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別墨”觀當代學生學習方法

趙欣然

摘要：“別墨”是墨家后期衍生出的一脈分支，以名學和認識論見長。具有早期唯物主義色彩，糾正了墨子純經驗論的錯誤。其自成體系的邏輯思想和研究學問的體系方法對現代中學生的日常學習仍有較大的借鑒意義，能夠提供明晰的學習思路。

關鍵詞：別墨;名家;中學生

墨家作為諸子百家思想中較同時具有宗教色彩的一家，將是非善惡的行為標準應用于個人的社會生活中，從而對后世產生了細水長流而又不可忽視的深遠影響。同時，墨子的原始思想在后來者的附會中產生了許多獨具特點、與傳統墨家本家思想分歧較大的諸流派。其中體系較為嚴密，思想較為完善的一家，因其對名學的精密解釋而深受學者重視，被獨立稱作“名家”。事實上，這就是所謂的“別墨”一派。

在《莊子·天下》篇中，稱墨家的兩派“相里勤之弟子，五侯之徒，南方之墨者若獲、已齒、鄧陵子之屬，俱誦《墨經》，而倍譎不同，相謂別墨。以堅白同異之辯相訾，以奇偶不仵之辭相應，以巨子為圣人。皆愿為之尸，冀得為其后世，至今不決?！痹诤m的《中國哲學史大綱》中，認為“別墨”一家是“于‘宗教的墨學之外，另分出一派‘科學的墨學。這一派科學的墨家所研究討論的，有‘堅白同異‘觭偶不仵等問題?！薄皠e墨”，即“新墨”，在現在的普遍認知中，這一派是以名學見長的。而在名學的大范圍中，我們可以從中吸取其關于知識論的部分精神，了解學習并應用于現實生活。

“別墨”的代表人物通常被認為是惠施、公孫龍，其“堅白論”“合同異”等思想在《墨辯》中得到了大篇幅的表述。這也是后代人治學時推斷《墨辯》并非墨子親自編撰，而是經由“別墨”學派假借墨子附會而成的原因之一。以“堅白論”為例，“別墨”對于一個事物的認識方法是形而上但多方面、多角度的。一塊石頭的固有屬性需要通過多方面的研究來獲得：通過觸摸來獲得“堅硬”的屬性，通過觀看來獲得“白色”的屬性......通過多種方式獲取多方面具有普適性的抽象屬性，是“別墨”學派認知的第一步驟。在取得了拼接整體事物的各個部分后，再通過被稱作“久”（即“宙”，“時間”）和“宇”（即“空間”）的兩種作用，使這些形而上的認識進行有序的排序和架構，最終形成完整而全面的認識。盡管這種方式有時被應用于詭辯論中，但其中思辨的智慧和精神在現在中學生的學習生活中仍有借鑒意義。

例如，在中學的歷史學習當中，應用這種多角度、多層次的方法拆分復雜的歷史事件及其原因和影響，有利于培養中學生的唯物史觀，使學生更加深入且全面地了解史料和其現實意義。相比面對一個大概念的學習，做到“批隙導窾”，從而“目無全牛”地學習顯得更加清晰和有效。這種方法不僅可以應用于歷史學習，還可以應用于地理（如分為自然地理與人文地理層次、整體性與差異性層次等）、政治（如生活與哲學中整體與部分層次、唯物辯證法和歷史唯物主義等）等學科的深化理解。

胡適說，“墨辯論知，分為三層”。人首先要有學習的才能，這是其一;其次，由外物生發出對所學知識的感覺，這是其二;最后，要完善對知識的明確和理解，這是其三。好比觀察一只飛鳥，首先要調用“眼”這一官能的視覺能力;其次要對眼前經過的事物生發出初步的感覺，即“飛過、掠過了一個東西”;最終，要對感覺進一步地了解、明白，這一事物是“鳥”，這才是一個完整的學習過程。舉一個詩意的例子，一個人站在疏朗的曠野中，便調動種種官能，感知到“天高氣清”的平和放達之心情，再通過多方面的認識，就可能了解到某日是秋分，從而抒發出“澄霄一色，萬里云平”的慨嘆。古人云，“山水含清暉。清暉能娛人”，即是對此心情的恰切描述。

別墨的邏輯方法和他們的唯物主義認識論有著密切的類系。他們提出“以名舉實，以辭抒意，以說出故”（《小取》）三條原則?！耙悦e實”就是認為名稱一定要與實際事物相符合，即一般所說的名副其實。“以辭抒意”則認為要說明一個問題時，不要玩弄“辭”的游戲，“辭”是用以表達意思的。至于“以說出故”，這個“說”就是論證，即以論證的方法來說明事物之所以然;“說”是為了說明“故”的?？偟膩碚f，這三條原則都是認定一切名”、“辭”、“說”等概念都應有各自的具體內容，能真實地反映出客觀的事物。由此可見，他們的邏輯思想和他們的唯物主義認識論有密切的關系。

這種注重“名”和“概念”的客觀思想，在數學、生物等更加重視嚴密和謹慎思想的理科門類的學習則大有益處。前人研究后，將凝練的概念邏輯編入教科書中，這便完成了“以名舉實”的重要一步;因此，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有后兩個步驟，將概念理解下來并應用于各種證明。這便是將《小取》的三條原則應用于學習和實踐的例子。三條原則密不可分，不能斷章取義地單獨使用某個原則?！耙悦e實，以辭抒意，以說出故”是學習方面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級臺階，只有穩穩邁上這一級臺階，才有能力解決更廣大幽深的問題。

別墨作為古代詭辯家的代名詞，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經過了解和學習之后，別墨那深邃的內核才展露在我們的面前。作為墨家的一個分枝，他那伶俐的士人形象與墨家的武士形象產生了鮮明對比。他糾正了墨子單純經驗論的錯誤，并且開創了新的思想流派，建立了新的邏輯方法，在百家爭鳴的時代為自己樹下一塊不可磨滅的石碑。學習“別墨”的知識論思想，應用其唯物主義認識論的邏輯方法，對日常的學習大有裨益。

參考文獻：

[1]胡適.中國哲學史大綱[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6.

[2]楊榮國.簡明中國哲學史[M].人民出版社，1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