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16歲后技術教育改革——T級行動計劃》述評

張瑤瑤 許明

摘 要 近年來，英國積極吸取“工業4.0”時代德國職業教育的先進經驗，努力推行技術教育改革，并于2017年10月推出《16歲后技術教育改革——T級行動計劃》，以期進一步完善本國技術教育改革方案。“T級行動計劃”通過推出T級課程、推行T級問責制、建立T級資格監管保障體系等措施，描繪了一幅英國高中階段技術教育改革的宏偉藍圖。

關鍵詞 英國;高中技術教育改革;T級行動計劃

中圖分類號 G719.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8）21-0071-06

2016年，技術教育專家獨立小組（Independent Panel on Technical Education）組長塞恩斯伯里勛爵（Lord Sainsbury）表示：“英國的國際對手們早就意識到投資和改革技術教育對提升國家生產力的重要性，英國應該為此行動起來”[1]。于是英國教育部聯合商業創新和技能部共同發布了《16歲后技能計劃》（Post-16 Skills Plan），作為英國技術教育改革的初級提議，但這初級提議無法滿足技術教育改革的需求，英國國內生產力問題仍然嚴峻，技術教育還需進一步完善。財政大臣菲利普·哈蒙德（Philip Hammond）于2017年發布“秋季預算報告”（Autumn Budget Report）時表示，為進一步推動技術教育發展，政府將于2017年10月推出《16歲后技術教育改革——T級行動計劃》（Post-16 Technical Education Reforms——T-Level Action Plan，“T級行動計劃”）[2]。這一計劃旨在為英國建立一個更廣闊的教育格局，讓技術教育與普通教育享有同等聲望，并為青年獲得可持續發展的就業技能提供保障，以滿足英國不斷增長變化的經濟和技能需求。

一、頒布背景

在技術革新的大背景下，科技創新將提高技術標準、改變現有就業模式并創造出全新的技能就業機會，未來世界對高技能人才的需求也將日趨迫切。英國正面臨著生產力和國民整體技能水平持續落后于國際標準的局面，而技能是英國生產力增長的關鍵因素。因此，扭轉這一局面需要英國技能基礎的進一步發展。但英國國民技能卻嚴重不足，有1/3的雇主表示，69%的應聘者缺乏相應的職業技能，導致崗位空缺無法填補[3]。造成英國國民技能失衡的原因較多：首先，英國現行的技術教育體系未完全滿足為國家培養各方面技能人才的需求;其次，英國社會“職業兩極分化”（Job Polarisation） 明顯，高技能（管理職位等）和低技能（護理、服務等）職位增多，導致未接受技術教育的本科畢業生“高學低就”;再次，勞動力市場追求更高的學歷，導致處于職業教育頂端和學術教育底端的“中等資質職業群體”止步于高技能崗位的大門;最后，人口老齡化、市場流動和科技進步等因素為英國社會帶來了不同的就業格局[4][5]。由此可見，英國青年需要相應的技能和學歷來應對不斷變化的勞動力市場，因此技術教育體系需要就勞動力市場對技能需求的變化做出快速反應。

2016年4月，塞恩斯伯里勛爵發布《獨立小組關于技術教育的報告》，就英國技術教育體系當前存在的不足提出若干建議，包括精簡技術教育體系、優化技術教育路徑、促進技術教育地位提升、加強技術教育質量保障等34條措施[6]。同年7月，英國技術教育改革拉開序幕。英國教育部針對獨立小組的報告，聯合商業創新和技能部共同發布《16歲后技能計劃》（Post-16 Skills Plan）以回應獨立小組提出的大部分觀點，并表示“在預算允許的情況下，接受獨立小組的全部建議”，他們將支持英國青年獲得終身就業技能，以滿足日益增長變化的市場需求[7]。

在《16歲后技能計劃》實施過程中，英國政府意識到要進行徹底的技術教育改革，僅依賴于《16歲后技能計劃》無疑是“杯水車薪”。英國現行的技術教育資金補助機制和問責制對推動“技能供應方”（學校、培訓機構、學院、高校等）落實好技術教育的激勵作用并不大。“技能供應方”的運轉資金嚴重依賴于政府，而且“技能供應方”與學習者、政府、社會之間也沒有直接的問責關系，因此無論其教學質量好壞，“技能供應方”永遠不會面臨破產和停辦的威脅[8]。為應對以上問題，2017年4月，《2017年技術和繼續教育法案》（Technical and Further Education Act 2017，“法案”）被正式納入法規。該“法案”致力于經濟服務，確保為勞動力提供技能學習機會，從而縮小勞動力就業技能差距;該“法案”還引入“破產法”（Insolvency Law），改進問責制，完善技術教育行政管理職能[9]。英國政府表示，“法案”將全力支持英國“創造世界一流的技術教育體系”的宏愿[10]。

