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保羅·達爾維特/著 謝光遠/譯
由熱那亞資本主義研究所(ISC)與米蘭大眾共產主義出版社(Lotta Comunista)合作出版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現已完成,包括電子版和印刷版。
對這兩家機構的簡要介紹會幫助我們了解本項目的出版工作是如何組織的。
熱那亞資本主義研究所主要在經濟理論、經濟史、政治史、哲學、科學理論、國際關系史、社會與文化史以及國際工運史等領域,對一些最重要的國家進行深度研究,另一個主要工作是收集反映不同地區經濟社會狀況的文獻資料。該機構獨具特色的圖書館收藏了40000卷圖書,均提供開架閱覽并進行了數字化編目。同時,ISC的圖書館為每冊書都編譯了極其準確細致的書目信息,以及關于圖書作者生平、版本信息的詳盡說明。
大眾共產主義出版社代表著二戰之后一些意大利工人組織的道路選擇:這些組織曾經投入反法西斯主義運動和階級斗爭,并且擺脫了斯大林主義的深淵,走向馬克思主義和國際主義的主流道路。最初版本重印的《列寧選集》在意大利的出版(這一版本在斯大林主義失敗后已經無法找到了),以及對于工人階級的重大事件及先進分子的研究書目和文獻資料的出版,還有一些之前從未在意大利出版過的重要的馬克思主義著作,都是這家出版社的貢獻。這些貢獻使得我們的叢書完整了。當然這一領域還有許多工作仍在繼續,也需要新的革命性力量。我們對此充滿信心,閱讀這些書會振奮這種力量。該出版社的主要目標是為新一代的年輕人提供一種洞察力,可以深入馬克思主義創始人的研究領域,同時對馬克思和恩格斯社會分析的深度和廣度有更好的了解,從而幫助他們更好解釋當今世界。
在過去十年中,許多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對意大利讀者而言是無法獲得的,因為許多作品已經絕版,更不用說還有許多從未在意大利出版過的著作。許多年輕人想要接觸一些馬克思主義作品,所以我們計劃提供給他們閱讀這兩位馬克思主義創始人作品的機會。多虧這兩家出版機構,意大利的讀者能夠鑒賞這個完整而有機的科學構想在其生成階段的樣貌。這個科學構想是用來應對現實的,也就是說馬克思主義的策略從來都是全球性的。
為什么馬恩著作在今天仍然是有意義的?在一封寫于1890年8月5日的信中,恩格斯指出,歷史唯物主義“經常被用作一個套語,他們把這個套語當作標簽貼到各種事物上去,再不作進一步的研究”;相反,“我們的歷史觀首先是進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并不是按照黑格爾學派的方式構造體系的訣竅”。
馬克思和恩格斯是研究全球政治狀況的理論家,這種政治狀況現在被稱為全球化世界。舉例來說,他們1856-1858年的工作可以被認為是在那三年間,世界危機從發端到高峰的詳盡編年史。他們展現的不僅是經濟危機,而是體現為政治、經濟、社會、外交和軍事緊張的全方位聯合危機的全面、充分、真實的景象。這種全面性是需要被強調的,因為只有在全方位的圖景上,歷史唯物主義才不會被簡化為一種對資本主義經濟結構的簡單分析。而歷史唯物主義在這方面的頂尖成就體現于《資本論》的科學論述。
在對當時正在發展的世界市場的分析上,馬克思和恩格斯很早就意識到亞洲是全球沖突中的戰略性因素。在19世紀50年代早期,他們是率先認識到這一問題的思想家。明顯的事實是,他們在這一時期投給《紐約每日論壇報》的500余篇文章中有100多篇是關于亞洲問題的。而其他人直到19世紀80年代仍然認為亞洲是一個消極因素,一個滿是農民、千年不變的聚落。馬克思和恩格斯首先認識到了資本主義的命運,資本主義被打破、被超越的時刻會是與亞洲緊密相連的。
