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校是中職生的“游樂園”嗎？

編者按：

為了深入貫徹執行國家和省的有關教育精神，配合我省職業教育發展和改革的中心工作，本刊聯合廣東省職業技術教育學會和廣東網絡廣播電視臺教育頻道，就當前職業教育的熱點、難點、焦點話題，根據每期不同的主題，邀請教育專家、名校長、教師、家長、學生以及各界精英作為嘉賓，進行深入的剖析、通透的解讀，以期達到全民尊師重教、人人關注教育的目的。從本期開始，本刊專設“教育關注”欄目，采用多種方式，將在廣東廣播電視臺旗下的多個頻道、《廣東教育》雜志、南方教育網、廣東教育傳媒、教育+ 等多媒體同步推出，請大家積極參與討論和分享，我們將設立優秀參評獎，歡迎廣大讀者垂注。

《教育關注》多媒體總策劃：魏家堅

主持嘉賓

李小魯：廣東省人民政府文化教育參事組副組長，華南理工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原廣東省教育廳副廳長、巡視員，廣東省職業技術教育學會會長

特邀嘉賓

汪永智：南粵優秀教育工作者，廣東技術師范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院長、廣東省中等職業學校德育研究與指導中心主任

曹永浩：全國教育系統先進工作者、南粵楷模、東莞市機電工程學校校長

付紅星：廣州市建筑工程職業學校黨委書記

李 妍：珠海市第一中等職業學校學生處主任

積極改變社會對職教的偏見，探索優質的人才培養模式

李小魯：今天我們探討職業教育的問題。特別邀請了一批職業教育的專家、校長和資深的職業教育教師。中考過后，有家長面臨選擇：自家孩子究竟是報讀普通高中還是中等職業教育學校？對于這個問題，社會存在意見分歧。其中，有的認為讀中職學校非常輕松，等同于去游樂園游玩一圈。其實，這種觀點會影響這些學生和家長自己對升學的選擇。當前我國有相當一部分學生和家長對中等職業教育存在誤解，對職業教育的定位認知出現偏差，這是需要引導和完善的。今天我們議論這個問題的目的，就是希望通過這樣的探討，深入剖析這種言論的正確性，其意義在于引起大家對這個問題的正確認識。

下面，先請我省著名的職業教育專家汪永智教授談一談他的看法。

汪永智：這個問題可以從兩個方面理解。游樂園一般是指在大都市附近成立的游樂場所，它有綜合式，也有一個或幾個主題式的。如果說把中職學校的學生看作學習基礎差，行為習慣差，就讀職業學校只是游玩的話，我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堅決反對這種觀念。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理解，說中職學生，學習基礎相對比較差，有些學生的行為習慣也有些問題。這些學生到中職學校，在校長和老師們的帶領下，發掘他們的潛能，激發他們的興趣，幫助他們進行職業生涯規劃，然后在老師的帶領下學習專業理論，學習專業技能，參加社團活動，參加社會實踐活動，在這個過程中去成長、成才，游出自尊，游出自信，游出快樂，游出成功。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我覺得把中職學校看成游樂場、游樂園，也是可以的。

李小魯：汪教授一下子就把問題的核心抓住。一個核心概念的提出，影響著社會對一個教育類別的認知。對這樣的一個概念提出進行分析，解剖出它的兩面性十分必要。對于這一個問題，我們的校長自身就有最切身的體會和最有發言權的。下面請曹永浩校長談談他的見解。

曹永浩：首先，中職學校是否是游樂場，其實社會已經幫我們作了回答。有些家長認為中職學校就是一個游樂園。他們的這種判斷，代表了職業教育在他們心目當中的份量。我們老師每年在招生的時候，都會聽到一些真實的聲音。初中老師會跟他們的學生說：你要好好讀書，否則將來就要讀中職。同時，在中職學生當中也流傳著一句順口溜“職中職中輕輕松松”。因為在社會和家長的認知中，初中貪玩、調皮、成績較差的孩子，最后都去了中職學校，這是他們的一個判斷。第二，他們對職業教育的類型，也不是很了解。按他們傳統的觀念，會認為傳統學校的學生應該是每天有很多的作業，有很多的考試。

