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羅的傳奇人生與中國情結

宗和

2016年11月26日，古巴革命領袖菲德爾·卡斯特羅溘然長逝。他富有傳奇的一生不僅是古巴人民的精神財富，更是整個拉美左翼的一面旗幟。而今，革命聲音漸消，發展則成為永遠的革命。

“為正義而戰”

1926年8月13日，卡斯特羅出生在古巴奧連特省西亞里市的比蘭村，他從小就極富反抗精神，“性如烈火，不把最有勢力、最強壯的人放在眼里，如果他被打敗了，就第二天再打，絕不罷休”。卡斯特羅的反抗精神不是無緣由的，而是深植于內心的信念：社會正義。

13歲的時候，卡斯特羅認為身為種植園主的父親對雇農過于苛刻，鼓動和組織工人進行罷工，以示抗議。雖然事后被父親毒打，但他從來沒有因此而后悔過。在中學里，他再次因“為正義而戰”付出了代價：看到學校窮學生的伙食差，他內心憤憤不平，掀起了一場為爭取平等伙食待遇而進行的抗議活動，結果被學校開除。

19歲那年，卡斯特羅考入古巴哈瓦那大學，專攻法律。但風起云涌的民主獨立斗爭使天生“不安分”的卡斯特羅無法“兩耳不聞窗外事”，他積極地投身于反對親美獨裁政權的愛國學生運動，并很快在運動中嶄露頭角。

“判決我吧！沒有關系。歷史將宣判我無罪。”

1947年，卡斯特羅加入古巴人民黨，隨后以該黨黨員身份競選國會議員，借以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但不久，巴蒂斯塔發動軍事政變。這使卡斯特羅深深地認識到，所有和平、合法的通道都已關閉，建立真正自由民主政權的唯一希望“不能靠祈求，只能靠利劍來爭取”。考慮到古巴的特殊情況，卡斯特羅提出了“必須發動一個小馬達，讓它帶動一個大馬達”的斗爭策略。

1953年7月26日，26歲的卡斯特羅踐行了自己的這一主張。他率領131名戰友攻打位于奧連特省首府圣地亞哥的蒙卡達兵營，但不幸起義失敗，卡斯特羅因此被捕入獄。同年10月16日，卡斯特羅在“一個由荷槍實彈的哨兵包圍的醫院里設立的法庭”上進行了自我辯護——《歷史將宣判我無罪》。卡斯特羅完全把法庭變成了講壇，他在辯護詞中不僅控訴了巴蒂斯塔獨裁政權的種種罪惡，還提出了古巴革命第一階段的基本路線。

1956年剛剛在大赦中獲釋1年的卡斯特羅堅持立即投入戰斗，率領81名戰友乘坐“格拉瑪號”游艇登陸奧連特省的紅灘，揭開了游擊戰爭的序幕。

“今天我還活著，但過錯不在我，而在美國中央情報局……”

經過近3年的游擊戰和各反獨裁力量的共同努力，1959年古巴革命終于取得了勝利。1961年4月，上任不久的肯尼迪總統開始實施“豬灣入侵計劃”，力圖通過武裝侵略顛覆和絞殺古巴革命，但美國最終“偷雞不成蝕把米”，派出的大部分雇傭軍被消滅，在全世界面前丟盡了臉面。美國一計不成，又屢生惡計，將鏟除這個“硬骨頭”的任務寄希望于美國中央情報局。40多年來中央情報局共實施了638次暗殺計劃，但每次都不過是“黃粱夢一枕”。卡斯特羅對此曾經幽默地說“今天我還活著，但過錯不在我，而在美國中央情報局……”在美古交鋒的40多年里，卡斯特羅以不屈之身熬垮了10屆美國總統。

革命路上的愛情

卡斯特羅的感情歷史由兩段婚姻和數段浪漫愛情組成。他的第一位戀人米爾塔，是一位來自上流社會的漂亮女孩。兩人在1948年舉行了婚禮，但米爾塔最終與卡斯特羅產生了嚴重的政治分歧。1954年，在卡斯特羅起義失敗入獄的2年后，米爾塔提出了離婚。

此后，卡斯特羅先后與一位女醫生雷韋爾塔、一位旅美德國女人瑪麗塔和他的革命同志塞莉亞·桑切斯墜入愛河。然而，他們的愛情最終都沒能走進婚姻殿堂。其中，瑪麗塔在返回美國后，還被中情局說服，回到古巴刺殺卡斯特羅，但最終沒能下手。

卡斯特羅的第二次婚姻是和比他年輕10多歲的女教師達莉亞·索托。兩人1961年相識后，達莉亞留在卡斯特羅身邊為他料理家務，照看孩子，但她從未擔任過第一夫人的角色。直到最近幾年，達莉亞才偶爾與卡斯特羅一同出現在公共場合。

另外，2005年，79歲的伊莎貝爾·古斯托蒂在自傳《愛情將赦免我》中，首次披露了她與卡斯特羅的愛情故事。上世紀50年代，當她還是大學生時，借一次陪記者去監獄探視的機會見到了卡斯特羅。政治流亡的經歷，相同的革命理想，令兩人一見鐘情。然而這段感情卻未能得到卡斯特羅的朋友切·格瓦拉和弟弟勞爾的祝福。格瓦拉對她說：“為了革命事業，讓他成為一個自由人吧。”古斯托蒂也覺得自己越來越成為卡斯特羅的負擔，婚禮舉行前幾小時，她含淚拒絕了卡斯特羅，9個月的戀情就此結束。

卡斯特羅的中國情結

卡斯特羅是中古友好關系的締造者，曾多次訪問中國。2014年7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到訪古巴期間，曾專程到寓所看望，并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習近平強調，卡斯特羅是古巴革命和建設事業的締造者，也是中古關系的締造者，深受古巴人民愛戴，也贏得中國人民的尊敬。

1960年9月2日，古巴發表第一個《哈瓦那宣言》，菲德爾·卡斯特羅宣布古巴與臺灣當局斷交，同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外交關系。

卡斯特羅很懂烹飪，早在年輕時，他就經常下廚做飯，而且非常喜歡中國菜。1993年10月30日，時任中國駐古巴大使徐貽聰邀請古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拉赫一家到使館吃午飯。卡斯特羅主動要求加入。當然，對卡斯特羅來說，除了吃飯，同時也想多了解中國的情況。卡斯特羅吃飯沒什么禁忌，對中國的松花蛋和糖醋魚頗為偏愛，也吃豬腸、肚、肝等內臟。

卡斯特羅很懂得“禮尚往來”，他常派人給使館送來東西。徐貽聰在古巴兩年多，曾先后收到他送來的一頭重達幾百斤的活豬、幾十只鴨、鵝和火雞、一百多只鵪鶉。他還經常派人給中國大使館送來他釣的魚。

不僅常常向大使館贈送禮物，卡斯特羅也喜歡到中國使館做客。他的公務用車很普通，車隊有幾輛舊款的老車。他經常坐著他的“老爺車”來中國駐古巴使館，照他的話說是：“在這里，身心都非常輕松。”

1995年12月2日，菲德爾·卡斯特羅參觀了毛主席紀念堂，向毛澤東雕像獻上了花圈。卡斯特羅曾經贈送給毛澤東一件特別的禮物：一把刻著西班牙語毛澤東名字的手槍。令其頗為遺憾的是，盡管他和毛澤東神交已久，但一生都未有緣相見。

（摘自《大河文摘報》2016年11月29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