馬克思恩格斯對中國的思考開始于19世紀50年代早期,這些思考引發了全球性的革命戰略,與亞洲尤其是中國的興起是緊密聯系的。這方面最知名的論斷就是恩格斯在《波斯與中國》(發表于1857年6月5日《紐約每日論壇報》的文章)中寫到的:“有一點是毫無疑義的,那就是古老中國的末日正在迅速到來。”在1894年9月23日給考茨基的信中,恩格斯還表示:“中日戰爭意味著古老中國的終結,意味著它的整個經濟基礎全盤的但卻是逐漸的革命化,意味著大工業和鐵路等等的發展使農業和農村工業之間的舊有聯系瓦解,因而中國苦力大批流入歐洲。對我們來說,這是加速崩潰并使沖突加劇到危機的地步。這又是歷史的一個奇妙的諷刺:資本主義生產只有中國尚待征服了,最后它征服了中國,但它本身在自己祖國的存在卻成為不可能了。”在上述文章中,恩格斯還補充到,亞洲人民革命的失敗最終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這種信號作用越強,對他們的好處就越明顯”,因為失敗會推動他們更加迅速地走向發展之路。
從《內蒙古地區旅游業收入情況表》中可以看出:自2010年~2017年,內蒙古地區旅游業發展總體趨勢向好。全年旅游業總收入呈逐年遞增趨勢,在第三產業增加值中所占比重由2010年的17.5%上升至2017年的42.7%,翻一倍的貢獻。
馬克思和恩格斯在那一時期最感興趣的是亞洲各殖民地互相交織的反抗斗爭。他們預測過這些斗爭會不可避免地帶有資產階級的解決方案,并且與歐洲無產階級的運動同步進行。其中,我們必定會看到他們對列寧在十月革命時采取的策略的預測。馬克思和恩格斯關于亞洲的文章體現了他們杰出的分析能力,對于特定環境的細致研究,在尋找關聯性上的辯證藝術,以及根植于工人階級最高利益的、統合全局的戰略眼光。這不僅在《紐約每日論壇報》的文章中,在他們的通信中也可以發現。馬克思在1858年1月15日寫給恩格斯的信中提到:“印度使英國不斷消耗人力和財力,現在是我們最好的同盟軍。”
在他們的多邊戰略視角中,(社會狀況)不僅僅局限于經濟狀況的決定性事實,對于國際關系、國家之間、階級之間的斗爭的分析從起初就是十分重要的。如果考慮到當今的現實,我們可以說馬克思恩格斯的研究路徑和方法對于解釋當今的國際關系和世界體系仍然是有作用的。
在意大利,出版馬恩全集的最初嘗試是由羅馬的Edizioni Riuniti出版社開始的(該出版社是意大利共產黨旗下的出版社)。這一嘗試是緊隨莫斯科的國際馬恩基金會(IMES)出版英文版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共50卷,1975-2005年間出版)進行的。
ER出版社從1972年開始出版馬恩全集,到1990年共出版了32卷。1964-1965年,他們已經單獨印刷出版了三卷《資本論》。1990年,出版《全集》的計劃被中止了,此后再也沒有恢復。由于ER出版社不再繼續出版馬恩全集,熱那亞資本主義研究所和米蘭大眾共產主義出版社就面臨將這一項目繼續下去的任務。
最初我們決定出版那些尚未在意大利發行過的馬恩著作,包括:
1996年,我們翻譯并出版了恩格斯的《1870-1871年普法戰爭筆記》,其中收錄了恩格斯1870年7月29日至1871年2月18日間發表在倫敦《帕爾摩報》的全部文章。
1996-2001年,我們翻譯了ER出版社出版的《馬恩全集》(MEO)中未收錄的,馬克思恩格斯從1874-1883年,恩格斯從1883-1887年的部分書信,并于2002年進行數字化出版,僅供內部使用。之后這些信件被ELC分三卷印刷,分別在2006、2008、2009年出版。