李小魯：這實際上就是三方面的問題導致出現這種觀念：一是學生的自我認知不足，二是家長對成才的認知偏差，三是社會對學習類型不理解。

李 妍：我校在學生入學以后會組織一系列活動，專業認知活動。讓學生在一周、一個月之內對自己專業有所了解，對專業有所認知。具體的做法包括：請優秀畢業生回校交流，分享學習和成長經歷；安排學生深入企業參觀走訪，請企業來學校開講座，去了解未來崗位實況；在中高職三二分段、五年一貫制培養模式下，安排學生去高職院校參觀交流，讓學生對自己的未來有一個清晰的目標。總言之，在開學初通過專業認知周活動，給學生一些職業規劃的概念，讓學生知道自己來職業學校是有很多成才途徑的，可以升學，可以就業，還可以創業。家長方面，我們會召開家長會，和家長進行溝通，向家長介紹職業學校的培養特色，讓家長了解職業高中與普通高中的差異。比如，學生的書面作業量并不一定會很多，因為職業學校強調的是學生的動手能力。通過引導，會讓家長知道他們的子女在職業學校要考取什么職業證書，未來對口的崗位是什么等等，總之就是要讓家長對職業教育更加了解，更有信心。

付紅星：說中職學校就是游樂園，反映出社會對中職學校及中職學生的認識，存在一定的片面性。認為中職學校就是中考文化課考試分數低，不愛學習，混日子、品行問題比較多的學生集中的地方。在以文化課分數高低論英雄的觀念影響下，許多中職學生自己也認為，他們是中考的失敗者，自我肯定不足，挫折感強，厭學；同時由于從小學到初中，他們從未接受過職業類的體驗課程，對自己學什么專業也很迷茫。說明中等職業教育社會認知程度有待提高，學生的認同感有待增強；另一方面，經濟的快速增長，企業需要大量技能型人才，許多職業學校有一技之長的學生供不應求，滿足不了企業的需求。

社會經濟發展需要不同類型、各種要求的人才，教育也就分為不同類型，中等職業教育和普通高中教育是不同類型的教育，培養不同類型的人才。成才之路千萬條，職業教育培養技術技能型人才，如各行各業需要的能工巧匠，只要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就能為社會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在推動社會發展進步，個人價值實現上并無優劣之分。這些動手能力強的學生可能不適應的是普通中學的教育教學模式，因此，不能用一個標準評價不同類型的人才。改變人們對人才評價的觀念，需要社會各界共同努力。

李小魯：付老師，據了解你們學校培養出相當一批優秀的畢業生，他們以自己對職業的正確認知，精準掌握技能，最后在職業崗位上成長都很不錯。

付紅星：去年在世界技能大賽中，廣州市建筑工程職業學校三年級的學生獲得世界技能大賽砌筑項目冠軍，實現了我們國家在世界技能大賽建筑類項目金牌零的突破。滿足人民美好生活的愿望，社會既需要研究人造衛星、人工智能的人才，更需要大量會煎荷包蛋、蓋房子等各種類型的能工巧匠。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建設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勞動者大軍，弘揚勞模精神，營造勞動光榮的社會風尚和精益求精的敬業風氣。這是對勞動者的希冀，也是對每個肩負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任務的從業者的要求。為了改變社會對職業教育的偏見，職業學校多年來積極主動地進行了各項改革，針對人才類型施以知識和技能教育，探索出了卓有成效的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

以學生職業能力的培養為核心，按照工作領域的典型工作任務設計教學內容，采用“工學一體化教學模式”，通過自主學習，小組合作共同完成學習任務，讓學生在學習中體驗真實的工作環境和崗位要求，在培養職業能力的同時，完成職業習慣、職業精神的養成教育，在課程實踐中培養學生的工匠精神。

構建科學的發展性評價體系，教師的職責是“喚起學生心靈的智慧”，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每一位學生，為學生營造一個寬松和諧的求學環境。以學校文化建設凝聚人心，以學生為主體，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學校文化，體現廣州特色、學校特色、專業特色，將時代精神、學校精神、職業精神有機融合，重視傳統文化的傳承，設計符合學生認知、興趣的學校文化活動，特別是根據不同專業學生的特點，創建獨具特色的專業文化。能與學生的思想發生碰撞與共鳴才能收到育人的效果。例如為提升中職學校學生成功的體驗和認知，將校友的就業情況及工作狀況，通過學校網站、文化長廊、個人報告會、企業參觀實踐等各種形式展示，介紹優秀畢業生的就業去向及工作成就，學習他們運用所學專業知識取得成功的案例，讓在校學生看到與自己能力相近的學長們通過努力取得了成績，從而對專業和前途滿懷憧憬，激昂斗志，樹立對未來的信心。

