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慣例

段超

誰也沒有想到成為跑轟風的火箭隊會如此強勁，新賽季揭幕戰上就先把衛冕冠軍勇士給滅了。進攻流暢，節奏飛快，不僅實力強，觀賞性也不錯。

不過如果把現在火箭隊的進攻形容為快的話，那么他們的主帥麥克·德安東尼朝著咖啡廳奔跑的速度就可以用風馳電掣來形容了。不知道火箭隊現在的進攻速度是否遺傳了德安東尼奔向咖啡的狀態，但這位火箭隊的主帥的確對咖啡連鎖店有一種執念，為了品嘗到他熱衷的咖啡，他可能愿意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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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已經不算清爽甚至有些凜冽的秋日清晨，陽光對曼哈頓的加熱還沒有全部開始，稍微有點昏暗之中，尼克斯隊的前任主帥已經漫步走進市中心一家并不太出名的咖啡店了。早上七點一刻，咖啡師正在制作著咖啡，而德安東尼的面前無人排隊。一如往常，他點了一份特大杯的無糖香草拿鐵，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手機上的積分獎勵應用。“實際上，我不太喜歡咖啡。”德安東尼信誓旦旦地說，“但我卻對咖啡連鎖店上癮。”

用上癮來形容德帥對咖啡店的執念恐怕是最貼切的詞匯了。跑到連鎖咖啡店里開始全新的一天，于德安東尼而言就像煙鬼們清晨醒來馬上就要叼在嘴里的香煙一樣。

“哦，他每天都是如此。”黃蜂隊主教練史蒂夫·克利福德這樣說道。早在2012-13賽季德安東尼擔任湖人主帥的時候，他在德帥手下擔任助教。“不管球隊是打主場還是打客場，是訓練日還是比賽日，只要你走進他的酒店客房，就會發現他正在滿懷急切地尋找一家咖啡連鎖店。”

德安東尼對于咖啡連鎖店的執念甚至已經開始對他的生活產生了影響，至少身邊的人早就養成了這樣一個習慣：千萬不要打擾沒找到咖啡店的德安東尼。

“如果他這個目標沒有達成，那么在這一天余下的時間里我都不想去跟他講話。”德安東尼的弟弟丹·德安東尼打趣道。

今年夏天，德安東尼新晉為年度最佳教練，然而，這樣的榮譽并沒有打破他每一天都要從最近的一家咖啡連鎖店開始這個習慣。而這個習慣的開端還要追溯到1977年，當時年僅27歲卻在ABA無法繼續生存下去的德安東尼遠赴意大利，加盟了意大利球隊米蘭奧林匹亞隊。那個時候的他還對咖啡因這種東西不太感冒。然而在意大利生活了沒多久，他就變成了一天得有四杯卡布奇諾下肚的咖啡依賴者。“每個意大利人都是這么做的，當我坐在一家咖啡館里邊時，除了喝咖啡我沒別的可做。”德安東尼說道，“我可得好好跟你講講，一般早上我會點杯卡布奇諾，再配上裹滿了杏子的布里歐（法國面包，用大量雞蛋和黃油制成，外皮金黃酥脆，內部柔軟），哦...我的老天！它們還非常燙嘴呢！”這已經成為了德安東尼的固定慣例，咬一口他點的油酥點心，一邊享受著滋味一邊翻閱著《今日美國》，再在報紙上的填字游戲里涂涂畫畫。“我已經等不及從床上爬起來去開始我的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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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每天如機器人一般重復著相同的程序，就難免有時也會犯點迷糊。比如德安東尼，他每天只是在咖啡店里為如何破解防擋拆而苦思冥想，這樣做盡管盡職盡責，但也有可能會耽誤他的生財大計。然而，一個叫霍華德·舒爾茨的人就不會犯這種重大錯誤，當然，他也完全對戰術破解什么的一竅不通。“他在米蘭時便發現了做好一杯咖啡就可以賣出五美元這個道理。”德安東尼說到這咯咯地笑了起來，因為舒爾茨和德帥一樣，都是在意大利受到的啟發，也都是在意大利與咖啡結緣。

當初，霍華德·舒爾茨飛往意大利米蘭度假，由于一次意外的收獲，他開始對連鎖咖啡店的發展方向豁然開朗，然后，他所擁有的這家咖啡連鎖公司聞名世界。

“我坐在那里，品嘗的咖啡跟他的是一樣的，可是我就沒有任何靈光的想法。”德安東尼說道。這話可不假，畢竟舒爾茨如今是公司的執行總裁。另外德帥與舒爾茨還有一點很像，就是他們都曾在籃球領域里留下過罵名。德帥是因為在洛杉磯的履歷，而舒爾茨則是因為賣掉了西雅圖超音速而備受罵名。當然，這些好像也不怪他們。

