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興,楊林海,葉維沁
1.武夷山香江茶業有限公司,354300;2.武夷山市茶業同業公會黨委,354300
茶葉是福建的特色農產品,武夷巖茶大紅袍被作為國禮亮相廈門金磚峰會,饋贈給國內外賓客,著實為中國茶增光添彩。近年來,福建省大力加強茶葉質量安全工作,做好生態茶區建設,引導主要茶葉產區建設綠色、有機茶園,將生態茶作為提升品牌實力和茶產業轉型升級的重要砝碼和發展方向,取得了良好的成效。其中武夷茶實在受益良多。
近幾年來,桐木保護區內茶青收購價格在1200~1800元/kg,金駿眉成品茶單價在2萬元/kg以上。可以說正是金駿眉的出現引領了市場,扭轉了紅茶市場的長期低迷,激活了紅茶市場的高端需求,在細分市場上造成了一段時間內紅茶精品化的一種趨勢。如今正山堂、駿德茶業等武夷山當地知名企業正是憑借著過硬的品質和口碑,占據了高端紅茶市場的一定市場份額,讓后來者望洋興嘆。
因茶區資源的開放性和資本的逐利性,茶行業永遠不存在技術壁壘,任何企業和個人對茶行業感興趣都可以進入和退出。同時這又是一個充分競爭和充滿個性的行業,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和從業30年的老師傅對制茶過程的把握,以及對文化內涵、消費者喜好、市場趨勢等的理解都不一樣,很難說孰優孰劣,市場不斷涌現新的熱點,以消費者喜好為導向的企業大多曇花一現,滯后于以質量為導向的企業發展,可以說對于成熟企業,質量是企業的唯一生命線,追逐外在的精美包裝或者炒作稀缺資源只是舍本逐末。
對于品質管控,武夷山桐木關自然保護區的做法值得借鑒,正山茶業有限公司位于自然保護區核心地帶,是當地的龍頭企業,公司創始人江元勛是正山小種制作技藝代表性傳承人,據他介紹:“保護區成立40多年,改革開放30多年來,近10年是茶葉發展的黃金時期,金駿眉的崛起引領了桐木村的發展,在黨的領導下,村民探索出持續發展的保護路徑,茶葉作為再生能力很強的資源,前提是做好保護工作,村民上山砍伐、盜伐的現象已經完全禁止,過去會少量砍伐毛竹,近幾年也不砍了。走生態茶的可持續發展道路,使用生物農藥的意識也逐步提高,茶的品質很好,尤其是野茶,明顯有高山茶的樅韻,每年僅支付給當地兩個村子茶農的野茶收購款就達1400萬元之多。”武夷茶的總量少,如何可持續發展,在他看來,只有做生態茶,以“青山綠水”為賣點才能持久。
較高的文化品味一直是武夷巖茶的特征,從過去的御茶、貢茶發展到現在的百姓茶,武夷茶深受廣大群眾的喜愛,在歷次的名優茶評選中都有一席之地。從茶產地、制作技藝到品鑒過程都極有韻味,值得深度品味,制作技藝還被文化部列為首批茶葉類目的國家級非遺保護項目。
將文化和茶有機結合是獲取高額價值的法寶,沒有文化內涵,武夷茶就如同一片樹葉沒有靈魂。正是打文化牌的做法,使得“金駿眉”一炮而紅,通過央視廣告投放,正山堂“紅茶傳承四百年”的美譽傳遍大江南北,也正是有“印象大紅袍”的文化宣傳和鋪陳,來到武夷山的數百萬人都了解武夷巖茶大紅袍,在觀賞實景演出的同時對武夷茶產生興趣,正是文化活動促進大紅袍品牌知名度的不斷上升。
近幾年來,武夷山又通過茶旅融合的方式加大對武夷茶品牌的文化推廣和營銷,以“海峽兩岸茶博會”“武夷山茶葉局春茶評比”“星村鎮茶王賽”“一帶一路追根溯源名優茶評選”為代表的茶葉評比持續火爆,不止吸引了茶客的目光,也讓全國的朋友持續聚焦在武夷茶身上,武夷山的山水、人文與茶融為一體,品牌和文化形象統一起來,并占據市場優勢。
文化是形而上的,需要載體加以呈現。武夷茶正是通過品牌茶企得以呈現文化上的多樣性,正如茶葉的地域香、品種香豐富多彩,每家茶企也都具有自身的文化傳承和品牌特色,有的主打傳統工藝,遵循古法制作手工茶,有的以山場地域為賣點,主打茶葉高品質的香氣滋味,有的兼容二者,以絕佳的創新理念在傳統茶葉加工工藝上進行創新,如近年來享譽巖茶圈子的“溪谷流香”系列。在文化呈現上營造出是百花齊放、競相爭艷的氛圍。
