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反但斌

董忱

近日，一則“內部講話”將網紅基金經理但斌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微博坐擁1292萬名粉絲的深圳東方港灣投資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東方港灣）董事長但斌被稱為私募行業的“網紅”私募基金經理，曾因“茅臺鐵粉”而聞名投資界。

這篇文章之所以得以“瘋傳”是文章中的字里行間處處透露著用價值投資忽悠客戶的意味。在目前股市跌跌不休的情況下，一些私募產品遭遇“清盤潮”，而但斌所在的東方港灣私募業績卻比較“亮眼”，什么原因？

用價值投資忽悠客戶？

所謂“內部講話”一向因其神秘性、真實性而備受爭議，但往往會在行業內掀起軒然大波。因此，在大家心中，“內部講話”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

最近刷屏網絡的“內部講話”的作者是但斌。

不關注投資的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斌是誰，為何他的“內部講話”如此受人關注。

但斌在私募行業內被稱為“網紅”私募基金經理，以號稱長期持有“茅臺”而聞名投資界，在茅臺股票價格扶搖直上之時，但斌沒少在其微博上吶喊助威。

作為私募老將，但斌在2004年成立東方港灣，也因在社交網絡上多次高調傳播“價值投資”理念，在市場上充滿各種爭議，目前在微博坐擁1292萬粉絲，名副其實的“網紅”基金經理。

因為熱衷傳播價值投資，不少股民也將但斌視為中國的巴菲特，但近日這篇名為“但斌內部講話”的文章，字里行間透露著用價值投資忽悠客戶的意味，還是讓不少投資者大跌眼鏡。

文章開篇即指出，“市場牛熊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呢，價值投資的旗子我們要繼續舉下去，真價值投資假價值投資重要嗎？”并稱，“我們給客戶買的是股票，但是我們要灌輸給客戶他買的是股權。”“只有讓客戶接受自己買的是股權，他的錢才可能是我們的錢。”

文章還“傳授”避免客戶找麻煩之道，稱，“我們首批客戶簽的都是10年，這是我們的基本經營思路。”“我們要反復給客戶灌輸兩個理念。一個是強調看好中國經濟。另外一個是幫助客戶管理家族財富。就算將來投資虧了，那是中國經濟的問題，與我們無關，為什么要強調客戶家族后代，因為反正是留給子孫的，客戶就不會因為市場的波動來找你麻煩。”

甚至這篇“內部講話”文章中還“揭秘”賺錢之道稱，“我們基金的門檻是300萬，這在同類基金當中可能算最高的，我們就是要找全中國最富有的一群人，他們每年給我們3%、5%，相信我們也可以跟他們一樣富有。”“我們為什么要宣傳和強調長期股權投資，我們為什么基本上只買不賣，我們為什么不擔心市場是牛是熊，我們的盈利方式其實是管理費，客戶的股權長期在我們這，我們就可以長期拿管理費。”并表示，“你們不要有思想負擔，我們不是在騙人。資本的流動是有規律的，一定是從愚蠢的人流到聰明的人那里。”

另外該文章還指出，“華爾街前輩早就告訴過我們，這個市場傻瓜永遠存在，只要堅持跟他講價值投資，你讓他相信有價值公司，相信要長期投資。你趕他走他都不走。這樣他的錢就慢慢變成我們的錢。”

該文章被瘋傳后，雖然但斌在其微博第一時間辟謠稱，“又有人拿2008年就編造的虛假會議紀要搞事，關于這個編造紀要我已發過多次聲明，這個紀要是假冒、編造的謊言。”并且一再強調，“2015年以前東方港灣以專戶管理為主，不收任何管理費，客戶不賺錢，我們一分錢收入也沒有。請各位明辨是非。”

其實，辟謠顯得很蒼白無力，更多的人還是相信了文章中的內容。

面對眾多質疑，記者電話聯系了但斌，“我已經多次公開澄清這個會議紀要是假的，請大家不要相信。我們也沒有忽悠客戶，我們許多產品是在2015年牛市頂點發行的，在大盤指數已然腰斬的情況下，我們仍然為投資人創造了豐厚回報，通過主動分紅，幫助客戶兌現收益逾2.2億元。通過持續分紅，讓我們的投資人能夠更加安心，更堅定其價值投資的信念。”但斌說，能夠幫助更多的家庭去踐行價值投資，讓投資者在助力偉大企業發展的同時也增厚自身的家庭財富，這是一件對社會非常有意義的事情，未來我們也會繼續堅持下去。

但斌的真實業績如何？

但斌一直宣傳價值投資，靠茅臺聞名。在大家看來，茅臺跌狠了，他也大幅減過倉，十多年來的投資收益也遠不如巴菲特。不過，也有投資界人士這樣說，如果說但斌只靠著管理費賺錢就有失偏頗了，他確實為投資人賺到了錢。

但斌共有東方港灣（香港）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和深圳東方港灣投資管理股份有限公司這兩家基金公司，深圳東方港灣投資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是主陣地，旗下共有72只基金產品，每只的規模整體在2000-3000萬，一部分產品沒止損線，有些則是設置了50%到70%的止損線。

