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現代文閱讀與寫作的通道

趙麗娟

2017屆揚州市高三一模作文題是：世間最讓人消受不住的，就是對美的祭奠。學生習作之后，呈現的問題是將“美”“祭奠”等關鍵詞撇下不顧，只論傳統消逝、鄉村沒落。對此，筆者給學生鏈接了一篇美文：李清明的《牛鈴叮當》。這是一篇學生做過的散文閱讀，在過去與現在的對比中表達了對淳樸、詩意鄉村的眷戀，以及對田園牧歌圖景消逝的悵惘。此閱讀材料與作文材料內容完全契合，筆者要求學生在研究美文的基礎上，升格原作文。

猶憶靜坐老樹旁

不用顧及身處何處，所擁豐寡，你都可以陪孩子們觀賞天空，看朝暉夕陰，云興霞落，星河璀璨。可以聽林莽之風深沉莊嚴，檐下之風嚶嚀唱和。

心隨風遠，如得解脫。哦！老樹，你是多么自在悠閑！

稻米融化在九月的風中，混雜著絲絲冰涼，滲入人的衣裳。你盤曲的老樹根，總能在農夫的身上嗅到一個收獲期的句號。我曾多么想變成自在悠閑的你。

而今，老頭們仍圍著你研究難解的象棋殘局，但少了蔭蔽的他們只肯在傍晚來一遭。因為他們實在消受不了那水泥地上炙人的溫度。我也不再想變成你，因為我消受不了那電鋸的嘶鳴，壓路機的咆哮，消受不了只剩一樁被改為棋盤的身軀。

想曾經，那攜自蒼穹的輜重，以雨雪狂躁的形式降臨，卻壓不彎他傲然的枝干；那撕裂著未眠人心事的風聲，不曾撼動他分毫。秋天，他用落葉將大地換作他的國度，釋放著君臨天下的威儀。而今，源自亙古的他終只能在機器的轟鳴聲中拋卻芳華。

風兒吹起滿天沙塵，一抹夕陽紅透云霞。十載樹木叩首，百年鐵樹開花。夏日炎炎帶走那一樹綠蔭，帶來了這一縷魂牽夢繞。火一樣的七月迸發著激情，但我與老樹卻在這個季節，懷著同一種思念，彼此分離。曾經波瀾不驚的生活被老樹激起一朵朵浪花，而如今，我像一個過客，靜靜地看著樹樁枯縮干癟，暴露了一圈圈與棋盤上機器刻印出的的方塊字格格不入的年輪。風正吹起滿天的沙塵，天空灰紅，那是半邊風沙半邊淚。

有限的生命，電影鏡頭般的閃爍，零零星星卻又再真實不過，真實存在的老樹，現在或許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感受。我靜坐在那兒，卻悄悄地走近老樹的繁華，將他栽在我飽滿有力的幻想中，讓他在我鍍金的夢想中熾熱綻放。曳一下臂膀，他知道在這虛無中存在著我對他的祭奠。

因為，依舊地，我將靜坐在這。

這是升格后的作文。作者描寫了過去老樹之于村莊、村民、“我”的重要意義及密切關系，他將鄉村之美落到了實處。對比現實，慨嘆這些美好已然消逝或行將消逝。在昨天與今天的對比中，作者將對美的祭奠淋漓盡致地表達了出來。很明顯，作者受到閱讀材料的啟發，追摹范式，成功打通了現代文閱讀與作文的通道，獲得了一類卷的好分。

在高三現代文復習的過程中，筆者強調讀寫共生，提醒學生對現代文閱讀進行作文素材的專題整理。同時，引導學生活學活用。在剛過去的南京市二模考試中，多位學生由“紀念館前游客搞怪、藝術家替換背景喚起警醒”的作文材料聯想到了做過的多篇論述類文本，如《對悲劇的深沉紀念》《至少還有記憶》《重建歷史意識》等，這些文本獨特的見解、典型的論據、嚴謹的邏輯給了學生創作的靈感。實踐證明現代文閱讀對于寫作的價值是巨大的。

一、內化素材

童話《小王子》中，狐貍給小王子講了關于“馴養”的道理。狐貍說，人的感情建立在“馴養”的基礎上，“馴養”就是建立紐帶。“馴養”前，大家和成千上萬的同類并無區別，也不互相需要。但是“馴養”后，就會彼此需要，而且對于各自來說對方都是整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這個故事給我們的啟發是：在素材的使用上，我們只要建立起“馴養”關系，就能新穎而獨特。

二、傳染語感

夏丏尊先生在《我在國文科教授上最近的一些信念——傳染語感于學生》中稱：“自己努力修養，對于文字，在知的方面、情的方面，各具有強烈銳敏的語感，使學生傳染了，也感得相當的印象。這是我近來的個人的信念。”

夏老的話啟發了我：教師不僅自身要向學生傳染語感，更要引導學生向好文章好材料學語感。淺者偷其字、中者偷其意、高者偷其氣。

三、催生思想

學生感興趣的閱讀材料能催生思想。筆者班上有位學生因為有沈從文筆下的鄉土情結，就有意識地從這方面深入挖掘，以“中國鄉村”為主題做了深度閱讀，如劉亮程《一個人的村莊》、梁鴻《中國在梁莊》、熊培云《一個村莊里的中國》、何偉《江城》等。不僅如此，他還探討外國文學中心靈故鄉的意義，如毛姆《月亮和六便士》、里爾克《杜伊諾哀歌》等。

四、追摹范式

現代文閱讀材料《牛鈴叮當》與學生升格作文《猶憶靜坐老樹旁》在結構上頗為相似。學生除了模仿結構，還能在閱讀材料中總結篩選出閱卷老師喜歡的關鍵詞，如“何謂”“反觀現實”“究其原因”“誠然/固然”“然而/但是/話又說回來”“當然”“說到底/往深處想”“也許有人會說”等，如此一來使文章結構更為清晰明了。

以上是閱讀之于寫作的四大價值。語文教師要引導學生從這四個角度汲取閱讀材料的養分，讀寫共生，全面打通現代文閱讀與寫作的通道，努力將閱讀的理想價值轉化為作文高分的現實可能。

作者單位：江蘇省溧水高級中學（21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