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及其書風成因之探究

【摘要】：米芾獨特的集古出新的學書方法，深刻地影響了宋、元、明、清各朝代的學書者，甚至是今天的書法學習者都影響深刻。文章以米芾書風形成為研究重點，結合米芾的成長經歷和情感經歷對其書法風格變化以及書風形成過程進行具體分析。再結合后世書家對米芾的繼承與發展來探討米芾對宋以后學書者的影響。

關鍵詞：米芾；集古字；書風；影響

引言

米芾的書法成就在宋代甚至整個書法史上均有著很高的地位。歷來對他的研究者多不勝舉，研究范圍涉及米芾的書論、米芾個人、米芾的字畫、米芾的仕途等，其中以研究米芾書法者為多。本文將米芾書法風格的形成為主線，結合其成長經歷、仕途經歷及其書論與自述，對米芾書法風格的轉變和書風的形成進行一些具體的論述。

一、米芾生平概述

米芾（1051-11-8），字元章，號襄陽漫士、海岳外史等，米芾曾為禮部員外郎，宋代稱禮部為南宮，故人也稱其為米南宮。米芾真、行、篆、隸皆能，其中行書最出神入化，早期作品如《三吳帖》，此帖最得歐風骨，《吳江州詩帖》是米芾一去歐體“印版排算”的力證，而《蜀素帖》和《苕溪詩帖》則是米芾書風形成的標志。 蘇軾評《蜀素帖》曰：“風墻快馬、沉著痛快。”劉熙載在《書概》中云：“米元章書大段出于河南，而復善摹各體，當期刻意宗古一時有集字之譏，迨自成家，則唯變所適合，不可以轍跡之矣。”這是對米芾書風形成的最客觀的概括。

二、米芾的習書歷程

（一）、集古字

據史料記載，米芾“集古字”大致可分為兩個時期。第一時期，米芾主要學習唐人和時人書法 。受顏真卿、歐陽詢、段季展、沈傳師和褚遂良這五位唐人的影響最深。米芾初學書階段是不斷的取舍、循序漸進、步步為營的。米芾“七八歲學顏”，初學顏體，能把顏字放大到一幅紙的大小，意在學習顏字寬博雄渾的體勢，扎實的基本功對其以后的學習幫助極大。在研習歐、柳字后米芾發現，這些書體與自己追求的靈活生動的結字背道而馳，況且簡牘書法生動活潑的結體在當時影響很大，而米芾所學的歐、顏、柳字都過于刻板。

第二個時期，元豐五年（1082年）后，而立之年的米芾隨著年歲和閱歷的增長，其書風變得率性自然，靈動飄逸。如果說米芾前期的書法是王羲之書法的延續和發展，那么這時期米芾的書法已經獨樹一幟了。1082年，米芾的一個舉動是他的書法從此突飛猛進，一改往日沉穩作風而走向成熟。米芾拜訪了謫居黃州的蘇軾，他的書法得到了蘇軾的肯定和贊賞，蘇軾贊米芾書法“風檣陣馬、沉著痛快，當與鐘、王并行，非但不愧而已。”同時米芾接納了東坡讓他學習晉人的勸導。此后米芾“集古字”的對象變為魏晉法帖并留心尋訪。先后得到了王獻之的《中秋帖》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和《王略帖》、謝安的《八月五日帖》等。米芾視這些法帖為稀世珍寶而臨學之，開始了集古出新的道路。在魏晉書家中，米芾獲益最深的當屬王獻之，“集古字”集得最多的也是王獻之。在研究學習了晉人之后，米芾的書法發生了質的變化，其書法風格開始趨向平淡清古，晉人的雅調逸韻也開始融于他的筆下。

（二）、“蓋取諸家之長，總而成之”

對于寫字，米芾的天分很高又很用功。他說：“一日不書，便覺思澀，想古人未嘗片時廢書也。學書須得趣，他好俱忘，乃入妙。別有一好縈之，便不工也”。其子米友仁也有記敘：“先臣芾所藏晉唐真跡，無日不展與幾上，手不釋筆臨學之，夜必收于小篋，置枕邊乃眠。好之之篤，至于如此，實一世好學所共知”。

