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五首

智喜震

鄰居

那兩只灰斑鳩，又來了

蹲在對面房檐上

隔三丈二尺遠，朝這邊張望

窗臺下垛著玉米

老人圍著爐火，打噸兒

冬季漫長

那兩只灰斑鳩，多年的老鄰居

隨時來就餐啊

不必心懷愧疚

余燼

老人又去揀柴火了

蹬著顫巍巍的三輪車

羊群啃過的樹枝，白花花的

骨頭一樣，暗藏著火焰

疼

窗外的雪，追風膏一樣

緊貼大地清瘦的胸膛

樹梢上，三五只麻雀

圍剿最后幾粒紅棗

失去葉子遮庇，紅棗無助啊

左躲吉閃。尖銳的疼

和老人腰腿的疼

一樣，都是命運的獎賞

大雪天，一只鳥蹲在塔吊上

從六樓陽臺望出去

大雪快速占領了廣大的原野

畫墻外，凍僵的塔吊上

蹲著一只鳥

它不停地東張西望

土炕

伏天打的泥坯，容易干透

立冬以前，選個好日子

在屋角，盤九曲回腸

抽風洞，深一點

煙囪，高一些

點一把火，試試旺不旺

就燒秸稈和蓬蒿。做夢

也擁著泥土，禾苗，和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