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藝術學院,廣西 南寧 530022)
【摘要】:當前,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遵循著“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傳承發展”的方針。在做好非遺搶救性保護的同時,更應注意其活態性的保護,活態性保護相較于其他類型的保護思路具有較強的適應力,能夠靈活應對政治、經濟層面的變化產生的對文化的影響,通過對不同層面、不同類型元素的調動和對不同環節、不同階段主體的調整,化被動為積極。本文主要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主體和傳承環境切入進行非遺活態性保護初探。
【關鍵詞】:非物質文化遺產;活態性保護;傳承
非物質文化遺產活態性保護具有豐富內涵和廣闊外延,本文針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實際特提煉出具有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特色的活態性保護策略,主要表現在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主體和傳承環境兩個方面。
首先,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主體概念的延伸和群體的拓展。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往往指向那些掌握某一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操作程序、技藝要領,具有一定區域或文化領域公認的影響力,能夠開展其所掌握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技藝傳承教學的“權威”。文化部在2008年6月頒布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認定與管理暫行辦法》(下文簡稱《暫行辦法》)第四條指出: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是指經國務院文化行政部門認定的,承擔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項目傳承保護責任,具有公認的代表性、權威性與影響力的傳承人。符合下列條件的公民可以申請或者被推薦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掌握并承續某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在一定區域或領域內被公認為具有代表性和影響力;積極開展傳承活動,培養后繼人才。在《暫行辦法》第四條最后補充:從事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料收集、整理和研究的人員不得認定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
從我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中的國家級非遺項目發展現狀的考察和宏觀分析研究,可以得出,我國的非遺在傳承和開發過程中所面臨的不單單是由于以非物質文化遺產技藝為核心的代表性傳承人的缺失。筆者認為,更多的是由于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政治經濟環境演化引致文化生態變異的傳承現實突破非物質文化遺產傳統傳承模式構筑的以代表性傳承人為主線的防線,滲透到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創作、傳播的方方面面,不僅在“文本”的層面干擾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創作與創新,還通過破壞文化傳承生態、擾亂文化發展秩序、阻礙文化傳播途徑等方面在機制層面影響其傳承和開發。舉例來說,《嘹歌》是廣西壯族自治區平果縣的一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為壯族《嘹歌》進行資料收集、整理、研究和傳播作出突出貢獻的原平果縣人大主任農敏堅,相較于那些專業的《嘹歌》代表性傳承人,他既沒有掌握高超的《嘹歌》演唱、創作技藝要領,也不具備《嘹歌》收徒辦學、教學傳承的能力,但是其為《嘹歌》的傳承和發展所做的貢獻不亞于任何一位《嘹歌》代表性傳承人,因此筆者提出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非遺資源利用過程中,既要全面注重傳承人的培養,也要注重對非遺項目的推廣創新人才。
其次,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環境塑造。筆者認為環境塑造包括政策環境塑造、市場環境塑造和文化環境塑造。第一,非遺傳承政策環境塑造,近年來我國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政策以保護為核心,較少涉及非物質文化遺產開發的議題,非遺產業化和文化產業長期發展中非遺資源利用的政策規劃尚處于空白。雖然長期以來,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開發的大語境避談開發的游戲規則,但從文化學來看,現今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其實質是另一種開發。因為文化語境的快速發展使得傳統文化不斷發展演化,其形式和內容都在歷史長河中與最初相較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可謂“物非人亦非”,即便部分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得益于某些客觀因素與之最初的形式和內容還保有較高的一致性,但是在社會、經濟、文化激變的當下,不論其多么頑強,都難敵社會經濟因素對其深刻的解構。要言之,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永遠只能基于當前的文化、技術以及政策環境,當下環境毋庸置疑與之原生環境相去甚遠,所以除對其進行封存性的保護措施之外,任何保護都是在目前文化語境下對其進行解讀的基礎上采取的合理的開發。
第二,非遺傳承市場環境塑造。李昕在其文章中提出:政府應從全局性、先導性和基礎性的高度,更加深刻地認識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戰略地位,視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為有限投入但有巨大產出的產業,義不容辭地推進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產業化進程。[1]提到產業化必然要談到市場,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的市場環境塑造不同于非物質文化遺產開發的市場環境塑造,前者強調的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文化主體與在邊緣領域與市場發生交集所產生的磨合或者適應,而后者則將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市場主體在更廣闊的市場中與其他文化商品之間競爭中發生的結構轉變和價值尋求。二者雖然都是在突破自身文化環境的基礎上尋求與市場邏輯的適恰,但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的市場環境塑造則必須更加注重在維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原真性意涵的同時進一步探索在市場經濟體制語境下的傳承合理化。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合理化的問題并不止于“該不該保護”,“如何保護”等方面,還應當要有營造何種市場環境以便打造更大范圍的文化生態圈并以此契機推進非物質文化遺產適時發展的追問。非物質文化遺產產業化的市場主體是文化企業,那么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的市場環境塑造應該一方面包含對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內涵不斷發展的動態掌控,另一方面也要注重市場自身內涵及外延的“文化化”。具言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環境塑造就是一方面要求市場靈活的把握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當代特征,并以此為根據重新制定符合其傳承的市場邏輯;另一方面要求市場要推動自身的文化建設,既要加強自身的文化融合力,又要加深對文化的理解力,如此才能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產業化奠定基礎。
第三,非遺傳承文化環境塑造。傳承人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得以傳承的重要載體,因此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的文化環境塑造最核心是對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保護和培養。上文在非物質文化遺產活態性保護中對傳承人的問題進行了深入的探討,鑒于傳承人不唯一指向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因此文化環境塑造要面向比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更為廣闊的人群,尤其是已經遠離非物質文化遺產原生環境的青年人群。依據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掌握的“功能性”差異將文化環境塑造中保護和培養的人群分為三類,第一類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他們掌握了高超的技藝并肩負傳承和培養傳承人的責任,對代表性傳承人要在保證其對技藝掌握的同時提升他們的文化修養和審美水平。第二類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播者、營銷者。《論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立法理念》一文中認為,非物質文化居民地的原住民,在一定意義上是非物質生產遺產的消費者、損耗者,是非物質繼承遺產的擔任者、傳播者、保護者。[2]其作為傳播者和營銷者廣泛分布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文化形式、文化產品和文化商品在田間地頭、電子媒介和文化市場等諸環節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重要影響,他們的素質高低與否直接關系到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播和發揚,因此要培養他們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基本理解能力以及對文化傳播相關倫理的基礎技能,讓懂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人來傳承、傳播和營銷。第三類是普通大眾,難以對普通大眾進行精準的文化定位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過程中文化環境塑造所面臨的最復雜、最困難的問題。唯有通過培養他們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正確傳承方式,以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科學合理的理解對之進行技藝學習、文化傳播,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提升他們對壯族文化的認同感和自信心。
參考文獻:
[1]李昕. 可經營性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產業化運作合理性探討[J]. 廣西民族研究, 2009, 2009(1):165-171.
[2]孔維強, 張宏颯, 李乃宇. 論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立法理念[J]. 科技風, 2010(20):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