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該有的樣子

張菊榮

古德萊得在《一個稱作學校的地方》中，既提出了一種重要的主張，更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學校究竟應該是一個怎樣的地方？當人們對學校提出了太多期待與要求的時候，學校切不可亂了方寸。學校自然可以附帶地擔起諸多的使命，但學校必須清醒地認識自己的文化本質：學校應當成為智力生活和精神世界不斷豐富的地方。

學校理應成為智力生活不斷豐富之地。教師的一切活動都應該處于思考之中的，如何煥起班級的生機，如何燃起學生的愿望，教如何轉化為學，知識的學習如何成為孩子的信念，課堂如何成為思想的圣殿，良好習慣如何培養，字詞教學如何進行，大大小小的一切，都必須經由思考才能做好。而對孩子們而言，如果學習僅僅是一種機械的活動，如果學習不需要穿越合理的困難，如果校園生活缺少了那種腦力勞動充分展開的氣息，那么他們當下的校園生活該是多么地乏味，他們未來的長久生活也會因此而蒙塵。每每看到課堂上教師因為害怕學生出錯而將思考的難度一再降低時，我擔心這會不會培養思維的惰性；每每看到學校管理者因為害怕教師“不會做”“不易變”而墨守陋規時，我就擔心長此以往教師隊伍會失去思想的活力。學校必須與智力惰性進行堅決的斗爭，學校應該高揚思考的旗幟，成為積極思考的王國。

在這種智力生活中，教師會獲得教者的成就感，學生會獲得學者的成長感，這種成就感，就是人生的甘露，不斷地豐富著我們的精神世界。對于一個教師來說，如果沒有一個豐富的精神世界，沒有一種高貴的純粹，沒有一種相對超越的大情懷，沒有無數故事支撐起的精神大廈，他的課堂很難是潤澤的，他的教育很難成為心靈之約。教育的全部意義，就在于讓孩子們擁有一個更加豐富美好的精神世界，而這一切，是要以教師的精神世界為前提的。試想，一個精神黯淡的靈魂，如何去點亮他人？而一個孩子在學校里，如果知識的獲得、能力的提升，沒有成為智力生活的一部分，沒有進入精神世界的領域，那將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

豐富的智力生活和高貴的精神世界是相互貫通的。一個人，無論是教師還是孩子，當他擁有了豐富的智力生活，他就會享受思考的樂趣，就會不斷地處于成長之中，就會因此而擁有高貴的精神世界；而當他擁有高貴的精神世界后，就會更加樂于智力生活，智力生活也會更加豐富。

學生的智力生活與教師的智力生活是互為因果的。學生的智力生活是教師智力生活的重要內涵；教師的智力生活，是學生智力生活的重要源泉。學生的精神世界與教師的精神世界是相互激蕩的。這種激蕩處于動態之中，是不斷豐富的，是在每一天的生活中存在著、創造著的，而不是靜止的，不是僅僅描繪在紙頁上的?！鞍褜W校建設成為智力生活與精神世界不斷豐富的地方”，貴在“不斷豐富”。不斷豐富是一個生生不息的生長過程，是永不停歇的生長狀態，是美好的狀態，是學校該有的樣子。

（作者單位：江蘇省吳江實驗小學教育集團）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