不過現在這些已經被人們所淡忘了，人們甚至已經記不起如今在俄克拉荷馬的那支球隊曾經在西雅圖有過風光的歷史。而對于德帥，人們的目光也只是因為他現在在火箭隊的成功而記起當初在菲尼克斯時的瘋狂。毫無疑問，從太陽時代的七秒進攻理念開始，德安東尼就真真切切地擁有著屬于自己的進攻系統，他也許才是當下這個籃球盛世的開拓者之一。而那時菲尼克斯的進攻也好像被德安東尼加入了咖啡因一樣，熱情似火，生氣勃勃，醇香又提神。

如今，德安東尼麾下的火箭隊先是以11勝4負的戰績穩居西部第二的位置，并且這還是在球隊球星，曾八次入選聯盟最佳陣容的克里斯·保羅困于左膝傷勢而缺席比賽的條件下打出來的。麥克·德安東尼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保羅重回賽場，但他依然能夠保持耐心，哪怕已經宣布保羅正式復出，他也會斟酌CP3的出場時間。畢竟火箭隨后就升至西部第一了。大概，只有對于清晨咖啡這件事兒，德安東尼是最沒有辦法保持耐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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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連鎖咖啡店有種執念。”丹·德安東尼說道，“他很挑剔的，但對于這件事，我比較遷就我哥。”在美國境內，舒爾茨旗下總部位于西雅圖的連鎖店制作出來的咖啡應該是德安東尼心中惟一能與米蘭的卡布奇諾媲美的東西，而這也并非只由于他們的便利。“當我回到意大利時，我會跑到最近的咖啡店拿起一杯來品嘗。”德安東尼說道。四十年如一日，每天早上在連鎖咖啡店里享受咖啡和清晨已成了德安東尼生命里絕對不能缺少的一個習慣。在之前的一夜消化了幾個小時的比賽錄像后，第二天清晨，德安東尼總是興高采烈地從球隊酒店出發動身前往最近的咖啡店。

他津津有味地翻閱著那些不太出名的報紙，沐浴在咖啡的香氣之中，就像是那些上班路上途經咖啡店時瘋狂吸鼻子的咖啡癮者。當然，最近德帥的這個習慣出現了一點小小的變動，因為他最鐘愛的那家咖啡連鎖店已經不再訂閱他在喝咖啡時最喜歡看的《今日美國》了，但這只能算是調制咖啡時少了一樣香料，而且還有辦法找到替代品。“這可是件糟心事，所以我還得再去搜刮一下這份報紙。”話雖如此，但為了防止計劃落空，德安東尼已經開始隨身帶著他的平板電腦了，不為看電子版的新聞，只是因為他平常愛在上面玩一種數字謎題游戲。

如果是在比賽日里，德安東尼習慣在下午的時候再來上一大杯咖啡，畢竟晚上的比賽相當消耗精力，他需要借此好好積蓄一下，這樣在晚上才能催著球員跑快一點。

德安東尼的這個習慣也會影響到周圍的人，在他上次重執教鞭，在2015-16賽季加入費城76人制服組的時候，就讓身邊的一些人和他“臭味相投”了起來。比如，隊員T.J.麥康奈爾是個對咖啡豆新鮮程度有著極高要求的家伙，而球員發展教練克里斯·巴布科克則是干脆成立了一家正午咖啡俱樂部。“TJ不需要咖啡。”德安東尼講道。“他需要的是一杯不含咖啡因的飲料。”

在這個聯盟混跡了大約二十年之后，德安東尼幾乎已經對打客場時距離球隊常住酒店最近的咖啡連鎖店的位置了如指掌。如果一時想不起來，德安東尼就會瘋狂地在自己平板電腦上地圖程序里滑閱，只為了能夠尋覓到自己清晨的安全港。

當然，也并非所有城市都能最終讓德安東尼得逞，有幾座城市就會讓他煩心不已。“猶他就是其中之一，這讓我很吃驚，我說真的。”德安東尼說，“每次球隊去猶他打客場都讓我很難受，我喜歡那里，但是他們居然沒有連鎖咖啡店。”

現在，德安東尼的每一天依然是從一杯特大杯的香草拿鐵開始的，這個開端要追溯到1979年的習慣在這么多年里幾乎從未有過改變。有必要說的是，德安東尼養成早上灌咖啡這個習慣時，NBA還沒設立三分線呢。然而也并不是他所有的愛好都涉及到咖啡豆。“每次他到印第安納，就都要去一家快餐連鎖店大吃一頓。”克利福德這樣說。

可能，如果實在找不到咖啡的話，德安東尼也不會因此徹底全天消沉，他也能找到咖啡因之外的替代品。

歷史上，那些有名的人物都會有點小怪癖，而德安東尼——至少現在看他還算個有名的人物，只是還不知道能不能算歷史級別的——不過他那個希望由咖啡開啟一天的習慣還真算不上小怪癖。而且現在看，他的這個習慣對于他的執教生涯以及球隊的發展頗有益處。這樣看的話，那就讓他好好享受這些附帶著咖啡香濃氣息的早晨吧。因為，他的球隊也會隨之一起變得香濃起來，回味無窮。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