高等教育領域，國家實施“211工程”和“985工程”，在全國范圍內重點建設一批高等學校和重點學科，極大推動我國高等教育發展；在科技領域，國家主導實施“863”計劃、“973”計劃，使我國在一些重要的高科技領域取得許多重要的開創性成果，極大推動了我國整體科研實力的提升；在產學研領域，通過采用建立科技工業園區的形式，極大推動了科技成果向科技產品的轉化力度。

（二）樹立“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思想，營造“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風尚

實施“科教興國”戰略，在全社會弘揚知識分子的奉獻精神，切實保障知識分子的切身利益，是中國共產黨關于知識分子工作的重要關注領域，旨在為知識分子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過程中營造良好的工作環境和提供可靠的工作保障。黨的十四大報告指出：“要努力創造更加有利于知識分子施展聰明才智的良好環境，在全社會進一步形成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良好風尚。”①《江澤民文選》第1卷，第233-234頁。1995年5月6日，中共中央、國務院作出《關于加速科學技術進步的決定》，提出“大力弘揚優秀科技人員的拼搏奉獻精神和成就，樹立科學家、技術專家崇高的社會形象，使科技工作成為受人尊敬、令人羨慕的職業”②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四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第360頁。。此外，江澤民同志在全國科學技術大會、中國科協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也多次強調，要在全社會營造“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良好風尚。黨和國家還要求大幅度提高知識分子的收入，尊重知識分子的勞動價值，依法保護知識產權等，切實解決事關知識分子切身利益的問題。1999年5月，國務院發布《國家科學技術獎勵條例》，設置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獎勵在科技事業上有突出貢獻的拔尖人才。2000年12月，江澤民同志在全國統戰工作會議上指出：“要進一步落實和完善黨的知識分子政策，著重做好培養人才、用好人才、吸引人才的工作。”③《江澤民文選》第3卷，第148頁。2001年8月，江澤民同志在北戴河同國防科技和社會科學專家的座談會上，明確指出現代化建設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關鍵在于人才，并提出“要確立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④《江澤民文選》第3卷，第319頁。的思想。

（三）深化對知識分子地位和作用的認識，賦予知識分子新的歷史使命

從改革開放起步階段將知識分子確定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依靠力量，到改革開放新階段將知識分子確定為推動先進生產力發展的基本力量，到黨的十六大將知識分子確定為推動我國生產力發展和社會全面進步的根本力量，中國共產黨不斷將知識分子的地位和作用提升到更重要的位置，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對知識分子越來越深刻的認識。在北京大學建校一百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江澤民同志進一步號召青年知識分子：“要繼續繼承和發揚五四運動的光榮傳統，努力擔當起振興中華的歷史使命，創造出無愧于時代和人民的業績。”⑤《江澤民文選》第2卷，第124頁。2002年5月7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批準印發了我國第一個綜合性的人才隊伍建設規劃《2002—2005年全國人才隊伍規劃綱要》（以下簡稱《綱要》），《綱要》首次明確提出：“著眼于各項事業的長遠發展和人才的總體需求”，“實施人才強國戰略”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印發2002-2005年全國人才隊伍規劃綱要的通知》，《人民日報》2002年6月12日，第1版。。人才強國戰略的提出和實施，表明黨和國家對知識分子的高度肯定，體現了黨對知識分子歷史使命深刻認識的升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四、深化改革開放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階段黨的知識分子政策

黨的十六大以后，我國進入深化改革開放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階段。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適應時代進步和社會發展的需要，牢固樹立“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的觀念，提出和闡述了一系列以人才為中心的思想觀點。

（一）樹立“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的觀念，發揮人才資源的基礎性、戰略性和決定性作用

