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妖嬈
導語:英國著名歷史學家基思.羅威曾經針對歐洲的“低端人口”問題表達過這樣的看法:“它可能會讓人們的生活不是那么穩定,對自己、對未來、對社區的信心降低;但另一個方面,流動也讓人們眼界更開闊,帶來無數嶄新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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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位有良知的社會形態觀察者,針對英國脫離歐盟事件表明的立場;它更像是在陷入恐襲困擾的歐洲人背上重重拍了一下,以示鼓勵。那意思好像是說——接納低端人口是人道主義行為,為了不久的將來現實世界大同,忍忍吧!
那么,低端人口在歐洲的生活真是幸福如花兒一樣開放嗎?一系列的殘酷事實正不停地對著“圣母”們啪啪打臉。
“平等博愛”的幻像
毫無疑問,歐洲所謂的“低端人口”就是那些風塵仆仆的“外來客”,移民也好,難民也罷,他們或來自戰火紛飛的國土,或竭力想用一種便捷的方式擺脫貧窮的折磨。于是,就形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每年有累計超過五十萬難民涌入歐洲,在隸屬歐盟的28個國家有著不同程度的分布,其中以德國和瑞典這兩個“土豪”國度接納的低端人口數量最為突顯。之所以為造成如此局面,還得追溯至2010年發生在突尼斯的自焚事件。
當時的突尼斯還籠罩在獨裁統治的黑暗氣氛之下,整個國家經濟不景氣,失業率創下了新高。一位喚作穆罕默德.布瓦吉吉的年輕人,失業之后靠街頭擺攤討生活,卻受到當地警察的粗暴對待,悲憤之下,他選擇自焚抗議。這一把火點燃了積壓在民眾心頭的怒氣,當地居民自發起義,與國民衛隊對抗,沖突迅速蔓延至全國各地,終釀成一場聲勢浩大的革命,造成死傷無數。總統本.阿里在騷亂進行到29天時逃離,飛往沙特。
這起事件形成的多米諾骨牌效應,令阿拉伯政局處于長久的動蕩之中;歐盟與美國適時伸出了“援助之手”,表示要接納這些不知何去何從的“特殊公民”。于是乎,一個渾身涂滿“平等博愛”之金字的幻像出現了,試圖擺脫困境的人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那些“民主天堂”,試圖在那兒開始全新的美好人生。
歐洲又是如何對待這些難民和移民的呢?讓我們看看號稱“最安全的國家”德國處理低端人口的手段,以及得到的回報吧。
執政超過十一年的女總理安格拉.多羅特婭.默克爾曾經一度是德國民眾心中的女英雄,這位傳說中的“歐洲女王”以超凡的實干精神穩定社會市場經濟,制造了一個看起來相當安全美好的環境。所以當她最初提出接納難民數量不設上限的時候,民眾基于信任感,曾無條件地支持她。于是,德國各地建起了難民樓,每位難民每月能拿到352歐元的生活費,并享受醫療和暖氣;這些政策令德國當之無愧地成為“最佳避難國度”;單2014年就有1090萬難民轉化為移民,創下歷史新高點。
面對“救世菩薩”,難民無以為報,只能用“犯罪”來回應這一系列的善舉,他們選擇在2015年12月31日的跨年夜,以“集體性侵”來“歡度”新年。德國科隆的18名難民混入新年游行集會中,借機性侵并搶劫女性。芬蘭、瑞士和奧地利等歐洲多個國家也出現了類似的性侵案件。成群的難民將女性團團圍住,甚至無視街頭巡警的警告,肆意行兇。緊接著,2016年1月,三個難民在柏林強暴了一位年僅13歲的俄羅斯少女,此案不僅影響到了德俄的外交關系,也讓數千名德國人上街抗議示威,舉起了“我們反對難民”的牌子。
因為難民的關系,默克爾頭一次被人轟下了“圣壇”,其領導的基民盟在州議會選舉中接連失利,得票率僅19%。這是對德國乃至整個歐洲的警告——收一收罷。科隆事件影響了善良的德國人對難民的看法,德國ZDF電視臺的民調顯示,有70%的人相信犯罪率將因難民的增加而大幅上升,63%的人覺得難民數量已經井噴。
這意味著,默克爾的政治生涯很可能會因難民而終結,更是本土公民與難民呈現敵對之態的開始。
歧視是永久的病根
假如你看過2004年度奧斯卡最佳影片《撞車》,就不難發現美國人對于“低端人口”的糾結態度,片中的黑人、穆斯林商販、墨西哥女傭角色,可說是這一群體的各中代表;有優越感的美國公民既要小心翼翼地處理與這些人的關系,又不得不面對這個族群體內的“犯罪基因”。歧視是永遠不可避免的存在,也是好萊塢電影人試圖通過文藝作品扭轉觀念的根源。
為了讓低端人口“提升”到“文明人”的程度,德國早在2005年就規定,讓不會說德語的外國移民必須參加所謂的“融入學習班”,接受長達650個課時的語言教育,而考試只能通過一半人,另一半將被撤銷居留權。至于那些正規的工作職位,其實是專門留給工程師、學者之類的技術性人才的,普通難民根本享受不到。
就因為這些差別對待,加上本國人頻頻拋出的“白眼”,讓低端人群意識到了“低端”的恥辱。尤其是恐怖襲擊事件推波助瀾,逐步將“問題移民”妖魔化,造謠有之、煽風點火有之,民粹主義作祟有之。
