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經濟學視角下館藏漢畫實物檔案的開發與利用

劉 璞

(南陽師范學院 組織部，河南 南陽 473061)

一、館藏漢畫檔案的文化價值

(一)館藏漢畫實物檔案的藝術價值

館藏漢畫像實物檔案的主要藝術特征有三個。一是造型單純質樸。從館藏漢畫人物的造型看，畫面不追求細節的描繪，而是注意人物或動物的神韻刻繪，而且手法非常簡練，如“斗獸”：猛士持弓步，右手持拳高舉，左手按著怪獸頭部，簡要勾畫出斗獸的場面，顯得單純而質樸，體現了造型的藝術美。二是線條自然流暢。墓葬畫像石以石(磚)為底板，以刀代筆，根據石頭的紋理和走勢，利用線條的走勢，刻繪畫像，畫面和諧自如，自然流暢。如“嫦娥奔月”周圍的云氣線條走勢，采用平面陰刻的技法，凸凹結合，使“嫦娥奔月”的故事栩栩如生地展現在石頭上。三是構圖飽滿完整。漢畫以刻繪人物或動物來完成一畫卷內容，在章法和布局上嚴謹中不乏變化。如李相公莊出土的“許阿瞿”畫像，畫面刻繪三個幼童，一人托木鳥，一人牽一木鳩，鳩有兩輪，后一人執鞭趕鳩，逗“許阿瞿”玩耍，整個畫面完整飽滿，構成了和諧統一的畫面。南陽館藏漢畫實物檔案使人產生質樸醇厚、博大雄渾的藝術感受，極大地滿足了先民的欣賞和審美要求，藝術價值不可低估。

(二)館藏漢畫實物檔案的倫理道德價值

漢畫反映著漢代倫理社會的意識形態，體現著獨有的倫理特征。一是親親。如南陽唐河電廠漢墓出土的喪葬出行圖、南陽東漢墓出土的祭祀圖等，就反映了漢代視死如生的倫理道德。漢代孝親倫理精妙之處在于從“親親”入手，由對親人的孝推廣到對國家的忠，“移孝作忠”，治理國家，維護社會秩序。二是尊尊。漢代社會的尊尊倫理，要求敬老尊長，形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社會風氣，如“受王杖”制度就是尊尊倫理的體現。館藏漢畫實物檔案中就有拄鳩杖老人。如南陽漢畫像磚中的《庖廚圖》右邊就刻繪一執鳩杖的老人。親親、尊尊是對人倫關系的規范和調節，從文化經濟學的視角審視館藏漢畫實物檔案則是對漢畫文化產品經濟行為的規范和調節，即對推向市場的產品調節和規范。在調節規范過程中，漢畫中反映的尊尊、親親仍有其規范和調節的價值，它能激勵購買者發揚傳統美德，維護社會穩定，促進社會和諧發展。

(三) 館藏漢畫實物檔案的精神生產價值

毛澤東說：“物質可以變成精神，精神可以變成物質。”[1]漢畫中凝結的民族文化精神是現代人所需要的，可以煥發自強不息的精神，創造新文化，促進地方文化經濟的發展。中華民族是偉大的民族，具有勤勞、善良、節儉、智慧、勇敢的品格，這些在漢畫中都有所體現。如“后羿射日”“虎吃女魃”“方相逐疫”等畫像，曲折地反映了先民戰勝旱災、祛除病魔、改善生存環境、提高生活質量的迫切愿望，體現了先民與災害斗爭的堅強意志，它的價值在于鼓舞現代人在困難面前抗爭、進取、創新。漢畫實物檔案中有浩然正氣的大丈夫，還有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君子，如藺相如、周公等。在漢畫實物檔案里深刻地體現著博大精深和生生永存的偉大民族精神，這種精神是推動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偉大動力，是推動經濟文明進步的精神源泉，更是它能夠走向現代文化市場的根基，精神生產價值不可低估。