進入新世紀，科學技術在提升國家綜合國力方面的重要推動作用日益彰顯。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堅持“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思想，深入推進實施人才強國戰略，建設創新型國家。胡錦濤同志強調：“要牢固樹立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的觀念”，“充分發揮人才資源開發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基礎性、戰略性、決定性作用”⑦《胡錦濤文選》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129頁。。黨中央高度重視科技創新和自主創新，強調“把增強自主創新能力作為發展科學技術的戰略基點，走出中國特色自主創新道路，推動科學技術跨越式發展”⑧《胡錦濤文選》第2卷，第402頁。。與此同時，高度重視發展哲學社會科學，并將發展哲學社會科學作為科教興國戰略、提升綜合國力的重要組成部分。2004年5月，胡錦濤同志在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體學習時指出：“我們一定要從黨和國家事業發展全局的戰略高度，把繁榮發展哲學社會科學作為一項重大而緊迫的戰略任務切實抓緊抓好，推動我國哲學社會科學有一個新的更大發展，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提供強有力的思想保證、精神動力和智力支持”①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5年，第686-687頁。，并要求各級黨委和政府貫徹落實《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繁榮發展哲學社會科學的意見》（2004年1月），使廣大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發揮黨和人民事業的思想庫作用。2006年1月，胡錦濤同志指出：“我們必須堅持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的戰略思想，把培養造就創新型科技人才作為建設創新型國家的戰略舉措，加緊建設一支宏大的創新型科技人才隊伍。”②胡錦濤：《在兩院院士大會上的重要講話》，《人民日報》2006年6月6日，第1版。黨的十七大首次將人才強國戰略、科教興國戰略和黨管人才寫進黨章，并首次在黨章中強調世界一流科學家和科技領軍人才、哲學社會科學優秀人才、一線創新人才、高層次人才和高技能人才等內容。

（二）樹立“人人都可以成才”的觀念，開創人才輩出的生動局面

2003年12月頒發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人才工作的決定》（以下簡稱2003年《決定》）指出，只要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作出了積極貢獻，都是黨和國家需要的人才，并指出“要把品德、知識、能力和業績作為衡量人才的主要標準，不唯學歷，不唯職稱，不唯資歷，不唯身份”③《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人才工作的決定》，《人民日報》2004年1月1日，第1版。。2009年5月，胡錦濤同志在全國人才工作會議上發表重要講話，提出了發揮高層次人才在經濟社會發展和人才隊伍建設中的引領作用、“支持人人都作貢獻、人人都能成才”的要求，強調開發利用國內國際兩種人才資源，以高層次人才、高技能人才為重點統籌推進各類人才隊伍建設，為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奮斗目標提供了堅強人才保證和廣泛智力支持。據此，明確了黨的人才工作的基本思路，堅持突出工作重點，突出培養創新型科技人才、大力開發經濟社會發展重點領域急需緊缺專門人才，統籌抓好黨政人才、企業經營管理人才、專業技術人才、高技能人才、農村實用人才、社會工作人才等人才隊伍建設。

“人人都可以成才”的觀念，是在對知識分子的深刻認識和把握中得出的重要結論，進一步豐富了黨選拔人才的標準，也有助于激發廣大知識分子的積極性和創造性。

（三）樹立“以人為本”的觀念，營造促進人才健康成長和發揮作用的社會環境

“以人為本”是科學發展觀的核心要義，也是這一時期黨的知識分子工作的重要指導思想，在這一思想指導下，黨中央出臺了一系列政策，營造促進人才健康成長和發揮作用的社會環境。胡錦濤同志指出：“要堅持把是否有利于促進人才的成長，是否有利于促進人才的創新活動，是否有利于促進人才工作同經濟社會發展相協調，作為深化人才工作改革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堅決破除那些不合時宜、束縛人才成長和發揮作用的觀念、做法和體制，推動人才工作體制和機制的全面創新。”④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冊，第579頁。2003年《決定》明確指出：“把促進人才健康成長和充分發揮人才作用放在首要位置，努力營造鼓勵人才干事業、支持人才干成事業、幫助人才干好事業的社會環境，放手讓一切勞動、知識、技術、管理和資本的活力競相迸發，讓一切創造社會財富的源泉充分涌流，以造福于人民”⑤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冊，第575頁。。2010年5月，胡錦濤同志在全國人才工作會議上強調：“確立人才優先發展戰略布局”，“堅持服務發展、人才優先、以用為本、創新機制、高端引領、整體開發的指導方針”⑥《胡錦濤文選》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390頁。。