2001-2003年,我們翻譯了馬克思恩格斯于1857-1860年寫的《〈新美國百科全書〉條目》,并于2003年出版發行。
2011年,我們翻譯并出版了馬克思恩格斯在1854年2月至1855年2月間的著作。
2014年,我們出版了恩格斯1883年5月至1889年9月的著作。同時,我們還翻譯了那些ER出版社從未發行的馬恩作品。
2013年,兩家機構決定出版一部新的《馬恩全集》,共計50卷本。這其中包含對ER出版社已出版的32卷的重版,也包含兩家機構補充的新出版發行的馬恩文稿卷冊。
在本次全集的出版中,兩家機構對此前由ER出版社出版的32卷的文稿正文未進行任何修訂,僅對部分腳注進行修改。
兩家機構本次重版的MEO(ER出版社原計劃出版的全集)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馬恩著作部分)共包含27卷,有別于最初ER出版社計劃的28卷,因為馬克思恩格斯1878-1895年間的著作被歸入26、27卷,而不是最初計劃的XXVI-XXVIII卷。第二部分(《資本論》及其研究準備資料),MEO原計劃分為9卷出版,包括“1857年的最初手稿”、“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政治經濟學批判》的最初版本(XXIX,XXX卷)、《資本論》(XXXI,XXXII,XXXIII卷)、“剩余價值學說”(XXXIV,XXXV,XXXVI卷),另外1卷為《資本論》的變異和補充(XXXVII)。
由于ER出版社只發行了“1857年的最初手稿”、“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政治經濟學批判》的最初版本部分以及“剩余價值學說”兩部分,而XXXVII并沒有出版。即便作為MEO出版參考的Socinenija、MEW和MECW(俄文版、德文版、英文版《馬恩全集》)也沒有出版相應的文稿。因此,本項目決定沿襲Socinenija和MEW的方法,將《剩余價值學說》單獨出版(Socinenija在1963-1964年,MEW在1965-1968年出版了這一作品),并且出版另外兩卷《1861-1863年經濟學手稿》(這在MEGA2中是在1976-1982年出版的)。由于MEW僅出版了《1861-1863年經濟學手稿》兩卷中的第一卷(第43卷,1990年出版),因此兩家機構在出版第二卷時參照1980年俄文版《馬恩全集》的第48卷作為文稿來源。
本次出版的第二部分包含10卷(由于第一部分的卷冊比MEO原計劃少了一卷,因此兩部分卷冊之和仍然相同),各卷內容如下:第28、29卷為“1857年的最初手稿”、“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政治經濟學批判》的最初版本;第30、31、32卷為《資本論》;第33、34、35卷為《剩余價值學說》(包含1861-1863年馬克思經濟學手稿筆記中的VI、X-XV、XVIII部分);第36、37卷為1861-1863年經濟學手稿筆記的I-V、XVI、XVII、XIX-XXIII部分。第三部分(書信集)共13卷,從第38卷開始,本版馬恩全集這一部分的編號與MEO和英文版《馬恩全集》相同。
本次出版的《馬恩全集》中的《資本論》(第30-32卷)采用的是ER出版社1964-1965年出版的版本,該版本是ER出版社對由Edizioni Rinascita 翻譯的、在1951-1953年間出版的《資本論》的修訂。
