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家政學學科發展定位的問題、成因及構想

陳 朋

(中華女子學院 高等職業教育學院，北京 100101)

2016年12月，習近平在會見第一屆全國文明家庭代表時指出：“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家庭和睦則社會安定，家庭幸福則社會祥和，家庭文明則社會文明……國家富強，民族復興，人民幸福，不是抽象的，最終要體現在千千萬萬個家庭都幸福美滿上，體現在億萬人民生活不斷改善上。”*①習近平：《在會見第一屆全國文明家庭代表時的講話》，2016-12-15，http://http://www.xinhuanet.com/2016-12/15/c_1120127183.htm。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與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當前，美好家庭生活的建設受到前所未有的關注，家政學作為一門立足家庭建設的學科，目的在于為人們提供家庭生活方式的教育和指導，幫助人們掌握適應科學的、現代化的生活方式。近年來，家政學學科建設工作面臨諸多困境和問題，深入分析家政學學科的發展路徑，并找出相應的解決之策，可以為我國美好家庭生活的建設作出應有的貢獻。

一、我國家政學學科發展定位存在的問題

2012年，教育部新修訂的《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中特設家政學專業(專業代碼030305T)，旨在培養家庭服務產業發展和經營管理人才，可按照學科門類授予法學學士學位。目前，我國家政學的地位被邊緣化，學科認同和身份合法化這一核心問題仍未得到解決，其主要原因有以下三個方面。

(一)學科理論基礎薄弱

我國家政學學科建設缺乏有力的理論成果，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家政學學術著作偏少，有影響力的著作更是屈指可數。筆者在國家圖書館的官方網站以“家政學”為檢索詞找到56條符合要求的圖書，其中我國大陸地區家政學書籍32本、臺灣地區2本，日本有22本，這其中又

主要以教材為主，學術性較強的著作極少；以“家政”為檢索詞找到710條符合要求的圖書，數量增加的部分主要是以家政服務為主題的服務員教程和家政知識普及的百科性圖書，均為非學術性文獻。二是家政學教材建設滯后，高校家政學專業教學用書基本借鑒相近學科，如家庭教育學采用教育學領域中的用書、家庭理財學采用經濟學領域中的用書，缺少家政學視角下的整合。三是家政學期刊文章數量不多，遠遠落后于社會學下的其他二級學科。在中國知網以“家政學”為檢索詞，查到文章僅112篇，核心期刊刊登的家政學主題論文更是鳳毛麟角。可見，家政學的理論建設工作遠遠落后于實際發展的需求。

(二)學科發展內涵窄化

我國家政學學科理論基礎薄弱，尚未建立嚴謹而科學的知識體系。在家庭服務產業化的影響下，高校家政學學科建設過于強調應用性和操作性，缺乏理論框架和研究深度，課程設置更像是家庭生活知識的集合，缺少精神內核。目前，我國已有不少高校開設家政學專業，旨在培養家庭服務行業相關人才，其政策依據為2010年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發展家庭服務業的指導意見》。該意見指出，支持高等院校和技工院校開設家庭服務業相關專業，培養從事家庭服務的經營管理人才和中高級專業人才。胡藝華(2013)認為，家庭服務業的蓬勃發展為家政學發展帶來了機遇，家政學可以為家庭服務業培養“家政專業教師、家政職業經理人等高端人才”[注]胡藝華：《本科院校舉辦家政學專業的思考》，《中國高教研究》2013年第1期，第78頁。。這種聲音漸成主流，窄化了家政學發展的內涵，將家政學與家庭服務業相互捆綁的觀點缺乏理論支持，值得商榷。

(三)缺乏有效的外在建制

我國缺乏研究家政學的學術團體，至今未成立全國性的家政學會，沒有家政學的專業學術期刊，也缺少各種學術交流平臺，更談不上成為一種社會管理的單元學科目錄，如進入各種科研基金的申報項目指南。在教育和人才培養方面，部分高校開設家政學專業，辦學理念各異，基本上處于各自為政的初步發展階段。