在“以人為本”思想的指導下，黨中央、國務院制定和完善人才培養、吸引、使用新政策，出臺了《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2006年2月9日）、《國家中長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2010年6月6日）等一系列文件，切實推進國家人才工作的開展。

（四）堅持黨管人才原則，為黨的人才工作提供堅強政治保障

堅持黨管人才原則是這一時期黨的知識分子工作的一大創新，為黨的人才工作提供了堅強的政治保障。2003年12月9日，黨中央、國務院召開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次全國人才工作會議。同月發布的2003年《決定》指出：“堅持黨管人才原則，堅持以人為本，充分開發國內國際兩種人才資源，緊緊抓住培養、吸引、用好人才三個環節，大力加強黨政人才、企業經營管理人才和專業技術人才為主體的人才隊伍建設。”①《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人才工作的決定》，《人民日報》2004年1月1日，第1版。2003年12月，胡錦濤同志指出：“要充分發揮我們黨的領導核心作用，充分發揮黨的思想政治優勢、組織優勢和密切聯系群眾的優勢，為做好人才工作提供堅強的政治保證，更好地統籌人才工作，更好地組織起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浩浩蕩蕩的人才大軍”，“黨管人才，主要是管宏觀、管政策、管協調、管服務，重點做好制定政策、整合力量、營造環境的工作”②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冊，第585頁。。這就明確了黨管人才的具體內容，指明了黨管人才的正確方向。

五、全面深化改革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階段黨的知識分子政策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緊密結合黨和國家事業發展需要，發表了一系列有關知識分子工作的重要論述，出臺一系列保障知識分子權益的政策文件，進一步創新黨的知識分子工作，推進黨的知識分子工作進入新的階段。

（一）高度肯定知識分子的歷史功勛，賦予知識分子新的歷史使命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同志高度重視黨的知識分子工作，對知識分子在黨的歷史上發揮的重要作用作出了高度評價。習近平同志在對歷史的深刻總結中指出：“在我們黨領導革命、建設、改革90多年的歷程中，廣大知識分子為黨和人民建立了彪炳史冊的功勛”③習近平：《在知識分子、勞動模范、青年代表座談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06年4月30日，第2版。。當前，我國正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正處于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關鍵時期，知識分子作為工人階級的重要組成部分、先進生產力的開拓者，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力量。習近平同志在許多重要場合發表了一系列重要講話，從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高度賦予知識分子新的歷史使命。2013年10月，他在歐美同學會成立100周年慶祝大會上提出建設高素質人才隊伍的問題，并且指出：“人才是衡量一個國家綜合國力的重要指標。沒有一支宏大的高素質人才隊伍，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就難以順利實現。”④習近平：《在歐美同學會成立100周年慶祝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3年10月22日，第1版。2017年3月，他在看望參加政協會議的民進農工黨九三學社委員時還強調：“偉大的事業，決定我們更加需要知識和知識分子，更加需要知識分子為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多作貢獻”⑤《習近平在看望參加政協會議的民進農工黨九三學社委員時強調：我國廣大知識分子要主動擔當積極作為 為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多作貢獻》，《人民日報》2017年3月5日，第1版。，從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高度肯定了知識分子的重要作用，充分體現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對知識分子工作的高度重視，從而為做好新時代黨的知識分子工作提供了重要的指導。

（二）實現人才的“引進來”和“走出去”，壯大知識分子隊伍

中國是一個科學技術人力資源大國，但還不是一個科學技術人力資源強國，在一些高端技術領域還與國際有著較大的差距，迫切需要引進國外高端人才為我所用。因此，習近平同志強調要創新人才引進政策，不斷推進人才的對外開放。他指出：“發展的中國需要更多海外人才，開放的中國歡迎來自世界各地的英才。”⑥習近平：《在歐美同學會成立100周年慶祝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3年10月22日，第1版。當前，在黨引進海外人才政策的吸引下，越來越多的科研領軍人物、名校教授，甚至諾貝爾獎獲得者來到中國工作，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一支重要力量。在重視引進國外優秀人才的同時，習近平同志還主張派遣更多的學生出國留學和吸引外國學生來華留學。習近平同志關于黨的知識分子工作的論述具有全球性視野，他強調，新形勢下留學工作要適應國家發展大勢和黨、國家工作大局，統籌謀劃出國留學和來華留學，綜合運用國際國內兩種資源，培養造就更多優秀人才。①《習近平對全國留學工作會議作出重要指示強調：適應國家發展大勢和黨和國家工作大局 培養更多優秀人才開創留學工作新局面》，《人民日報》2014年12月14日，第1版。2015年9月，習近平同志在美國訪問時強調未來五年中美互派5萬名留學生，極大促進了中國學生走出國門學習國外先進知識的進程。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和科學技術實力的增強，越來越多的中國留學生選擇在學成以后回國工作。

