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魏碑《元顕儁墓志》臨摹體會

【摘要】：本文主要從臨摹北魏時期書法入手，并將自己在臨摹過程中的感想記錄下來。對于楷書書法的臨摹主要從筆法、章法和字法進行分析，研究魏碑楷書的筆法時應注意點畫的起、行、收，尤其是起筆的形態、運筆過程中的變化以及如何收筆如何章法排布，以自己臨摹的作品和原碑帖進行對比并寫下自己的感想。

【關鍵詞】：墓志；書法；臨摹體會

魏晉南北朝時期，政權割據既久，引起文化、習俗的地域差異，書法也是如此。在北魏遷洛之后，北朝在官府制度、思想文化上深受南朝的影響。許多跡象表明，北魏書法在洛陽時期迅速走上了向南朝書法看齊、奮起直追的道路，形成了棄古趨新，舍質求文的書法風尚。洛陽時期的碑志楷書，可謂是“每碑各出一奇，莫有同者”。北魏時期的書法，豐富多彩，風格紛呈。在形式上，有碑、有志、有摩崖石刻、有造像記，還有大量的寫經本。雖然大多數作者，沒有給我們留下姓名，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世，但這恰恰說明了書法活動的群眾性。從多姿多采的楷隸參半的字體為起點，以雄強、矯健、生動活潑的嶄新的書體形象，逐步形成了結構嚴謹、姿態平穩、分勢完全消失基本統一了的楷書風格。墓志，是一種埋在墓葬中有著相對固定的形制和銘文文體，主要用來表示墓主身份的器物。墓志作為我國古代一種非常重要的刻石形式，其起源較早，流行久遠，遺存豐富，隨著清代考據學和近代考古學的不斷發展，墓志出土數量不斷增多，使得人們對它的關注也越來越多。北魏時期的墓志楷書對后世影響極大，也給我們在以后的書法學習上提供了重要的書法資料和臨習范本。

臨摹體會在學習書法的過程之中，臨摹是不可欠缺的步驟。作為傳統學習的唯一手段——“臨摹”，在整個學習書法的過程中占有著重要的意義，周星蓮在《臨池管見》中言：“初學不外臨摹。臨書得其筆意，摹書得其間架。臨摹既久，則莫如多看，多悟，多商量，多變通”。[1]“臨摹”是分為“臨”和“摹”，“臨”，就是對例字的仿寫；“摹”，是把透明的薄紙覆在例字上進行描寫。黃伯思在《東觀馀論·論臨摹二法》中提到：“臨，謂以紙在古帖旁。觀其形勢而學之，若臨淵之臨，故謂之臨。摹謂以薄紙覆古帖上，隨其細大而榻之，若摹畫之摹，故謂之摹。”[2]所以在學習書法時，將“臨”與“摹”結合起來，才能取得更大的進步。在臨摹之前，還需要進行讀帖，先認真閱讀自己所臨習的范本，對范本進行細心揣摩，深入理解其中字與字之間的相互呼應，行與行之間的密切聯系，以及整個范本之中的章法布局。包世臣在《藝舟雙楫》中所說：“擬進一分，則察進一分，先能察而后能擬，擬即精而察益精。察進一分，擬進一分，擬進一分，察進一分，終身不復止，然察總在擬之先。”[3]在讀帖之后進行臨摹，在臨摹之后再去讀帖，兩者結合起來，逐步提高自己的書寫能力。正如劉熙載在《書概》中說：“取古人之書而熟視之，閉目而索之，心中若有成字，然后舉筆而追之。”[4]

在臨摹《北魏墓志銘集》時，我選擇了《元顕儁墓志》作為范本。對此范本的臨摹過程之中，有以下三個方面的體會：首先，是對范本字法的臨摹體會，例如（圖1）中的“南”字，該字頂部疏闊，下身緊收，長豎下垂，點畫豐滿，橫畫起筆出鋒斜按，收筆下頓，轉折之處為方折，左低右高的欹側之態十分明顯。施安昌《“北魏邙山體”析》中提到這類楷書的特征是：“結體間架已是斜畫緊結而不是寬結；橫畫起筆不再向下扣而是出鋒朝上，收筆不再上挑而是下頓；趯筆頓挫上挑而不再有彎弧。”[5]在臨摹的時候注意到范本的特征，對整體風格上的把握又更近了一步，同時也為創作奠定了基礎。

其次是對范本筆法的臨摹體會，啟功先生在《書論絕句》中有語：“學書別有觀碑法，透過刀鋒看筆鋒。”[6]指出了學習碑刻書法所應注意的外在因素影響。書法是毛筆書寫的藝術，正確的筆法應該在筆寫的書跡中找到。 許多魏碑之中方筆的筆畫很多，大部分原因主要是碑刻方筆是刻工任意鑿刻所致，并非書丹本來的面目，所以需要從碑刻之中看每個字的筆法。在用筆上，中側鋒兼用，方筆與圓筆相結合的，在筆法上不是一味強調方折。例如（圖2）中的“之”字，受刀刻的影響，以起筆的點為例，幾乎是一個三角形，并且角的銳度有些犀利。第二筆則以圓筆起筆，側鋒向右上直切。 在同一個字之中，兩個筆畫起筆均不同，方筆與圓筆表現十分明顯，點畫剛勁有力，棱角分明。第三筆接連著第二筆的收筆處向左下方行筆，運筆越來越輕。第四筆的“捺”，下端水平如直線，完全是刀刻工藝的效果，筆形方正峻厲。

最后是對范本章法的臨摹體會，《元顕儁墓志》受南朝書風浸染，率真灑脫，收放任性，氣勢流暢。其章法布白因字立形，隨形而變，空間占位融洽，參差穿插，疏茂相間，刻工精熟，點畫字口清晰，把原作的鋒棱刻劃的纖毫畢現，甚至于適量放大，立體感很強，從審美的角度看《元顕儁墓志》都給人們視覺上和精神上都帶來了美的享受。

參考文獻：

[1]周星蓮《臨池管見》，見《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版，第717頁。

[2]黃伯思《東觀馀論》，見崔爾平編《歷代書法論文選續編》，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版，第83頁。

[3]包世臣《藝舟雙楫》，見《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版，第 642頁。

[4]劉熙載《書概》，見《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版，第681頁。

[5]施安昌《“北魏邙山體”析》，見《書法叢刊》第三十八輯（1994年第2期）。

[6]啟功《論書絕句》，上海書畫出版社2007年版，第3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