搭建職業教育的立交橋，中職畢業生可以多渠道繼續升學讀書，職業教育的大專、本科學歷提升已成為現實。習總書記高度重視職業教育的發展，國家也不斷加大職業教育的投入，中職學生也能做“大國工匠”，上中職學校“低人一等”的狹隘觀念正在改變，學生的自信心在不斷提升，每個人都有人生出彩的機會，中職教育在人才培養過程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中職教育：培養高素質專業技能技術人才的搖籃

李小魯：工匠精神非常好，現在中國在推行2020-2025這個規劃，工業領域首先掀起了使用工業機器人的熱潮。在這一方面，我們中等職業教育跟得很緊，曹校長他們就有很多很成功的經驗，請介紹一下。

曹永浩：好的，職業教育跟普通教育是完全不同類型的教育。職業教育是場景式的教育，實踐式的教育，是基于人性化的教育。

李小魯：實際上學習有幾大類型，一種是知識性學習，普通學校是技能性學習，一種是數據性涵養，一種是思維訓練，可以從工業機器人這個角度來探討一下。

汪永智：我們職業院校培養了大批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實際上就像習近平總書記說的那樣，職業院校也是廣大青年走向成才成功的重要途徑。我們需要培養生產原子彈的人，同時也要培養會煎荷包蛋的人。這說明中職培養的同樣是社會需要的有用人才，這也是習近平總書記在2014年對加快發展職業教育批示中所強調的那樣，全黨全社會要樹立正確的人才觀。

曹永浩：其實，說中職學校是一個游樂園是不對的。中職教育要緊跟工業文明進步的浪潮，中職學校的專業設置也不是落后低端的，我們有更高的要求。

汪永智：職業學校培養了大批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不是社會上所說的游樂園，而是培養高素質專業技能技術人才的搖籃。

曹永浩：關于中職學校是不是游樂園的問題，我覺得有些家長可能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去判斷，就是中職學生的壓力明顯比普通高中小。我也從另一個科學的角度去分析，比如，我是一個會讀書的人，那可能讀書對我來說就不是壓力；我對另一種知識的學習沒那么擅長，那去讀普高可能就是一種壓力。打個比方，假如我們叫姚明去唱歌，對姚明是一個壓力；我們叫周杰倫去打籃球，那么周杰倫會覺得有壓力。基于這個原因，所以職業教育必然要站出來解決這部分人的壓力。因為我們的社會除了培養知識型的人才，更需要培養技能型的人才。要培養技能型人才，就必須按照職業教育的類型去推進，去落實。職業教育要針對社會對各種人才的需求，以及每一個學生個性的發展和成長而設定。因此，職業教育要培養的人才，是從初級到中級，再到高級的技能型人才。技能型人才更多強調的是動手能力、操作能力。比如說，現在我們談到最多的是機器換人。據了解，前幾年我們招聘老師時，發現沒有哪所高校開設智能制造這個專業，所以到現在還招不到現成的畢業生。而中職學校三年前就已經開設了智能制造專業，也就是機器換人專業。這說明中職教育的反應速度會比一般的綜合性大學要快，而且它培養的更多的是企業轉型真正所需要的技能型的人才，所以智能制造專業的學生很受企業歡迎。在東莞，有一個全國智能制造的示范企業，叫廣東勁勝智能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它是一個上市公司，在它的智能制造車間里面，有一半的員工就是我們學校的畢業生。

所以，我們學校對社會發展的貢獻率是很高的，就連企業也說，現在要招懂智能制造的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真的很難，因為沒有學校開這個專業。而我們培養了一批智能制造專業的學生，確實能夠支撐企業的轉型升級。其實職業教育是一個新的教育類型，但老百姓的觀念還停留在它是普通教育的補充的認識上，所以認為那些貪玩的孩子到中職學校很輕松，覺得中職學校是一個游樂園，其實并不是這樣。