在《16歲后技能計劃》和“法案”的支持下，英國技術教育改革雖然取得了較大進步，但高中階段技術教育卻暴露出以下問題：一是普通教育滲透技術教育，技術教育無獨立系統;二是技術教育質量日益下滑，且社會效力不足;三是技術教育資格系統復雜且不透明，學生面臨數百個盈利機構的成千上萬種資格選擇;四是學生面臨著課程內部差異、教學方法差異、學習場所差異、學習方式（全職或兼職）差異等多種差異的困擾[11]。面對以上問題，英國希望通過2017年10月頒布的《16歲后技術教育改革——T級行動計劃》對技術教育體系做進一步完善。

二、政策內容

（一）推出T級課程

T級課程是一項與學徒制（Apprenticeships）并行的涵蓋技術資格的第三級技術學習項目（Level 3 Technical Study Programme），該課程預計將在2019年2月部分實施教學，至2022年9月全面實施教學[12]。T級課程既是英國技術教育改革的核心，也是政府、企業和教育機構三者之間技能合作的紐帶，這種紐帶將為英國帶來一場全新的技能革命。

T級課程學習周期至少兩年，學生學習場所除教室外，還包括車間和模擬工作環境。T級課程在內容大綱上主要包括以下五個方面：技術資格培養;為期45～60天的工作實習（Work Placement）;英語、數學以及數據處理技術學習;可持續發展的就業力（Employability）培養;特定職業的技能學習[13]。其中“特定職業的技能學習”主要是15項專業技術路徑，見表1，每項路徑都包含核心知識（數學、英語、計算機等）與可轉移技能（溝通交流能力、團隊合作能力、問題解決能力等）的學習[14]。

T級課程的設置遵循七大原則：其一， T級課程主要為16～18歲學生提供全日制技術教學，但也適用于成年人，主要是沒有選擇好職業但又希望培養與工作相關的知識和技能的群體、希望獲得高技能職業崗位（包括高等學位學徒）或接受高水平技術培訓（學位課程）的群體。其二，T級課程將根據雇主、教育界以及青年的意見來制定課程內容和標準。此舉一方面有助于學生做好雇主所需的技能儲備，另一方面符合學生和教育工作者的學習及教學意愿。其三，學徒制（Apprenticeships）和T級課程的制定雖然共用一套標準，但二者的具體內容不同，反映在教學目的上，學徒制教學主要在工作場所中進行，以訓練學生單一特定的職業技能（如廚師的廚藝學習）;而T級課程教學場所主要在教室，以培養學生獲得一條路徑上的一系列與職業相關的技能知識（如餐飲和服務業技能學習）。反映在培養目標上，學徒制結課后，學生將掌握學徒標準中規定的具體職業知識、技能和操作;而T級課程結課后，學生將掌握與一系列職業相關的更廣泛的知識、技能和操作。其四，T級課程除涉及特定職業技能學習外，還包括數學、英語、數據分析與可轉移技能等內容的學習。因此，通過T級課程的學生將具備良好的計算能力、識字能力、數據分析能力以及規范的操作和廣泛的可轉移技能。其五，T級課程的規模與普通高中課程（A-Level課程）相當，每個學習者在結課時要進行評估測試以證明所學技能，通過評估者具備T級資格（T-Levels Qualification）。其六，T級課程的質量必須確保取得T級資格的學生同時具備第三級水平的技能，且具備了接受更高級別的學徒教育或高等教育（學士學位）的資格。其七，T級課程必須包含雇主相伴的工作實習。即每位學生分配一位雇主，雇主負責學生的實習和教學，并要杜絕學生單獨工作，以確保學生可以在雇主的帶領下將課堂所學的知識技能正確地付諸實踐[15]。

（二）制定T級問責制

在制定T級課程的同時T級問責制（T-Levels Accountability）也相伴而生。英國現行的技術教育問責制主要應用在學院和大學，隨著技術教育的發展，問責制將涉足高中階段，以滿足全新技術教育體系的需求[16]。