二、家政學學科發展定位問題的成因

我國家政學發展處于較為尷尬的境地，需要對學科發展問題進行深度分析，以便找到問題的根源。

(一)我國家政學學科定位不符合學科屬性

“家政學”譯自英語“home economics”。 20世紀初，在美國城市化、工業化以及大量移民涌入的背景下，眾多中產階級家庭破裂，一個關注“家庭生活質量”的學科——“家政學”應運而生。1899年，紐約普萊西德湖第一次家政學會議召開，標志著家政學作為一門獨立學科的誕生。艾倫·理查德(Ellen Swallow Richards)通常被認為是家政學學科的創始人。在1908年舉行的第八次家政學會議上，美國家政學協會(American Home Economics Association)成立，大會規定“家政學”是學科的名稱，“‘家’(home)是居住的場所，用來養育兒童，不斷地吸取力量，有著自我奉獻的品質，為的是滿足別人的需要；‘經濟學’(Economics)的意思是在經濟角度上對家庭進行管理，如時間、精力當然還有金錢”[注]Richards E, Ten Years of the Lake Placid Conference on Home Economics: Its History and Aims, Lake Placid Conference on home economics, Proceedings of the Tenth Annual meeting, 1908, pp.21-22.。大會將家政學定義為：在最廣泛的意義上，家政學一方面研究與人們聯系緊密的物理環境的規律、狀況、原則和理想狀態，另一方面研究人的本質——社會存在的規律、狀況、原則和理想狀態，以及二者之間的關系。[注]Pereira A, Home Economics for a New Generation, 2008-06-09, http://www.universityaffairs.ca/features/feature-article/home-economics-for-a-new-generation/.1994年，美國家政學正式被更名為“家庭與消費者科學”(Family and Consumer Sciences)。這個定義把家政學納入21世紀學生必需的核心技能之中，強調學生通過相關知識的學習，獲得美好生活的必備技能，從而成為兩性共同需要的教育。

20世紀80年代后，學者們對于家政學的跨學科屬性展開廣泛討論，提出家政學有一個跨學科的理論框架[注]McCullers J C, A Commentary on the Quest for a Single Theoretical Framework for Home Economics,Home Economics Forum, 1988, No.2, pp.20-21.、有著跨學科的優勢[注]Marilyn J H, Sharon Y N, Have We Lost Our Locus？Home Economics Research Journal, 1982, No.9, p.9.，家政學領域為大學的知識整合提供機會[注]Richard M L, Julia R M, Integrative Knowledge, Accountability, Access, and the American University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A Family and Consumer Science Vision of the Future of Higher Education， 2017-08-11， http://www.kon.org/archives/forum/forum_8_1.pdf.、交叉學科的視角有利于家政學的發展和整合[注]Virginia B V, Family and Consumer Sciences University Faculty Perceptions of Interdisciplinary Work，Family and Consumer Sciences Research Journal, 2005, No.9, pp.81-83.，家政學的跨學科性得到廣泛認同。2010年美國最新修訂版學科專業分類系統(CIP)將家庭與消費者科學列為交叉學科，包括10個專業和下屬的33個具體方向，涵蓋食品與營養、住房與人類環境、人類發展與家庭研究、衣服和紡織品等圍繞人類家庭生活的重要內容。CIP-2010在每一個層次都為交叉學科設立專門標識與代碼：在第一層級專門設了一個名為“交叉學科”的學科群，家政學就處于這一層級；在第二層次上，用4位數代碼表示在培養目標和教學內容方面相似的一批專業，例如“19.00工作和家庭研究”；在第三層次上，用6位數代碼表示最基本的專業，如“19.0201商業家庭與消費科學/人類科學”[注]④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 Statistics-introduction to the Classification of Instructional Programs: 2010 Edition (CIP-2010)， 2017-08-11， http://www.state.nj.us/highereducation/Program_Inventory/CIPCode2010Manual.pdf.。這個劃分為家政學學科進入高校、與各種相關學科區分各自的定位起到了重要作用。CIP-2010在每一個層次都為像家政學學科這樣的交叉學科設立專門標識與代碼，通用于研究生和本專科等各層次的學科專業，同時又包容學術型、專業應用型和職業技術型三種類型迥異的學科專業。如在家政學學科二級學科對“19.05食品、營養和相關服務”中的“19.0504 人類營養”專業的描述是：關注食品消費和人類發展與健康的關系(也見“30.1901 營養科學”“51.3102 臨床營養學/營養學家”)。可見，“人類營養”專業在三個學科都有涉及，但三者的教學特色不同，各有針對性，呈現出層次錯落、類型多樣和特色鮮明的學科專業布局。