李小魯：大家看中等職業教育，好像學生都在混日子。但實際上他們在整個經濟進步和產業轉型升級的過程當中，是站在潮頭的。

汪永智：習近平總書記在2014年對職業教育的批示中反復強調，全黨全社會要樹立正確的人才觀，也說明我們職業院校的學生同樣是人才。

李小魯：中職學校要緊跟著工業文明進步的潮頭，我們不是落后的低端的，培養技能型人才，游樂園是做不到的，我們有更高的要求。

汪永智：根據剛才曹校長講的，我覺得中職學校使命光榮、責任重大，值得整個社會關注。第一個是學生學習了專業理論和技能以后，為地方經濟社會做出了貢獻。第二個是在中職學校里，很多孩子都來自比較貧困的家庭，這些學生在思想道德水平提高以后，做到了德技雙修、德技雙高，再通過自己的一技之長能夠順利就業，甚至努力創業、成就事業，一人就業、全家脫貧。中職教育從這個角度講，為打贏扶貧攻堅戰，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做出了特別大的貢獻。因此，我堅決反對社會上泛泛地把中職學校當成游樂園，中職應該是學生學習的樂園、和諧的校園、成長的家園。全社會都應該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理解中職學校，理解中職學生，理解職業教育。

學習園地，訓練基地，游樂場所，陽光地帶，成長樂園

李小魯：李老師，你們學校處在經濟特區，在引領工業文明進步的過程當中，你們學校的電子專業也很出色，學生在學習當中訓練，在訓練當中成長，很愉快，也很歡樂。這樣的一個成功事例，實際上說明學生在學習當中能夠愉快地成長。

李 妍：我們要培養的就是自信健康快樂的學生。我們在專業設置以及專業培養方面都非常接地氣，符合珠海經濟發展和產業發展的實際。

汪永智：昨天習總書記出席了港珠澳大橋開業典禮，在這個舉世聞名、很多創新創造的大橋建設工程中，有很多畢業于中職學校的學生，他們用青春和智慧、熱情和汗水譜寫了燦爛的樂章。

李 妍：是的，職業學校的學生服務在社會的各個崗位上。我校旅游專業辦了二十幾年，向珠海的支柱產業——旅游業源源不斷地輸送人才，珠海的旅行社中層以上的管理干部大半都是我們學校的畢業生。所以剛剛汪主任說到職業教育對當地的經濟支持，職業學校的貢獻真是很大。

曹永浩：管延安是港珠澳大橋工程隊的一個技術工人，我們邀請了管延安這樣一個大國工匠走進校園，我們了解到，管延安是一個中職畢業生，他是深海電焊工，現在他帶的徒弟很多都是大專畢業生、本科畢業生。其實，大國工匠培養的責任很大一部分可以落在中職學校。中職可以承擔時代賦予的很多使命，特別是在習總書記提出“勞動光榮，技能寶貴，創造偉大”后，我覺得職業教育是大有可為的。我們可以培養一批像管延安這樣的大國工匠，去建造更多的像港珠澳大橋那樣讓世界矚目的偉大工程。

李小魯：曹校長說了一個很重要的教育理念，但很多家長和學生不了解，就是學習是一個過程，它里面有多個元素的結合，有技能性學習，有知識性學習等。

汪永智：關于學習類型這方面，目前總的來說還是在應試教育背景下開展的，但是，我覺得中職學校更多的是靠實踐靠技能靠體驗靠活動。我到過全國200多所中職學校，實踐證明，凡是學校辦得好的，學生都比較陽光、比較自信，學生有了一技之長，而且德性又很好，因此，我在很多場合講過一句話：中職生懂禮儀、講文明、守規矩、有技能，是整個教育戰線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我剛開始提出來時，有很多人還不太認同，認為我把中職學生評價得高了，但事實上整個中職學校就是這樣。比如說，我們到中職學校走訪，無論是有校長書記們陪同，還是沒有人陪同，學生們都會見面說：老師好！我覺得學生能夠張開口說老師好，就說明我們的學生很陽光、很自信。因此，我覺得只要中職學校辦好了，在我們的校長和老師帶領下，中職學生都陽光起來、自信起來，從這個角度講，能把中職學校真正辦成這樣的游樂園的話，我認為能游出自尊，游出自信，游出陽光，游出快樂，這也是我們職業教育的美好追求。

李 妍：關于“職業學校是不是游樂園”這個問題，從社會和學校的層面去探討，這是關于職業教育的定位和功能的問題，人們的觀念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改變；從學生的層面去探討，那是關于學習態度和動機的問題，對學生進行職業生涯規劃的指導可以較好地解決這個問題，一個符合中職生自身發展的職業生涯規劃，可以引導學生樹立理想和志向，找到適合學生自身發展的路徑和動力。