誠然,天性浪漫的法國人素來“宅心仁厚”,他們對待個體的窮人是經常網開一面的;比如會在咖啡館買一杯“預留咖啡”,留給沒錢的流浪漢享用;塞納河畔的莎士比亞書店更是以收留落魄作家而美名遠揚;連路邊攤的小販都能免費為乞丐提供小吃。可這不代表法國的低端人口就過得很滋潤,長居法國的中國移民應該感受頗深;華人在歐洲經常被視為“有錢人”,因此成為北非裔移民的“財路”;在巴黎北郊“廉租房”林立的歐拜赫維利耶市,北非裔移民搶劫華人移民已是家常便飯,因為警力欠缺,報案根本無濟于事。周邊人的冷淡態度,異國他鄉的陌生環境,令這些人徹底失去了歸屬感,于是選擇鋌而走險,用犯罪來釋放壓抑的內心。
哪怕在百般呼吁“自由平等”的美國,低端人口的生活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看過《當幸福來敲門》的人就應該清楚,甭管你是不是難民,只要沒錢就屬于低端;片中的男主角只能帶著兒子每天去避難所排隊,只求能在有片瓦遮頭的房子里過一晚;次日他們就得離開,并趕在“客滿”之前去到一個個避難所申請入住,如果申請不到,就只能住在地鐵站的廁所里了。這種“民間疾苦”的真實刻畫,一方面是想喚起人們對低端人口的同情心,另一方面也在提醒大家——低端人口無論到哪兒都只配擁有低端的人生,除非你天賦異秉。endprint
美國著名的黑人脫口秀演員凱文.哈特曾經在節目中以調侃的語氣講述了黑人們的“低端”生活,他提及名流蕓集的貝弗里山莊社區中,住著全世界最好的靈魂樂黑人女歌手,而她的鄰居卻是一名普通的白人牙醫。這就意味著,哪怕2017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獎頒給了黑人主打的同志電影《月光男孩》,也無助于改變現狀,低端就是低端。
君不見,德國的反移民極右組織紛紛崛起,他們可不會讓難民過得那么“舒服”;2017年2月,一個組織在一幢收容了3900人的難民中心縱火,消防員撲救過程中,路過的醉漢們居然站在火場外圍拍手叫好。要知道,這對德國難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2015至2016年期間,對難民居所的攻擊事件被立案的已達400多起,最尷尬的部分在于,因此而限制難民進入就等于向極右流氓們妥協,而不限制的話,帶來的是更多隱患。
正在放棄的“博愛”
大多數的歐洲人都秉承這樣一個信念——低端人口要在我們的地盤扎根,就必須接受我們的基本價值觀,否則別來。
可是從宗教信仰到生活習慣,每一個“雷區”都有可能成為矛盾激發點,哪有這么容易就讓低端人口本土化?尤其是移民們接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很難適應西方工薪社會的宗教習慣,語言交流也是大問題,他們非常明顯地“拖了后腿”,成為標準的弱勢群體。
面對現實,有“鐵娘子”之稱的默克爾退縮了,每年花在難民身上的錢已超過211億歐元,卻被民眾連連唾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狀態,讓她低下了執拗的頭顱。2016年9月,基民盟在其大本營梅-前州選舉中的失利,令其徹底醒悟,她不得不承認:“在移民融入方面,我們真的不是‘世界冠軍,我們等待了太久的時間,才真正意識到難民問題成了大問題。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時光倒流到很多、很多年前。”
而美國人的態度則更加鮮明務實,看看總統大選的結果就知道了;無論好萊塢名流如何竭盡洗腦之能事,民眾依舊堅定地把票投給了唐納德.特朗普。要知道,美國已經拗了太久的“政治正確”造型,馬丁路德金大道黑人蕓集,華盛頓市河邊的黑人區更成為低端人口的聚集所;這兩處“名勝”基本上屬于游客禁地,因為那兒幾乎是犯罪分子的老窩,充斥著槍支、毒品和色情交易。
當然了,好萊塢明星們對難民的“關懷”,作秀成分也是頗高的;就有人道救援機構員工向英國《衛報》曝過料,直指奧斯卡影帝西恩.潘在探訪難民時威脅一眾救援機構員工:“如果不好好干,我就在CNN節目上曝光你們!”這份“任性”令救援人員瞠目結舌,也從此看穿了明星的個人修養。
特朗普為了清理低端人口,可以說是竭盡所能;他號稱要在墨西哥與美國邊境筑墻,讓偷渡者無機可趁,將移民機會留給了愿意大把掏錢投資項目的中國人,張開雙臂歡迎土豪,拒絕一切低端人士踏上美國的國土。2017年12月,在聯合國關于全球移民事務的會議上,特朗普更是明確表示將終止參與“全球移民協議”。事實上,他并非嘴上說說,上臺之初就以“不利于美國利益”、“威脅國家安全”等理由大幅度限制難民涌入,將接收上限縮減至5萬人,不到奧巴馬當年制定數量的一半。也就是說,特朗普利用專屬于商人的利已主義,精明地將低端人口隔絕在外,肥水從此不流外人田。二戰以來最大的難民潮,就這樣被提倡“博愛”的美國公民們抽刀斷水,這是再多的反歧視影視佳作都無法挽回的趨勢。
猶記科隆事件發現之后,市長亨麗埃特.雷克爾向女性市民提議:至少與陌生人保持“一臂之遙”的距離。這個距離,也許就是“高端”與“低端”之間最具體的分隔線,猶如水與油的交疊,可以勉強湊在一起,卻永遠無法相融。
那些懷揣民主之夢,祈求能在新國度擁抱好運的低端人口,也終于在幾年間嘗盡了被看低的滋味。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