米芾對于書法的癡迷，到了瘋狂的程度，又不失理性。面對前人法帖，米芾自有一套臨習法門。其先用“摹拓”之法來掌握字的點畫位置和基本技法。此法在唐代最為風行，目的是使原跡化身若干以廣為流布，米芾摹拓的目的在于保存資料以便學習。

米芾在習書上經過漫長又艱苦的探索，終于迎來了“脫盡本家筆，自出機軸，如禪家悟后，拆肉還母，拆骨還父，呵佛罵祖，面目非故”的蛻變。成績固然豐碩，可過程卻十分痛苦，期間米芾經歷了家庭變故，時值元豐與元祐間，其母離世，加之黨禍之爭使之身心俱疲，更加醉心書畫，追求藝術上的平淡與寧靜。這與他追求個性書風的想法相互矛盾，這一度讓他非常沉悶。經過一段時間的反思，他最終回到追求個性書風上來，更加強調用筆的提按變化、結體的倚側關系。概括來說，米芾的書風演變經歷了“集古字”的平緩沉穩的書法風格階段。這一階段米芾潛心學習和研究唐人以及時人顏真卿、歐陽詢、段季展、沈傳師和褚遂良的書法。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淀，米芾積累了深厚的書法功底，為其打破傳統“自出機軸”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后經東坡點化，轉而臨習晉人法帖。這樣米芾又受到了晉人書家二王書法的沖擊，二王的書寫風格與米芾苦苦追求的率意自然的書法風格不謀而合，因此更是廢寢忘食的專研二王書法，尤其是王獻之的書法。如此米芾書法距離率意自然的書法風格又進了一步。第二階段便是米芾“蓋取諸家之長，總而成之”的率意自然書風的定型階段。這一階段米芾的書風飄逸自然，率性灑脫，其筆法八面出風，字形詭異老辣，行文章法一氣呵成，沉著痛快，真是快哉米芾。米芾一生沉迷書法，就算步入老年亦不曾片刻廢書，正因米芾一輩子的堅持，給后來者留下了珍貴的書法史料和高尚的書家品格。

三、米芾書法對后世的影響

米芾因其“集古字”而積累下了深厚的書法功底，以及他大膽出新，自成一家的創新精神而成為后世書家爭相學習的榜樣。在米芾眾多追隨者中，數米友仁、張孝祥、吳琚、徐渭、王鐸等人最得米芾書意。

米友仁書全摹其父。關于米友仁成長經歷鮮為人知，但可從其父在桂林、湖南先后任職的經歷來看，米友仁應該從小跟著米芾四處游歷。米友仁保存下來的書法墨跡很少，傳世作品有《米芾草書九帖跋》、《瀟湘奇觀圖跋》、《文字帖》等少數書跡。吳琚生性淡泊好古，善詩文，尤精翰墨。擅長草書及楷書，尤工于行書，是米芾的忠實追隨者，南宋諸多書法家中，得米芾筆墨神韻者，應首推吳琚。吳字較米書遜色，結字多呈方形，姿態較單調，不如米芾那么自然和諧，恰到好處。董其昌評吳琚“書似米元章，而俊俏過之”。明代徐渭在抒情寫意上將米芾的書法風格展現得極盡出彩。他與米芾的師承關系是“以狂繼顛”，狂乃二人的本色。明末清初的王鐸，書法風格繼承米芾，很多作品均能找到米芾的蹤跡，他極其推崇米芾的書法。米友仁、吳琚、徐渭、王鐸等人都是學習米芾書風的佼佼者，他們在用筆、點畫、結體、章法和墨色上對米芾書法均有不同程度的繼承和發展。

結論：米芾書風形成經歷了兩個階段，其一是“集古字”的沉淀時期，這一時期的米芾刻苦自勵，學習方法行之有效，集古字階段為米芾書風的形成作了充分的準備。第二階段米芾書法更進一層，書風率意放縱、自然天成、爽勁利落、隨意而適。米芾的刻苦堅持及其入股出新的理念成就了他“照耀皇宗萬古”的宣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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