T級問責制包括五個方面的測量評估：完備測量（Competition Measure）、成績測量（Attainment Measure）、進度測量（Progress Measure）、目標測量（Destination Measure）、數學和英語測量（English and Maths Progress Measure）[17]。這五個測量將分別對學校、雇主和學生進行評估。其中“完備測量”和“目標測量”主要應用在學校方面。由于T級課程是一項由多種內容組成的學習項目，且每一項內容的學習都能從不同方面發展學生的知識、技能和就業力，因此“完備測量”的目的便在于評估學校是否實施了完整的T級課程，讓學生接受完整的技術教育。為了支持“完備測量”，英國政府將學徒制學院更名為“學徒制與技術教育學院”，讓其負責監督學徒制和T級課程的實施[18]。“目標測量”的功能在于評估T級課程目標實現與否。通過考察過渡年（Transition Year）學生和普通中等教育學生的升學（升到技術高中、學徒制）情況和技術高中學生升學（升到4、5等級高等技術教育、學位學徒和高級學徒）情況，來檢驗T級課程實施結果，從而及時調整T級課程和過渡年課程[19]。為了支持學校通過“目標測量”，學徒制與技術教育學院與英國教育部召集相關雇主、教師和“技能供應方”共同組成的“T級小組”（T-Level Panel）將負責設計T級課程，使之既符合專業要求又符合市場需求，而且“T級小組”還將開發職業地圖，明確社會發展所需的核心知識、技能和操作以確保學習者有的放矢地學習，從而獲得高質量的技能資格[20]。

由于雇主在“T級小組”中占主導地位，因此“進度測量”主要應用于雇主。“進度測量”通過檢查學生每段時間的學習情況，探討T級課程核心內容和職業技能課程質量，提高雇主對技術教育的參與度。“成績測量”“數學和英語測量”主要應用在學生身上。在高中階段，為了提高技術教育績效、鼓勵學生完成T級課程，英國政府通過設置與A級考試具有同等效力的T級考試，為技術教育的學生制定成績衡量標準。通過考試者既可獲得T級資格，也可像通過A級考試一樣具有高等教育入學資格。在第四階段學習結束后，在“GCSE”考試中英語和數學未達到4級的學生，職業高中將義務支持這些學生繼續學習英語和數學以通過“數學和英語測量”的考核。

綜上所述，問責制將全面覆蓋技能供應方、雇主和各相關部門以確保T級課程的質量并對“T級行動計劃”的運作績效作出有效評估與監督。

（三）建立T級資格監管保障體系

英國技術教育改革的最終目的是“建立一個一體化、世界級的技術教育體系”[21]。其中技術資格要滿足雇主所需、便于理解且“貨真價實”。但英國現行的技術資格繁瑣多樣，各盈利機構為學習者提供方便快捷的技術資格，導致技術資格含金量參差不齊。為此，英國政府精簡技術資格，T級課程中的15項T級專業技術路徑每項將僅有一種對應的T級資格[22]。為確保T級資格的有效推行，英國政府還制定了一條不同于A級資格、普通中等教育資格（GCSEs）和其他現有的職業資格（NVQ、GNVQ等）監管保障體系的“T級資格監管保障體系”（Regulatory and Assurance System for T-Level Qualifications）[23]。英國資格認證和考試管理辦公室（Office of Qualifications and Examinations Regulation，Ofqual）將全面保障T級資格考核的高品質標準，“T級小組”制定的技術標準也將系統地為T級資格的審批和等級授予提供基準[24]。

T級資格的考核分為外部考核（External Examination）、雇主考核和實踐考核三部分。由于T級資格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學生的知識、技能、操作、態度和理解力，因此考核將重點對以上五方面進行一一回應[25][26]。首先，學生通過證書頒授組織（Awarding Organisations，AOs）設置的核心知識（英語、數學、計算機等）和基礎技術知識考試進行外部考核，以檢驗學生基礎知識是否牢固、態度是否端正和是否具有較強的理解力;其次，雇主考核通過雇主設置的實際項目（Practical Employer-Set Projects），考察學生的核心就業力（可轉移技能、識字、數據處理等）;最后，實踐考核則通過實際任務（Practical Assignments）（例如：查找和修復電路系統中的故障）考察學生的操作能力，檢驗學生是否具備特定職業所需的熟練技能[27]。