建設茶區休閑養生項目也是茶文化的一種集中體現,武夷山市星村鎮的黃村現代農業休閑項目和位于生態創業園的武夷香江茗苑都是極富當地民俗文化特征的茶葉旅游研學項目,通過展現武夷巖茶的手工制作與歷史文化傳承,結合現場的浸入式體驗,讓游客對武夷茶產生文化認同,產生心理上的親近,在潛意識中樹立對中國茶、武夷茶優質理念的認知,進而產生消費。武夷山香江茗苑景區運營的實踐證明,經過研學體驗的游客更加能夠接受高價優質的品牌茶。
創立一家品牌實屬不易,毀掉一家品牌卻很簡單,只要在生態安全上出一點瑕疵,在互聯網生活化的今天很容易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自然保護區茶企在原料和加工過程兩方面對茶葉生產進行監控,在原料端要求每批次的茶青均進行檢驗,只要出現一次農殘超標,不但茶青拒收,而且會永久剔除出供應商名單,并且予以在村兩委曝光,龍頭茶企也主動擔起科普宣教工作,利用其影響力,引導村民規范種植。大量使用化肥,雖然能夠增加茶青產量,但是在品質審評上卻不如人意,在茶廠的收購中被評為二等,反而會得不償失。
在茶廠管山人員的協助下,通過多年的實地指導和入戶宣傳,加上保護區大力保護自然生態的政策紅線,不允許私自開墾茶山茶園。當地茶農普遍形成了共識,要保護好當地的良好生態環境。茶農們大力規范種植投入品,基本不用農藥和化肥,近幾年來,正山茶業策劃的野茶產品,以原生態、有機茶為特色推向市場,品質優異,供不應求,創造了良好的經濟效益,這些正是可持續的生態茶生產帶來的好處。
過去桐木以正山茶業為龍頭,大量的茶農將自家的茶青或者毛茶賣到正山茶業進行精制。近幾年來,隨著制茶技術的傳播和普及,茶農制茶技術的提升,市場意識的增強,大量的新興茶企涌現。我們作為先行者,樂見茶農通過自己的勤勞致富,并給予資金、技術和政策扶持,合作共贏推廣武夷茶的標準和理念,通過扶持了一批返鄉青年和當地大學生創業,把大家整合在一起,將武夷紅茶正山小種的品牌做得更好。
自然保護區紅茶的品質優異,市面上一直存在“傍名牌”的現象;大量非原產地產出的紅茶打著原產桐木關的旗號銷售,侵犯正山小種紅茶原產地保護的權益。筆者搜索天貓和京東商場,凡標識金駿眉的紅茶產品大多都注明產于桐木關,但是價格比較低廉,根本難以覆蓋自然保護區的茶青成本,這種魚目混珠的做法對規范茶企的經營造成的沖擊很大,且隨著線上茶葉銷售的火爆,許多渠道轉向集中于線上銷售,對傳統茶企來說,維權更加困難。
老茶客對茶葉品牌有所了解并不至于上當,但是網絡上的客人來自全國各地,很容易接受這種價位的紅茶,并且誤以為武夷紅茶就是這種品質,等到真正接觸正宗的正山小種,才會明白桂圓湯香氣的真實感受。正山茶業表示:“雖然網絡平臺上維權困難,我們還是會通過律師團隊進行跟蹤,并配合他們取證。維權的困境在于對于仿冒正山堂的產品我們可以直接進行打擊,但是對于只是標注生產于桐木關的產品我們沒有很好的辦法。”針對以上情況,建議市場加強監管,驅逐不法經營者,強化茶葉電商經營者的舉證責任,將不能提供合法原產地資格證明的產品均列為假冒偽劣產品,強制下架,并敦促電商平臺嚴懲欺詐消費者的行為。
十九大勾畫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藍圖,正式提出了建設人類命運共同體、國際關系及全球治理新格局。在“一帶一路”背景下,中國茶的發展有了前所未有的平臺和高度,武夷茶正伴隨著各式各樣的文化交流,自覺融入“一帶一路”的建設活動中,中國茶承載的文化傳遞功能不可或缺。習總書記指出:“博大精深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的根基”,武夷茶也應該與時俱進,秉承開放情懷和擔當的意識,加強生態保護和傳統文化遺產傳承,促進“互聯網+茶”創新,使得武夷茶作為中國茶的代表傳播到全世界,武夷山的每位茶人成為中華民族文化自覺的傳承者和傳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