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鳥（外二首）

感覺

你隨意把自己插在 落滿楓葉的山林中

我是只笨鳥

以為你是樹

棲息在枝上

而你只是把舊傘

在風雨過后

成為可有可無之物

這場錯誤 能改 我沒有修正

落葉散去后

風搖動樹的枝杈

有種累 無名

而你

無動于衷

我能借力躍上高枝

可我貪戀一種靜

無為

隱

隨你變成無用之物

幻 化

你說 人能不能隨物幻形

躺在地上 就和大地一體

沒入草里 就和茅草一樣

隱入羊群 就銷聲匿跡

見花為花

見水化水

見鳥能飛

見蝶兒 就和莊子一樣

見風 御風能飛

看云 便也跟著云卷云舒

入山 便如山峰

凌云壯志

一場雨 潤物無聲

車水馬龍 我化身為白龍馬

在滾滾紅塵中 無聲掠過

微雨使路面如鏡

我便如鏡

斑馬線那會不是馬

我也不是我

倒影卻還是倒影

……

你該 如何區分這

真真假假的世界啊

一面想做變換的肉身 擬形于物

一面 抱定佛心不改

萬物似我 我似萬物

一面庸常 一面圣潔

一枝蓮 握入無常的手中

剛剛好

你說

外面下著雨

咱家的白被罩晾在雨里

風把枕巾吹落地上

而我那件艷紅色的長旗袍也在雨里

空氣是鉛灰色的

像一種蒼茫

而紅艷 跳脫一種熱情

刺目耀眼又暗中挑逗

我不語

蒼灰是一種萬能色

如午后

你坐在高高的木梯上遠眺

院落 屋脊 遠處的樹稍

近處的草 都安靜

我怕風來

吹動那個如畫枝杈

有些日子一絲都不能妄動

一切都剛剛好

多一些繁雜是亂

少一些簡潔是欠

剛剛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