李小魯：前面我講到，之所以說中等職業學校是游樂園，它有社會認知的層面，校長認知的層面，教師認知的層面和學生認知的層面，社會層面就包括家長，學校層面就包括老師和校長，還有學生層面，我們要從這三個角度來全面認識中職教育。從學生這個角度來看，就是要形成自己的人生規劃和目標，樹立學習自信，揚長避短地開展學習，這是學生要做的。從學校層面來看，學校應該正確認識自己在整個教育體系當中的功能和定位，樹立起學校自身的自信，把技能性教育真正做好。而社會和家長在認知上要有正確的人才觀，要認識勞動創造和技能的關系，從而有一種比較包容的心態和比較正確的理念去看待中職教育。

曹永浩：很大一部分家長把中職學校定位為游樂園，主要是因為他們對職業學校的屬性、定位不了解。十九大報告當中有一句話“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就給職業教育做了定位。我們學校有種人才培養模式叫“企業項目訓練中心”，通過校企雙方聯合培養出來的學生，一畢業就從事模具設計工程師的崗位，每個月就可以拿到6000元。那天我有一個朋友來參觀，他說他們下面企業招來的重點大學畢業生，試用期過后才5000元，你們一個中職學校的畢業生，而且僅僅是從事技術設計崗位，一畢業就有6000元，真了不起。我想游樂園是培養不出有這樣高含金量的技術人員的。

汪永智：目前社會上對中職學校還多多少少存在不太重視或者是負面認識的情況下，我覺得中職學校的校長責任更重大了。如果校長們帶領大家把這個學校辦好了，會慢慢地改變學生，改變家長，改變社會的看法。從我們掌握的情況看，凡是學校辦得好的，包括珠海一職、東莞機電、廣東黃埔衛校等，凡是在全省全國辦得好的學校，都是得到了大家的好評，大家也不會說你是狹義或貶義的游樂園、游樂場，而是給予很高的評價。如果把每一所學校都辦好了，那么我們的整個職業教育就會越來越好。目前，我國的職業教育已經進入大發展的新時代，真切期待著我們的中職學校能夠在新時代有新作為新貢獻，這樣我覺得社會都會為我們的中職學校點贊。

李小魯：我覺得我們圍繞這個主題，站在不同的立場和角度，都暢所欲言，有很多真知灼見，一定會讓大家受到一定的啟發。現在，我把今天的討論進行一個小結。今天的主題是我們的中等職業學校是否是游樂園，大家認為，把中等職業學校僅僅定位為游樂園，而且這個游樂園是加上了引號，顯示出了一種偏見，這樣是不正確的。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呢？實際上就是對中等職業教育認知度不夠、對學習類型認知度不夠、對人才評價認知度不夠而導致的。為此，我在這里講一個最近的世界潮流的案例。世界上最發達的教育國家之一——芬蘭在推進一次全新的教育改革。這個教育改革歸結到一點，就是提高學生學習的自主性。它改變了教學模式，改變了教學的組織形式，改變了虛假失實教和學的主體性結構。我認為，這個改革對于我們正確認知職業教育是很有必要的。普通教育是以知識性的學習為主。中職生在知識性學習上沒有成為優勝者，不等于他們是差生。他們在技能性學習、團隊性學習、社會認知性學習上，他們的優勢比普通學校的學生不僅不差，反而有時會更強。這表明，我們的學習有知識性學習，有技能性學習，有素質、涵養性學習，也有道德養成性學習，還有邏輯思維性訓練學習。這五個方面的學習才構成一個完整的學習過程。中等職業教育正是立足于獨特的技能性學習方面來發揮其自身的優勢。從這個角度來看，學生到職業學校去學習，應該要有自信。中等職業學校是一個學習的園地，是一個訓練的基地，是一個游樂的場所，是一個陽光的地帶，是一個成長的樂園。在這里講游樂園它是正面的，學生能夠在這里自信地學習、健康地生活、陽光地成長、快樂地展開自己人生。這樣的游樂有什么不好？因此，從今天的討論當中，我們逐步對主題提出來的問題，引出了對職業教育的全面認識和正確理解。相信大家能夠有所收獲，從而對職業教育領域當中的合理定位和功能產生正確的認識。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指出，要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有用之才，我覺得我們中職學校培養了一大批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的有用人才！

（本文根據嘉賓在電視節目訪談中的錄音整理有刪節）

編后語：本專題歡迎大家點入二維碼和各位嘉賓同臺進行互動，繼續深入探討，我們將優秀參與者的討論整理放在本刊第12期綜述。請大家對以下主題關注并參與：

第二期：職業學校的教師是“保姆”嗎？

第三期：學校欺凌與學生斗毆問題談。

第四期：不是名校就出不了高徒？

歡迎您成為下一期我們邀請的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