（三）改革體制機制，落實政策保障，培養國內人才

中國作為科學技術人力資源大國，也面臨著科學技術人力資源結構不合理的窘境，迫切需要改革體制機制，落實政策保障，培養我國社會發展迫切需要的各個層次的高端人才。黨的十八大以后，習近平同志要求各級黨委和政府要在思想上轉變束縛人才發展的觀念，在體制機制改革和政策上要推陳出新，充分營造人盡其才、人人成才的生動局面。他指出：“要為廣大知識分子工作學習創造更好條件，加快形成有利于知識分子干事創業的體制機制，遵循知識分子工作特點和規律，讓知識分子把更多精力集中于本職工作，把自己的才華和能量充分釋放出來。”②《習近平在看望參加政協會議的民進農工黨九三學社委員時強調：我國廣大知識分子要主動擔當積極作為 為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多作貢獻》，《人民日報》2017年3月5日，第1版。習近平同志高度重視打造創新型人才，強調：“我國要在科技創新方向走在世界前列，必須在創新實踐中發現人才、在創新活動中培育人才、在創新事業中凝聚人才，必須大力培養造就規模宏大、結構合理、素質優良的創新型科技人才。”③《習近平治國理政》第1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127頁。習近平同志認為，科技創新是促進經濟轉型升級、推動產業結構升級、實現跨越式發展的重要推動力。因此，要堅持自主創新，培養一批具有創新性的科學技術人員。此外，習近平同志明確要求，要為知識分子營造適合充分發揮作用的工作環境，給予知識分子更大的自主權，使廣大知識分子能夠專心于本職工作，有利于進一步釋放出知識分子的潛能。

（四）堅持黨管人才原則，創新黨的人才工作

習近平同志注重在政治上對知識分子進行引導，將廣大知識分子團結在黨的周圍。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同志多次強調要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努力打造一支“始終站在全黨的立場上，站在全體人民的立場上，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服務，為人民服務”④《高度重視知識分子工作》，《深入領會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精神》下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59頁。的知識分子隊伍。習近平同志認為，黨和人才是辦好中國事情的關鍵要素，因此，各級黨委和政府要“堅持團結引導，加強政治引領和政治吸納，最大限度地把知識分子團結凝聚在黨的周圍，激勵他們自覺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貢獻聰明才智”⑤《高度重視知識分子工作》，《深入領會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精神》下冊，第55頁。。習近平同志對活躍在網絡上的知識分子高度重視，認為他們是可以團結的重要力量，各級黨組織要認識到當前互聯網是宣傳思想工作的主陣地，要緊密團結該領域的人才。他還要求領導干部要經常深入到知識分子中去，與知識分子建立良好的溝通關系，做知識分子的諍友。

習近平同志關于知識分子和知識分子工作的系列重要講話，對于做好新時代黨的知識分子工作、開辟知識分子工作新局面、更好地團結廣大知識分子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奮斗，發揮了極為重要的指導作用。

六、考察改革開放四十年來黨對知識分子的認知和政策的歷史演進的若干啟示

改革開放四十年來，中國共產黨對知識分子的認識不斷深入，黨的知識分子政策不斷完善，黨的知識分子工作不斷開創新局面，極大調動了廣大知識分子投身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積極性，有效激發了他們的創造活力。考察這一歷史進程，從中可以得出以下幾點啟示：