本版《馬恩全集》中收錄的馬克思恩格斯作品大多是出版社的合作研究伙伴們志愿翻譯的。德文的參照版本是《馬恩全集》(MEW),并且以MEGA2為最新補充。英文的參照版本是《馬恩全集》(MECW)。本版《馬恩全集》的第21、23卷是由都靈大學的Gian Mario Bravo教授領導的團隊翻譯的。Bravo教授慷慨地授權我們此次出版他的翻譯成果。恩格斯的“戰爭筆記”(第22卷)是根據1923年Friedrich Adler在維也納出版的英文版翻譯的。至于恩格斯的3篇歷史文獻《論日耳曼人的早期歷史》《法蘭克時代》《馬爾克》,本全集以《日耳曼人的史前人類學》為統一標題,在第24卷出版。收錄這些文章時,我們選擇了帕維亞大學Paolo Ramat翻譯的、ER出版社1974年出版的版本(以《日耳曼人的歷史與語言》為標題)。我們對他的授權表示感謝。類似的,在收錄恩格斯另外兩篇文章《流亡者文獻V》(又名《論俄國的社會關系》,收錄在第24卷“馬克思恩格斯1875年文獻”中),以及《〈論俄國的社會關系〉編后記》(收錄在第27卷“恩格斯1894年及之后的著作”中)時,我們采用了Bruno Maffi翻譯并注釋的,首先發表在由他本人主編的《馬克思恩格斯論印度、中國和俄國》中的版本。該書在1960年9月由米蘭Il Saggiatore出版社出版。第22卷中收錄的部分文章,我們要感謝米蘭第二大學Mario Cingoli領導的團隊的工作。此外,我們還聯系了此前ER出版社出版的32卷《馬恩全集》的所有翻譯者,對他們慷慨地免費授權我們再次出版他們的譯作表示誠摯感謝。
本出版項目的推動者未曾也無法抱有出版一套以MEGA2為范本的科學版本的雄心,因為我們在工具和時間上都很匱乏,更重要的是我們缺乏必需的能力。本項目的目標是創造一種新的工具,能夠被當今的青年用來以馬克思主義的視角解釋現在世界舞臺上復雜的社會-政治問題,以及提供一個相對完整的馬恩著作版本來對照蘇聯出版的《馬恩全集》。這項計劃是值得尊重的,其產品價格也是可接受的。所有參與這項出版項目的出版社工作人員均為志愿者,他們承擔了翻譯、編輯、數字技術支持、校對等工作。
本次《馬恩全集》的出版中,ConText平臺用于文稿的編排。這一平臺廣泛用于學術著作的出版,尤其是在自然科學和技術領域。為了加快出版進度,使每篇單獨文稿都盡快被編入全集,也為了最廣泛地實現共享編輯,在最大程度上從各種資源中獲益(主要是具備各種技能的非專門志愿者),文稿被分成許多獨立的單元(最終劃分了8000個“文稿單元”),體現了最大程度的劃分靈活性。這樣,同一部分文稿就能夠同時進行多方面的編輯加工。出于同樣的原因,本項目曾經因為多種多層次的復雜性而面臨癱瘓。例如,ER出版社出版的《馬恩全集》電子版是通過“光學圖像識別”技術(OCR),以圖片的形式數字化并上傳的,由單張圖片構成總體的文件(共有28000張圖片),包括文稿正文、對正文的校對、基于來源文獻的進一步校正等。這項工作共有約100人參與。為進一步優化這些文稿,同時在編輯方面保證較高的靈活性,我們建立了更先進的網頁文檔,能夠對每份文檔建立特定的標簽(我們一共設定了50種不同的標簽)。直到全部編輯工作完成、印稿出版的時候,這種方法才被認為是明智的。即便是同一卷冊或者不同卷冊中內容的互相參照,我們也用特殊的標簽標注出來。這樣能夠自動建立一個卷冊號和頁碼的參考生成在印刷版中。類似地,每卷中的書目索引名稱部分,我們也做了一個標記,可以在該文獻中指明它所有的名稱和文獻來源。這樣在印刷版中就能夠自動檢索出相關信息。
所有這些設計在文稿和項目進度兩方面都需要相當精細的規劃,持續不斷地升級和嚴格的監測。但是這些設計是十分關鍵的,尤其是對在相對短的時期內完成這項出版工作而言。
兩家機構計劃于2018年第四季度或者2019年第一季度開始出版發行這套《馬恩全集》,預計到2020年完成出版發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