從美國家政學的百年發展歷史看，家政學學科的跨學科性逐步得到確認，這是家政學學科獨特的價值所在，即從各學科汲取知識應用于家庭生活領域，目的在于提升人們的日常生活質量。反觀我國的家政學學科定位，家政學歸屬于社會學，并限制在單一學科框架中，造成學科發展的尷尬現狀。家政學與社會學分屬不同的學科類別，原因如下：首先，社會學與家政學研究的側重點不同。社會學有專門研究家庭的分支——家庭社會學，側重研究家庭的“表達性”功能，即家庭內人際關系的研究，如結婚、家庭規劃、婚姻調適、兒童養育和社會化、親子關系調適、壓力和危機管理等。家庭如何滿足物質上的需要，如做飯、洗衣、清潔以及其他家庭內實物則被忽視了[注]Richard A B, Source Supply-side Sociology of the Family: The Challenge of the New Home Economics,Annual Review of Sociology, 1983, No.9, p.375.。社會學的研究更偏向于理論性，而家政學是應用性學科，更關注如何滿足家庭成員的日常生活需要，如何提升家庭生活質量，涵蓋每個人從生到死的生命過程中涉及的衣、食、住、行、育、樂以及家庭內的各種關系處理。社會學與家政學都關注社會和社會中的成員，但兩個學科有著不同的發展路徑。其次，社會學與家政學之間不存在附屬關系。家政學研究涉及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與多個學科存在交叉關系，如教育學、心理學、社會學、生理學、物理學、化學和藝術學等。圍繞提高家庭生活質量，通過學科之間的交叉，產生新的知識。社會學中關于家庭的研究可以為家政學在生活中的應用提供一部分理論基礎，但家政學的很多領域，如營養、服裝、室內陳設等與社會學研究交叉并不多，從社會學的視角來指導這類研究并不合理。最后，將家政學歸屬于社會學，對師資建設產生不利影響。當前我國高校家政學的師資主要來源于社會學專業，其他學科師資如營養學、藝術學等處于較為邊緣的地位，不利于學科之間的交叉創新。家政學的跨學科屬性決定了該學科的師資需多元化，在學科基礎理論和核心目的的指引下，共同致力于家庭生活質量的改善。從以上三方面來看，我國當前對于家政學的學科定位并不符合學科的屬性。在缺乏準確定位的情況下，家政學的理論建設工作必然受到影響，學科外在建制的發展進程緩慢。

(二)家政學與家庭服務概念被混淆

我國家政學發展與家庭服務業緊密相關，在國家官方文件中，家庭服務業又包括“家政服務”類別，公眾對于家政學與家庭服務之間的區別認識模糊，導致概念混淆，對家政學學科發展造成不利影響。

厘清家政學與家庭服務之間的關系，需從我國家政學的發展歷史談起。民國時期，家政學由國外引入。20世紀初，隨著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現代家政教育理念及體系在中國的傳播，燕京大學、河北省立女子師范學院和金陵女子大學等高校紛紛開辦家政學系，超越中國傳統婦女在家國倫理下的性別觀念，將家政教育理念民主化、科學化、生活化和實用化[注]戴宇龍：《世紀初日美家政學理念在中國的傳播》，《河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1期，第36頁。，在引領婦女解放方面作出了獨特貢獻。家政學在我國的發展過程曲折，在20世紀50年代的高等院校調整中，家政學被撤銷，學科所屬的多項實用課程分設于其他大專院校。如護理與營養設于醫護院校；幼教設于師范大學學前教育系；服裝與室內布置設在藝術院校等。改革開放后，家政學在我國開始自發重建，家政學學科的研究目的、研究范疇及其與其他相關學科的關系尚未理清，基礎理論的研究也缺乏本土化，學科建設工作仍處于初級階段。與此同時，“家政”兩字含義悄然發生變化。1983年，北京市婦聯向北京市人民政府提交《成立家政勞動服務公司的報告》，并于同年成立“北京朝陽家務服務公司”，“家政”一詞在我國有了新的含義——家務勞動，名稱上與家政學只有一字之差，概念容易被混淆。時至今日，仍然有很多人誤將家政學理解為培訓家務勞動技能的學問。