第一，正確認識知識分子的階級屬性是黨的知識分子工作的基礎。對知識分子的階級屬性的認識和判定，決定了我們黨對知識分子的社會地位和社會作用的認識，并直接影響黨的知識分子政策的正確制定。一段時間里特別是“文化大革命”中在知識分子問題上所發生的“左”傾錯誤，就是由于沒有正確認識到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造成的。1978年3月，鄧小平作出“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自己的一部分”的重要論斷，黨的知識分子工作才逐漸步入正軌。鄧小平關于“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自己的一部分”的重要論斷，是中國共產黨知識分子政策的重要理論指導，并深深影響黨的歷代中央領導集體。之后，黨的主要領導人相繼在此基礎上多次強調知識分子的工人階級屬性，并在這一正確認識指導下，中國共產黨制定并不斷完善符合時代發展和社會進步的知識分子政策，使黨的知識分子工作不斷開辟新局面。

第二，正確認識知識分子的社會地位和社會作用是關鍵。歷史經驗表明，能否正確認識知識分子進而制定正確的政策事關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成敗。改革開放以來，正是由于黨對知識分子的正確認識不斷深化，才使黨的知識分子工作不斷向前發展。從將知識分子作為“工人階級的一部分”，到將知識分子作為“先進生產力的開拓者”，再到“人力資源是第一資源”，黨對知識分子社會地位的認識不斷深化。從知識分子是“社會主義事業的依靠力量”，到知識分子是“先進生產力發展的基本力量”，到“知識分子是生產力發展和社會全面進步的根本力量”，再到“知識分子承擔著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重任”，黨的歷代領導集體對知識分子社會作用的認識不斷深化。在此基礎上，中國共產黨制定了一系列方針、政策，采取了一系列具體措施，從政治上、工作上和生活上為知識分子創造條件，保障知識分子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中能夠充分發揮自身作用。

第三，制定并落實正確的知識分子政策是做好黨的知識分子工作的重要保障。改革開放以來，為了保證知識分子能夠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充分發揮自身的作用，中國共產黨出臺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其中，在政治上，改革選拔用人機制和選拔標準，出臺了吸納優秀的知識分子加入到黨組織中去的有關文件，極大提高了知識分子的政治地位；在工作上，出臺了一系列具體措施和辦法，保證廣大知識分子擁有良好的工作環境和工作設施，在全社會營造“尊重勞動、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尊重創造”的良好風尚，極大改善了知識分子的工作條件和工作品質；在生活上，注重提高廣大知識分子工資待遇、津貼待遇，解決知識分子的住房問題、醫療問題，使知識分子能夠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中國共產黨在政治上、工作上和生活上出臺的一系列保障措施，極大激發了廣大知識分子的工作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使他們能夠為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不斷作出新的更大的貢獻。

第四，緊密結合國家發展需要，培養符合時代發展需要的人才。隨著改革開放的持續深入，中國共產黨對知識分子的認識也在不斷深化，不斷結合國家發展的需要，培養符合時代發展需要的人才，極大促進了我國綜合國力的整體提升。在步入21世紀之際，面臨西方社會思潮和價值觀的不斷滲透，黨的主要領導人相繼強調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同等重要、缺一不可，強調哲學社會科學是綜合國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哲學社會科學地位不可替代，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作用不可替代。黨的歷代主要領導人對哲學社會科學的高度重視，對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的著力培養，極大發揮了哲學社會科學思想庫的作用，對抵御西方思潮和價值觀入侵、堅定社會主義道路起到重要的作用。黨的歷代領導集體還高度重視科學技術在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要作用，堅持問題導向，將人才培養與國家發展戰略結合起來，實施科教興國戰略、建設創新型國家以及實施創新驅動戰略，為我國培養了一大批高端科學技術人才和創新型科技人才，有力推動了我國經濟體制的改革和產業結構的調整，解決了我國諸多領域存在的問題，有效發揮了科學技術在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引領作用。

考察改革開放四十年來黨對知識分子的認識和政策的歷史演進并從中得出若干啟示，有助于我們在新時代繼續做好黨的知識分子工作，更好地發揮廣大知識分子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中的獨特作用，團結廣大知識分子為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而共同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