在完善T級資格考核的同時，英國還需改善相應的資格審批和等級授予方式。英國現行的職業資格等級分類較多，分為入門級、1～8級共9個等級[28]。現行的職業資格證書類型也高達1.3萬多種，其中國家職業資格證書（NVQ）和普通國家職業資格證書（GNVQ）是比較重要的兩種[29]。而且，現行的職業資格審批也有失規范，各盈利機構為學習者提供多種多樣、方便快捷的資格證書。由此可見，職業資格證書類型的繁雜、資格等級和資格審批的混亂，一方面導致學習者決擇困難，另一方面導致雇主對職業證書權威性的質疑。為解決以上問題，英國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應對措施：一是推出全新T級資格來取代現存的1.3萬多種職業資格。二是授權“AOs”負責各資格等級授予機構的審核，“AOs”將采用“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對各機構進行招標，招標成功的機構將獲得一份對職業資格具有獨家授予權的“專用特許執照”（Exclusive Licence）[30]。三是政府委托“AOs”與雇主、技能供應方、“Ofqual”以及相關專家，共同探討T級課程的評估方式與資格評級授予方法，最終決定推出全新技術教育資格等級劃分標準，見表2：核心知識等級分“E-A”級（E級為基本等級）;專業技能等級分“合格、良好、優秀”（合格為入門等級）。而且，其考核標準將分別沿用A級考核標準（A-Level）和應用通用（Applied general）資格考核標準，見表3、表4[31]。學生必須在T級考試中同時獲取以上核心知識等級和專業技術等級，才能成功獲得相應路徑的T級資格證書（T-Level certificate）[32]。如果學生有意向轉至其他專業路徑，那么先前所取得的核心知識等級仍然有效，但需重新考取相對應的專業技能等級方可獲取相應的T級資格證書[33]。T級資格是一項高等教育入學資格，獲得該資格的學生可以選擇直接升學到技術教育高等階段，也可以通過橋梁課程（Brigding Courses）升入普通高等教育階段。

綜上所述，T級資格考試、T級資格等級授予、T級資格證書審批和T級資格監管各環節相關部門既相互獨立又相互聯系，從而形成強大一體的“T級資格監管保障體系”。

三、政策特點

“T級行動計劃”被稱為是“自70年前英國推‘A-Levels以來最具有雄心的教育改革”[34]。“T級行動計劃”最終能否如期實施，不僅關乎著英國未來技術教育的發展方向，還關乎著英國社會未來生產力發展水平。正如英國教育國務大臣賈斯蒂·格里寧（Gisti Grignin）所言：“必須通過改革技術教育充分發掘本土青年自身潛力，讓青年掌握世界先進的技能和知識，以應對不斷變化的勞動力市場。”[35]因此，總體而言，“T級行動計劃”在技術教育改革進程中的特點也日益凸顯。

（一）改革舉措一體化

英國之前還未形成全面、一體化的技術教育，技術教育被分為專門的技術教育（政府主導，在繼續教育機構中進行）、職業技術培訓（企業主導，在企業里進行）、普通教育中滲透的技術教育這三種類型[36]。高中階段技術教育屬于第三種類型，主要是以升學為目的的普通教育中兼有技術教育。“T級行動計劃”力圖填補高中技術教育無獨立系統的空白，因此英國政府推出T級課程、推行T級問責制以及建立T級資格監管體系，讓技術教育在高中階段自成系統并與原有的高等技術教育系統一起形成全面一體的技術教育體系。顯而易見，“T級行動計劃”致力于打造出和A級一樣為學生提供既符合自身興趣又符合市場需求、既保質又保量、既有聲望又有素養的全面、一體化的高中技術教育。從而賦予技術教育新的活力，培養出符合未來世界需要的高技能人才，以應對“脫歐”風險下的英國經濟和日趨變化的國際勞動力市場。

（二）課程推進公平化

“T級行動計劃”的制定初衷是滿足不同人群對技能的需求，為所有人提供世界性的、雇主所需的技能，培養其終身可持續發展的就業力[37]。為實現這一要求，英國政府要求T級課程要積極響應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的“全納教育”（Inclusive Education），課程設置不僅要從16～18歲青年的適用性出發，還應考慮19歲及以上成人的需求，以確保技術教育對象公平化[38]。為改變高中技術教育學生群體以男性為主的趨勢，“T級行動計劃”鼓勵更多女性選擇接受技術教育，特別是鼓勵更多女性進入STEM（科學、技術、工程、數學）領域;為解決普通高中學生沒有途徑接受專業的技術教育的問題，英國政府特意在普通教育與技術教育之間設置了“橋梁課程”;為解決待就業或未升學的16～19歲群體沒有納入技術教育受益對象行列、特殊教育中的職業高中獨立于技術教育等問題，“T級行動計劃”為有特殊教育需求、殘障學生和因病中斷學業的學生提供技術教育、繼續教育和就業支持;“T級行動計劃”還為失業群體特別是產后女性提供繼續教育的機會;為從未接受教育、職業培訓的成人群體提供技能培訓[39][40]。為確保課程實施質量的公平化，英國政府為數學和英語成績未達標的16～18歲青年提供免費的英語和數學教育。“秋季預算報告”提出的“為16～18歲學生提供每年4000英鎊的學習補助、為成人學習者提供4.8英鎊的學習貸款、為學徒制學生提供25億英鎊補助”這一資金補助舉措也將繼續實施，為技術教育的受教育權公平化做出貢獻[41]。