家庭服務行業的出現源于職業女性開始走出家庭，家中的孩子和老人無人照顧、家務勞動無暇顧及，客觀上需要有專門人員從事家庭服務。這種社會需求增長到一定程度就演化為一種正式的社會分工，是家務勞動社會化的必然產物。1995年，勞動部(勞部發〔1995〕396號文件)規定了家政服務員為新技術工種，納入國家職業鑒定序列。家政服務作為一種職業開始為人們所熟悉。隨著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城鎮家庭對于家庭服務的需求隨之增加，同時大量的下崗職工、農民工有待于安置就業，政府認識到家庭服務業在發展國民經濟及解決民生問題上所能發揮的重要作用，將家政產業納入國民經濟發展的總體規劃。上文提及國內部分學者將家庭服務業發展作為家政學辦學的依據，這種觀點值得商榷，原因有兩點：一是家庭勞務工作表現出較強的個體性、情感性和隱私性等特點，很難建立一個學科所應具備的嚴密知識體系并形成獨特的精神氣質，這是影響家政學發展的根本性問題；二是將家政學引入一個尚未規范發展的行業，只會讓學科發展更加邊緣化而得不到學界的認可。從國際范圍來看，由于其工作環境的特殊性(在私人家庭從事家務勞動)，從業者多為移民、農民和下崗無業人員等低技能與低收入群體，行業發展的規范性較低。Tayah(2016)通過研究全球60多個國家的移民家庭服務從業人員現狀后發現，家庭服務工作在世界范圍內都存在工作條件較差的情況，如工作時間長、負擔重、缺乏隱私保護、收入低、住宿條件差、缺乏其他工種工作的正常福利待遇并且容易接觸到暴力和虐待等[注]Tayah M J,Decent Work for Migrant Domestic Workers:Moving the Agenda Forward，International Labour Office，Conditions of Work and Equality Department， ILO， 2016，p.11.。很多國家的勞動法都沒有涵蓋家庭服務，家庭服務的發展重心在于立法保護，保障從業人員的基本人權和勞動權利。因此，將家政學與家庭服務業發展捆綁在一塊的做法并不可取，窄化了專業發展的內涵。

當然，家政學與家庭服務業并非全無關系，家政學為家庭服務提供一定的專業化指導。但家政學的應用領域遠不止于此，家庭生活指導可以包括政府家庭福利政策制定、學校家庭生活教育、企業家庭用品研發與營銷、非政府組織家庭生活指導等。將家政學限定于家庭服務業，如同將家庭生活指導僅限定于家庭服務指導一樣，會導致家政學培養方向單一，從而影響專業課程設置和學生就業前景。因此，需進一步解放思想，將家政學置于開放的發展環境中，解除學科的發展桎梏。

三、我國家政學學科發展定位的構想

我國家政學的發展應立足當前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現實需要，并借鑒國外經驗，找準學科定位，在原來學科發展的基礎上作進一步探討。