二、館藏漢畫實物檔案在文化產業開發中存在的問題

(一)旅游者的精神需求考慮不到位

馬克思說：“消費創造出生產的動力；它也創造出在生產中作為決定目的的東西而發生作用的對象。”[2]旅游者文化消費是文化商品運動的價值實現方式，是社會文化生產過程的一個重要環節。然而，目前館藏漢畫實物檔案，還停留在陽春白雪階段，進館就是讓旅游者看石頭上的畫。對于二千多年的墓葬畫像，沒有一定漢代文化知識的人是很難看懂的，看不懂就難以激發旅游者的興趣，影響參觀興致。目前館藏的畫像石(磚)散、碎、不系統。館藏的漢畫像僅僅把采集的畫像石(磚)立于館中，沒有按內容歸類，這里是斗獸，接著是虎車升仙等，顯得凌亂不系統，需用跳躍性思維才能領會，影響了旅游者的觀賞興趣。館藏漢畫實物檔案參觀的設施也不完善，缺乏動畫放映廳和漢畫故事展播廳。動畫放映廳與故事展播廳能刺激感官，激發興趣，最能吸引游客，而游客進館若僅觀賞靜靜的石頭畫，則會感到疲勞。而且，旅游產品的開發不豐富。游客旅游最喜歡買具有旅游特色的紀念品，如裝飾掛件、帛畫等。目前館藏漢畫很少有金銀首飾掛件、畫像出售，這會讓游客感到遺憾。這些問題影響了漢畫旅游資源的開發，更影響了漢畫文化經濟的發展。

(二)再生產的漢畫文化產品市場走向不理想

再生產的漢畫文化產品市場走向不理想的原因：一是缺乏精品；二是價格不穩定；三是不注重消費者的主觀評價。

漢畫文化產品應對于消費者需求制作，制作需要智力的高投入、高科技的含量，但目前漢畫文化產品沒有像玉雕那樣出現精品，僅見于繪畫和線裝書，很少有科技含量高的產品，影響了漢畫產業的開發和市場走向。就漢畫實物檔案再生產的產品看，科技含量高，成本就高，價格也就高，同時，定價格還要看成本，“成本是指與商品生產有直接關系的一切費用”[3]。成本越高，價格就越高。如按照畫像石上的太陽鳥制作的工藝品——吉祥鳥，原材料若是銅,價格就不會高，反之,用黃金制作，價格就會高于銅。漢畫文化產品的價格不穩定，會影響漢畫文化產品經濟效益。消費者主觀評價對漢畫文化產品市場走向也很重要。一方面，消費者在購買漢畫文化產品時會根據自己的學歷、知識水平、審美情趣，對產品進行評價，認為產品符合自己審美要求，帶來美感，購買力度就大，反之,購買力度就小。另一方面，產品評價與消費者的信仰和心理需求有關，如求福求祥是人們的共同心理，消費者認為漢畫產品能夠給自己和家人帶來吉祥如意，符合自己的心理需求，評價就高；否則評價就低。而目前的漢畫實物檔案文化產品的生產不注重購買者的主觀評價，大都憑自己的主觀臆斷決策，這不但影響了漢畫文化產品的價格，更影響了漢畫文化產品的經濟效益。

(三)漢畫文化產品的創新意識不強

館藏漢畫實物檔案是社會歷史文明成果，地方文化經濟發展的動力，從對館藏漢畫實物檔案的欣賞中，可以領略到中國藝術工匠的精益求精、鍥而不舍的精神。太陽刻有三足烏，烏有翅膀，表示時間的運轉，表現的是只爭朝夕的精神。這一切都是漢代藝術工匠對民間敘事的再創造，使得漢畫生命力永存，并且漢畫追求的完美精神，天人合一、協和萬邦、天下大同的理念，與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的光輝思想相一致。然而再生產的漢畫文化產品創新意識不強，在制作過程中，產品缺乏新意，缺乏生機和生命力，影響今人從漢畫文化產品中領略文化創新精神，難以激發創造新文化的信心，難以走俏市場，影響了漢畫文化經濟的發展。

