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未成年人監護權的撤銷制度體系涵蓋對監護人侵害行為的發現到被撤銷監護權的未成年人后續安置等一系列問題。我國現行法律中雖然對未成年人監護權的撤銷加以規定,但仍有很多不足,為了解決此問題,應當結合我國的具體國情,吸取外國的先進立法經驗,建立一個健全的制度,實現對未成年人利益更好的保護。
【關鍵詞】:未成年人;監護權;撤銷
一、問題的提出
案例:2015年2月4日,全國首例撤銷父母監護權案在江蘇徐州市銅山區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理,十歲女孩晶晶跟隨父親生活,但生父不僅對其毆打、辱罵,甚至多次對其進行性侵、猥褻,過著非人生活,由民政部門申請撤銷該父親作為孩子監護人資格,最后,法院依法作出了終審判決:撤銷被申請人的監護權并指定徐州市銅山區民政局為晶晶的監護人。
從案例可以看出,我國目前存在著撤銷父母監護權制度,而且在民法通則上有具體的規定,對于撤銷監護權后對未成年人再次指定監護權也有具體法律規定,實踐中也多是當地的民政局充當了新的監護權人。但是關于后續對未成年人的安置卻并未作出明確的規定,比如說民政局應如何對未成年人監護,民政局屬于一個機關單位,而非個人,未成年人在被撤銷父母監護權后,離開自己的親生父母和家人后,他的衣食住行應該如何得到保障呢,來讓其有一個快樂的童年,這是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值得探究。
二、相關立法上的規定
未成年人監護權撤銷是現代民法中一項非常重要的民事法律制度,它在保護未成年人合法權益,促進未成年人健康成長方面發揮著無可取代的作用。但是我國的現行立法中涉及監護權撤銷的規定主要體現在《民法通則》、《未成年人保護法》和《民通意見》中,其條文大都高度概括且過于籠統,在實踐中缺乏操作性。
在我國關于未成年人監護權撤銷的現行立法中,僅對撤銷監護權的條件及監護人的監護職責作了規定。在撤銷監護權的條件方面,《民法通則》第16條第四款規定以及第18條規定了監護人應當對被監護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合法權益”予保護,否則,人民法院便可依有關單位或人員的申請,撤銷監護人的監護資格。修訂后的《未成年人保護法》第53條也在《民法通則》的基礎上對撤銷不履行監護職責的監護人的監護權做了規定,但并沒有進行較大改動,只是為了體現法律尊重父母作為未成年人的當然監護人,撤銷父母的監護權是“不得己”的做法這一理念,而在法條的描述中增加了“經教育不改的”這一用語。
由此可以看出,我國現行立法對未成年人監護權撤銷的規定還很不完善,我國還沒有建立起完善的未成年人藍護權撤銷制度體系,只是在法律上規定了該制度,但應如何具體運行還未作規定。立法的缺失勢必會導致司法過程中遭遇困境,雖然根據以上法律規定,法院撤消了不適當父母的監護權并制定了民政局、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等組織作為新的監護人,但具體的實施制度卻未作規定。
三、監護權撤銷后未成年人的保障
對于監護權被撤銷后對未成年人的保障安置問題一直都是未解決的問題,民政局作為機構,尤其工作職能,不能無時無刻的照顧未成年人的生活起居,他們把未成年人寄養在其他家庭里或者送入SOS兒童村,他們的做法都是盡力的為未成年人找一個較好的環境讓其生活,但是這種安排是否合理是否恰當仍需要探討,民政局作為區一級的機構,權能也是有限的,面對被撤銷監護權的未成年人的安置問題也是無力解決。撤銷父母的監護權只是解決了父母侵害未成年子女的現時問題,這只是保護未成年人的一種手段而不是目的,還需要法律來為未成年人建立適當的安置制度。