(一)明晰家政學的內涵

對于家政學學科的理解，學科發展歷史上主要存在以下四個觀點。第一，將家政學視為一種技能。1912年，美國家政協會提出：“家政學學科是一門專門的學問，包括經濟、衛生、食品、服裝、住所等的準備和選擇，而為理家所必需的。”這是20世紀上半期較為流行的觀點，將家政學學科作為持家的能力和知識，尤其適合女性學習。第二，將家政學視為對自然科學研究成果的應用。1924年，美國大學家政學學科協會將該學科重新定義為：研究一切有關家庭生活的安適與效率的因素，它是應用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藝術來解決家的問題及一切相關問題的綜合科學。第三，將家政學理解為一種關系。在1902年召開的普萊西德湖會議上，參會人員共同制定了對后世影響深遠的學科經典定義：家政學學科一方面研究和人們聯系緊密的物理環境的規律、狀況、原則和理想，另一方面研究人的本質以及兩者之間的關系。這個定義確定了家政學學科既研究人生存的物理環境，又研究人的社會性，更重要的是關注如何協調兩者之間的關系。第四，根據家政學學科的目的來界定家政學學科，認為家政學學科的目的是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促進生活的安寧富足。這也是20世紀后半期以來家政學家比較認可的觀點[注]Marjorie M B,Philosophical Studies of Home Economics in the United States:Basic Ideas of Home Economics in the United States, 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 1993, pp.545-548.。四種定義各有優劣，共同的不足在于缺乏對于家政學交叉學科性質以及學科在現代化進程中核心價值的確認。

筆者認為，家政學是研究以家庭為中心的生活方式及其表現形式的交叉學科，核心目的是提高人們的家庭生活質量，為家庭全體成員提供科學的指引。家政學的研究對象是以家庭為中心的生活，包括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環境之間的諸多關系。通過學科交叉融合，著力解決人們在家庭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問題。我國當前正處于社會轉型發展的關鍵時期，家政學的發展和推廣可以幫助民眾掌握適應新時代發展所需的科學的家庭生活方式，對于我國當前的家庭建設意義重大。

(二)確定家政學研究的內容

家政學能為居民提供關于家庭日常生活的正確價值、知識、技術和技能，構建家政學學科內容，需認真研究人類的基本需要和家庭生活。具體來說，家庭作為社會的基本細胞，首先需要滿足人們的基本需求，即生理和安全的需求，包括吃、穿、住、行、健康和財產；在此基礎上，滿足人們在家庭中愛、歸屬以及尊重的需求，包括照顧兒童和老人，用法律和禮儀來規范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在時間上，家政學從人一生的跨度來思考人的福利問題。在空間上，家政學是一個開放的系統。個人、家庭與社區是相互聯系和相互作用的，增進個人福利、凸顯家庭優勢并激發社區活力，也是家政學研究的重要內容。由此，家政學學科的主要內容也非常清晰，包括家庭禮儀、家庭健康管理、家庭普法教育、兒童健康成長、高齡老人生活、食品營養、服裝文化、居住與環境生活、家庭理財與消費、家庭與社區發展等。

(三)擴大家政學應用的范圍

家政學的推廣和應用，是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中家庭建設的重要途徑。家政學理論指導下的家庭生活指導，指的是通過制定規劃、建立體系、培養人才，通過學校、社區等途徑，為家庭全體成員提供科學的指引，核心目的是提高居民家庭生活的質量，使每個人成為合格的家庭成員，以其所能為家庭和社會作出應有的貢獻。家庭生活指導是圍繞著全體家庭成員的基本需要，即禮儀、健康、法律、兒童、老人、食品、文化、居住和財產等內容進行的綜合而復雜的專業活動。

家政學畢業生可以在政府、學校、企業和非政府組織等機構從事不同類型的家庭生活方式的指導。在政府機關，通過制定家庭指導和家庭服務政策、出臺福利措施，保障家庭成員的權益。在學校，通過中小學教育傳授家庭生活類課程，幫助學生掌握科學的生活方式。一方面，教師以校本課程或選修課等形式為學生講授家政課程，培育學生科學的生活態度、生活方式及技能；另一方面，教師通過家長學校等途徑對家長進行培訓，讓學生在家庭實踐中學習各種生活技能。在企業，協同企業技術人員研發家庭生活用品，通過家庭視角設計并檢驗適合家庭中各類人群使用的產品；開發與家庭生活指導和服務相關的紙質、影像和電子資料；開發適合家庭各類人群的家庭服務產品；對各類家庭產品和家庭服務進行專業營銷；對從事家庭服務的人員進行培訓指導等。在非政府組織，對社區或公共文化機構等非營利性組織進行家庭生活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