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佩琳,任 石,何 鑫
(四川農業大學,成都611130)
近年來,中國的離婚率越來越高,從全國平均水平看,1999年到2015年離婚率逐年上漲,2016年已經超過了27%,婚姻問題再次被關注。婚姻狀況對生活影響的研究也越來越深入。學者主要研究了婚姻與生活滿意度、生活質量關系(劉洋和李金蔓,2007;王翠珍等,2015);婚姻狀況對工作情緒的影響(王雯等,2008);婚姻對心理健康的影響(陳璐,2016),婚姻狀況對人的壽命長度的影響(唐慶蓉,2002);婚姻狀況對身體健康的影響(謝焱,2010)。實際上,婚姻會增加生活的不確定性,即增加生活的風險(周弘,2015)。
目前,關于壽險的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經濟、社會等宏觀因素和個人收入、教育程度、身體狀況、生活方式等事關個體特征的微觀因素兩方面。鮮有學者從婚姻視角定量分析其對壽險投保意愿及類型選擇的影響,將社會問題與保險學融合。本研究的意義在于從理論層面厘清婚姻狀況、商業壽險投保意愿與類型選擇三者的關系;運用2013年的數據,采CHFS用Probit模型與分樣本回歸方法,實證分析婚姻狀況對商業壽險投保及類型選擇的影響,最后提出相關建議,推進我國壽險業的供給側改革,促進全國保險保費收入至2020年達到4.5萬億元目標的實現,有一定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當前,關于人壽保險需求研究,微觀上的影響因素主要集中在身體狀況、個人收入、文化程度、年齡、風險防范、理性理財會影響壽險的消費行為(Jiang chen and Lu Yu,2015;Richard SF,2015;Sigma S R,2014,張旭梅等,2007;熊蕾,2017).Sun G H(2016)認為儲蓄存款的增加會減少壽險需求。在壽險類型方面,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中對不同類型的壽險產品的消費需求隨年齡的變化差異較大(周華林和郭金龍,2014)。宏觀上,人口數量、老齡化程度、社會保障支出、經濟政策會影響消費者對壽險需求(Lee C C and Chiu Y B,2013;Huang T H;2011;徐婧姝,2012)。
在婚姻對保險的影響方面,周新苗(2009)研究機動車車輛保險產品定價時考慮到將婚姻狀況作為了先驗變量。(呂學靜和李佳,2012)在研究流動人口保險參與時,將婚姻狀況作為了個人影響因素進行考察。邱月(2012)研究老年商業保險發現,離婚人士購買商業保險的傾向性遠遠高于已婚人士,一般而言,已婚人士安全感高,離婚群體出于安全感的考慮,購買商業保險的傾向更高。湯靜宇(2006)針對性別和婚姻狀況提出了購買壽險產品的建議,女性已婚人群更愿意從家庭的角度考慮問題,規避家庭的風險,應購買足夠的養老保險,男方應購買一份終身壽險。
綜上所述,目前對于婚姻狀況對壽險需求的影響及投保類型選擇的影響研究較為缺乏。因此,本研究試圖從一個新角度“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及其投保類型的影響進行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對壽險業的發展和壽險供給側改革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根據相關文獻,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王琎和吳衛星(2014)、邱月(2012)都提到了單身人士的主觀風險高于已婚人士危機感更強,購買保險的傾向性較高。但王英子等(2008)卻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結論,認為已婚人士為規避家庭風險,購買保險的傾向性大。根據上述分析,我們提出如下待檢驗假設:
假說1:婚姻狀況影響人壽保險的購買。離婚和喪偶人群偏向投保人壽保險,未婚和已婚人群對人壽保險無明顯偏好。
目前市場上的壽險產品主要有生存險、死亡險、生死兩全險、分紅險、萬能險、投資連結險等。已婚女性對生活有更長遠的規劃需要從很多家庭因素來考慮比較合理,理論上偏向購買終身壽險和兩全險。離婚女性撫養子女,經濟壓力大,理論上偏向購買生死兩全險+分紅型+附加險(湯靜宇,2006)。而男性與女性在家庭中的角色可能存在某些不同或共通之處。在男性具有轉嫁型保險消費動機的前提下(周偉,1994),單身男性也會考慮到為將來結婚而籌措經費,理論上偏向購買健康險。已婚男性承擔了大部分家庭責任,經濟負擔較重,為了降低意外重疾或死亡而給家庭帶來巨大的經濟負擔,理論上適合購買意外傷害險、健康保險和生死兩全險。離婚男性經濟壓力較小,理論上購買生死兩全險、分紅險和附加險。根據上述分析,我們提出如下待檢驗假設:
假說2:婚姻狀況會影響壽險類型的選擇。離婚、喪偶和未婚人群偏向投保保障型壽險,已婚人群偏向投保投資儲蓄型壽險。