（三）資格評估規范化

英國現存的上萬種技術資格質量參差不齊、技術資格等級多樣、資格等級授予機構眾多、證書申請程序復雜且不透明。為應對以上問題，英國政府推出全新技術教育資格等級劃分標準、授權擁有“專用特許執照”的資格等級授予機構獨家頒發資格證書的權力并通過T級考試讓技術資格考試透明且規范，還建立“雙軌制”（A級和T級）教育資格框架，強調對學術資格體系和技術資格體系一視同仁。這一系列資格評估管理措施，自上而下，環環相扣，將有效實現T級資格評估管理規范化、精簡化和透明化。而且，從技術資格考核標準對A級考核標準和應用通用資格考核標準的沿用以及“橋梁課程”的設置中，不難看出“T級行動計劃”努力確保技術教育與高等教育之間的通透化，使得技術教育能夠走向高等教育，而高等教育中也能加入更多技術教育的元素。

（四）權責管控體系化

“T級行動計劃”成功實施與否需要權責分明、管控有力的質量監管保障體系的支持。英國政府除了要求學校和教師實施T級課程外，還嚴格履行2017年“秋季預算報告”提出的“每年增加5億英鎊用于高中技術教育，以此提高學生的技能學習時間達到每年900小時以上”這一承諾[42]。以此解決學校推進T級課程中財政不足的問題。“學徒制與技術教育學院”也嚴格把控T級課程大綱，監督學校推進T級課程。“T級資格監管保障體系”和“AOs”將為T級資格的審批和證書的頒發“保駕護航”。綜上所述，英國政府在發揮管理部門作用的同時，還強調發揮雇主和社會的監督作用，為此制定了T級問責制;在倡導雇主和技術教育形成伙伴關系的同時，還強調發揮雇主在技術標準制定、課程內容設置、實習支持和財政補助中的主導作用。由此可見，“T級行動計劃”將T級課程和T級資格的權責管控體系化，從而為“T級行動計劃”的有效實施“保駕護航”。

四、結語

在技術革新的時代背景下，英國政府致力于變革本國技術教育，從而形成強大的技術教育體系。正如英國教育大臣達米安·海因茲（Damian Heinze）所說：“如今技術和世界經濟高速變化，英國需要確保本國青年具備世界級的技能以在未來獲得合適的工作，這是英國現代工業戰略的核心。T級改革是英國改革技術教育的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將有助于為英國打造能夠與世界優秀技術教育體系相抗衡的強大的技術教育體系。”[43]從《16歲后技能計劃》到“T級行動計劃”，從A級到T級，英國技術教育改革能否實現達米安·海因茲所言？能否打造良好的高中技術教育？能否如期實施T級課程？能否實現普通教育與技術教育“并駕齊驅”的愿景？能否塑造出一條嚴格有序、全面一體、保質保量且世界級的技術教育體系？能否挑起英國未來經濟發展的大旗？這些謎底將隨著英國技術教育改革的步伐一一揭曉，讓我們拭目以待。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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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ary of “Post-16 Technical Education Reforms——T-Level Action Plan” in British

Zhang Yaoyao， Xu Ming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 Britain has actively learned the advanced experience of German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education which i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Industry 4.0” and has pushed forward the reform of technical education. In October 2017， Britain launched the “Post-16 Technical Education Reforms——T-Level Action Plan” in order to further improve the countrys technical education reform program. The “T-Level Action Plan” described the grand blueprint of British high school technical education reform through the introduction of T-Level Courses， the implementation of T-Levels Accountability ， 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Regulatory and Assurance System for T-Level Qualifications.

Key words ?Britain; high school technical education reform; T-Level Action Plan

Author ?Zhang Yaoyao， postgraduate of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 350117）; Xu Ming， professor of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作者簡介

張瑤瑤（1993- ），女，福建師范大學教育學院、教師教育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教育，職業技術教育（福州，350117）;許明（1957- ），男，福建師范大學教育學院、教師教育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比較教育學，外國教育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