參考國外經驗,德國的未成年人監護制度公法化發展程度很高,父母的親權被剝奪以后,對未成年人的安置大多是在國家公權力的干預下進行的。依據《德國民法典》的規定,監護法院對監護擁有最終指定權,監護法院通過對監護權的控制來實現國家對監護制度的干預,監護法院須依職權命令為未成年人指定監護人。在合適的監護人未指定之前,監護法院會采取臨時措施,為未成年人提供法律救濟,由此產生的相關費用,由未成年人的父母承擔,如果未成年人的父母沒有足夠的財產或早已喪失經濟能力,則由國庫墊付或支付。
在美國,美國政府、社會對未成年人監護方面的態度一直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把未成年人送去社會福利機構,如果父母的監護資格被剝奪,出于對子女最佳利益的考慮,只有為未成年人尋找新的監護人是最佳的救濟方式,這樣可使未成年人徹底終止與原父母的監護關系,而美國政府也會發揮國家公權力的干預機制,為未成年人尋找新的家庭來收養。
四、建立未成年人安置保障體系的建議
我國《未成年人保護法》規定,當監護人的監護資格被依法撤銷以后,法院需要為未成年人另行指定監護人。根據我國對撤銷監護從權后未成年人安置方面所面臨的立法缺陷,本文提出下幾條完善建議:
首先,明確監護人的資格條件。出于對未成年人最大利益的考慮,與未成年人有血緣關系的近親屬或其他監護人仍是其最好的安置去向,但必須要考慮到監護人的監護資格問題,這對監護人能否進行有效監護有很大的影響。本文認為,除了《民通意見》中規定的對監護人的監護能力要求外,還應當考慮監護人的其他各方面的條件,比如監護人的道德品質好壞、是否有心理疾病以及性格或情感方面等,因為這些因素也同樣對監護人能否全心全意履行監護職責有直接的關系,也是對未成年人能否盡快融入監護人生活的判斷標準。
其次,本文還建議借鑒其他國家關于監護人選任標準的立法規定,在我國的相關立法中增加對哪些人不能作為監護人的規定,如規定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或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不能擔任未成年人的監護人,以及讓可以表達個人意愿的未成年人參與到安置程序的討論中來,并盡可能地尊重其意愿的規定。當然,除了為未成年人指定個人作為監護人外,法院還可以指定有監護能力的組織機構,如學校、婦聯等,來為未成年人提供安置措施,他們往往擁有更加專業的人員配備以及更多的經費支持,所將未成年人交由這些組織機構進行監護也是可行的。
因此,本文認為,對未成年人的安置還是應當以原有立法為基礎,以未成年人最大利益為原則,結合監護人的各方面條件,首先在未成年人的近親屬、其他監護人以及專口處理未成年人事務的組織機構中為未成年人指定監護人。如果這些組織或個人中沒有合適的監護人或者都不愿承擔監護職責時,就要將未成年人交由政府部門來進行監護,體現國家公權力的保障作用。
建立短期寄養和長期收養制度家庭一直以來被認為是未成年人成長的最好環境,在美國父母的親權被剝奪之后,對未成年人的安置措施就是為其尋找新的家庭來撫養。所未成年人的最佳利益為考量,本文認為雖然未成年人曾在家庭中受到過傷害,但家庭在未成年人成長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也是無可替代的,國家仍有責任為未成年人尋找新的適合的家庭來保障其健康成長。對此,也有學者提出過“采用家庭管理模式的SOS兒童村”是目前最成功的監護組織,但鑒于SOS兒童村在我國僅有少數幾個城市設立,且其建設成本較離,還不適宜大規模地普及。所本文認為當前行之有效的做法便是嘗試建立家庭短期寄養和長期收養制度更為妥當。
未成年人是祖國的未來,而對于未成年人的培養關鍵時期都在于其青少年時期,這個時期正是他們樹立正確的價值觀、人生觀的時候,所以在被撤銷監護權后,對未成年人的安置問題尤為重要,怎樣為他們再建立一個溫暖的家,讓他們的身心不再受到傷害都值得國家關注。本人在此簡單提出幾條建議,希望可以引起相關部門的注意,來關注、解決此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