圖1 婚姻狀況、壽險投保意愿與類型三者關系的研究假設
由于本研究投保意愿和投保類型的度量主要采取的是有序離散變量的形式,且變量的取值為0或1,因此,主要采用Probit模型進行研究。其模型的數學表達式如下:

A式中,Life_insurance是虛擬變量;取值為0,表示沒有購買壽險;取值為1,代表購買了壽險。Marriage代表采訪對象的婚姻狀況,Xi為控制變量,μi是殘差項。

B式中,是虛擬變量;取值為0,表示購買傳統保障型壽險;取值為1,Marriage代表購買投資儲蓄型壽險。代表受訪者的婚姻狀況,Xk為控制變量,μk是殘差項。
本研究數據來自于CHFS(2013)該數據集統計了家庭成員的婚姻狀況,這對從微觀層面研究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及投保類型的影響提供更為全面的數據支持,使得實證估計結果更為準確。下表1分別就壽險投保、壽險類型和控制變量進行說明。
本研究采用Probit進行實證分析,表3主要匯報了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意愿影響的回歸結果。第
1.列是在未引入控制變量時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意愿的影響分析,結果表明,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的影響在5%的水平上表現出顯著。
第(2)列是引入家庭環境等控制變量后的分析,結果顯示,其中的6個解釋變量對壽險投保具有顯著的影響,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的影響有所增加,但顯著水平不變。表2的第(3)列是引入保險保健支出等控制變量后的分析,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影響保持在27個百分點以上的水平,在5%水平上顯著,第(4)列顯示,在原有基礎上引入個人資產配置等控制變量,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影響保持在28個百分點以上的水平,仍然在5%的水平上顯著。
表3主要匯報了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類型影響的回歸結果。第(1)列是引入個人特征等控制變量后,有4個解釋變量對壽險投保具有顯著的影響,其中,包含了婚姻狀況。第(2)列再加入了工作情況、投保情況等其他控制變量后,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類型的影響力度明顯變大。表3的第(3)列是在原有引入的控制變量下,增加了家庭轉移支出等控制變量后,婚姻狀況的變化相比以前減少,但顯著水平在添加控制變量的過程中一直未變化。
通過逐步引入不同的控制變量進行Probit回歸分析,得到的主要結論有:
第一:婚姻狀況影響人壽保險的購買。離婚和喪偶人群偏向投保人壽保險,未婚和已婚人群對人壽保險無明顯的偏好。

表1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

表2 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意愿影響的實證檢驗結果

表3 婚姻狀況對壽險投保類型影響的實證檢驗結果
第二:婚姻狀況會影響壽險類型的選擇。離婚、喪偶和未婚人群偏向投保傳統保障型壽險,已婚人群偏向投保投資儲蓄型壽險。
建議如下:
第一,保險公司開發設計壽險產品時,可以針對不同的婚姻狀況,在壽險產品設計應有所不同。在設計傳統保障型保險時,應該更多地從離婚、喪偶、未婚人群的角度思考,不僅僅局限于考慮他們物質生活的保障。在設計投資儲蓄型壽險時,更多的從已婚人士承擔家庭責任的角度考慮,增加壽險的有效供給,提高壽險的銷售效率(張寧,2013)。
第二,壽險展業針對人群以離婚、喪偶人士為主。實證分析中,未婚和已婚人群對人壽保險無明顯的偏好,所以主要的銷售對象應是離婚、喪偶人群,銷售時分清主次,把握重點,提高展業效率,優化配置展業資源。
[1] Richard S.F..Optimalconsumption,portfolio and life insurance rules for an uncertain lived individual in a continues time model[J].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2013(2):187-203.
[2]Huang T H.The Impact of Market-Orientation on Organizational Performance in the Insurance industry_A Case Study on K Life Insurance Company[J].2011.
[3] 王 琎,吳衛星.婚姻對家庭風險資產選擇的影響[J].南開經濟研究,2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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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呂學靜,李 佳.流動人口養老保險參與意愿及其影響因素的實證研究——基于“有限理性”學說[J].人口學刊,2012(4):14-23.
[6] 張 寧.大數據背景下的壽險產品定價與創新[J].金融發展研究,2013(12):6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