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末爾主義失敗了嗎

成建三

凱末爾主義，是由土耳其共和國的創建者、民族英雄、第一任總統凱末爾在上世紀初期所倡導和推行的國家發展指導思想。

凱末爾主義一直持續到1938年凱末爾去世，為土耳其帶來深刻的變化。土耳其的改革被國際學界認為是傳統穆斯林國家向現代民主國家轉型成功的典范。

10月的秋風勁吹，站在安卡拉市中心巨大的凱末爾陵墓前，關心土耳其政治的人都會思考這樣一個問題：聞名于世的凱末爾主義失敗了嗎？

凱末爾主義，是由土耳其共和國的創建者、民族英雄、第一任總統凱末爾在上世紀初期所倡導和推行的國家發展指導思想。其理論核心是在一個傳統的穆斯林國家實現現代化、民主化和世俗化，以共和主義取代君主專制主義，以人民主權和公民道德建設作為重點，實現公民自由；實行代議民主制，行政、立法及司法權分別由不同的部門行使；世俗主義是實行政教分離，建立一個不受宗教力量影響的政治環境。政府強行推廣土耳其語作為伊斯蘭教宣教的語言，關閉一些大的清真寺，這對土耳其的穆斯林社會帶來了極大沖擊。

凱末爾主義一直持續到1938年凱末爾去世，為土耳其帶來深刻的變化。土耳其的改革被國際學界認為是傳統穆斯林國家向現代民主國家轉型成功的典范。但是，土耳其的一些知識分子在支持凱末爾的基礎上，也對改革提出了批評，主要是對宗教的過度打壓，造成了土耳其與伊斯蘭教傳統的聯系中斷，導致土耳其人精神上的失落和空白。代表人物有著名作家帕慕克（200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近年來國際政治局勢動蕩，全球化退潮，傳統宗教和民粹主義復興。政治強人埃爾多安連續兩次獲得總統大選勝利，其政治思想與凱末爾主義背道而馳，他試圖恢復奧斯曼帝國，并謀求成為伊斯蘭世界的領導者。國際學界有不少人認為，由于埃爾多安地位的日益鞏固，凱末爾主義已遭受失敗。

我們有幸與我們的美女導游歐一美討論這個問題，她是凱末爾的忠實粉絲，她的觀點代表了有文化有思想的土耳其年輕一代。她并不避諱談論敏感的政治和宗教問題，她認為，正是凱末爾的改革，使她這樣的年輕女性走出家門，接受了高等教育，擁有選舉權和廣泛的自由，不像一些穆斯林國家的婦女，整天都把自己包裹在黑色的頭巾之中。我直截了當問她，埃爾多安能實現恢復奧斯曼帝國的夢想嗎？她說不可能，她說與奧斯曼帝國時代相比，現在已經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了。我問，不是還有很多土耳其人支持埃爾多安嗎？她說，支持他的很多是社會底層人士，他們沒有自己的判斷，容易被政治家的口號迷惑。我問她支持凱末爾的人有多少？她說有60%。我問為什么大選埃爾多安總會取得勝利，她無可奈何地笑一笑說，他是老練的政治家，有控制選票的能力。我最后問她，有人認為凱末爾主義已經失敗了，她回答說，凱末爾主義沒有失敗，凱末爾永遠受土耳其人民愛戴。

（作者系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珠江區域經濟研究中心原主任研究員，貴州省委經濟決策咨詢專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