今年，但斌管理的72只產品，絕大部分虧損，虧損也不小，2017年底和2018年發行的高達40只的產品中，虧損集中在11%-20%，最大虧損為20%和18%；只有在2018年七八月后發行的產品，13只出現0.1-0.44%的微盈，占比18%，建倉更晚一些。

但2018年A股行情比較差，大家都虧得很慘，如果以這個來評價但斌也有失公平，畢竟整體的大環境不好。

在2014年-2015年之中發行的產品，遇到牛市，又趕上了2016年-2017年消費股、價值股的大回歸，但斌20多只產品的收益率都為正，年化收益率集中在5%-11%。其中最好的一款產品是2014年發行，年化收益率在24%。

時間拉長到五年以上，但斌有兩只成立時間長的產品，年化收益率都在7%-8%。

一只成立于2007年2月，到2017年2月，正好十年，累計收益率一倍，年化率7.3%。另一只是管理近九年的基金，年化收益率7.3%，已清算，有管理費和認購費，止損線高達50%。該產品成立于2010年，2018年10月清算，近九年，累積收益83%，年化收益率8%。

業內熟悉但斌的私募經理告訴記者，綜合看但斌近年來的基金管理水平還能說得過去，不像外界傳說得那么差，能跑贏大部分的散戶，畢竟大部分散戶是虧損的，也表明了長期持有比頻繁進出要強很多，但也不算優秀，畢竟整體是年化7%-8%的收益率，不算太高，略微高于債券基金的年化收益率而已，更不能說成是中國的巴菲特，因為距離巴菲特的理念和收益還是差很遠，至于說但斌只靠管理費，坑投資人，明顯也有些不妥。

重倉茅臺卻虧損？

近期但斌最愛的貴州茅臺股價直接跌破600元，創下一年多以來新低，總市值跌破7000億元，市值一天蒸發了766億元。

10月28日晚間，茅臺發布業績預期，大幅低于市場預期。29日貴州茅臺開盤就宣告跌停，股價跌至549.09元，其時距離6月12日茅臺最高價803.5元已經下跌30%左右。

從目前跌停板看，后面還要繼續下跌。不過，但斌難逃對茅臺“唱多不做多”的質疑。

當前的時點，對于有“茅臺鐵粉”之稱的但斌，委實有些敏感。但斌對茅臺有多狂熱，看他的微博就知道。在但斌微博搜索關鍵詞“茅臺”，截至10月28日12點50分，顯示7813條搜索結果。而貴州茅臺官微微博數也不過6089條。

此外，據媒體報道，但斌送給巴菲特和芒格的禮物也是茅臺，2017年公司新年禮物訂的也是茅臺，還曾為了茅臺股價與某人許下一個億的賭約，在資本圈引起軒然大波。

還有，但斌曾多次發文稱，茅臺就是“活菩薩”，是給大家送錢的！

“但斌內部講話”一文中，也拿茅臺說事，稱“客戶無非就是問你為什么高位不減倉，為什么一兩年不賺錢，你拿茅臺、萬科給他看看，然后再拿美國指數給他看。”

如今，茅臺等白馬股出現補跌，但斌的看法是什么？ “此前，我們已經歷過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以及2012-2013年的白酒板塊‘塑化劑事件和行業深幅回調，其中的經驗教訓為我們現在的投資帶來了不少幫助。”但斌說，在金融危機階段，我們持有如茅臺、招行、萬科等一批優秀企業，但企業的高估值卻令我們的凈值回撤超過60%。而在白酒板塊“塑化劑”事件及行業回調中，茅臺的股價也一度從超過250元/股跌至118元/股，跌幅超過50%，也對我們的業績造成巨大的沖擊。

但斌表示，為投資人避免虧損比創造收益更加重要。

對于茅臺出現補跌，有何風控舉措？但斌這樣說，我們主要的風控手段是對企業微觀經營層面的思考，以及對公司合理價值的判斷，再以相對集中的組合投資來平衡單個公司帶來的風險，同時通過倉位的控制來規避系統性風險。

股市尚未見底能進場嗎？

“今年以來我是充滿憂慮的。”但斌回憶，“自己經歷過7次以上跌幅超過50%、時間長度長達3～5年的熊市，而A股從2015年以來的這波下跌已經持續了3年多的時間，在我看來，熊市下跌的過程可能還將持續到2019年甚至2020年。”

談起此次A股下跌的大背景，幾乎都離不開對中美貿易摩擦的討論。但斌也一樣，由于擔心中美貿易摩擦，他表示已經“清倉美股”。

但斌還指出，“從估值來說，按照PE的中位數，現在的PE是16.9倍，僅次于2008年底的14.8倍，可能很多做價值投資的朋友在這里面反復抄底，能不能起來？從歷史上的數據來看，是有很大的機會的。而且按照增速推算，目前應該是一個底部區域。另外，創業板經過三年的調整，雖然PE從141倍跌到26倍，但是從估值來說還是會跌的。我覺得創業板雖然是經過了這么長的調整，可能會有反彈，但是長期來說還是面臨著很嚴峻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