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而未決的抗爭

摘要：景框內的空間是電影的世界，導演將人與物依照三維空間觀念安排，經過攝影機將事物轉變成二維空間的影像，因此電影的空間關系在影片的表達中承載著隱喻、暗示、對比等多重意義。本文重點闡述了《殺人回憶》這部影片的空間關系，結合類型電影的特色，從場景調度、場景空間設置、區域空間安排三方面對犯罪懸疑片的空間環境進行解析，淺析電影視覺元素的流動韻律與空間調度的隱喻內涵。

關鍵字：類型電影；空間關系；殺人回憶

《殺人回憶》是2003年韓國奉俊昊執導的一部作品，該影片根據一件懸而未決的真實事件改編，主要講述了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一個韓國小鎮上，連續發生多起殺人案件，在這起連環殺人案中，被害者多為年輕貌美的女性，兇手的殺人手法也不盡相同，為了破解這莊暴力的殺人案，小鎮中的警察樸斗滿和從漢城調來的蘇泰允警官一起接手該案件，對嫌疑人進行篩選和調查。

從電影的類型上看，《殺人回憶》可以歸類為犯罪片、懸疑片。與同類型的犯罪片相同，該片在人物的設置上必不可少的有警察與罪犯兩個完全對立的人物形象，同時在劇情中也有嫌疑人犯罪與警察破案搜查的過程。在《殺人回憶》這部影片中，犯罪與偵查的過程是并行且交替發生的，影片側重于警察在連續不斷的犯罪中力求捉拿罪犯，防止犯罪行為的再發生。但與其他的犯罪片不同的是，除去諷刺警察暴力執法的暴力動作外，該片沒有大量刻畫犯罪行為的動作，而是重點刻畫了警察在找尋嫌疑人的心路歷程。而與同類型的懸疑片相比，該片圍繞“兇手是誰”這個懸念支撐起了整個影片的框架，警察們根據不同的線索進行邏輯思維的推理，而觀眾也和警察一樣以一種警察的身份融入故事當中，這種觀眾的非全知視角成為了該片的懸疑思潮。但與大多數懸疑片不同的是，《殺人回憶》到最終也沒有鎖定真正的罪犯，這種懸而未決的結尾為這部懸疑片的留下了一個發人深思的理解和定論，讓觀眾在電影的放映時間外依舊能對故事的懸念進行分析與探討。由此，犯罪片與懸疑片兩種類型的雙重結合為《殺人回憶》這部影片增添了一層極具思考性的抗爭魅力。

導演卡塞爾·卡內說過：“構筑影像時，我們得像繪畫大師對待畫布般，考慮其效果和表達方式。” 特別是在懸疑片中，電影中場面的調度與空間的安排暗示著影片的主題表達和深層含義。在場景調度與安排中，攝影機的位置和景框中的人物位置走向都具有象征意義，人或物放在景框中的位置也往往代表了導演的一種態度，以及對人和物的一種評價。警官樸斗滿巡視香淑被害的案發現場時，導演奉俊昊用一個長鏡頭將整個空間場景與案發現場的人物與突發事件串聯起來：該鏡頭將警官樸斗滿作為拍攝主體，攝像機跟隨著人物的運動而運動，先是跟隨警官走到留有腳印的路上將腳印進行標記，然后走向犯罪現場進行清場，以及和相關人員交流，而在這個寬闊的場景中，攝像機將主體人物保持在中景左右的景別，通過攝像機與人之間的距離避免了空曠場景的雜亂，同時隨著攝像機與人物的調度逐步揭示犯罪現場的空間構造與被害者的死亡位置，將一個空曠的荒野空間構造的更加復雜，從而將人物內心的矛盾與復雜表達出來。

在場景空間的設置上，導演奉俊昊將犯罪現場大都設置在一個開放的空間形式當中，而在辦公室和審訊室的場景則是一種封閉的空間環境。由于線索的缺失以及偵查的不確定性，犯罪現場的開放環境也充斥著一種不明朗的懸念感，暗示著選擇結果的自由度和結局走向的多種可能。而辦公室和審訊室的封閉形式使得該場景形成了一塊封閉式的小天地，所有的信息和空間關系都被自習的安排在空間與景框之中，情節的走向也變得戲劇化與固定化，暗示著宿命以及意愿的無奈與人物內心的緊張和封鎖。例如在審問光昊的片段當中，警官樸斗滿、助手、以及光昊三人在審訊室中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本身一個較為輕松的話題，但在這樣一個封閉式空間場景當中，談話的輕松與空間環境的冷峻形成鮮明的對立；隨著徐警官遞送的腳印線索，三人從飯桌轉移到了審訊桌上，導演用一個連續的平移鏡頭對封閉空間中的區域場景進行切換，三人的對話也轉為嚴肅的話題，整體封閉的空間與規范的區域安排配合審問環境產生了緊密而直接的視覺沖擊效果。

在區域空間的安排上，攝像機的位置往往代替了觀眾的眼睛，然而對空間配置的規劃以及攝像機位置的安排也影響到觀眾對被攝物主體的反應。例如同樣是在車內的空間中表現兩人對話，小鎮警察樸斗滿第一次與漢城警察蘇泰允相遇時，因為第一次見面產生誤會，兩人在車內的氛圍顯得十分尷尬。導演奉俊昊將攝像機放在汽車后座的位置上，用車座的椅背做前景，從人物的后方拍攝，即便空間狹小，但導演用椅背的隔閡來營造出一種擁擠的距離感，表現出小鎮警察樸斗滿毆打蘇泰允的愧疚與歉意，以及蘇泰允對樸斗滿暴力執法的不滿。而在女警官徐圭玉做誘餌引犯罪分子出現的那個雨夜里，小鎮中的兩個警官樸斗滿與他的助手開車經過。在這個車內的空間中，導演在拍攝兩人的對話時，并沒有將車內的座椅作為遮擋物進行畫面分隔，而是直接拍攝兩人的正臉或是側臉特寫，甚至讓兩人湊近，框在同一個畫框之中。導演利用空間的狹小營造出一種親密感，通過對空間區域的利用表現出樸斗滿與助手兩人關系的隨和與親密，同時也反襯出樸斗滿與新來的經過蘇泰允關系的疏離，從而在同一空間中利用不同的區域安排來營造出不同的空間氣氛。

在電影中，空間是一項重要的溝通媒介，同時空間也能明確的告訴觀眾角色的心理和人物之間的社會關系。類型電影《殺人回憶》通過對場面調度的把控和對空間環境的設計營造出犯罪懸疑片的復雜性，以映襯出事件的復雜凌亂，從而在該空間中塑造相關人物在連環殺人案中精神上的博弈。影片《殺人回憶》中所塑造空間不單單指三維層面上的空間環境，也是對當時壓抑的社會環境的呈現和構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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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伯奇.電影實踐理論[M].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1992

[3]路易斯·賈內梯.認識電影[M].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07

姓名：鄭新然（1996.04--）；性別：女，籍貫：河北省唐山人，學歷：本科，就讀于河北大學；現有職稱：在讀學生；研究方向：廣播電視編導；

（作者單位：河北大學藝術學院）