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殺

黃旭華

曾 將軍倨傲地坐在虎皮長椅上，幸災樂禍 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貴為大王的囚徒，滿懷鄙夷地揶揄道：“山大王不愧是山大王，都到這種地步了，還端著臭架子不放不肯下跪，你可知你全家人的生死現在全掌握在我的手上。本官之所以到現在還不殺你，是看上了你還有幾分能耐，有心抬舉你，只要你今后肯棄暗投明為我所用，榮華富貴自不消說，倘若有半點敢忤逆我的意思，也自然會讓你一家老小死無全尸，聰明的就識相點。”

那囚徒同樣鄙夷地看著曾將軍，冷哼一聲，憤然說道：“我李某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衣冠禽獸。成王敗寇，各為其主原本無可厚非，而你卻毫無名將風范，將我軍已經投降的十萬兄弟活活坑殺。要殺便殺，我如果今日降了你，如何對得起我九泉之下的兄弟們。”將軍頓時面若寒霜，陰沉地說道：“來呀，把他拉出去凌遲處死。”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名信使闖進營帳，帶來元帥的命令，請李將軍到中軍大帳敘話。本來快死的囚徒即刻被松了綁，洗漱干凈，換了身體面衣服，送往中軍大帳。臨行前，囚徒還意味深長地回過頭來剜了曾將軍一眼，曾將軍同樣報以冷笑。

中軍帳中，囚徒慷慨陳詞，力陳朝廷橫征暴斂，大小官員魚肉百姓，以致官逼民反，連年戰亂，民不聊生的現實。聽得元帥頻頻頷首，投以贊許的目光。最后囚徒非常動情地說道：“我中華之所以積貧積弱，全是因為徇私舞弊，墨守成規所致，只有整頓吏治，除舊迎新，中華才有希望。”元帥站起身來動情地說道：“講得好，我愿意同將軍一起為拯救國家危亡作斗爭。”兩只大手緊緊握在了一起。沒幾天，元帥就授予囚徒不小的官職。

然而過了幾天，就在元帥和李將軍一起在營中散步的時候，有幾個李將軍的舊部突然沖了過來，齊刷刷跪倒在李將軍面前，痛哭流涕，異口同聲地稱他為大王。元帥的臉上立刻陰云密布。

沒過幾天，李將軍就被莫名其妙罷免了官職，又過了幾天，他又被人揭發犯上作亂的罪行，被凌遲處死，夷滅九族。不久，曾將軍將那幾個下跪的李將軍的舊部秘密處死。他不陰不陽地說道：“跟我斗，你還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