三、開發漢畫實物檔案文化資源的途徑

(一)整合館藏漢畫資源，滿足旅游者的精神需求

被稱為“繡像漢代史”的館藏漢畫實物檔案，是高質量發展地方經濟的拳頭產品,與旅游有著密切的聯系。南陽漢畫館僅精品就達3000多塊，畫像內容豐富多彩，為游客感受漢代文化神韻、滿足審美需求提供了契機，為地方經濟發展提供了商機。但館藏漢畫像石(磚)實物檔案必然為漢代墓葬出土，刻畫的內容是以漢代先民的社會生活為題材，與現代人的生活有一定距離，加上游客的欣賞水平、審美層次高低不同，如交尾的人首蛇尾的伏羲女媧，知識層次低的游客是欣賞不動的。要想使南陽館藏漢畫實物檔案成為旅游的龍頭文化產業，促進地方文化經濟高質量發展，實現其使用價值，產品必須大眾化、平民化，吻合不同層次民眾的精神需求。漢畫館的管理者應對館藏漢畫資源分類整合，使零散的漢畫像石系統化，如升天、神仙、庖廚生活、舞樂百戲等，應分別于不同的展廳，便于旅游者觀賞，并且利用拓片、繪畫等手段，使畫像通俗平易，讓旅游者覺得看得懂、理解得透，激發旅游者的觀賞興趣。建立漢畫動畫放映廳和漢畫故事演播廳，吸引游客的感官，以新、奇來滿足游客的精神需求，讓游客在故事中了解歷史，陶冶情操，激發創造新文化的動力。

(二)以市場需求為導向，創新漢畫文化產品

如何使石漢畫文化產品滿足消費者的消費水平，需要管理者對再生產的漢畫文化產品進行創新。但也不否認，漢畫文化產品“一旦進入市場，進入商業流通領域，它同樣要受市場機制的調節和價值規律所支配”[4]。再生產的漢畫文化產品要經得起市場調節和價值規律的支配，實現其價值。“當一個文化產品被使用和消費時,它本身不以物質形式存在的內容并不會消失,反而會被進一步肯定、傳播、改善和擴大。”[5]因此，館藏漢畫檔案的工作者應樹立創新觀念，沖破束縛，提升漢畫文化產品的質量，穩定再生產漢畫文化新產品的價格，努力將漢畫文化產品推向市場，并經得起市場的檢驗、調節，促進漢畫文化產品的市場流通，滿足消費者的精神需要，提升漢畫文化產品的使用價值，帶動地方文化經濟的發展。

(三)堅持文化自信理念，實現漢畫文化產品經濟價值和文化價值的有機融合

館藏漢畫是中華民族的文化遺存，彰顯地方文化特色，管理者應樹立文化自信理念，應積極開發這一文化資源，投入市場，發揮其使用價值，實現地方文化經濟目標。首先，要了解消費者的心理愿望，心理愿望是消費者購買漢畫文化產品的驅動力。漢畫產品滿足民眾的心理愿望，就會激發消費者的購買興趣，商品交換力度就強。如祈求吉祥是中國人傳統的民俗心理，往往賦予物品吉祥的內涵，在象征、聯想交感心理的作用下，以達到祥瑞幸福的功利性目的，這類內容的文化產品，消費者就歡迎。館藏檔案工作者應樹立文化自信理念，創新漢畫文化產品，如玉兔、吉祥鳥、鳳凰等，可以用金、玉等質料制成掛墜、吊墜或工藝品等，以贏得購買者的青睞。其次，走出常規，依據消費者心理需求，變靜為動，變賞為用，讓漢畫文化產品走俏市場。漢畫文化產品制作要注重兩方面的工作：一是要根據畫像內容由整體到局部，如對漢畫像石中的三足烏，西王母身邊搗藥的玉兔、發財樹等，可單獨制成工藝品等；二是要創新文化產品，要掌握市場流動特點，在創新的過程中體現館藏漢畫文化產品的價值。漢畫文化產品只有不斷創新才能適應文化消費者的心理，促使其消費，在文化消費的過程中得到精神提升，以實現漢畫的文化經濟價值和文化價值的有機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